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灾丹
等李长年看到人满为患的警局之后，他就知道没有报警的可能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癔症病人会对现实产生影响，所以受害者的家属们挤满了整个大厅。
纷纷要求抓捕各种各样的人。
“梦里杀人，算杀人吗？”
李长年心头一颤，想起来被打死的那名光头壮汉。
不过，动手的时候对方没有说自己是穿越者，所以应该是真正的幻觉，没有在现实里的对照吧！
何况自己真的是正当防卫。
他坐在公园池塘边的长凳上，感受着凉风吹拂，让脑袋尽量清醒一些。
冷寂的天空上逐渐渗出灰黄的云层，在头顶上蠕动、翻滚、扭曲。
李长年揉揉眼睛，“这就是后遗症吗？一点也不轻微。天色跟那边很像，得上网查一下，找点药吃吃。”
他说着话就习惯性的去摸手机，然而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这是啥？我手机呢？”
铁盒子里的东西哗哗乱响，他打开一看，两排黑色药丸赫然出现！
咣当！
手腕猛地一抖，铁盒掉在地上。
紧接着，玄易的声音从铁盒中响起，“徒儿，这是灵明丹，可以助你压制幻觉，服下之后要勤加修炼，早日成仙才是正道。”
李长年一脚踢开铁盒，几粒黑色药丸滚了一地。
他再抬头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公园！
眼前池水变得红亮，水中映出一些黑色的植物。
那些本该是高楼大厦的地方，此刻却被一排排红黑交加的柱子所取代。
对面供人休息的八角亭淹没在黑暗里，变成了一座破烂不堪的老瓦房。
而房子后面的枯树上还覆盖着厚厚的蛛网。
黑色和红色在这幅诡异图画中纠缠不清。
似乎整片天地都要溶解消弭在这腐烂中。
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从身下传出。
李长年触电般弹了起来，朝着那黑发覆面的人形大喝道：“你是什么怪物！”
那人身体一阵抽搐，身体几乎贴到了污泥地上，用双手扒开长发露出一张惨白干瘦的女人脸。
“我是板凳。”
李长年遍体生寒，弯腰去扶那女人。
但没想到对方更加惊恐，不住的磕头求饶，“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大姐，你先起来！”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那女人完全不听李长年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求饶。
李长年颇为无奈，便故意怒道，“本道爷命令你站起来！”
听到命令，女人才颤抖着从地上爬起，但腰几乎弯成了直角，根本不敢和李长年对视。
看到这女人外貌极度凄惨，李长年关切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板凳。”
“你是幻觉？”
“我是板凳。”
“......”
女人好像就会这一句话，李长年略作思索又问，“是谁让你在这儿的？”
“是玄易仙长，让我来给小道爷当板凳。”
“玄易！”李长年眼中划过一丝杀意，“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赫恩市东郊的工业废水池。”
“工业废水池？”李长年面露疑惑，“这附近也没有工厂，哪来的废水池？”
板凳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对岸的一排圆柱，“那些就是工厂的烟囱......”
“你这幻觉，又在骗人。”李长年冷笑一声，“工厂都没了，烟囱还在？”
“是......是......”
“是什么！”
“是天灾！”板凳弯着腰却抬起头，摆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唱了两句怪话，“月亮长，老鼠王；月亮短，大头转。”
“什么意思？”
“月亮变长，鼠神下凡，人就变得跟老鼠一样大小；月亮变短，人就得跟着自个儿的头一块转圈，要不然脑袋就被神仙拧下来啦！”
“什么狗屁天灾，我过去看看！”
他说着话就要绕过池塘去对岸。
板凳忽然提醒道，“小道爷，您可以飞过去的。”
“哈哈哈哈！”李长年忍俊不禁道，“你这幻觉，想让我精神雪崩，淹死在湖里是吧？”
“不敢不敢，您真的可以飞过去。”
“是么？你怎么知道？”
他的语气冰冷了几分，随时准备将对方丢到水里，反正也是幻觉，生死无所谓。
“您刚刚就是从对岸飞过来的啊！”板凳小声回应道。
“放屁！刚刚我都不在幻觉里！”
“板凳不敢骗人。”
李长年有些犹豫，“嗯......试一试？不行，癔症会影响周围，我还是走过去吧！”
板凳小声提醒道，“小道爷，您要是不信，就先走一步看看？”
“行吧！”
随着他下定决心，一股暖流自小腹发散，轻飘飘的托着身体走上水面。
红色池水荡漾，在水底蠕动的黑色东西迅速散开。
成功了！
“卧槽！居然真的可以！是黑色药丸的作用？”
李长年在水面上小跑几步，没有任何问题，“嘿嘿哈哈！道爷我成了！这幻觉真有趣！”
他索性迈开大步冲向对岸，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
板凳则收起散落的药丸，沿着湖边追了上来。
李长年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条黑色弧线，而后稳稳落到岸边。
他接过铁盒揣进袖子里，满意的笑道，“很不错，体验感很好。”
砰！
板凳突然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小道爷救我！我不想变成板凳！”
李长年苦笑道，“我自身难保，还能怎么救你？”
“小道爷！您去跟玄易仙长说说情，让我以后跟着你吧！”
“嘁！”李长年盯着板凳的眼睛，“你不过是个幻觉而已。”
“我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我也是个活人！”板凳哭求道。
“呵呵。”
李长年甩甩袍袖，大步走向一排排烟囱。
这些烟囱并不高大，只有两三层楼左右，而且上面刻着满了繁琐古怪的黑色纹路，在红湖水的反照下显得更加诡异。
李长年才刚一靠近，就听到脚下一阵老鼠叫。
地面上黑压压一片全都是老鼠大小的人。
这些人四肢着地，虽然心急火燎的比划着什么，但口中只能发出吱吱的叫声。
“还真是人。”李长年好奇的笑道，“这些幻觉挺有意思。”
他捡了根木棍，轻轻拨弄着那些满地乱爬的老鼠人......
