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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下毒

    参与秦远航宴会的一共有七人:秦远航,焦鹏,宁晓涛,易明,成武,关静开,洪逑滨。

    秦秀域略一扒拉,心里大致有了个谱。但是还要进一步确认一下。这个宴会,两个半是真正来吃喝的,两个是成武和关静开,那半个是自己的弟弟。

    至于焦鹏,主要是要提醒大家他焦鹏和秦远航关系不错,更重要的是,看到他俩,必然会想起他俩不打不相识,进而想起来焦鹏跟秦秀域“打了个平手”。当然,如果有人真的不知道或者装做不知道,焦鹏一定会尽心尽力让他知道整个过程。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外界都传,焦贤妃和秦贵妃不睦,鼓动兄弟欺负秦贵妃的弟弟,圣上对焦贤妃很不满,现在焦鹏和秦远航好的不得了,传言不攻自破。

    至于宁晓涛和易明,纯粹是来斗气的,确切说,易明来跟宁晓涛斗气,宁晓涛还真不屑于跟易明斗气。二人是京城贵公子圈中有名的美貌男子,秦秀域真没看出来两个人谁的容貌更好。尽管,在秦秀域的心里,会觉得宁晓涛的神情气度有一种坚毅之色,让自己更加喜欢,可是,秦秀域认为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偏好影响了判断。但无论如何,从名气和影响力方面,宁晓涛简直甩易明几条街。

    你看,宁晓涛跟三皇子的关系,易明比不了。易明别说跟皇子玩耍,就是几个郡王府、国公府的世子都没有人看得起易明。秦秀域猜测可能是嫡子世子不屑于跟庶子们一起交友。不过,人家宁晓涛也是庶子,唉,说不明白。

    再看,宁晓涛跟玉卉县主的关系,易明更是干瞪眼。记得有一次玉卉县主生辰,请了一些王公大臣和过从甚秘的好友。酒宴摆好,众人开始就坐,可是,玉卉县主就是不开席,为啥,宁晓涛没来!满堂的客人都得陪着玉卉县主等,就这分量,没人比得了!你说,可咋整!

    撇开天潢贵胄,普通玩伴里,易明也不受人待见,秦远航平日与宁晓涛走的近,尽管他为人随和,基本上谁都不得罪,但是,很少愿意主动接近易明。

    问他为啥,秦远航不满地道:“易明太能装了,自己是个庶子,还瞧不起我。还有,总觉得自己了不起,觉得谁都不如他,他那么厉害,为啥现在还啥也不是?还有,他总看不起生他的姨娘,总觉得是姨娘耽误了他,他也不想想,没有姨娘,哪有他?”

    秦秀域一琢磨,也有道理。这次,易明来赴宴,十有八九要在宴会上让宁晓涛出丑。至于洪逑滨嘛,值的玩味。

    秦秀域命人去各家传话,要带着秦远航和其他几个饮宴结束后没啥事的人来侍郎府探病,邀请同行。关宝胜大吃一惊,一问情况,几乎吓得昏了过去!

    原来,这几个人中,只有关静开从开始到结束,滴酒未沾!因为,此前关静开染疾,一直在喝药,郎中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饮酒,饮酒后容易旧疾复发,且迁延不愈。

    关宝胜哀叹,完了,很明显,成侍郎的儿子和焦贤妃的兄弟是让人下了毒,敢在这样的场合上下毒,绝非一般人能做到。但是其他人都一起喝了酒,基本都能自证清白。自己的儿子滴酒不沾,岂不是送上门去被人栽赃?何况这些人非富即贵,自己一个小小侍郎,能从他们那里讨回公道吗?

    儿子真的被栽赃,有谁敢接这个案子,有谁能破这个案子?让儿子陪秦国公府的人去探病,会不会一去不回?不让儿子去,岂不是摆明了心虚?

    关宝胜急的团团转。关静珠见状劝解道:“父亲,不必惊惶。哥哥没有饮酒,恰恰也是最好的证据。如果要下毒,一定会尽力显得与众人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不喝也得装装样子。有谁能那么傻,只给别人倒酒,偏偏自己一滴酒也不喝,然后别人中了毒,不是上赶着给人送证据?女儿听闻贵妃娘娘在宫中良善大度,秦国公明察秋毫,一定不会冤枉哥哥的。”

    关宝胜还是愁眉不展:“要是中毒的是秦公子还好点,可是,是焦贤妃的兄弟……”

    关静珠一笑:“爹爹真是关心则乱,爹爹想想,贵妃娘娘的弟弟设宴,焦贤妃的兄弟中毒,岂不是有人存心要浑水摸鱼,让贵妃娘娘背锅?爹爹觉得,秦国公会听之任之吗?”

    关宝胜一愣,恍然大悟。他忽然发现,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高了,长得也越来越美,越来越懂事了,唉,要是男子,该有多好!

    关宝胜心下稍安。派人把关静开送到侍郎府,又让人守在外面,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回来禀报,自己好及早想对策。

    成宇峰见到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大吃一惊,不知道秦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秦秀域带来的詹太医让成宇峰大喜过望。

    詹太医入太医院前,曾经游历大江南北,拜访名师。曾经跟一个擅长制毒解毒的高人学过两年。有一年,有藩属不服,悄悄派人到京城的水井中播撒毒药,很多人喝了井水后上吐下泻,京城郎中皆以为是“时疫”,纷纷采用前人治疗时疫的方法皆不见效,一时间人心惶惶。皇上张贴皇榜重金悬赏能人异士。

    恰巧詹太医路过京城,一看,对他而言,简直犹如项羽跟三岁小孩比力气,不值一提。于是揭了皇榜,手到病除。皇上大喜,大殿上亲赐赏金,并力邀詹太医留在宫中。并特许詹太医住在宫外,候旨待召即可,不必当值。

    看过成武之后,詹太医对秦秀域和成宇峰道:“国公爷,侍郎大人,不必惊惶,成公子看似病势汹汹,但是,好在老朽来的及时,只要按方调理,当无大碍。”

    成宇峰道谢,秦秀域问道:“请问成公子为何会如此?”

    詹太医皱眉道:“成公子不知道为何中了毒,不,确切说,是服了两种不该服的药,一种是西域人用来治疗腹胀的药,就是咱们中原人俗称的“泻药”,只是西域人体高身状,饮食多膏腴油腻,因此他们一人的剂量往往是我们的数倍。还有一种,是南疆人误服了有毒之物后,用于催吐的药物。按说,成公子年少体健,即使误服这两种药物,也不应该如此严重。因为老朽无法查看成公子的饭食,不能擅作定论。或许,酒宴上还有些食物,与之相生相克,致使成公子如今病势沉重。”

    关静开闻言惊得险些掉了下巴,秦远航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易明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宁晓涛旁若无人地坐在一旁喝茶。

    秦秀域冷冷一笑,心下了然。正此时,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声,厅外传来了焦鹏的喊声:“国公爷,你得做主,把这个下毒的给揪出来!我的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

    秦秀域有点意外,更有点恼火,不在家好好地待着,又来当搅屎棍,看来吐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