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兰因旧事
九夏夫人的话让四人再度心头一震。
不过很快，乐三千就露出释然的表情：“道骨佛心狐身蛟珠帝王气，若是旁人要炼制这样一具肉身，我会觉得他所图甚大，但夫人的真身九尾天狐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灵兽，用此肉身，倒也说得过去。”
九夏夫人微微颔首：“乐大少爷所言正是九夏所想，我也曾想过用自制的狐狸皮囊过度一下，但唯恐消磨神魂，故而就没敢冒这个险。”
不管是魂魄夺舍还是继魂之法，若是运营不当，都会对原本的魂魄造成难以恢复的损耗，之前在浮香山上是无奈之举，而现在既然有得选择，那自然就得选最稳妥的方式。
这时龚自在又说道：“夫人所说的五个地方皆非同一般，均可谓是人间绝地，就算是我们四人，一旦陷入其中，怕也难全身而退。”
清楚自己所求之苛刻，九夏夫人便还是那句话，一切全凭各位自愿。
几人对视一眼，西门万里率先开口道：“我去东海。”
而谢令姜则选择了北部的酆都鬼府，至于乐三千和龚自在，前者因为和十万大山里的某个部族做过生意，所以就选择了那诡秘至极的南疆，后者也没什么可选的，在京城与昆仑之中选择了那个被称为修真圣地的西域昆仑山。
至于最后京城里那位的龙须，几人准备等取回各自东西后再一起行事。
因为对比其余四处地方，有那些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坐镇的京城，才可谓是真正的人间绝地！
这边事情一了结，众人便打道回府，不过几人前脚刚走，后脚某个人就又折返回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龚自在，九夏冷笑着调侃道：“怎么，舍不得我？”
龚自在嘿嘿一笑：“走到门口，突然发现有些事情还没问夫人。”
知道这货憋不出什么好屁，九夏夫人干脆坐到椿树之下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可良久，见龚自在仍没有离开的打算，九夏夫人便无奈说道：“世人皆被执妄蒙蔽双眼，你赊刀人也是？”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龚某心中朗朗，自不愿留下半分遗憾。”
“俯不怍于人，呵呵，希望真如你所言。”
九夏夫人取出两壶酒，递给龚自在一壶，“喝了这壶，我便说与你听。”
闻言，龚自在二话不说，拿过酒壶，揭开泥封仰头就是一口。
可刚喝没两口，龚自在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哪里是酒，这分明是醋！
九夏夫人掩面一笑：“我可没说这是酒。”
见此，龚自在也只能捏着鼻子将整壶醋灌了下去。
片刻功夫，酒壶见底。
而喝酒从没醉过的龚自在，灌下这整壶醋后竟开始不自觉地有些头晕眼花。
九夏夫人露出得意的神情：“龚仙师真是海量，既然如此，我也信守承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龚自在逐渐缓过神来，他晃了晃脑袋，又打了个醋嗝，这才问道：“夫人到底是如何脱离的城隍镇压？”
九夏夫人摇了摇头，干脆地回道：“无可奉告。”
吃了瘪的龚自在也不气馁，继续问道：“据说千年之前，夫人与我那位姓王的祖师爷……”
轰隆一声，一道雷法霎时打在龚自在屁股边上，九夏夫人脸色一冷：“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问！”
见九夏夫人动了真怒，龚自在这才收敛起玩笑的心思，问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半夏其实并非赵生香？”
此话一出，九夏夫人陷入沉默。
龚自在倒也不急，坐在一旁，静静等着九夏夫人的回答。
忽然，九夏夫人看向龚自在：“你是如何发现的？”
龚自在指了指自己：“夫人怕是忘了，继魂之法，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
九夏夫人嗯了一声，知道这件事再无瞒下去的必要，于是淡淡说道：“半夏是半夏，赵生香是赵生香。”
听着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龚自在叹了口气，“所以真正的半夏姑娘是已经不在了吗？”
九夏夫人又是长久无言，而沉默便是承认。
“牺牲一个人救另外一个人，这从来不是什么正确的道理，又或者说这是半夏姑娘自己的意愿？”
九夏夫人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面对身后那棵古老椿树。
