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社火
他念叨了几遍，问那空气，“王医生，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去啊？”
“娃，别发癔症了，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就老老实实的啊！”
病情反复不受控制，李长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留在这边。
不过他打定了主意，不乱跑，不乱吃东西，尽量避免在现实中受伤。
蛮老汉站起来说道：“你先躺会，俺们去弄点吃的来。”
他又嘱咐陈岁岁，“看好你家小道爷，别让他干傻事。”
“我知道，大爷放心。”陈岁岁应道。
“哎......”
李长年摸了摸肚皮，订书钉微微颤动，在修补伤口。
他只觉得离谱，喃喃笑道：“唐代的汉武帝......有没有汉代的唐太宗？”
“有啊！”陈岁岁眼神一亮，“小道爷你怎么知道的？”
“我靠！还真有啊！”
“对啊，我听说汉朝的第二个皇帝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很厉害的！”
“我脑子不清楚，这是汉朝和唐朝的皇帝们换了个遍吗.....”
他捏揉着鬓角又问道，“以前的赫恩市......”
“那是几百年后的事了。”陈岁岁立刻回答说。
“好吧，这个天渊界域还真是混乱呐！”
陈岁岁指了指上天，“都是白玉京里的神仙们弄的，他们想让世界怎么样，世界就得怎么样。”
“看出来了，简直能把人玩儿死，不愧是幻觉。”李长年捂脸笑道。
“小道爷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对了，我发癔症的时候，秦家还好吧？”
“秦家？他们好着呢！”
“那他们怎么没有一起来到这里？”
“因为他们没有跟咱一块去看灯。”
“哎，好吧！”
陈岁岁说的条理分明，如果不是王医生提前告知全部都是幻觉的话，他很可能会以为自己踏入了什么时空隧道......
就目前的状态而言，李长年心里其实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而且绝对和自己的病情有关。
可秦六两的话就像梦魇一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太岁能带着你一起发癔症，你会进入它的幻觉......”
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超乎寻常的事件，李长年真的有点分不清。
不过，他依旧坚信王医生的话，毕竟那个世界带给自己的感觉最为真实和熟悉。
转眼间天色将黑，陈岁岁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来到床前，“小道爷，起来把鸡汤喝了吧？”
李长年满眼疑惑，“你是不是护士？”
“护士......是什么？”
“护士就是......嗯......算了，吃鸡。”
陈岁岁扶着他靠在床头，用小勺子一口一口把鸡汤喂进了他嘴里。
肉汤下肚，香气馥郁，感受无比真实。
他觉得好受了一些，想出去走走，却又怕在现实中引起麻烦。
只好百无聊赖的跟陈岁岁聊天，“这一家人是什么来历？他们怎么会驱邪呢？跳大神吗？”
“我看着不像跳大神，他们说是社火。”
“社火？社火是什么？”
“就是......迎神，祭祀，庆祝，反正挺热闹的，好像还能驱邪。”
“迎神驱邪吗？听上去跟跳大神差不多。”
“小道爷想看吗？蛮老汉他们村今天就有一次。”
“是吗？”李长年眼前一亮，凑热闹的基因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这是在幻觉里面，“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继续躺着吧！”
他抬眼想了想，“对了，蛮老汉姓蛮？”
“他不姓蛮，因为他演的角儿就叫蛮老汉，所以别人都这么喊他。”
“不止蛮老汉，还有害婆娘、寡娃子、毛女子，这些都是社火里的人物。”
“原来如此。”李长年点点头，“你要是想看就去看看，我自己在这没事。”
“算了，小道爷不去，那我也不去了。”陈岁岁笑道。
李长年心说，“这幻觉还挺贴心。”
他们说话间，外面就敲锣打鼓的唱了起来。
李长年的手指一下一下打着节拍，向着空气笑道，“王医生，说出来你们都不敢信，我竟然能在幻觉里听人唱戏。”
村里的大戏咿咿呀呀唱着，爆发出阵阵喝彩，不难想象出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长年仍然沉浸在抑扬顿挫的曲调里。
陈岁岁没想到他这么着迷，便提醒道：“小道爷，已经散场了。”
“别闹，我再听一会儿。”
“嗯？”陈岁岁黛眉微蹙，“小道爷，真的散场了！”
李长年立马睁开眼，“不可能啊，我明明听见外面还唱着呢！”
这时，卸下装束的蛮老汉走了进来，李长年赶忙问道：“外面谁在唱戏啊？”
蛮老汉也是身形一顿，“嘶......已经散了呀？”
