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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人

    那名琴道四境的流水境宗师看到徐长安破掉自己的琴音,一时有些惊讶,眸子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冷笑道:

    “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你一个小门小户的散修,能在这个年龄修行到剑道三境,已经十分不易了。做人不要太固执,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小心今日弄丢了性命。到那时,你纵有再高的修为也是一场空。”

    全场皆哗然,众人皆议论纷纷,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看起来质朴憨厚的汉子竟然是一位剑道三境的高手。

    徐长安却没有在意他的威胁,而是指着老者身后昏迷的女子说道:

    “她必须死。”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个剑道三境的男子竟然敢在琴道宗师的面前如此嚣张,扬言要杀他庇护的门人,实在是嫌命长。纵然他刚刚一剑伤婢女,三招破圣女,实力不凡,但他现在面前的这位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宗师境高手。即便是放眼整个大恭武林,宗师的数量也不会超过二十个,只要佛道的五境大宗师不出,四境宗师便已经是江湖武者的极限。就算琴道宗师不如其他武道宗师,那也不是他一个三境的剑修可以匹敌的,他真把自己当成那些名动江湖的天才了吗?看来真的是从小门派里走出来的,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一位宗师境的高手到底有多可怕。

    那老者闻言也是大怒:

    “好好好!狂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你刚刚接下了我一招就已经举世无敌了?接下来你可别不小心死了!老头子今天就让你这只井底之蛙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罢他立刻抚琴,接连打出数十道琴音,皆呈虚幻的淡白色,都已无限接近化形的境界。

    徐长安面对这种攻击也不敢托大,面色凝重,全身气机运转,一身内力顺着右手流入剑中,附着在剑身之上,就好似剑身外面套了一把半透明的剑鞘。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单纯地持剑在身前横向一扫,那附着于剑身上的内力瞬间随着剑气喷薄而出,化成一道左右长达丈余的白色月牙形剑芒飞出,直接撞上了那些虚幻的琴音。但这一道剑芒却没有被那数十道琴音所阻拦,甚至连一点点停顿都没有,而是顷刻间破灭了那些琴音,威势不减,继续向那老者飞去。

    内力化剑!

    那老者瞳孔收缩,他刚刚在一旁观战,自然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一身深厚的内力,但却没想到竟然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他顿时大感不妙,那剑芒的速度太快了,这时间躲避肯定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迅速运转全身气机,飞快地出手,打出百余道虚幻的琴音,想要阻住这一剑。

    百余道琴音飞出,纷纷撞击在剑芒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却产生了一股恐怖的威势,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惊胆战,不过一瞬间又消散而去。琴音虽然没有能够磨灭剑芒,但却成功地延缓了剑芒的速度,让老者得以错身飞出,避开剑芒。

    但徐长安不会给他丝毫的机会,他在打出那一道剑芒后就双腿发力,骤然前冲,又是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刺出,指向老者。虽然他前进的速度很快,但在周围围观者的眼中,他出的这一剑却很慢,慢到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它刺出的过程,甚至能预判到这一剑的位置,许多人都在感慨徐长安学艺不精,竟然这般用剑,完全不足以伤到老者。

    但那老者却大惊,他明白这一剑看似很慢,但却完全锁定了他,让他避无可避,即使速度再快也无法逃脱。眼见剑锋逼近,他心神大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辈逼到这种地步,迅速向后退去,但怎料脚下一个踉跄,竟然跌坐在地。他见实在是逃无可逃,为了保命竟然将手中的琴抱起,翻转一面高高举起,想用琴的背面去抵住这一剑。

    就在他将琴举起的一瞬间,徐长安的剑已经到了。那老者吓得缩紧脖子,双眼紧闭,害怕自己将直接毙命于这一剑下。但过了良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他就听到周围爆发了一阵哄笑。他睁开眼一看,原来徐长安并没有将这一剑完全刺出。剑锋只是停留在了他的琴面前不足一寸处,没有刺中,但依然可以随时出手来取他性命。

