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为艮卦

    这里是皇甫惟明的作战室，眼下青崖丹壑、骷髅猿等几个中队长或坐或站在室内，皇甫惟明坐在背光的宽大座椅上，因为个头儿小，显得有些荒唐。

    “开战？”

    不知为何，身为一名普通“队员”的花武也在这间作战室之中。她听到开战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禁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几个人转过脸来看着她，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没有再出声。

    青崖丹壑很不明显地微微地把脸转向花武，接着马上转回来，点了点头，说：“没错，犬鱼艮是这么说的。”

    有人问道：“犬鱼艮这人是什么来头？”

    这次插话的人不是花武了，而是皇甫惟明手下新当上“赭”字队的中队长九顶山纸舟。

    他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性，头发在后脑处扎成一个团髻，他一身赭黄色的短衣，短衣口袋里装的是一小沓一小沓的白纸，手中拿着一把纸折扇，站在几个中队长队伍的最后面。

    话音刚落，几个人又转过脸去看他，他倒是毫无愧疚，反倒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前面这几个中队长。

    皇甫惟明颇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九顶山纸舟不知道也属于正常，他毕竟……年轻。”

    她接着说道：“犬鱼家族可能是最早的一些萨满了，只不过他们所相信的传说与我们并不相同。

    “犬鱼家族相信有一位始终处于饥饿之中的大神主宰着一切，而侍奉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活祭。他们称这位大神为‘帝祖’。

    “不过他们已经是上个王朝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消失了近数百年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再次出现……我们还不太清楚。

    “犬鱼艮是我们知道的犬鱼家族里最活跃的一个，其他的人我们目前还不太清楚有哪些。”

    骷髅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九顶山纸舟身后，突然把脸伸到他旁边，把他吓了一跳。骷髅猿笑嘻嘻地说：“你知道，这个‘艮’字是什么意思？”

    九顶山纸舟摇着纸折扇笑着说：“我当然知道，艮嘛，就是艮卦的艮，指山嘛。”

    骷髅猿哈哈大笑道：“看来你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皇甫惟明冷冷地说：“艮，在旧王朝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斩断和剥取。”

    九顶山纸舟听到这话，突然愣住了，他用纸扇敲着头，快速地眨着眼睛，接着结结巴巴地说：“如果这么解释，那艮卦的卦象里的……‘初六，艮其趾’就成了……”

    “把脚趾头剁了。”骷髅猿笑嘻嘻地说道。

    “六二，艮其腓……”

    “把肠子抽出来！”

    “九三，艮其限，列其夤……”

    “从后面把人切开，把里脊肉一条条地剥除出来。”骷髅猿开始乐不可支地上窜下跳起来。

    “六四，艮其辅……”

    “把脸皮扒下来！”骷髅猿发出像猿猴一样咯咯咯的笑声，他兴奋地直搓手，而九顶山纸舟则痛苦地捂着脸哆嗦起来。

    九顶山纸舟和“酒半仙”一样，在来赫赫那苏之前是个道士。不过“酒半仙”是个假装的道士，而九顶山纸舟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得到了住持九顶山玄龟秘传的弟子，是个道法和萨满灵术兼修的天赋之子。

    对卦象的重新解释让九顶山纸舟感到对过去的一切认知都彻底颠覆了，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皇甫惟明一脸关怀地看着九顶山纸舟，“你师父过去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说罢，她转过脸来对着其他几个人说：“关于犬鱼家族的信息，我们现在掌握得不多，不过可以相信一点，那就是，一旦开战，整编人数最多的我们队，肯定是首当其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