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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雨夜惊魂

    事情也就发生在两周以前,八点准时下了晚自习的张北光跟爱迪两人顶着一把伞冒着广播里说的天阳市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往家里赶。

    “背光,我昨天给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爱迪!你要是再敢提一句,我可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别啊,背光,你看你还叫我大名了,你从来没给我发过脾气,为了个小妞儿至于吗。”爱迪抖动着浑身的赘肉,一颤一颤的跟在张北光身后,整个后背都被大雨淋湿了。“张北光我说你也太狠了吧,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这是要淋死我啊,我可不管下周就考试了,我要是淋出个好歹来没法复习了,你必须按我说的把卷子给我顺出来,哎呦,你倒是走啊,撞死我了。”

    一听说偷试卷,张北光整个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爱迪只顾着数落他,也没来得及停下步子径直的撞到了张北光的后背上,小胖子爱迪只觉得鼻头一酸,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到张北光说道:“爱迪,抢试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种事儿被学校知道了,咱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背光话可不能乱说,咱是生长在新时代的五好青年,哪儿有可能让你去抢东西,这不说了是顺吗?”

    “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张北光把爱迪拉进了一个胡同里找了个雨棚站下,“就因为孙贼跟高三的学姐进酒店让你看见了,你就想用这个威胁他?你想没想过孙贼就算是乖乖把试卷给咱俩,咱们又能怎么样。”张北光倒不是有多介意考试作弊这件事,毕竟这次期末考试是高一结业考试,总成绩要统计在毕业考核的成绩里面,可用威胁的方式得到试题的答案,而且还会影响学姐的声誉,虽说是素昧平生可张北光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妥。

    “怕什么,他敢做就不怕让人知道。”爱迪倒是一连的无所谓,胖嘟嘟的脸上满是雨水,爱迪随手擦了一把,一道闪电就劈了下来。

    “喀拉!”

    “我去!”

    “说什么来着,歪心思还是别动的好,要不然下次可就劈脑袋上了。”张北光跟爱迪看着眼前不足五米的位置上,一棵歪脖子树被闪电击中劈成了黑炭,四目相对了半天说道。

    “这,这也太灵了吧,天上的各位爷爷奶奶哎,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得了背光,这事儿不提了,以后谁提谁是小狗。”这一道闪电看来是真的把爱迪给唬住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屁颠屁颠打车离开了。只留下张北光站在雨棚下面,看着对面那棵焦黑的歪脖子树,似乎是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孙贼?”

    张北光隐约见看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身影从歪脖子树后经过,竟然是教导处孙主任,在他身后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跟着,因为暴雨的缘故,张北光没能看清孙贼身旁的人影到底是谁,张北光看着孙贼踉踉跄跄的背影心里有些好奇。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自己前脚刚跟爱迪说起他,后脚就又碰上了。

    在雨棚站着的这会儿功夫,张北光给赵姨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说先在学校避避雨等雨小一点再回去,本来就是寄宿在自己家,赵姨平日里也没有功夫关心张北光的作息,只是说了句别回家太晚打扰自己休息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回想起自己初中毕业刚刚来赵姨家寄宿的时候,张北光不由得一阵苦笑。赵姨本名叫赵秋兰,跟张北光的父母同是下乡的知青被分在了一起,只不过赵秋兰没待几年就回到了城里结婚生子,张北光的父母则是留在了下乡的山村里当起了乡村教师,要说起来赵秋兰跟张北光家里也算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张北光还没初中毕业那会儿父母就想着把他送到天阳市上学,到处托人找关系打听终于在市里找到了赵秋兰这么一层关系,当时赵秋兰刚刚被单位辞退,老公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她跟刚上初中的闺女俩人,过的很是清苦。张北光的母亲刚进家门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面对着几十年的老姐妹握着手哭了半天。后来听张北光的父亲说妈妈翻遍了家里的积蓄给赵秋兰凑了一万块钱,表面上说是张北光的寄宿费,可实际上这笔钱就算是他们老张家接济赵秋兰的了,就这样张北光才在赵秋兰家里住了下来。