    一旁的围观者中有许多人在偷偷地嘲笑他,笑他堂堂一代琴道宗师,竟然因为自己一时脚滑跌倒而败给一个剑道三境的后辈,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那老者闻言又羞又气,一下子涨红了脸。他很想辩解,因为那些围观者没有身处其境,根本不能理解这一剑的可怕;但他却是一位堂堂的琴道宗师,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这些江湖后人与武道小辈们计较,一旦开口解释反而显得是自己输不起了,那更加丢人。因此他很是尴尬,只能站起身望向徐长安,等着发落。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赶紧看向徐长安,很期待这位以下克上的男子会如何解决此事。

    徐长安放下剑,转身向那女子走去,嘴中还是那四个字:

    “她必须死。”

    话音刚落,全场皆惊,他这简直是要不死不休的架势啊!更有些人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一根筋的二愣子,能杀这个老头的时候却手下留情了,就非要杀那个已经重伤昏迷的女子。虽然刚刚那女子确实出言不逊,辱骂了他的师门,但是惩戒一番就够了,倒也不必非要杀人吧。

    那老者闻言也是大怒,但却自知技不如人,不敢发作,只能威胁他:

    “住手!她乃是我们丝桐门的圣女,你若想杀她,就是要和我丝桐门作对,你真的想好了吗?阁下纵然能侥幸赢过我,但就凭你一个三境的剑修,真的承受得起我们一个门派的仇恨与追杀吗?”

    徐长安的身形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他继续缓慢地走去,一边举剑,一边冰冷地开口,仿佛没有情感一般:

    “无所谓。她辱了我师父,就必须死。你们若是认为能杀我,就尽管来。”

    在场的人再一次被震惊了。这是何其狂悖啊!丝桐门乃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大教,其门主更是一位琴道四境宗师,更有传言称其今生破五境有望,而门中的二境三境高手那更是多如牛毛。而他们的圣女则是丝桐门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弟子,更是未来的门主继承人。如果有人宣传要杀圣女,那简直就是等同于在打整个丝桐门的脸。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不仅要当街杀圣女,竟然还狂妄放言让丝桐门尽管来杀他。如果这番话被传出去,江湖上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此人恐怕也将被整个丝桐门在天下悬赏追杀。

    那老者愣住了,没想到此人真的如此大胆,连他们丝桐门的面子也不给。但眼下他也十分害怕,万一徐长安是真的说到做到,把圣女给杀了,那自己这个守护长老即使能平安地回到山门,也是难逃一死。好在这一次圣女出山历练,恰逢门主要来江都城办事,因此他们是与门主一路同行至此城的,到了江陵才会分开。眼下唯一能破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发出信号让门主早点赶来,看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于是他偷偷地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号弹放在背后,面对着徐长安,缓步向人群中退去,同时开口问道:

    “这位徐大侠,既然你说圣女辱了你的师父,那么敢问你的师尊乃是何方高人?是否还健在?”

    旁边的围观群众一阵鄙夷和无语。这老头子都在问些什么,人家师尊是谁、健不健在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告诉你?不会聊天就别聊天,你们家圣女都要被人宰了,你在这里问他的师承,是不是心太大了一点啊。

    徐长安却并没有因此停步:

    “你不配知道我师父的名字。如果你是想发信号摇人的话,不必遮遮掩掩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

    话音刚落,老者手中的信号弹“砰”的一声发出,在天空形成一个金色的古琴状图案,那是丝桐门的标记。

    他这一下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大家更鄙夷他了。你要发信号就发啊,何必刚刚问这么些尴尬的问题?而且这么猥琐偷偷摸摸地发信号结果还是被人家发现了,更丢脸了。这哪里有四境宗师的高人风范啊。

    信号发出时,徐长安已经走到圣女的面前了。他抬手将剑刺出,“呲”的一声剑锋没入了圣女的左胸,鲜血直流。

    围观众人皆心惊肉跳,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丝桐门的圣女竟这样说杀就杀了?他是真的有底气还是少根筋啊?