“小道爷，这是上次天灾弄出来的老鼠人。”板凳眼中满是同情，“您可小心点，他们都是活人。”
“行啦！你就别骗人啦！”李长年伸了个懒腰反问道，“照你所说，为啥这些烟囱没变小啊？”
“玄易仙长画了符，能保住这些烟囱。”
“他要这些烟囱干什么？”
“炼灾丹。”
“灾丹，吃了能降灾？”
“不是！吃了灾丹能对抗天灾，咱们道观里的人都吃过。”
“这么厉害？”
板凳捂着嘴哭道，“老鼠人一窝生十几个，拿来炼灾丹最好。”
李长年俯身钻到烟囱底下往上看，顿时被老鼠的惨叫声包围。
灰黄的光线从正上方照射下来。
烟囱里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皮小鼠人，纵横交错的红线将这些小鼠人串着眉心吊在半空。
这种场景下，别说是人，就算那些真的是老鼠，也极其恐怖。
而且大部分小鼠人都还活着，他们不停的挣扎惨叫，红线和烟囱上的符文也随之发亮。
“精神污染！”李长年迅速退了出去，世界立刻清净了。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警惕精神雪崩！”
他用力摇摇头，试图回到现实。
经过上次的杀人事件，这次感觉就好受了不少。
李长年呼出一口浊气，问向板凳，“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没想到板凳十分不解，“小道爷，你跟我们这些人又不一样，为啥要逃？”
“怎么？你在这个魔窟里很享受吗？”
“这里不是魔窟！”板凳认认真真的说道，“这里是仙山道观。小道爷，你待在玄易仙长身边才最安全。”
“嗐！”
李长年瞬间反应过来，一拳砸在烟囱上，“这些都他妈是癔症！我咋还当真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癔症病人会对现实产生影响，所以受害者的家属们挤满了整个大厅。
纷纷要求抓捕各种各样的人。
“梦里杀人，算杀人吗？”
李长年心头一颤，想起来被打死的那名光头壮汉。
不过，动手的时候对方没有说自己是穿越者，所以应该是真正的幻觉，没有在现实里的对照吧！
何况自己真的是正当防卫。
他坐在公园池塘边的长凳上，感受着凉风吹拂，让脑袋尽量清醒一些。
冷寂的天空上逐渐渗出灰黄的云层，在头顶上蠕动、翻滚、扭曲。
李长年揉揉眼睛，“这就是后遗症吗？一点也不轻微。天色跟那边很像，得上网查一下，找点药吃吃。”
他说着话就习惯性的去摸手机，然而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这是啥？我手机呢？”
铁盒子里的东西哗哗乱响，他打开一看，两排黑色药丸赫然出现！
咣当！
手腕猛地一抖，铁盒掉在地上。
紧接着，玄易的声音从铁盒中响起，“徒儿，这是灵明丹，可以助你压制幻觉，服下之后要勤加修炼，早日成仙才是正道。”
李长年一脚踢开铁盒，几粒黑色药丸滚了一地。
他再抬头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公园！
眼前池水变得红亮，水中映出一些黑色的植物。
那些本该是高楼大厦的地方，此刻却被一排排红黑交加的柱子所取代。
对面供人休息的八角亭淹没在黑暗里，变成了一座破烂不堪的老瓦房。
而房子后面的枯树上还覆盖着厚厚的蛛网。
黑色和红色在这幅诡异图画中纠缠不清。
似乎整片天地都要溶解消弭在这腐烂中。
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从身下传出。
李长年触电般弹了起来，朝着那黑发覆面的人形大喝道：“你是什么怪物！”
那人身体一阵抽搐，身体几乎贴到了污泥地上，用双手扒开长发露出一张惨白干瘦的女人脸。
“我是板凳。”
李长年遍体生寒，弯腰去扶那女人。
但没想到对方更加惊恐，不住的磕头求饶，“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大姐，你先起来！”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那女人完全不听李长年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求饶。
李长年颇为无奈，便故意怒道，“本道爷命令你站起来！”
听到命令，女人才颤抖着从地上爬起，但腰几乎弯成了直角，根本不敢和李长年对视。
看到这女人外貌极度凄惨，李长年关切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板凳。”
“你是幻觉？”
“我是板凳。”
“......”