    “赵姨这脾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想到这里张北光摇了摇头,眼见雨势小了不少,撑着那把让小胖子爱迪给扯坏了的雨伞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天阳一中距离赵秋兰家有六七公里的路程,中间还隔着天阳市头两年刚刚建成的景观河,现在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马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出租车以外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张北光沿着河岸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就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远远的从前方的小树林里飘了过来,黑压压的树枝之间依稀还能看清阵阵黑色的飞灰盘旋着升向空中丝毫不受大雨的影响。

    “大半夜的下着雨还有人在这儿放火?”张北光有些纳闷儿,每年七月十五张北光倒是经常看到有人在街边烧黄纸,可这才六月份距离七月十五中元节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照理来说不应该有人烧纸才对啊?

    “少管闲事,少管闲事。”张北光嘴里小声默念着径直从花坛旁边经过,雨势越来越大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张北光终归是没有抑制住好奇心透过花坛望了过去。

    花坛另一侧一个漆黑的身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两只手托着一个麻布袋子往河岸的石栏杆上推着。

    “要怪你可别怪我,谁让你自己命不好呢,爹不疼娘不爱的,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个屁用。”黑影的声音很低沉,夹杂在大雨中压根儿也听不清楚,张北光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作响这人的声音自己似乎是从哪儿听到过。

    “少废话,抓紧时间给我扔下去。”

    在张北光目不可及的河坝底部,一个披着黑色斗笠的人影靠在河堤边上对着头顶啰啰嗦嗦的黑影呵斥道。这一声呵斥过后,河坝上的黑影立马就乖乖闭上了嘴,一个劲儿的低头应和着。

    “哎哎,东家我这马上就好。”

    见黑影不再多嘴,河堤边上身穿斗笠的人影两眼盯着河中心泛出来一阵阵的红光,“宝贝啊宝贝,你别着急,再过不了几天我就接你出关,到那个时候咱们跟那个老不死的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说东家这女人不对劲儿啊,怎么越来越沉了,哟坏了,这死丫头是不是醒了。”黑影这次学聪明了,嘴里发着牢骚可发出的声音却小了很多,以至于河堤上的人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有听清,发现情况不对,黑影咬紧牙关使出了浑身上下吃奶的劲儿发现到头来栏杆上的麻袋也就堪堪往上挪了有一寸不到的距离。

    “你是谁?在这儿干嘛呢?”

    黑影正要回头,就听到张北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一双钳子一样的大手就抓上了黑影的手臂。

    “你松手,我我在这儿倒垃圾。”

    “倒垃圾?你松开我看看。”

    黑影情急之下乱了分寸编出来个理由想要唬住张北光好把他支开,可张北光左看右看这布袋子里面装的怎么都不像是垃圾,再看看黑影身后一簇尚未完全熄灭的火苗,张北光心里更加好奇起来,抓着黑影的手腕死活不肯松开。

    “你松不松!”

    “不送。”

    “好,好,不松是吧,我,我去你的吧。”

    这黑影也是聪明,眼见力气比不过张北光索性两只手一松,布袋子被张北光扯过去直接砸在了他身上,张北光脚下拌蒜一个踉跄倒在了雨中,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看到从布袋子里露出来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臂。

    “人?“

    张北光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黑影,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好像是用油漆随意泼洒过的白色面具,一阵凉意搜的一下从他心里窜了出来,我这是碰上不法分子了?张北光暗暗想到,一只手伸进了路边的花坛中,摸索了半天握住了一截拇指粗细的树枝子。

    “四五,上面怎么了?“就在张北光以为黑影要动手对付自己的时候,河坝底下一个声音传来,黑影先是一愣随后又看向张北光摆了摆手,意思竟然是要放自己离开。

    “东,东家,没什么事儿,刚刚这破袋子勾在栏杆上了,我这会儿已经解开了,您别多心。“黑影说完,探着头小声对张北光说道。

    “你,不想死的话你就快点离开。“眼看张北光没有反应,黑影掀起了藏在雨衣下面的左手,张北光看到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尖对准了自己接着又朝自己身后挥去。

    “我不想多事,你快点走,我就当没见过你。“

    张北光弄不明白为何这人执意要放过自己,难道就是因为他戴着面具认为自己不可能认得出他?可眼前的情况是对方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这显然不是自己手里的木棍子能够对付的,可眼前这人的表现着实有些可疑,张北光思索片刻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子说道:“那好,说话算话,你保证不会报复我,我,我可就真走了。“

