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另一个角度
阿奇尔和巴里走出宿舍，来到一处小花园。他们就霍贝努是‘预言之子’的事情交换了看法，失魂落魄似的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何谓“预言之子”？
与其说这是一则预言，不如形容为传说更恰当。
根据传说，在某个时间点，欧神族将出现一位天纵少年。这位少年将带领族人驱逐永暗魔物，覆灭这些骚扰、虐杀、吞噬欧神族人的怪物，引领欧神族人过上无忧无虑、美满快乐的幸福生活。
没有人清楚这个传说自何时而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欧神族在知识和科技领域取得突发猛进的发展，不仅创造出对永暗魔物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还发掘出身体的强大潜能。
依靠这些，纵然他们尚不能与永暗魔物抗衡，但已不像以前那么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了。
尽管“预言之子”的传说依然代代相传，但已没有多少人将其当回事了。
除了那些看到科技的局限性的，具有深远智慧的人，比如奥斯汀园长。
阿奇尔和巴里不似阿德金斯那么“单纯”，自然听过“预言之子”的传说。他们把这个传说当成一个故事，当成一个不真实的美丽童话故事。
然而，当他们听到霍贝努是‘预言之子’的消息，他们的内心仿佛掀起足以淹没永暗深渊的滔天巨浪。
在他们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潜伏着一个幻想，希望自己是“预言之子”，自己是传说中的风云人物，集万千崇拜的目光和荣耀于一身，将自己的名字深深地刻在欧神族的历史上。
当他们发现“预言之子”另有其人，而且就在他们身边时，失落、失望、沮丧、嫉妒、羡慕等诸多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们慌乱，他们不知所措，他们像丢了魂似的。
“为了还阿德金斯的救命之恩，我与他交手。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既诧异又纳闷，但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没想到他竟……”
巴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我比你聪明。”阿奇尔不无揶揄地说，“他像一道黑色闪电击倒威尔森时，我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打算挺身而出，而是撺掇你去帮助阿德金斯。不过，我也没想到传说竟变为现实，而且发生在我们身边。”
他摇了摇头，仍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们回去吧。”巴里吁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父亲期待的眼神和坚毅的脸庞。他突然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什么。接着，他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
“巴里，巴里……”阿奇尔不明所以，一把捉住巴里的胳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阿……阿奇尔，我们总是嘲笑阿德金斯愚钝，我们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哈哈——，哈哈——”
一滴眼泪挂在巴里的眼角，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悲痛。
“你先别笑！”阿奇尔使劲摇晃巴里，迫使他停止大笑。“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跟阿德金斯有什么关系？”
“对，这件事跟阿德金斯一点关系没有。”巴里直起腰，双手放在阿奇尔的肩上，双眼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芒。
“他是预言之子，是天选之子，命中注定带领族人打败永暗魔物，拯救欧神族。他高高在上，你我虽是天资出众的孩子，对他却是普通的族人。阿奇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阿奇尔顺着巴里的思路思索，急切间却无法掌握问题的关键。
“你果然比阿德金斯还笨！”巴里嘲笑阿奇尔，不顾对方难看的脸色，径自说下去：“之前我们还商量并肩携手对抗霍贝努，如今看来我的竞争对手还是你，你的竞争对手还是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阿奇尔恍然大悟。
“没错！”他的眼睛也亮起异样的光彩，嘴角扬了上去。“既然传说是真的，预言之子当真存在，换个角度说，无论我们的天赋多么出众，无论我们多么努力，我们永远不可能超越霍贝努。这意味着他根本不会与我们竞争——因为那么做毫无意义，我们仍是彼此唯一的对手！”