女人好像就会这一句话，李长年略作思索又问，“是谁让你在这儿的？”
“是玄易仙长，让我来给小道爷当板凳。”
“玄易！”李长年眼中划过一丝杀意，“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赫恩市东郊的工业废水池。”
“工业废水池？”李长年面露疑惑，“这附近也没有工厂，哪来的废水池？”
板凳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对岸的一排圆柱，“那些就是工厂的烟囱......”
“你这幻觉，又在骗人。”李长年冷笑一声，“工厂都没了，烟囱还在？”
“是......是......”
“是什么！”
“是天灾！”板凳弯着腰却抬起头，摆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唱了两句怪话，“月亮长，老鼠王；月亮短，大头转。”
“什么意思？”
“月亮变长，鼠神下凡，人就变得跟老鼠一样大小；月亮变短，人就得跟着自个儿的头一块转圈，要不然脑袋就被神仙拧下来啦！”
“什么狗屁天灾，我过去看看！”
他说着话就要绕过池塘去对岸。
板凳忽然提醒道，“小道爷，您可以飞过去的。”
“哈哈哈哈！”李长年忍俊不禁道，“你这幻觉，想让我精神雪崩，淹死在湖里是吧？”
“不敢不敢，您真的可以飞过去。”
“是么？你怎么知道？”
他的语气冰冷了几分，随时准备将对方丢到水里，反正也是幻觉，生死无所谓。
“您刚刚就是从对岸飞过来的啊！”板凳小声回应道。
“放屁！刚刚我都不在幻觉里！”
“板凳不敢骗人。”
李长年有些犹豫，“嗯......试一试？不行，癔症会影响周围，我还是走过去吧！”
板凳小声提醒道，“小道爷，您要是不信，就先走一步看看？”
“行吧！”
随着他下定决心，一股暖流自小腹发散，轻飘飘的托着身体走上水面。
红色池水荡漾，在水底蠕动的黑色东西迅速散开。
成功了！
“卧槽！居然真的可以！是黑色药丸的作用？”
李长年在水面上小跑几步，没有任何问题，“嘿嘿哈哈！道爷我成了！这幻觉真有趣！”
他索性迈开大步冲向对岸，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
板凳则收起散落的药丸，沿着湖边追了上来。
李长年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条黑色弧线，而后稳稳落到岸边。
他接过铁盒揣进袖子里，满意的笑道，“很不错，体验感很好。”
砰！
板凳突然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小道爷救我！我不想变成板凳！”
李长年苦笑道，“我自身难保，还能怎么救你？”
“小道爷！您去跟玄易仙长说说情，让我以后跟着你吧！”
“嘁！”李长年盯着板凳的眼睛，“你不过是个幻觉而已。”
“我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我也是个活人！”板凳哭求道。
“呵呵。”
李长年甩甩袍袖，大步走向一排排烟囱。
这些烟囱并不高大，只有两三层楼左右，而且上面刻着满了繁琐古怪的黑色纹路，在红湖水的反照下显得更加诡异。
李长年才刚一靠近，就听到脚下一阵老鼠叫。
地面上黑压压一片全都是老鼠大小的人。
这些人四肢着地，虽然心急火燎的比划着什么，但口中只能发出吱吱的叫声。
“还真是人。”李长年好奇的笑道，“这些幻觉挺有意思。”
他捡了根木棍，轻轻拨弄着那些满地乱爬的老鼠人......
“小道爷，这是上次天灾弄出来的老鼠人。”板凳眼中满是同情，“您可小心点，他们都是活人。”
“行啦！你就别骗人啦！”李长年伸了个懒腰反问道，“照你所说，为啥这些烟囱没变小啊？”
“玄易仙长画了符，能保住这些烟囱。”
“他要这些烟囱干什么？”
“炼灾丹。”
“灾丹，吃了能降灾？”
“不是！吃了灾丹能对抗天灾，咱们道观里的人都吃过。”
“这么厉害？”
板凳捂着嘴哭道，“老鼠人一窝生十几个，拿来炼灾丹最好。”
李长年俯身钻到烟囱底下往上看，顿时被老鼠的惨叫声包围。
灰黄的光线从正上方照射下来。
烟囱里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皮小鼠人，纵横交错的红线将这些小鼠人串着眉心吊在半空。
这种场景下，别说是人，就算那些真的是老鼠，也极其恐怖。
而且大部分小鼠人都还活着，他们不停的挣扎惨叫，红线和烟囱上的符文也随之发亮。
“精神污染！”李长年迅速退了出去，世界立刻清净了。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警惕精神雪崩！”
他用力摇摇头，试图回到现实。
经过上次的杀人事件，这次感觉就好受了不少。
李长年呼出一口浊气，问向板凳，“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没想到板凳十分不解，“小道爷，你跟我们这些人又不一样，为啥要逃？”
“怎么？你在这个魔窟里很享受吗？”
“这里不是魔窟！”板凳认认真真的说道，“这里是仙山道观。小道爷，你待在玄易仙长身边才最安全。”
“嗐！”
李长年瞬间反应过来，一拳砸在烟囱上，“这些都他妈是癔症！我咋还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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