他登时面露惊恐，“娃！你是不是听见苗庄王唱戏了？”
“什么是苗庄王？”
“啧！”蛮老汉一拍大腿，冷汗刷的流了下来，“坏了坏了！神没走！”
他转身冲了出去，大喊道，“他娘，老闷儿，牛娃，快点穿戏服，苗庄王爷爷没走！太岁要逃跑啦！”
随着蛮老汉呼唤，李长年耳朵里的唱戏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肚子里也再度沸腾了起来。
太岁在他体内不断膨胀，一团团触手从七窍迸出，肚皮上裂纹纵横，可以明显看到黑色触手在里面疯狂蠕动。
他的嘴被黑色触手填满，想要呼喊发不出声音。
窒息、剧痛接踵而至，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现实里经历什么，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已经到了极限。
他听见了陈岁岁的惊叫，便挣扎着挥了挥手刀。
后者立刻会意，匆忙将剔骨尖刀塞进他手里。
李长年倒转刀尖对准肚皮，接着决然一按！
噗！
尖刀扎进了肚子，剧烈的疼痛要比跟无常道人打架时更为真实。
李长年差点瞬间失去意识。
但他的双手依然死死握住刀柄，猛地向右一划！
刺啦！
鲜血狂涌，整个肚皮被完整剖开，一团黑色的物体裹着血淋淋的肠胃瞬间挤了出来。
李长年感觉到太岁出来了，把刀丢在一边，双手抓住沾满鲜血的粘稠太岁用力向外拽。
太岁被一点一点拉出了肚子，五官逐渐恢复了，但是眼珠却被太岁吃掉。
视线里的一切都是黑白二色，黑者更黑，白者更白，也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李长年浑身战栗着大喊，“陈岁岁，快来帮忙，把这东西拽出去！”
“不行啊小道爷！那东西缠着你内脏呢！”
“拿刀砍！拿刀砍！”李长年疯狂嘶吼。
陈岁岁抓起剔骨尖刀，就砍进了太岁身体里，然而黑色不断蠕动，刀伤很快就痊愈了。
此刻，耳朵里的唱戏声终于来到了床前。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阵阵喝彩声，这让李长年变得更加烦躁。
“这东西逃不走了，它想跟我换命！”
“老子还能让幻觉整死？”
这两个想法陡然出现在脑海里。
李长年把心一横，“别管了，咱俩赶紧把它拽出去！”
他双手死死抓住太岁的身体，连挤带拽，每一次用力都感到身体即将散架。
突然，唱戏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双手瞬间充满了力量，不顾一切的将太岁和内脏生生拽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李长年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娃，别发癔症了，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就老老实实的啊！”
病情反复不受控制，李长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留在这边。
不过他打定了主意，不乱跑，不乱吃东西，尽量避免在现实中受伤。
蛮老汉站起来说道：“你先躺会，俺们去弄点吃的来。”
他又嘱咐陈岁岁，“看好你家小道爷，别让他干傻事。”
“我知道，大爷放心。”陈岁岁应道。
“哎......”
李长年摸了摸肚皮，订书钉微微颤动，在修补伤口。
他只觉得离谱，喃喃笑道：“唐代的汉武帝......有没有汉代的唐太宗？”
“有啊！”陈岁岁眼神一亮，“小道爷你怎么知道的？”
“我靠！还真有啊！”
“对啊，我听说汉朝的第二个皇帝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很厉害的！”
“我脑子不清楚，这是汉朝和唐朝的皇帝们换了个遍吗.....”
他捏揉着鬓角又问道，“以前的赫恩市......”
“那是几百年后的事了。”陈岁岁立刻回答说。
“好吧，这个天渊界域还真是混乱呐！”
陈岁岁指了指上天，“都是白玉京里的神仙们弄的，他们想让世界怎么样，世界就得怎么样。”
“看出来了，简直能把人玩儿死，不愧是幻觉。”李长年捂脸笑道。
“小道爷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对了，我发癔症的时候，秦家还好吧？”
“秦家？他们好着呢！”
“那他们怎么没有一起来到这里？”
“因为他们没有跟咱一块去看灯。”
“哎，好吧！”
陈岁岁说的条理分明，如果不是王医生提前告知全部都是幻觉的话，他很可能会以为自己踏入了什么时空隧道......
就目前的状态而言，李长年心里其实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而且绝对和自己的病情有关。
可秦六两的话就像梦魇一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太岁能带着你一起发癔症，你会进入它的幻觉......”
