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水太凉
钱谦益府邸的四周，五千近卫师的战士们已经将这里围成了铁桶，饶是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
府邸之内，此刻的钱谦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在自己的书房内来回的踱步。
如今的钱谦益那叫一个后悔，他本以为凭借着士绅官僚们拼凑出来的十万大军，一定能够将朱慈烺击杀。
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真实情况却是自己的军队死的死降的降，自己本人也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老爷，原本妾身便不支持您的决定，太子乃是国本，如今我们妄图谋杀太子已经是大逆不道。
但咱们毕竟已经做下了这犯上作乱的勾当，太子乃是杀伐果断之人，我们想要在他的手里活下命来怕是万万不能的。
但老爷乃是我们江南士绅的领袖，是清流文人的代表，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咱们若是出去，恐怕太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与其受辱而死，咱们还不如自行了断，虽然身后之名不会太好，但至少也算成全了您东林士绅的风骨！”
看着钱谦益那无所适从的模样，柳如是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柳如是虽然出身风月，但却是一个有着家国情怀的佳人。但既然选择了钱谦益，她也只能夫唱妇随。
但是她亲眼见过朱慈烺，因此她深知朱慈烺的为人。如今输给了朱慈烺，柳如是倒是不觉得丢人。
甚至于在柳如是看来，自己能够输给太子那是无上的荣耀，毕竟这意味着她心爱的大明未来是有希望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钱谦益是自己的夫君，如今钱谦益兵败，自己必然是要跟着自己的夫君共赴黄泉的！
“夫人所言不错，但老夫实在是不甘心啊，我钱谦益一世英名，不曾想却要关起门自行了断！”
钱谦益不想死，甚至于他这一次发动叛乱，就是为了在这乱世求得一席之地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为此他不惜和建奴勾结，即便是自己入仕的大明，也不是不能背叛的。
可钱谦益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世英名，居然会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手里！
“事已至此难道老爷还有什么回天之术吗？”闻言，柳如是颇有些失望的说道。
之所以选择钱谦益，是因为钱谦益的才情和人品，但这些天来，这种滤镜却在自己的心里层层破碎！
“也罢，既如此老夫定不能受辱，便自己选择归宿吧！”微微一笑，钱谦益看似果决的说道。
话音落下，钱谦益从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箱子里面取出了几个物件，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案上。
白绫、鸩酒、匕首，任何一件东西都能够让钱谦益轻而易举的离开这个世界。
“夫人，你看老夫选择哪一个比较好？”看着面前的这些物件，钱谦益甚为无奈的问道。
钱谦益不想死，但路是自己走的，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选择自我了断！
“匕首乃是凶器，您是清流绝不可用如此器物。鸩酒和白绫倒是可以留得全尸，都是不错的选择！”
话音落下，柳如是便将桌案上的匕首给收了起来，其实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只给了钱谦益两个选择。
“夫人绝色佳人，老夫若是走后，你可千万不能被太子羞辱啊！”轻抚着柳如是的脸颊，钱谦益老泪纵横的说道。
闻言，柳如是原本已经渐凉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看着钱谦益的目光也顿时变得柔和。
“若是没有老爷的照顾又岂有妾身的今日，老爷只管放心的去，妾身必然相随！”缓了缓神，柳如是温柔的说道。
话音落下，柳如是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浅笑。那一瞬间，仿佛这冰冷的天地都被瞬间融化！
听了柳如是的话，钱谦益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取了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
搬来椅子站在上面，钱谦益将白绫打了个死结，而后便将脑袋钻了进去，但双腿却不住的颤抖着。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脚下的凳子一直都没有被踢开，整个人就这么僵持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钱谦益还是从凳子上跌落了下来，而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柳如是说道：
