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命运

    老山家兄弟三个，还有一个姐姐，算起来也是儿女满堂。

    老山的父亲是个酒葫芦，只要二两烧酒下肚，那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了。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老山的母亲很温和，见了谁都是笑咪咪的，每次去他家玩，看到的都是他母亲忙碌的身影。

    老山的母亲还很好客，虽然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凡有人在他家串门，总会想方设法的给客人们弄点零嘴。

    夏天的时候是一把煮熟的花生或者毛豆，冬天就是焙在火炉里的小番薯。

    这样一对老人生的四个孩子却有些特别，用我们邻居的话来说：“屋檐水没有分匀。”。老山的大哥是我们那个年代比较少见的大学生，师范毕业后在镇上的中学教书。人也长得很帅，是许多女学生暗恋的对象。

    老山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在读高中之前似乎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一上了高中好像就突然开了窍，学习成绩突飞猛进。高中毕业后考上了粮食学校，洗脚上岸跃了龙门。

    更让人吃惊的是，昨为一个农民家庭的孩子，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留在了地级市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而他那些同样考上粮食学校的同学，毕业以后大多是分配到了各县市的粮管所。工作几年以后也赶上了经济改革的浪潮，粮管所不复存在。这批人也像我们这些曾经的国有企业工人一样到社会上摸爬滚打。

    在大学没有扩招之前，一个家庭出两名大学生，那还是很风光的。左邻右舍都羡慕他们家风水好。老山的父亲本来可以更加吹上一壶的，可惜他的第二个儿子和那个唯一的女儿却拉了后腿。

    老山的二哥和姐姐都是傻子，不是我们大家说笑话时笑骂的傻子。而是真真切切的弱智。

    女孩子还好一些，就算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傻子，到了年龄自然会有人帮忙张罗婚事。老山的父母还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女儿婚后也一直住在父母家里，她那个大山里的丈夫只是隔三差五的像走亲戚一样的过来小住。

    老山的姐姐很快就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小孩也一直在外公家长大。奇怪的是，这个儿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异常聪明。村上的人都啧啧称奇，觉得他一定是隔代遗传了外公家的好基因。

    老山的另外一个哥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就像老山家里养的另外一头老黄牛一样，每天沉默不语，孓孓独立。

    村里有调皮的孩子，见到他就要叫“憨公”，而他从来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在我看来，他这个哥哥除了不喜欢说话，没有什么表情，其他倒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生活么又不是写试卷，没有什么对错，我看他每天赶着他家的大水牛出去放牛，到时间回家吃饭，正常的很啊！

    琼瑶的小说里不是经常说吗，所谓的白痴只是因为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与这个正常的世界格格不入而已。

    老山家这一母同胞的四个孩子，四个截然不同的命运，其实谁又能确定的说谁的命运就是最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