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考核规则
入园考核姗姗来迟。
与阿奇尔和巴里的设想不同，每个孩子自成一组，这显然无法考察孩子们的合作、团结和付出等能力。
这是奥斯汀园长的决定，无人有异议。
考核共分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孩子们挑战设定了统一参数的机械傀儡。由五名老师组成的评委为他们的表现打分，根据分数高低排名。
第二阶段，孩子们对战驯服的永暗魔物，抽签决定他们面对的将是何种怪物。由于驯服魔物的种类和数量有限，不可避免地出现强弱不均的情况。
换句话说，有的孩子倒霉地碰上较厉害的魔物，有的孩子幸运地抽了较弱的魔物。
对孩子们来说，这显然不公平。然而，不公平自他们脱离母亲的子宫的那一刻起已经发生了，而且将伴随他们一生，不过变换形式罢了。
不公平由公正矫正。
在这一阶段，没有老师评委，只有一名老师记录孩子们坚持的时间，顺便——没错，就是顺便——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阿布拉导师对一百二十四名孩子宣讲完考核章程和规则，让孩子们排成四列前往四个不透明的红色箱子，抽取各自的号码。
在几个老师的帮助下，孩子们排成四列。阿奇尔、巴里、威尔森、彼得、阿德金斯和安德鲁排在第三列的中间。
尽管阿奇尔和巴里比同龄的孩子较为成熟，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向前张望。看了一会儿，他们便觉得索然无味，聊起天来。
“你昨天的演讲精彩，振奋人心，我必须承认我做不到。”巴里看见阿奇尔的脸上显现得意之色，话锋斗转。“不过，再精彩的演说，如果错了的话，还不如不说，徒增笑柄。”
他的眼睛闪烁着戏谑的光泽，双臂抱在胸前，一边欣赏阿奇尔面部表情的骤变，一边等待他的反击。
果不其然。得意凝结成羞惭的阴云，扬起的嘴角化为呆滞的冰块，阿奇尔眯起眼睛，冷冷地凝视巴里。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这才几天的工夫，有的人便忘了曾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的后面，唯唯诺诺地服从我的命令。哼，我看有的人明明记性不咋的，还妄想冒头当老大，简直是痴心妄想！”
巴里瞥了瞥嘴，耸了耸肩膀，然后摇了摇头。“你很强，在这些孩子中至少排名前五，我暂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有两个明显的缺点，我一辈子也学不到。”
他扮个鬼脸，冲阿奇尔调皮地挤了挤眼睛。“有没有兴趣听听？不过，像你这么骄傲自负的人，既不可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也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你，对不对？”
“你觉得激将法对我有用吗？哼——，”阿奇尔翻了个白眼，嘴唇上掠过诡魅的笑意。“我愿洗耳恭听大骑士巴顿的儿子对我有何偏见。请吧，未来的大骑士巴里大人。”
最后一句话暗藏玄机，别人听不懂，巴里却嗅出其中讥讽的味道。“我之前只发现你有两个明显的缺点，此刻看到你的第三个缺点。”
眨眼间，逐渐占据上风的阿奇尔又落于下风，这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无中生有，故弄玄虚！若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既已决心同我竞争，岂会错过打击我的机会？”
巴里竖起四根手指头。
“你——，”阿奇尔涨红了脸，凶巴巴地瞪视巴里。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恨恨地说：“以前我小看你了，现在我正式告诉你，你有与我竞争的资格。”
他扬起右边的嘴角，凑到巴里近前——与他的脸只有指甲盖那么小的距离，一字一顿地说：“我注定成为烈焰骑士，而你的极限只是大骑士！”
巴里体会不到父亲的遗憾，却明白父亲对他的期望的重量。他瞪起眼睛，握紧拳头，鼻翼翕动，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火焰在胸口燃烧，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愤怒。
愤怒不是针对阿奇尔，只是恰好被他的话引燃。巴里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如此愤怒。突然，他松开拳头，眼睛恢复正常，耸起的肩膀垮塌下来，仿佛一株被秋风打蔫的小草。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阿奇尔冷酷的眼睛在巴里的脸上转了一圈，没有流露出丁点同情或者怜悯。“大骑士有什么不好的？无数的族人终其一生甚至不能成为骑士侍从，他们并非天赋不够，或者不够努力，而仅仅因为出身平民，他们甚至得不到展现天赋的机会。与他们比起来，你能够成为大骑士，却不知满足，不是很滑稽，很可笑吗？”