说到这里，两个人默契地向后跳了一步。旋即，他们仰起脖子，爆发出爽朗而放纵的笑声。
…………
威尔森蹙着眉头，拉着一张臭脸，眼神阴郁地盯着阿德金斯。
他的鼻孔塞进两团医用棉团，不仅妨碍呼吸，浓郁的酒精偏偏刺激着呼吸系统，让他迫切地吸入空气。有几次，他忍不住使劲吸了吸鼻子，却牵动折断的骨头，痛得他差点哭起来。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阿德金斯，却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再一次被他打翻在地——他还不知道将他击倒的另有其人。
他只能怨毒地盯着阿德金斯，心头闪过无数恶毒、污秽的诅咒。他暗暗发誓，早晚要让阿德金斯十倍偿还今日带给自己的痛苦，不只肉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你醒了，威尔森？感觉怎么样？”
阿奇尔和巴里面带轻松愉悦的笑容一前一后地回到宿舍。巴里径直走到他的床前，阿奇尔却走向威尔森。
“校医说你的鼻梁轻微骨折，但她已将你的鼻梁复位，用最好的药固定住。她还说以我们欧神族人的体格，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上，这点小伤不妨碍你参加入园考核。”
阿奇尔的体贴安慰令威尔森颇为受用，他将视线从阿德金斯那张死板的脸上移开。“谢谢你，阿奇尔。”他试着笑一笑，却牵动伤处，微笑扭曲为痛苦，让他看起来活像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滑稽小丑。
“这算不了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威尔森的肩膀，站起啦，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有几句话想说，如果大家没什么事情处理，就请听一听。”
他客气地说，语气却透着命令的味道。
包括巴里在内的几个孩子全都看向阿奇尔，这让他十分享受。
“虽然我们之间发生过不快，闹过矛盾，起过冲突，但我们曾共同经历利斯特森林的诡异状况，又被分在一个宿舍，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得上一种缘分。”
他缓缓地扫视几个孩子，得到想要的结果。
“明日我们即将参加入园考核，这将是迄今为止我们经历地最大考验和挑战，也是改写我们人生轨迹的一次重要机会。”
“如果被分在一起或一组，我希望我们所有人能够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互为倚重，可以放心地将后背托付给自己的同伴，顺利地通过考核，成为亚伦学园这所最伟大学园的正式一员！”
这番话言简意赅，轻轻松松地将他们对阿德金斯的羞辱一笔掀过，不着痕迹地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转移到命运的改变上，最后将所有人团结起来，形成一个目标一致的团体。
巴里目光闪烁，微微地点了点头。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能说出这样的话吗。略一沉吟，他的嘴角沉了下去。
“阿奇尔说得对，只要我们互相帮助，一定可以通过考核，成为亚伦学园的学生。若我做到了，哈里伊的区长说免除我家三年的赋税。”彼得握紧拳头，脸涨得通红。
“三年赋税？你们区长可真够大方的！苹果镇的镇长说要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我。”安德鲁流露出既羡慕又嫉妒，还有一丝忧虑的复杂神情。
“你们镇长才真的大方！三年赋税岂能与老婆相提并论？我宁愿多交三年赋税，只要区长肯将他的女儿嫁给我。”
“哼！如果你见过苹果镇长的女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彼得和安德鲁两个平民出身的孩子为赋税和女人争论不休，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巴里饶有兴趣地观看，突然对平民的生活生出些许好奇。
威尔森不屑地翻个白眼，重新陷入自我怜悯和对阿德金斯的仇恨中。他祈祷千万不要将他和阿德金斯分到一起。如果不幸分到一起，他绝对不会帮助阿德金斯的。
发表演说的阿奇尔心绪难平。
他笃信他不仅能够顺利地通过入园考核，还能取得令园长和导师们瞩目的优异成绩。他在憧憬未来。钱财和女人皆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的目标是成为烈焰骑士之首，在欧神族的历史上书写属于我的光辉篇章！
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阿德金斯眨着眼睛，好奇而茫然地观察这几个同伴。他搞不明白彼得和安德鲁在争论什么，搞清楚威尔森为什么阴沉着脸，更搞不懂巴里和阿奇尔为什么看上去怪怪的。
猛然间，他们变得模糊起来，被涟漪似的虚幻影像遮蔽。阿德金斯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惊恐地张大嘴巴。
气势汹汹的可怖魔物铺天盖地地冲过来，扑向身穿闪亮盔甲和制服的欧神族人。
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一个和巴里十分相像的人！