    但这是徐长安却发现了不对,他的剑就这样透进去,似乎并没有触碰到心脏,他皱起眉头:

    “嗯?难道没刺中?”

    仔细观察一番后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长在了右边。”

    说罢,他便拔出剑来,趁势要刺向圣女的右胸。

    但这时异变发生,远处一道身影凌空跃起,在房梁上飞奔,同时伸手高呼:

    “兄台,手下留情!”

    但徐长安却丝毫不理会,继续出手刺去。只听“呲”的一声,这一次剑锋精准地没入了圣女的心脏,徐长安运转气机扭转剑柄,将她的心脏搅得粉碎,在胸口处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伤口。然后他拔剑而出,又一次取出那张布来擦拭血迹,镇定的完全不像一个刚杀完人的人。

    那守护长老则是吓得瘫坐在地上,双腿发抖,脸色惨败得没有人样。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性命也随着圣女的消逝而消逝了。

    远处奔袭而来的那道身影从房上落下。他穿着一身黑袍,年龄约莫六十岁上下,发丝如雪,须眉皆白,背负一把古琴,一副隐世高人的模样。他看到圣女的尸体,心中满是愤怒,但面色却仍然平静,克制着没有发作,足以看出这是一个将养性功夫修到极致的高手。他转身质问徐长安: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杀我丝桐门圣女?莫非是想与我整个丝桐门为敌?”

    徐长安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剑,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似乎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他冰冷而没有感情地开口:

    “她辱了我师父,我动手杀她。”

    那黑袍男子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大声呵斥徐长安:

    “她辱了你师父,但罪不至死,你竟然就这样杀了她!你师父又是何方神圣,辱他就要被杀?无稽之谈!小子,你太狂妄了,真当这世上没有人能治你吗!”

    徐长安终于抬起了头,看着他,平淡地开口:

    “谁辱我师父,我杀谁。”

    那黑袍男子冷笑一声:

    “好好好!不知道是怎样的师父才能教出你这种狂悖的小子。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丝桐门今日就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四大古琴!”

    话音刚落,人群中冲出四个男子,皆背负着一张古琴,在黑袍男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端坐。而黑袍男子亦从背后取下古琴端坐在地。

    人群中,有几个见多识广的江湖侠客看到那四张琴,惊讶出声:

    “那张琴是‘号钟’!相传是琴圣伯牙曾经弹奏过的,后来流入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之手。据说此琴音之洪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武者若使之,可以在转瞬之间毁人神智!”

    “‘绕梁’琴!那曾经是楚庄王的古琴,据说此琴弹出的琴音能在空中回旋,如孤雁长鸣,余音可三日不断!不过传言真正的那把‘绕梁’已经被楚庄王亲手毁掉了,这一张应该只是仿品。”

    “赋圣司马相如的‘绿绮’!据称此琴乃是‘桐梓合精’,是桐木与梓木结合的精华,奇珍无比。此琴琴音温润如玉,清脆悦耳,可以助人顿悟明念,相传是儒释道三教最想得到的一张古琴!”

    “这一张琴琴尾留有焦痕,那是传说中的‘焦尾’琴!相传是东汉大儒蔡邕用一段于烈火中抢救出的尚未烧完的梧桐木制作而成,此木原本声音异常,制成琴后音色古朴典雅,据说五境大宗师若是用此琴演奏,可以唤圣!”

    那黑袍男子冷笑一声:

    “今日我请出我丝桐门震教之四大名琴,再加上这张我自己亲手制成的‘九张机’,五琴共奏,来为我教圣女报仇,你必死无疑!若还有什么遗言就趁早交代吧!你不是说你师父不可辱吗?对了,杀你之后,我会找上你的师门,送你师父去和你黄泉相会!”

    徐长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自己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