“对那孩子来说，能陪伴在心上人身边，就已满足，哪怕她存于世上的只剩下一具躯壳。”
九夏夫人拿出怀中另一壶酒，揭开泥封，将酒洒于树下。
“那孩子是个极痴情的女子，她对张致远的爱，也许比赵生香更甚，只是她没有赵生香那样的福气。”
龚自在默默看着九夏夫人做完这一切，而后才说道：“这件事我会保密。”
九夏夫人微微一笑，提起手中酒壶：“剩下半壶酒，作为你保密的奖励。”
龚自在正欲伸手，可一想起刚才喝的那整壶醋，心中不免发憷。
“放心，这是真酒。”
听九夏夫人这么一说，龚自在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过酒壶，闻了闻，还真是酒，而且是难得的好酒！
于是他拎起酒壶，大口畅饮起来。
看着眼前人喝酒时半点不注意形象的豪爽模样，九夏夫人不由得有些愣神。
将壶中酒一饮而尽，龚自在擦了擦嘴，赞叹一句：“好酒！”
然而下一刻，这位嗜酒如命的汉子却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立时昏了过去。
——
椿树下，一个身披锦绣狐裘的绝美女子跪坐于龚自在身旁。
她俯下身，侧颊紧紧靠在龚自在胸膛之上，听着身下男子有力的心跳声，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满足的微笑。
“历代赊刀人皆用继魂之法传承，所以你会对半夏之事有所怀疑也在我的计算之内，只是没想到你这嗜酒的臭毛病，历经千年，还是改不掉，就这么轻易着了我的道。”
她伸出雪白柔荑，隔着衣服轻摸着龚自在的身躯。
“这满身的伤痕是怎么来的？谁能伤了你？”
“哦，我忘了，那位女子医仙，定是她帮你清理蚀血的时候，留下的这满身伤痕。”
“你啊，这一世能活那么久，真得谢谢人家。”
“你说怪是不怪，你长得又不好看，怎么就有那么多漂亮女子围着你转？我看得出来，那位谢医仙很中意你，不然怎会舍得消磨修为替你除去蚀血？”
“还有那个叫翠花的长腿妹妹，相貌一般，但那双长腿就连我都有些艳羡，哎~你说你，为何非要撩拨人家，为自己平添一笔风流账？”
“当然了，论起相貌，这世间可没有女子比得过九夏，千年之前是，千年之后亦然。”
女子就这么自言自语着缓缓睡去，只是在梦里的她两颊不知何时竟流下两行晶莹，嘴里似还不停说着什么。
细细听来，无非两句。
“杀千刀的……”
“你可知千年相思之苦……”
不过很快，乐三千就露出释然的表情：“道骨佛心狐身蛟珠帝王气，若是旁人要炼制这样一具肉身，我会觉得他所图甚大，但夫人的真身九尾天狐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灵兽，用此肉身，倒也说得过去。”
九夏夫人微微颔首：“乐大少爷所言正是九夏所想，我也曾想过用自制的狐狸皮囊过度一下，但唯恐消磨神魂，故而就没敢冒这个险。”
不管是魂魄夺舍还是继魂之法，若是运营不当，都会对原本的魂魄造成难以恢复的损耗，之前在浮香山上是无奈之举，而现在既然有得选择，那自然就得选最稳妥的方式。
这时龚自在又说道：“夫人所说的五个地方皆非同一般，均可谓是人间绝地，就算是我们四人，一旦陷入其中，怕也难全身而退。”
清楚自己所求之苛刻，九夏夫人便还是那句话，一切全凭各位自愿。
几人对视一眼，西门万里率先开口道：“我去东海。”
而谢令姜则选择了北部的酆都鬼府，至于乐三千和龚自在，前者因为和十万大山里的某个部族做过生意，所以就选择了那诡秘至极的南疆，后者也没什么可选的，在京城与昆仑之中选择了那个被称为修真圣地的西域昆仑山。
至于最后京城里那位的龙须，几人准备等取回各自东西后再一起行事。
因为对比其余四处地方，有那些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坐镇的京城，才可谓是真正的人间绝地！
这边事情一了结，众人便打道回府，不过几人前脚刚走，后脚某个人就又折返回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龚自在，九夏冷笑着调侃道：“怎么，舍不得我？”
龚自在嘿嘿一笑：“走到门口，突然发现有些事情还没问夫人。”
知道这货憋不出什么好屁，九夏夫人干脆坐到椿树之下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可良久，见龚自在仍没有离开的打算，九夏夫人便无奈说道：“世人皆被执妄蒙蔽双眼，你赊刀人也是？”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龚某心中朗朗，自不愿留下半分遗憾。”
“俯不怍于人，呵呵，希望真如你所言。”
九夏夫人取出两壶酒，递给龚自在一壶，“喝了这壶，我便说与你听。”
闻言，龚自在二话不说，拿过酒壶，揭开泥封仰头就是一口。