巴里冷静地回视阿奇尔，一争高低的气势荡然无存。“如果你真的成为烈焰骑士，希望你不要忘记此时说的话。”说完这句话，他扭过头去，不再看阿奇尔一眼。
他跟我打哑谜，还是隐喻什么，亦或装深沉？阿奇尔最终压了巴里一头。实际上，他的心中装满疑问，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和愉悦。
鼻孔已除去医用棉塞，鼻梁周围仍充满淤血的威尔森听得真真切切，看得真真实实。
“两个眼高于顶的傻缺，即使成为大骑士、烈焰骑士又如何？一旦永暗魔物大举袭击边防要塞，你们必须冒死抗击魔物，保护族人。”
“父亲告诉我，平均每年有十二名大骑士死于魔物的爪牙，每四年有一名烈焰骑士牺牲。全族总计多少大骑士和烈焰骑士？一百四十四名大骑士，十二名烈焰骑士。哼，你们争吧，抢吧，最好达成所愿！”
威尔森不无恶毒地想着，睁大眼睛东张西望——他在寻找菲奥娜公主。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第一列靠前的位置发现菲奥娜。他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菲奥娜的后背，忍不住咽了几次唾沫。
菲奥娜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地转过身，视线准确地落在威尔森的脸上。威尔森不胜欢喜，准备同菲奥娜打招呼。他的手臂刚抬起极小的弧度，菲奥娜的目光已滑走了。威尔森窘迫异常，脸颊火辣辣得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感或者欲望作祟，他不忍错失欣赏奥菲那的机会。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公主，看到她笑了，仿佛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蓝色雪莲。
“真美……”威尔森喃喃低语，痴痴地望着菲奥娜。突然，一个邪恶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吟：“傻瓜，她注目的人不是你，她在对别人笑……”
威尔森如梦初醒，顺着菲奥娜的目光望去。接着，他感到所有的血液涌到头上，全身痉挛颤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人扑倒在地，将他撕裂扯碎。
被威尔森嫉恨得牙根痒痒的阿德金斯浑然不觉，一边羞涩着挠头，一边憨憨地笑着回应菲奥娜热烈的眼神。
不知发生了什么，阿德金斯蹙起眉头，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憨态可掬的笑容仿佛被一阵感觉不到的风卷走了。他放下手，垂下头，不再看菲奥娜一眼。
菲奥娜公主不明白阿德金斯为什么躲着自己，抬脚就要走过去问个清楚，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置之不理，已经迈出一只脚，又听到那个人喊她的名字。她凶巴巴地转身，打算好好骂一顿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公主，到你抽取你的号码了。”老师的嘴角挂着一丝生硬的笑意，“如果你不马上抽取号码，根据规定，将视你自动放弃考核。请公主见谅，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公主，请。”他侧转身，让开一条通往红色箱子的路。
“哼！”菲奥娜紧紧地抿着嘴唇，鼓起脸颊，摆出一副抗争到底的架势。
她只坚持了一秒钟。她一边走向箱子，一边扭头看向阿德金斯。不巧的是，一个高个子男孩挡住她的视线，她没有看到阿德金斯。她垂头丧气地将手伸进箱子里，没有像其他孩子似的胡摸一通，随手拿出一个圆球。“给！”
菲奥娜没好气地将圆球递给那名老师。不过，老师没有接，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公主，这个圆球上的数字代表你参加考核的顺序，请务必保管好。”
“谢谢！”菲奥娜敷衍似的表示感谢，将圆球放进兜里，朝队尾走去。
“公主，等等我，我马上就好！”杰罗姆斯冲菲奥娜的背影喊着，一边催促前面的人快点。
“安静！”阿布拉板着脸，冷冷地扫视孩子们。“再有人交头接耳，他将失去考核资格，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阿布拉的话音刚落，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射向阿德金斯。