何谓“预言之子”？
与其说这是一则预言，不如形容为传说更恰当。
根据传说，在某个时间点，欧神族将出现一位天纵少年。这位少年将带领族人驱逐永暗魔物，覆灭这些骚扰、虐杀、吞噬欧神族人的怪物，引领欧神族人过上无忧无虑、美满快乐的幸福生活。
没有人清楚这个传说自何时而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欧神族在知识和科技领域取得突发猛进的发展，不仅创造出对永暗魔物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还发掘出身体的强大潜能。
依靠这些，纵然他们尚不能与永暗魔物抗衡，但已不像以前那么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了。
尽管“预言之子”的传说依然代代相传，但已没有多少人将其当回事了。
除了那些看到科技的局限性的，具有深远智慧的人，比如奥斯汀园长。
阿奇尔和巴里不似阿德金斯那么“单纯”，自然听过“预言之子”的传说。他们把这个传说当成一个故事，当成一个不真实的美丽童话故事。
然而，当他们听到霍贝努是‘预言之子’的消息，他们的内心仿佛掀起足以淹没永暗深渊的滔天巨浪。
在他们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潜伏着一个幻想，希望自己是“预言之子”，自己是传说中的风云人物，集万千崇拜的目光和荣耀于一身，将自己的名字深深地刻在欧神族的历史上。
当他们发现“预言之子”另有其人，而且就在他们身边时，失落、失望、沮丧、嫉妒、羡慕等诸多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们慌乱，他们不知所措，他们像丢了魂似的。
“为了还阿德金斯的救命之恩，我与他交手。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既诧异又纳闷，但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没想到他竟……”
巴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我比你聪明。”阿奇尔不无揶揄地说，“他像一道黑色闪电击倒威尔森时，我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打算挺身而出，而是撺掇你去帮助阿德金斯。不过，我也没想到传说竟变为现实，而且发生在我们身边。”
他摇了摇头，仍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们回去吧。”巴里吁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父亲期待的眼神和坚毅的脸庞。他突然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什么。接着，他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
“巴里，巴里……”阿奇尔不明所以，一把捉住巴里的胳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阿……阿奇尔，我们总是嘲笑阿德金斯愚钝，我们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哈哈——，哈哈——”
一滴眼泪挂在巴里的眼角，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悲痛。
“你先别笑！”阿奇尔使劲摇晃巴里，迫使他停止大笑。“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跟阿德金斯有什么关系？”
“对，这件事跟阿德金斯一点关系没有。”巴里直起腰，双手放在阿奇尔的肩上，双眼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芒。
“他是预言之子，是天选之子，命中注定带领族人打败永暗魔物，拯救欧神族。他高高在上，你我虽是天资出众的孩子，对他却是普通的族人。阿奇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阿奇尔顺着巴里的思路思索，急切间却无法掌握问题的关键。
“你果然比阿德金斯还笨！”巴里嘲笑阿奇尔，不顾对方难看的脸色，径自说下去：“之前我们还商量并肩携手对抗霍贝努，如今看来我的竞争对手还是你，你的竞争对手还是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阿奇尔恍然大悟。
“没错！”他的眼睛也亮起异样的光彩，嘴角扬了上去。“既然传说是真的，预言之子当真存在，换个角度说，无论我们的天赋多么出众，无论我们多么努力，我们永远不可能超越霍贝努。这意味着他根本不会与我们竞争——因为那么做毫无意义，我们仍是彼此唯一的对手！”
说到这里，两个人默契地向后跳了一步。旋即，他们仰起脖子，爆发出爽朗而放纵的笑声。
…………
威尔森蹙着眉头，拉着一张臭脸，眼神阴郁地盯着阿德金斯。