可刚喝没两口，龚自在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哪里是酒，这分明是醋！
九夏夫人掩面一笑：“我可没说这是酒。”
见此，龚自在也只能捏着鼻子将整壶醋灌了下去。
片刻功夫，酒壶见底。
而喝酒从没醉过的龚自在，灌下这整壶醋后竟开始不自觉地有些头晕眼花。
九夏夫人露出得意的神情：“龚仙师真是海量，既然如此，我也信守承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龚自在逐渐缓过神来，他晃了晃脑袋，又打了个醋嗝，这才问道：“夫人到底是如何脱离的城隍镇压？”
九夏夫人摇了摇头，干脆地回道：“无可奉告。”
吃了瘪的龚自在也不气馁，继续问道：“据说千年之前，夫人与我那位姓王的祖师爷……”
轰隆一声，一道雷法霎时打在龚自在屁股边上，九夏夫人脸色一冷：“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问！”
见九夏夫人动了真怒，龚自在这才收敛起玩笑的心思，问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半夏其实并非赵生香？”
此话一出，九夏夫人陷入沉默。
龚自在倒也不急，坐在一旁，静静等着九夏夫人的回答。
忽然，九夏夫人看向龚自在：“你是如何发现的？”
龚自在指了指自己：“夫人怕是忘了，继魂之法，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
九夏夫人嗯了一声，知道这件事再无瞒下去的必要，于是淡淡说道：“半夏是半夏，赵生香是赵生香。”
听着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龚自在叹了口气，“所以真正的半夏姑娘是已经不在了吗？”
九夏夫人又是长久无言，而沉默便是承认。
“牺牲一个人救另外一个人，这从来不是什么正确的道理，又或者说这是半夏姑娘自己的意愿？”
九夏夫人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面对身后那棵古老椿树。
“对那孩子来说，能陪伴在心上人身边，就已满足，哪怕她存于世上的只剩下一具躯壳。”
九夏夫人拿出怀中另一壶酒，揭开泥封，将酒洒于树下。
“那孩子是个极痴情的女子，她对张致远的爱，也许比赵生香更甚，只是她没有赵生香那样的福气。”
龚自在默默看着九夏夫人做完这一切，而后才说道：“这件事我会保密。”
九夏夫人微微一笑，提起手中酒壶：“剩下半壶酒，作为你保密的奖励。”
龚自在正欲伸手，可一想起刚才喝的那整壶醋，心中不免发憷。
“放心，这是真酒。”
听九夏夫人这么一说，龚自在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过酒壶，闻了闻，还真是酒，而且是难得的好酒！
于是他拎起酒壶，大口畅饮起来。
看着眼前人喝酒时半点不注意形象的豪爽模样，九夏夫人不由得有些愣神。
将壶中酒一饮而尽，龚自在擦了擦嘴，赞叹一句：“好酒！”
然而下一刻，这位嗜酒如命的汉子却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立时昏了过去。
——
椿树下，一个身披锦绣狐裘的绝美女子跪坐于龚自在身旁。
她俯下身，侧颊紧紧靠在龚自在胸膛之上，听着身下男子有力的心跳声，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满足的微笑。
“历代赊刀人皆用继魂之法传承，所以你会对半夏之事有所怀疑也在我的计算之内，只是没想到你这嗜酒的臭毛病，历经千年，还是改不掉，就这么轻易着了我的道。”
她伸出雪白柔荑，隔着衣服轻摸着龚自在的身躯。
“这满身的伤痕是怎么来的？谁能伤了你？”
“哦，我忘了，那位女子医仙，定是她帮你清理蚀血的时候，留下的这满身伤痕。”
“你啊，这一世能活那么久，真得谢谢人家。”
“你说怪是不怪，你长得又不好看，怎么就有那么多漂亮女子围着你转？我看得出来，那位谢医仙很中意你，不然怎会舍得消磨修为替你除去蚀血？”
“还有那个叫翠花的长腿妹妹，相貌一般，但那双长腿就连我都有些艳羡，哎~你说你，为何非要撩拨人家，为自己平添一笔风流账？”
“当然了，论起相貌，这世间可没有女子比得过九夏，千年之前是，千年之后亦然。”
女子就这么自言自语着缓缓睡去，只是在梦里的她两颊不知何时竟流下两行晶莹，嘴里似还不停说着什么。
细细听来，无非两句。
“杀千刀的……”
“你可知千年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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