（96）商机
“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第一包茶叶是我店里的货还没有摆好的时候就卖出去了。这给了我莫大的信心，你看咱们家的茶叶这么香，顾客就好像是候在门后一样。等我把货摆好了，那亮堂堂的看起来，还不是争抢的节奏？”
我笑了一下，这第一包茶叶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吧？
还真的是，没等我回过神来，小C又在对话框里写道：“然而现实很快给我上了严肃的一课。从那包茶叶卖出去以后，我整整两天没有一分钱的进帐。你知道那种一个店面里我和吴进文大眼瞪小眼，手足无措的滋味吗？如果店里的茶叶会说话，我估计连它都要鄙视我们俩了。这俩人怎么这么不会做生意，开着店门在这里喝西北风，门可罗雀的。”
我当然知道这种无助的滋味，想当年早早出门蹲在劳务市场门口找工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看着一个个雇主过来，又看着一个个同伴找到工作，而自己永远是剩下的那个。
每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阿普的住处，强颜欢笑的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可能明天就会出现转机了，明天我就有工作了。但是明天又是今天的翻版，还是令人失望的一天。
年年失望年年望，事事无成事事成。只要不死总有出头日。回首往事，我苦涩的对自己笑了笑。都说深圳遍地是黄金，可是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当年我廖小雪蹲了一个星期的劳务市场，连份车工的工作也没找到。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么！”我笑了笑，还是在对话框里输入这几个字。
“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被逼到这个份上，只能想办法把这个店给撑下去呢！万事开头难，这开茶店可不是一般的难。我们店选在马莲道茶城，客流量很大，可是京城里的人有他们自己的喝茶习惯。也许是南北差异吧，我们南方人喜欢喝清口的绿茶，可是京城里的人对绿茶却没有那么认可。在他们眼里绿茶只有一种，那就是西湖龙井。对于我们这种小县城里来的绿茶，他们一概称之为土茶。对于我们翠香这个牌子那更加是闻所未闻了。他们喜欢喝窨了茉莉花的花茶。在我看来，喝茉莉花茶那就是喝个花香，都失了茶的本味了。你想，像我们这边都是那种大批量的夏秋茶或者头一年没有卖完的陈茶才制成茶坯送到广西去窨花。这京城的人不仅不识货，还把茶沫子都当宝贝。进店的客人开口就问我有香片吗？香沫也行。那个把我郁闷的啊！你没啥人家偏偏要啥！你有的茶叶别人看不上。”
“不就是茉莉花茶吗？我们金华不是也盛产花茶？”我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母亲在世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茉莉花，家里养的茉莉花也总是悠悠的吐着芳香。也许万物都有灵性吧，母亲走后，家里的茉莉花就再没有开过花了。
“金华的茉莉花已经是陈年旧事了。还记得我们小学的时候去花圃摘茉莉花赚零花钱吗？那时候才是鼎盛时期。现在花圃都不存在了，茉莉花也就零零散散有些家里养着吧！”
“哦，是这样。那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吴进文还跑到杭州去了？”
“唉，也是瞎蒙瞎撞吧。开门七件事哪件事离了钱都不行。潘学武把我们忽悠到京城就把我们给撂在这里了，我们也要想办法活下去。我们参照隔壁店铺的做法，也在门口摆起茶桌泡茶给来往的客人喝。把教授家的录像机给搬了过来，连轴转的播放潘学武公司的宣传片。反正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可是茶叶还是卖的不好，惨淡经营，很快就要连水电费都付不上了。”
“是挺难的”我发了几个拥抱的表情过去，隔着屏幕哪怕能给一丝温暖也好。
“不过吴进文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为了店里的生意那真的是绞尽脑汁。他不但在茶城里到处跑，看其他卖的好的茶叶铺子是怎么做生意，他还坐着公交车，比照着一份BJ城市交通图，把BJ的知名茶店都跑了一个遍。我也真是佩服吴进文的韧性。他在“张一元”的店门口足足守了一个星期，每天看别人怎么做生意，又有哪些人买什么样的茶叶。总想找一个道道出来。你别说，还真让他给看出门道来。”
“什么门道？快说说！”
“你要先保证不走漏风声。你知道潘学武是个小气的人。”
“这个我就不用赌咒发誓了吧？你不相信我你就不会说了。而我如果把握不住我就不会问了。”
“其实也没啥，进货用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钱。你说房租是潘学武付的，到我们俩夫妻的工资他一分没付啊。我不卖其他厂家的茶叶应该不算违约，我是卖茶叶包装。他潘学武又不生产包装。”隔着屏幕我都能想到小C用牙齿轻咬着嘴唇的样子。
“那梁山好汉都是被逼的呀！赚钱才是硬道理。他潘学武付个房租给两箱茶叶你就天天在给他播放广告片了。没有工资你们怎么生存？饿死了这个店也开不下去的啊！”我为小C鼓劲。
“是啊！吴进文在张一元、吴裕泰的门口蹲点以后还真让他发现了商机。你知道这两家是京城最大的茶叶店。但是就是这么大的茶叶店，你知道他们卖茶叶是怎么包装的吗？就像我们老家走亲戚的点心包一样拿纸一包绳子一扎。遇上刮风下雨，那茶客买了茶叶不小心就淋湿了。有那爱喝茶的可是宁可自己淋成落汤鸡也要先护着茶叶。吴进文回家和我商量，他托以前卖钢丝时候的老关系找了做茶叶纸罐的厂家，拿了样品，逐家逐户的茶庄去推销。还真让他找到了销路。现在卖茶叶罐的收入远远超过了卖茶叶的收入。我们就是靠这个活下来。”