与阿奇尔和巴里的设想不同，每个孩子自成一组，这显然无法考察孩子们的合作、团结和付出等能力。
这是奥斯汀园长的决定，无人有异议。
考核共分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孩子们挑战设定了统一参数的机械傀儡。由五名老师组成的评委为他们的表现打分，根据分数高低排名。
第二阶段，孩子们对战驯服的永暗魔物，抽签决定他们面对的将是何种怪物。由于驯服魔物的种类和数量有限，不可避免地出现强弱不均的情况。
换句话说，有的孩子倒霉地碰上较厉害的魔物，有的孩子幸运地抽了较弱的魔物。
对孩子们来说，这显然不公平。然而，不公平自他们脱离母亲的子宫的那一刻起已经发生了，而且将伴随他们一生，不过变换形式罢了。
不公平由公正矫正。
在这一阶段，没有老师评委，只有一名老师记录孩子们坚持的时间，顺便——没错，就是顺便——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阿布拉导师对一百二十四名孩子宣讲完考核章程和规则，让孩子们排成四列前往四个不透明的红色箱子，抽取各自的号码。
在几个老师的帮助下，孩子们排成四列。阿奇尔、巴里、威尔森、彼得、阿德金斯和安德鲁排在第三列的中间。
尽管阿奇尔和巴里比同龄的孩子较为成熟，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向前张望。看了一会儿，他们便觉得索然无味，聊起天来。
“你昨天的演讲精彩，振奋人心，我必须承认我做不到。”巴里看见阿奇尔的脸上显现得意之色，话锋斗转。“不过，再精彩的演说，如果错了的话，还不如不说，徒增笑柄。”
他的眼睛闪烁着戏谑的光泽，双臂抱在胸前，一边欣赏阿奇尔面部表情的骤变，一边等待他的反击。
果不其然。得意凝结成羞惭的阴云，扬起的嘴角化为呆滞的冰块，阿奇尔眯起眼睛，冷冷地凝视巴里。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这才几天的工夫，有的人便忘了曾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的后面，唯唯诺诺地服从我的命令。哼，我看有的人明明记性不咋的，还妄想冒头当老大，简直是痴心妄想！”
巴里瞥了瞥嘴，耸了耸肩膀，然后摇了摇头。“你很强，在这些孩子中至少排名前五，我暂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有两个明显的缺点，我一辈子也学不到。”
他扮个鬼脸，冲阿奇尔调皮地挤了挤眼睛。“有没有兴趣听听？不过，像你这么骄傲自负的人，既不可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也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你，对不对？”
“你觉得激将法对我有用吗？哼——，”阿奇尔翻了个白眼，嘴唇上掠过诡魅的笑意。“我愿洗耳恭听大骑士巴顿的儿子对我有何偏见。请吧，未来的大骑士巴里大人。”
最后一句话暗藏玄机，别人听不懂，巴里却嗅出其中讥讽的味道。“我之前只发现你有两个明显的缺点，此刻看到你的第三个缺点。”
眨眼间，逐渐占据上风的阿奇尔又落于下风，这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无中生有，故弄玄虚！若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既已决心同我竞争，岂会错过打击我的机会？”
巴里竖起四根手指头。
“你——，”阿奇尔涨红了脸，凶巴巴地瞪视巴里。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恨恨地说：“以前我小看你了，现在我正式告诉你，你有与我竞争的资格。”
他扬起右边的嘴角，凑到巴里近前——与他的脸只有指甲盖那么小的距离，一字一顿地说：“我注定成为烈焰骑士，而你的极限只是大骑士！”
巴里体会不到父亲的遗憾，却明白父亲对他的期望的重量。他瞪起眼睛，握紧拳头，鼻翼翕动，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火焰在胸口燃烧，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愤怒。
愤怒不是针对阿奇尔，只是恰好被他的话引燃。巴里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如此愤怒。突然，他松开拳头，眼睛恢复正常，耸起的肩膀垮塌下来，仿佛一株被秋风打蔫的小草。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阿奇尔冷酷的眼睛在巴里的脸上转了一圈，没有流露出丁点同情或者怜悯。“大骑士有什么不好的？无数的族人终其一生甚至不能成为骑士侍从，他们并非天赋不够，或者不够努力，而仅仅因为出身平民，他们甚至得不到展现天赋的机会。与他们比起来，你能够成为大骑士，却不知满足，不是很滑稽，很可笑吗？”
