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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马元义就此离去,他先是去通知荆州与扬州两州的信徒,之后便去了洛阳。

    张角步行八州,步步犹如仙人临尘,一步千丈,缩地成寸。

    张梁张宝则是拿着张角给予他们的锦囊,按锦囊中的交代一步一步去做。

    大势在此时快速的流动,太平道的信徒们得到口口相传,人人互传的消息之间竟是达到了一定的一致,并没有越传越乱。

    在这种速度下,迅速传遍了八州,八州中的太平道信徒们分化为了三十六方,皆以成军队列,自觉成军。

    在这种情况下,不被编入的信徒也在大街上和一些醒目的地方,比如洛阳城门,一些官府的墙上都用石灰刻上了甲子二字。

    因为,那位大贤良师让人们口口相传最广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改变的那句话,都传遍了太平道信徒,以及外人耳中。

    但由于大贤良师以善道教人,这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也就不太被有些人放心上,百姓们看着甲子二字眼中充满希望,地方豪强们则是多为耻笑,官吏中大部分都视而不见。

    在这种情况下,天下依旧是那个天下,但好像又有了不同。

    说是暗流涌动,风雨欲来,其实并没有这样,在多数人眼中还是那样的平淡无奇。

    张角在洛阳城外一个小茶摊里缓缓喝着茶,而这时候,外面来了两个人直奔张角而去。

    这二人,一人身着蓝袍,手中持羽扇,面容俊郎。另一人身着棕色衣物面目丑陋,脸色倨傲。

    手持羽扇那人身材颇高,另一人则显得有些矮小。

    两人走到张角面前作揖,张角缓缓喝着茶,面色平静,待张角放下手中的茶碗,才看着二人缓缓开口:“水镜先生不来吗?”

    手持羽扇的那人一笑,拱了拱手,说道:“先生说不来了,让我二人来见见大贤良师。”

    张角开口道:“也就是说水镜不敢来?让你们二人来问些什么?”

    手持羽扇那人与面色倨傲那人眼神交汇,互相点了点头,手持羽扇那人说道:“我二人是有事想问大贤良师。”

    张角缓缓喝着茶,二人也坐了下来。

    手持羽扇那人慢慢的摇着手中的羽扇,面色倨傲那人也没有半点不耐烦,三人默不作声。

    张角放下手中茶碗,手持羽扇那人便问道:“大贤良师此举不妥吧!”

    “有何不妥?”张角刚放下茶碗便拿起九节杖起身要走。

    手持羽扇那人问:“大贤良师这么做,未来结果自然是想得到的,不过大贤良师可有想过百姓们呢?”

    张角面色平静:“想过。”

    手持羽扇那人得了答案便不再开口,随之是面色倨傲那人说:“听闻大贤良师的太平道有两种法术,一种是磕头便能消去罪恶,另一种则是以符水便能治病,不知道大贤良师怎么说?”

    张角开口问:“只问这个?”

    二人点了点头,他们二人觉得其他的已经不用再问了。

    张角坐下,缓缓开口:“是有。”

    二人问:“真的管用?”

    “不一定”张角摇了摇头

    手持羽扇那人又问:“听闻前辈最开始是以医药救人,之后才以符水,不知道前辈这符水有何秒处?”

    张角反问:“普通百姓的草药能有多少?我一个人又能有多少草药?这天下又有多少草药?那些草药又在哪里?”

    “确实如此”手持羽扇那人点了点头

    面色倨傲那人则是开口问道:“据我了解凡太平道成员及其信徒,若犯有过失,只要跪拜在首领面前,承认错误,保证不再犯,便给以宽恕。真的可行?”

    张角说道:“可行,也不可行。”

    那人又问:“那此举有何意义?”

    “他们对天跪拜心中自然便会生有束缚,愿意承认,这是很难的,保证不再犯则不难。而予以宽恕则是让其心中可以饶过自己,随后做事便会有所改变。”张角回道。

    “如果不改呢?继续作恶呢?”那人问道。

    张角点了点头,回道:“所以是凡太平道成员及其信徒。”

    那人面色有些难看,说道:“大贤良师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张角没头没脑的问道:“现在这天下怎么样呢?”

    手持羽扇那人放下了羽扇,端坐看向张角。

    张角不再说话,握着九节杖起身便走。

    面色倨傲那人现在脸色有些难看,手持羽扇那人怔怔的坐在那里,魂游天外。

    随后,手持羽扇那人起身拜别同伴,追上张角对他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张角接下这一礼,温和问道:“还有事要问?”

    手持羽扇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先生走好!”

    张角微笑,两人就这么分别了。

    张角走入洛阳城,那人则是去往来处,张角走路越来越重,那人走路越来越轻。

    二人都在想愿这天下更好。

    而面色倨傲那人则是有些咬牙切齿,越加暴躁。

    此时马元义也在洛阳城内,各处奔波接见一些人。

    张角走在洛阳城中,越走越偏,走到一个破落脏乱的街道,这条街道上许多人衣物破烂,蓬头垢面,这些人比乞丐还不如,大多数是躺在地上,等着死,多得是没力气的,而有力气的那些都在周围逛荡着,想要看看这些同伴们哪个有吃的或者离开人世了。

    张角的到来让这些人打量着他,但不敢接近。

    张角缓步而行,也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事,想要将这些牢牢记住一般。

    他快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这些人,又摇了摇头。

    待走入繁华的街道中,张角也看着这些人,都是过得不错的,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点了点头,步伐越加急促。

    他在一处酒楼下久久不能挪步,他闭上了眼,这楼上马元义在接待着一个宦官。

    过了不久,张角叹了口气,睁开眼缓步而行,这一次他不再是跟普通人一样行走,而是缩地成寸,直往皇宫。

    路上张角每次显露身形,每次消失,在这路人中竟无一人惊疑,就好像没有这种事一样,也可能是都没看到。

    张角就这么走着,他这次停在皇宫里的某个没有人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