我笑了一下，这第一包茶叶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吧？
还真的是，没等我回过神来，小C又在对话框里写道：“然而现实很快给我上了严肃的一课。从那包茶叶卖出去以后，我整整两天没有一分钱的进帐。你知道那种一个店面里我和吴进文大眼瞪小眼，手足无措的滋味吗？如果店里的茶叶会说话，我估计连它都要鄙视我们俩了。这俩人怎么这么不会做生意，开着店门在这里喝西北风，门可罗雀的。”
我当然知道这种无助的滋味，想当年早早出门蹲在劳务市场门口找工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看着一个个雇主过来，又看着一个个同伴找到工作，而自己永远是剩下的那个。
每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阿普的住处，强颜欢笑的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可能明天就会出现转机了，明天我就有工作了。但是明天又是今天的翻版，还是令人失望的一天。
年年失望年年望，事事无成事事成。只要不死总有出头日。回首往事，我苦涩的对自己笑了笑。都说深圳遍地是黄金，可是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当年我廖小雪蹲了一个星期的劳务市场，连份车工的工作也没找到。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么！”我笑了笑，还是在对话框里输入这几个字。
“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被逼到这个份上，只能想办法把这个店给撑下去呢！万事开头难，这开茶店可不是一般的难。我们店选在马莲道茶城，客流量很大，可是京城里的人有他们自己的喝茶习惯。也许是南北差异吧，我们南方人喜欢喝清口的绿茶，可是京城里的人对绿茶却没有那么认可。在他们眼里绿茶只有一种，那就是西湖龙井。对于我们这种小县城里来的绿茶，他们一概称之为土茶。对于我们翠香这个牌子那更加是闻所未闻了。他们喜欢喝窨了茉莉花的花茶。在我看来，喝茉莉花茶那就是喝个花香，都失了茶的本味了。你想，像我们这边都是那种大批量的夏秋茶或者头一年没有卖完的陈茶才制成茶坯送到广西去窨花。这京城的人不仅不识货，还把茶沫子都当宝贝。进店的客人开口就问我有香片吗？香沫也行。那个把我郁闷的啊！你没啥人家偏偏要啥！你有的茶叶别人看不上。”
“不就是茉莉花茶吗？我们金华不是也盛产花茶？”我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母亲在世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茉莉花，家里养的茉莉花也总是悠悠的吐着芳香。也许万物都有灵性吧，母亲走后，家里的茉莉花就再没有开过花了。
“金华的茉莉花已经是陈年旧事了。还记得我们小学的时候去花圃摘茉莉花赚零花钱吗？那时候才是鼎盛时期。现在花圃都不存在了，茉莉花也就零零散散有些家里养着吧！”
“哦，是这样。那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吴进文还跑到杭州去了？”
“唉，也是瞎蒙瞎撞吧。开门七件事哪件事离了钱都不行。潘学武把我们忽悠到京城就把我们给撂在这里了，我们也要想办法活下去。我们参照隔壁店铺的做法，也在门口摆起茶桌泡茶给来往的客人喝。把教授家的录像机给搬了过来，连轴转的播放潘学武公司的宣传片。反正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可是茶叶还是卖的不好，惨淡经营，很快就要连水电费都付不上了。”
“是挺难的”我发了几个拥抱的表情过去，隔着屏幕哪怕能给一丝温暖也好。
“不过吴进文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为了店里的生意那真的是绞尽脑汁。他不但在茶城里到处跑，看其他卖的好的茶叶铺子是怎么做生意，他还坐着公交车，比照着一份BJ城市交通图，把BJ的知名茶店都跑了一个遍。我也真是佩服吴进文的韧性。他在“张一元”的店门口足足守了一个星期，每天看别人怎么做生意，又有哪些人买什么样的茶叶。总想找一个道道出来。你别说，还真让他给看出门道来。”
“什么门道？快说说！”
“你要先保证不走漏风声。你知道潘学武是个小气的人。”
“这个我就不用赌咒发誓了吧？你不相信我你就不会说了。而我如果把握不住我就不会问了。”
“其实也没啥，进货用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钱。你说房租是潘学武付的，到我们俩夫妻的工资他一分没付啊。我不卖其他厂家的茶叶应该不算违约，我是卖茶叶包装。他潘学武又不生产包装。”隔着屏幕我都能想到小C用牙齿轻咬着嘴唇的样子。
“那梁山好汉都是被逼的呀！赚钱才是硬道理。他潘学武付个房租给两箱茶叶你就天天在给他播放广告片了。没有工资你们怎么生存？饿死了这个店也开不下去的啊！”我为小C鼓劲。
“是啊！吴进文在张一元、吴裕泰的门口蹲点以后还真让他发现了商机。你知道这两家是京城最大的茶叶店。但是就是这么大的茶叶店，你知道他们卖茶叶是怎么包装的吗？就像我们老家走亲戚的点心包一样拿纸一包绳子一扎。遇上刮风下雨，那茶客买了茶叶不小心就淋湿了。有那爱喝茶的可是宁可自己淋成落汤鸡也要先护着茶叶。吴进文回家和我商量，他托以前卖钢丝时候的老关系找了做茶叶纸罐的厂家，拿了样品，逐家逐户的茶庄去推销。还真让他找到了销路。现在卖茶叶罐的收入远远超过了卖茶叶的收入。我们就是靠这个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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