“夫人，这白绫勒得慌，而且死后双目爆出舌头耷拉着，那模样实在是不雅！”
看着钱谦益那无奈的模样，原本柳如是有些温暖的心顿时又冷却了下来。
不过柳如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倒了一杯鸩酒，而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钱谦益。
从柳如是手中接过了鸩酒，钱谦益顿时哭成了泪人，双手不住的颤抖着，杯子送到了嘴边却始终喝不下去。
“夫人，我听人说这鸩酒下去肠痛如绞，老爷我是读书人，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最终，钱谦益还是将鸩酒泼在了地上。
话音落下，钱谦益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书房往后花园走去。见势，柳如是连忙跟了出去。
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钱谦益在后花园乱摸乱撞着，最终眼前一亮在一弯清池面前停了下来。
虽然已是三月，但这几天倒春寒，这应天城的天气仍旧是寒冷的紧。
加之这几天都飘着蒙蒙细雨，让这江南古城更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但寒凉之气也跟着紧了几分。
看着面前这清池，钱谦益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决绝之色。似乎此刻的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都说这君子如水，若是能长眠于此也算是一种最好的归宿了！”看着水中泛起的涟漪，钱谦益决绝的开口。
闻言，柳如是知道钱谦益是要选择投湖了，为了帮钱谦益下定决心，柳如是义无反顾的牵起了他的手。
“老爷，这清池最深处足有两丈，足够我们长眠了。一会儿妾身陪你一起，咱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看着柳如是那决绝的目光，钱谦益脸上泛起了丝丝笑意，最终还是这佳人愿意陪着自己共赴黄泉。
“好，咱们上路吧！”微微颔首，钱谦益说道。
扑通！
话音落下，只听得一声脆响水中便泛起了阵阵浪花。但令柳如是没想到的是，钱谦益居然在跳下之前猛地抽开了自己的手。
此刻，柳如是正在水中不住的挣扎着。与此同时，她的眼中泛起了绝望和不可置信。
“老爷，你为何不跳！”看着仍旧站在干岸上的钱谦益，柳如是绝望的问道。
闻言，钱谦益无奈的说道：“这水太凉，老夫已经是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
听了钱谦益的话，此刻的柳如是彻底的死心了。再没有半点的犹豫和牵挂，柳如是决绝的向着更深处走去。
此刻的柳如是已经明白，钱谦益是一个胆小怕死之徒，自己瞎了眼看上了这老家伙，实在是自己此生犯过最大的错误。
但钱谦益不要脸，自己却不能不顾名节。自己既然已经做下了犯上作乱的事情，便不能再做一个怕死之人。
冰冷刺骨的感觉透入自己的身躯，柳如是不住的颤抖着，但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决绝的走着。
脑海深处，朱慈烺的那句话犹如刀子一般刺痛着她的心：“卿本佳人，可莫要做贼啊！”
就在柳如是一心向死的当口，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死死的拉住了自己，而后猛地用力便将自己一把拉到了岸上。
此刻，锦衣卫郑先身上已经湿透，而众人的面前，一身甲胄的朱慈烺似笑非笑的看着钱谦益。
见势，柳如是连忙跪倒在了朱慈烺的面前行着礼。但刺骨的寒冷，却令她娇柔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
“柳君何必如此，做下此等勾当的乃是钱谦益这老贼，你又何必糟践了自己的卿卿性命！”摇了摇头，朱慈烺无奈的说道。
话音落下，朱慈烺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柳如是的身上。而此刻，柳如是竟有一种踏实之感。
“你这溅妇，居然敢勾引太子！”见势，钱谦益大喊大叫着，上前便要给柳如是两个耳光。
说时迟那时快，郑先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便将钱谦益给按在了地上，钱谦益吃痛顿时没了反抗的力气。
“钱谦益，我本将心向明月一心陪你共赴黄泉，何曾想你非但怕死还喜欢甩锅，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车裂凌迟！”
仍旧跪在地上，柳如是眼神冰冷的看着钱谦益，此刻的柳如是，对钱谦益已经是彻底的死了心！
“带她下去送到后宫读书管教，将来孤自有发落！”看着钱谦益那狼狈的样子，朱慈烺冲着身边的兵士说道。
朱慈烺一声令下，柳如是便被收进了后宫。柳如是明白，以后自己的人生恐怕会和现在大不相同了。
至于钱谦益，此刻正被按倒在地，但他非但不因为自己脑袋长草而感到愤怒，相反的还一脸谄媚的看着朱慈烺。
猛地挣开了束缚，钱谦益突然磕头如捣蒜的说道：“罪臣钱谦益叩见太子殿下，罪臣愿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哟呵，钱大人还有两幅面孔呢！”看着钱谦益那下作的模样，朱慈烺饶有兴致的说道。