巴里冷静地回视阿奇尔，一争高低的气势荡然无存。“如果你真的成为烈焰骑士，希望你不要忘记此时说的话。”说完这句话，他扭过头去，不再看阿奇尔一眼。
他跟我打哑谜，还是隐喻什么，亦或装深沉？阿奇尔最终压了巴里一头。实际上，他的心中装满疑问，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和愉悦。
鼻孔已除去医用棉塞，鼻梁周围仍充满淤血的威尔森听得真真切切，看得真真实实。
“两个眼高于顶的傻缺，即使成为大骑士、烈焰骑士又如何？一旦永暗魔物大举袭击边防要塞，你们必须冒死抗击魔物，保护族人。”
“父亲告诉我，平均每年有十二名大骑士死于魔物的爪牙，每四年有一名烈焰骑士牺牲。全族总计多少大骑士和烈焰骑士？一百四十四名大骑士，十二名烈焰骑士。哼，你们争吧，抢吧，最好达成所愿！”
威尔森不无恶毒地想着，睁大眼睛东张西望——他在寻找菲奥娜公主。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第一列靠前的位置发现菲奥娜。他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菲奥娜的后背，忍不住咽了几次唾沫。
菲奥娜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地转过身，视线准确地落在威尔森的脸上。威尔森不胜欢喜，准备同菲奥娜打招呼。他的手臂刚抬起极小的弧度，菲奥娜的目光已滑走了。威尔森窘迫异常，脸颊火辣辣得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感或者欲望作祟，他不忍错失欣赏奥菲那的机会。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公主，看到她笑了，仿佛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蓝色雪莲。
“真美……”威尔森喃喃低语，痴痴地望着菲奥娜。突然，一个邪恶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吟：“傻瓜，她注目的人不是你，她在对别人笑……”
威尔森如梦初醒，顺着菲奥娜的目光望去。接着，他感到所有的血液涌到头上，全身痉挛颤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人扑倒在地，将他撕裂扯碎。
被威尔森嫉恨得牙根痒痒的阿德金斯浑然不觉，一边羞涩着挠头，一边憨憨地笑着回应菲奥娜热烈的眼神。
不知发生了什么，阿德金斯蹙起眉头，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憨态可掬的笑容仿佛被一阵感觉不到的风卷走了。他放下手，垂下头，不再看菲奥娜一眼。
菲奥娜公主不明白阿德金斯为什么躲着自己，抬脚就要走过去问个清楚，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置之不理，已经迈出一只脚，又听到那个人喊她的名字。她凶巴巴地转身，打算好好骂一顿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公主，到你抽取你的号码了。”老师的嘴角挂着一丝生硬的笑意，“如果你不马上抽取号码，根据规定，将视你自动放弃考核。请公主见谅，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公主，请。”他侧转身，让开一条通往红色箱子的路。
“哼！”菲奥娜紧紧地抿着嘴唇，鼓起脸颊，摆出一副抗争到底的架势。
她只坚持了一秒钟。她一边走向箱子，一边扭头看向阿德金斯。不巧的是，一个高个子男孩挡住她的视线，她没有看到阿德金斯。她垂头丧气地将手伸进箱子里，没有像其他孩子似的胡摸一通，随手拿出一个圆球。“给！”
菲奥娜没好气地将圆球递给那名老师。不过，老师没有接，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公主，这个圆球上的数字代表你参加考核的顺序，请务必保管好。”
“谢谢！”菲奥娜敷衍似的表示感谢，将圆球放进兜里，朝队尾走去。
“公主，等等我，我马上就好！”杰罗姆斯冲菲奥娜的背影喊着，一边催促前面的人快点。
“安静！”阿布拉板着脸，冷冷地扫视孩子们。“再有人交头接耳，他将失去考核资格，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阿布拉的话音刚落，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射向阿德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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