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超乎寻常的事件，李长年真的有点分不清。
不过，他依旧坚信王医生的话，毕竟那个世界带给自己的感觉最为真实和熟悉。
转眼间天色将黑，陈岁岁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来到床前，“小道爷，起来把鸡汤喝了吧？”
李长年满眼疑惑，“你是不是护士？”
“护士......是什么？”
“护士就是......嗯......算了，吃鸡。”
陈岁岁扶着他靠在床头，用小勺子一口一口把鸡汤喂进了他嘴里。
肉汤下肚，香气馥郁，感受无比真实。
他觉得好受了一些，想出去走走，却又怕在现实中引起麻烦。
只好百无聊赖的跟陈岁岁聊天，“这一家人是什么来历？他们怎么会驱邪呢？跳大神吗？”
“我看着不像跳大神，他们说是社火。”
“社火？社火是什么？”
“就是......迎神，祭祀，庆祝，反正挺热闹的，好像还能驱邪。”
“迎神驱邪吗？听上去跟跳大神差不多。”
“小道爷想看吗？蛮老汉他们村今天就有一次。”
“是吗？”李长年眼前一亮，凑热闹的基因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这是在幻觉里面，“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继续躺着吧！”
他抬眼想了想，“对了，蛮老汉姓蛮？”
“他不姓蛮，因为他演的角儿就叫蛮老汉，所以别人都这么喊他。”
“不止蛮老汉，还有害婆娘、寡娃子、毛女子，这些都是社火里的人物。”
“原来如此。”李长年点点头，“你要是想看就去看看，我自己在这没事。”
“算了，小道爷不去，那我也不去了。”陈岁岁笑道。
李长年心说，“这幻觉还挺贴心。”
他们说话间，外面就敲锣打鼓的唱了起来。
李长年的手指一下一下打着节拍，向着空气笑道，“王医生，说出来你们都不敢信，我竟然能在幻觉里听人唱戏。”
村里的大戏咿咿呀呀唱着，爆发出阵阵喝彩，不难想象出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长年仍然沉浸在抑扬顿挫的曲调里。
陈岁岁没想到他这么着迷，便提醒道：“小道爷，已经散场了。”
“别闹，我再听一会儿。”
“嗯？”陈岁岁黛眉微蹙，“小道爷，真的散场了！”
李长年立马睁开眼，“不可能啊，我明明听见外面还唱着呢！”
这时，卸下装束的蛮老汉走了进来，李长年赶忙问道：“外面谁在唱戏啊？”
蛮老汉也是身形一顿，“嘶......已经散了呀？”
他登时面露惊恐，“娃！你是不是听见苗庄王唱戏了？”
“什么是苗庄王？”
“啧！”蛮老汉一拍大腿，冷汗刷的流了下来，“坏了坏了！神没走！”
他转身冲了出去，大喊道，“他娘，老闷儿，牛娃，快点穿戏服，苗庄王爷爷没走！太岁要逃跑啦！”
随着蛮老汉呼唤，李长年耳朵里的唱戏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肚子里也再度沸腾了起来。
太岁在他体内不断膨胀，一团团触手从七窍迸出，肚皮上裂纹纵横，可以明显看到黑色触手在里面疯狂蠕动。
他的嘴被黑色触手填满，想要呼喊发不出声音。
窒息、剧痛接踵而至，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现实里经历什么，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已经到了极限。
他听见了陈岁岁的惊叫，便挣扎着挥了挥手刀。
后者立刻会意，匆忙将剔骨尖刀塞进他手里。
李长年倒转刀尖对准肚皮，接着决然一按！
噗！
尖刀扎进了肚子，剧烈的疼痛要比跟无常道人打架时更为真实。
李长年差点瞬间失去意识。
但他的双手依然死死握住刀柄，猛地向右一划！
刺啦！
鲜血狂涌，整个肚皮被完整剖开，一团黑色的物体裹着血淋淋的肠胃瞬间挤了出来。
李长年感觉到太岁出来了，把刀丢在一边，双手抓住沾满鲜血的粘稠太岁用力向外拽。
太岁被一点一点拉出了肚子，五官逐渐恢复了，但是眼珠却被太岁吃掉。
视线里的一切都是黑白二色，黑者更黑，白者更白，也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李长年浑身战栗着大喊，“陈岁岁，快来帮忙，把这东西拽出去！”
“不行啊小道爷！那东西缠着你内脏呢！”
“拿刀砍！拿刀砍！”李长年疯狂嘶吼。
陈岁岁抓起剔骨尖刀，就砍进了太岁身体里，然而黑色不断蠕动，刀伤很快就痊愈了。
此刻，耳朵里的唱戏声终于来到了床前。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阵阵喝彩声，这让李长年变得更加烦躁。
“这东西逃不走了，它想跟我换命！”
“老子还能让幻觉整死？”
这两个想法陡然出现在脑海里。
李长年把心一横，“别管了，咱俩赶紧把它拽出去！”
他双手死死抓住太岁的身体，连挤带拽，每一次用力都感到身体即将散架。
突然，唱戏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双手瞬间充满了力量，不顾一切的将太岁和内脏生生拽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李长年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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