府邸之内，此刻的钱谦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在自己的书房内来回的踱步。
如今的钱谦益那叫一个后悔，他本以为凭借着士绅官僚们拼凑出来的十万大军，一定能够将朱慈烺击杀。
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真实情况却是自己的军队死的死降的降，自己本人也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老爷，原本妾身便不支持您的决定，太子乃是国本，如今我们妄图谋杀太子已经是大逆不道。
但咱们毕竟已经做下了这犯上作乱的勾当，太子乃是杀伐果断之人，我们想要在他的手里活下命来怕是万万不能的。
但老爷乃是我们江南士绅的领袖，是清流文人的代表，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咱们若是出去，恐怕太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与其受辱而死，咱们还不如自行了断，虽然身后之名不会太好，但至少也算成全了您东林士绅的风骨！”
看着钱谦益那无所适从的模样，柳如是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柳如是虽然出身风月，但却是一个有着家国情怀的佳人。但既然选择了钱谦益，她也只能夫唱妇随。
但是她亲眼见过朱慈烺，因此她深知朱慈烺的为人。如今输给了朱慈烺，柳如是倒是不觉得丢人。
甚至于在柳如是看来，自己能够输给太子那是无上的荣耀，毕竟这意味着她心爱的大明未来是有希望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钱谦益是自己的夫君，如今钱谦益兵败，自己必然是要跟着自己的夫君共赴黄泉的！
“夫人所言不错，但老夫实在是不甘心啊，我钱谦益一世英名，不曾想却要关起门自行了断！”
钱谦益不想死，甚至于他这一次发动叛乱，就是为了在这乱世求得一席之地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为此他不惜和建奴勾结，即便是自己入仕的大明，也不是不能背叛的。
可钱谦益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世英名，居然会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手里！
“事已至此难道老爷还有什么回天之术吗？”闻言，柳如是颇有些失望的说道。
之所以选择钱谦益，是因为钱谦益的才情和人品，但这些天来，这种滤镜却在自己的心里层层破碎！
“也罢，既如此老夫定不能受辱，便自己选择归宿吧！”微微一笑，钱谦益看似果决的说道。
话音落下，钱谦益从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箱子里面取出了几个物件，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案上。
白绫、鸩酒、匕首，任何一件东西都能够让钱谦益轻而易举的离开这个世界。
“夫人，你看老夫选择哪一个比较好？”看着面前的这些物件，钱谦益甚为无奈的问道。
钱谦益不想死，但路是自己走的，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选择自我了断！
“匕首乃是凶器，您是清流绝不可用如此器物。鸩酒和白绫倒是可以留得全尸，都是不错的选择！”
话音落下，柳如是便将桌案上的匕首给收了起来，其实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只给了钱谦益两个选择。
“夫人绝色佳人，老夫若是走后，你可千万不能被太子羞辱啊！”轻抚着柳如是的脸颊，钱谦益老泪纵横的说道。
闻言，柳如是原本已经渐凉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看着钱谦益的目光也顿时变得柔和。
“若是没有老爷的照顾又岂有妾身的今日，老爷只管放心的去，妾身必然相随！”缓了缓神，柳如是温柔的说道。
话音落下，柳如是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浅笑。那一瞬间，仿佛这冰冷的天地都被瞬间融化！
听了柳如是的话，钱谦益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取了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
搬来椅子站在上面，钱谦益将白绫打了个死结，而后便将脑袋钻了进去，但双腿却不住的颤抖着。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脚下的凳子一直都没有被踢开，整个人就这么僵持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钱谦益还是从凳子上跌落了下来，而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柳如是说道：
“夫人，这白绫勒得慌，而且死后双目爆出舌头耷拉着，那模样实在是不雅！”
看着钱谦益那无奈的模样，原本柳如是有些温暖的心顿时又冷却了下来。