    “啰嗦,要走就快点走,再不走我就一刀捅死你。“这黑影在河坝底下那人的催促声中,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拿着刀子威胁道,也没有留意张北光已经悄悄伸进口袋里的左手。

    “好好,我这就走。“张北光嘴上说着,手却按在了口袋里的手机上,扭头离开了。

    “东家,您久等我这可要把她扔进去了。“

    眼看张北光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黑影连忙谄媚的跑到河坝边上两只手抄起布袋子也不管那头是正那头是反,就这么给丢了进去,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一阵警铃声突然从身后响起,接着就是一闷棍结结实实打在了他后脑勺上,差点没把他整个人打昏过去。

    “四五,你做的好事。“

    河堤上传来了一阵怒吼声,紧接着河堤上的黑影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东家,东家你等等我,该死的东西。“黑影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张北光握着棍子的手顺势把他也从栏杆上扔了下去,把张北光扔下去之后还不解气可又听到身后的警笛声,思索再三黑影还是顺着河道跑远了。

    好在黑影走的匆忙,丢下张北光的时候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只是把他丢在了距离河堤一米来远的地方。

    “这人力气还不小。”张北光捂着被砸伤的左臂,艰难的爬上了河堤,河岸上警笛依旧在响个不停可就是不见警察到来的身影。“爱迪给我弄得手机铃声也算是派上点用场,要不是它还真不一定能吓跑刚才那人。”原来张北光假装离开的时候拨通了爱迪的电话之后又挂断了,赌的就是爱迪能看到后给自己拨回来,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赌对了。“糟了,人呢!”张北光踉踉跄跄爬上了岸,转身想起来麻布袋子里似乎还装着一个人,自己倒是没什么大碍可那人早就被扔进了河里,张北光四下打量了一圈只在河中心的位置看到了一串比米粒儿大不上多少的气泡,没有丝毫犹豫张北光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朝河中央游了过去。

    这景观河本就是在一条横亘在天阳市中心的护城河旧址上改造而来的,河水很深河床也是积满了淤泥,张北光平日里连河边都极少来哪儿能料到河底是这番景象,纵然是小时候没少在乡下老家的河沟子里游泳一时间也极难适应。

    “一个麻布袋子,照理来说应该很容易被人发现才对。”张北光憋着气,睁大了双眼企图在漆黑的河水中找到被黑影扔下来的布袋,可何地黑压压的一片又因为是晚上河面上映下来的光亮少得可怜,别说是找人了张北光低了低头发现就连自己的双脚都看不清楚。

    在水底环顾一周的张北光飞快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换着气,盘算着再潜下去找找看,实在不行就只能回岸上打电话求援了,可还没等他缓过气儿来,一只触手悄无声息的盘上了张北光的腰间,嗖的一下把张北光从河面上扯入河中。巨大的拉力激起了河床上的层层淤泥,把河水搅成了土黄色。

    张北光双臂张开想要在河水中保持平衡,一边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身下,发现正有一只红色的眼睛同样也在盯着自己。

    “水鬼?”

    大小在乡下长大的张北光从村子里老人口中听说过不少乡野轶闻,这水鬼水猴子便是其中之一,这东西被村子里的老一辈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说是枉死之人的化身在水里待着是要找到自己的替死鬼之后好再次投胎转世。

    身为高中生的张北光哪里能相信这些心想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在下面装神弄鬼,稳住身子的同时抬起另一只脚死命的朝红光所在的位置踹了过去。还真别说,这一脚过后那红光明显的黯淡了很多,见这法子奏效张北光趁热打铁一连朝河床底下踹了足足四五脚,只见河床底部竟然在张北光的脚下塌陷下去裂开了一个半米多宽的口子,那个张北光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的麻布袋子竟然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张北光此时已经憋得两眼发昏,两只手扯住布袋双脚拼命的朝河面游去,奇怪的是之前的那股子吸力一瞬间竟然不见了踪影,只是张北光没留意的是在他腰上,一条红绳亮了一下后便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