他的鼻孔塞进两团医用棉团，不仅妨碍呼吸，浓郁的酒精偏偏刺激着呼吸系统，让他迫切地吸入空气。有几次，他忍不住使劲吸了吸鼻子，却牵动折断的骨头，痛得他差点哭起来。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阿德金斯，却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再一次被他打翻在地——他还不知道将他击倒的另有其人。
他只能怨毒地盯着阿德金斯，心头闪过无数恶毒、污秽的诅咒。他暗暗发誓，早晚要让阿德金斯十倍偿还今日带给自己的痛苦，不只肉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你醒了，威尔森？感觉怎么样？”
阿奇尔和巴里面带轻松愉悦的笑容一前一后地回到宿舍。巴里径直走到他的床前，阿奇尔却走向威尔森。
“校医说你的鼻梁轻微骨折，但她已将你的鼻梁复位，用最好的药固定住。她还说以我们欧神族人的体格，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上，这点小伤不妨碍你参加入园考核。”
阿奇尔的体贴安慰令威尔森颇为受用，他将视线从阿德金斯那张死板的脸上移开。“谢谢你，阿奇尔。”他试着笑一笑，却牵动伤处，微笑扭曲为痛苦，让他看起来活像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滑稽小丑。
“这算不了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威尔森的肩膀，站起啦，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有几句话想说，如果大家没什么事情处理，就请听一听。”
他客气地说，语气却透着命令的味道。
包括巴里在内的几个孩子全都看向阿奇尔，这让他十分享受。
“虽然我们之间发生过不快，闹过矛盾，起过冲突，但我们曾共同经历利斯特森林的诡异状况，又被分在一个宿舍，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得上一种缘分。”
他缓缓地扫视几个孩子，得到想要的结果。
“明日我们即将参加入园考核，这将是迄今为止我们经历地最大考验和挑战，也是改写我们人生轨迹的一次重要机会。”
“如果被分在一起或一组，我希望我们所有人能够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互为倚重，可以放心地将后背托付给自己的同伴，顺利地通过考核，成为亚伦学园这所最伟大学园的正式一员！”
这番话言简意赅，轻轻松松地将他们对阿德金斯的羞辱一笔掀过，不着痕迹地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转移到命运的改变上，最后将所有人团结起来，形成一个目标一致的团体。
巴里目光闪烁，微微地点了点头。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能说出这样的话吗。略一沉吟，他的嘴角沉了下去。
“阿奇尔说得对，只要我们互相帮助，一定可以通过考核，成为亚伦学园的学生。若我做到了，哈里伊的区长说免除我家三年的赋税。”彼得握紧拳头，脸涨得通红。
“三年赋税？你们区长可真够大方的！苹果镇的镇长说要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我。”安德鲁流露出既羡慕又嫉妒，还有一丝忧虑的复杂神情。
“你们镇长才真的大方！三年赋税岂能与老婆相提并论？我宁愿多交三年赋税，只要区长肯将他的女儿嫁给我。”
“哼！如果你见过苹果镇长的女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彼得和安德鲁两个平民出身的孩子为赋税和女人争论不休，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巴里饶有兴趣地观看，突然对平民的生活生出些许好奇。
威尔森不屑地翻个白眼，重新陷入自我怜悯和对阿德金斯的仇恨中。他祈祷千万不要将他和阿德金斯分到一起。如果不幸分到一起，他绝对不会帮助阿德金斯的。
发表演说的阿奇尔心绪难平。
他笃信他不仅能够顺利地通过入园考核，还能取得令园长和导师们瞩目的优异成绩。他在憧憬未来。钱财和女人皆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的目标是成为烈焰骑士之首，在欧神族的历史上书写属于我的光辉篇章！
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阿德金斯眨着眼睛，好奇而茫然地观察这几个同伴。他搞不明白彼得和安德鲁在争论什么，搞清楚威尔森为什么阴沉着脸，更搞不懂巴里和阿奇尔为什么看上去怪怪的。
猛然间，他们变得模糊起来，被涟漪似的虚幻影像遮蔽。阿德金斯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惊恐地张大嘴巴。
气势汹汹的可怖魔物铺天盖地地冲过来，扑向身穿闪亮盔甲和制服的欧神族人。
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一个和巴里十分相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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