不过柳如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倒了一杯鸩酒，而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钱谦益。
从柳如是手中接过了鸩酒，钱谦益顿时哭成了泪人，双手不住的颤抖着，杯子送到了嘴边却始终喝不下去。
“夫人，我听人说这鸩酒下去肠痛如绞，老爷我是读书人，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最终，钱谦益还是将鸩酒泼在了地上。
话音落下，钱谦益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书房往后花园走去。见势，柳如是连忙跟了出去。
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钱谦益在后花园乱摸乱撞着，最终眼前一亮在一弯清池面前停了下来。
虽然已是三月，但这几天倒春寒，这应天城的天气仍旧是寒冷的紧。
加之这几天都飘着蒙蒙细雨，让这江南古城更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但寒凉之气也跟着紧了几分。
看着面前这清池，钱谦益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决绝之色。似乎此刻的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都说这君子如水，若是能长眠于此也算是一种最好的归宿了！”看着水中泛起的涟漪，钱谦益决绝的开口。
闻言，柳如是知道钱谦益是要选择投湖了，为了帮钱谦益下定决心，柳如是义无反顾的牵起了他的手。
“老爷，这清池最深处足有两丈，足够我们长眠了。一会儿妾身陪你一起，咱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看着柳如是那决绝的目光，钱谦益脸上泛起了丝丝笑意，最终还是这佳人愿意陪着自己共赴黄泉。
“好，咱们上路吧！”微微颔首，钱谦益说道。
扑通！
话音落下，只听得一声脆响水中便泛起了阵阵浪花。但令柳如是没想到的是，钱谦益居然在跳下之前猛地抽开了自己的手。
此刻，柳如是正在水中不住的挣扎着。与此同时，她的眼中泛起了绝望和不可置信。
“老爷，你为何不跳！”看着仍旧站在干岸上的钱谦益，柳如是绝望的问道。
闻言，钱谦益无奈的说道：“这水太凉，老夫已经是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
听了钱谦益的话，此刻的柳如是彻底的死心了。再没有半点的犹豫和牵挂，柳如是决绝的向着更深处走去。
此刻的柳如是已经明白，钱谦益是一个胆小怕死之徒，自己瞎了眼看上了这老家伙，实在是自己此生犯过最大的错误。
但钱谦益不要脸，自己却不能不顾名节。自己既然已经做下了犯上作乱的事情，便不能再做一个怕死之人。
冰冷刺骨的感觉透入自己的身躯，柳如是不住的颤抖着，但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决绝的走着。
脑海深处，朱慈烺的那句话犹如刀子一般刺痛着她的心：“卿本佳人，可莫要做贼啊！”
就在柳如是一心向死的当口，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死死的拉住了自己，而后猛地用力便将自己一把拉到了岸上。
此刻，锦衣卫郑先身上已经湿透，而众人的面前，一身甲胄的朱慈烺似笑非笑的看着钱谦益。
见势，柳如是连忙跪倒在了朱慈烺的面前行着礼。但刺骨的寒冷，却令她娇柔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
“柳君何必如此，做下此等勾当的乃是钱谦益这老贼，你又何必糟践了自己的卿卿性命！”摇了摇头，朱慈烺无奈的说道。
话音落下，朱慈烺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柳如是的身上。而此刻，柳如是竟有一种踏实之感。
“你这溅妇，居然敢勾引太子！”见势，钱谦益大喊大叫着，上前便要给柳如是两个耳光。
说时迟那时快，郑先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便将钱谦益给按在了地上，钱谦益吃痛顿时没了反抗的力气。
“钱谦益，我本将心向明月一心陪你共赴黄泉，何曾想你非但怕死还喜欢甩锅，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车裂凌迟！”
仍旧跪在地上，柳如是眼神冰冷的看着钱谦益，此刻的柳如是，对钱谦益已经是彻底的死了心！
“带她下去送到后宫读书管教，将来孤自有发落！”看着钱谦益那狼狈的样子，朱慈烺冲着身边的兵士说道。
朱慈烺一声令下，柳如是便被收进了后宫。柳如是明白，以后自己的人生恐怕会和现在大不相同了。
至于钱谦益，此刻正被按倒在地，但他非但不因为自己脑袋长草而感到愤怒，相反的还一脸谄媚的看着朱慈烺。
猛地挣开了束缚，钱谦益突然磕头如捣蒜的说道：“罪臣钱谦益叩见太子殿下，罪臣愿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哟呵，钱大人还有两幅面孔呢！”看着钱谦益那下作的模样，朱慈烺饶有兴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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