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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首次失败

    无论什么时代,哪个阶级掌权,人口或多或少,战争或爆发或潜藏,这个世界就仅仅只有三种人:第一种便是终日会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之中,他们一生碌碌无为,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作出些什么;第二种则是同柯雅一般的人,舍弃了他人的叨扰,一心只顾追求自己的梦想,上帝往往给这样的“勇士”两个结局,或作出一番成就,遗臭万年或流芳百世,或被现实打压,受尽苦难,最后孤独一人,闷守在自己的思想中;最后一种便最令人感到厌恶,他们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不在意自己的看法,终其一生都是在被堕落天使拉着向地狱进发,他们甚至连出卖灵魂都做不到,因为他们早已经没有了灵魂,这样的人也比比皆是,比如那些风流的公子,街边的乞丐以及自知颓废的普通人。

    柯雅进城后,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知所措,街边死掉的人尸骨未寒,而迎面却冲来为审判官的新婚庆贺的乐队,那乐队的声音是如此的喜庆,但却不能让那些饿死的人重新获得生命,那些人在他人的欢乐中迎接死亡,而那些欢乐的人呢?不过是自己在给自己奏响葬礼的悲歌。柯雅见到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忍耐,他冲上前去,用长剑击碎了领头的旗帜,那是一面红色的旗帜,而却藏着金色的钱币。乐队的众人顿时停止了庆贺,纷纷乐器指着柯雅大骂,

    “你这个奇装异服的马戏团人,你可知道你挡了谁的道?你的脑子中除了人脑什么都装,看似满满却实则空荡荡!”

    “你们还在这里演奏,请你们低头看一看,你们脚边躺着的,是这座城中老百姓的尸体,是这座城最耻辱的建筑,你们竟然还有心情演奏?简直就是牲口!装人脑的牲口!”

    “演奏并不是我们本意,我们倘若不演奏,就会如同躺在地上的这些人一样,而且我们还会下地狱,这一切全都因为那个新上任的审判官。”

    “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

    “您等等再问吧,我们这些演奏的人如果不能及时赶到,会死的比穷人还惨。”

    柯雅听到这话十分生气,冲到那人面前便用剑鞘打折了他一条腿,

    “啊!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打折我这只腿!”

    “为了让你把故事说完。”

    其他的演奏者都以及跑过,只剩下这个瘸腿的小号手和柯雅两人。

    “倘若我说完,您会还给我一只腿吗?”

    “估计不能,但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

    “那好吧,我只得将故事娓娓道来了,您和那审判官虽然不是一路人,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致在三天前,西西德利还不是您现在所看到的那样,那时候城中虽不如现在一般藏有大量的金银财宝,但也不如现在一般有饿死的人,人们生活在一片相对祥和的氛围,我们可以看见春天的嫩绿和溪水,可以闻到夏季的太阳和香水,可以在秋天的夜晚肆意的享受秋风,可以在冬天的清晨迎接白色的天使,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叫埃米·莫尼的人改变了。他出生于西西德利城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中,我们都以为这个孩子会成为律师或是医生,但绝对想不到他会在前天成为审判官。那孩子从小就总是孤身一人,但他却乐意和钱作伴,他的灵魂充满了金钱的气味,他的父母在他大约三岁的时候就一同离去了,或是死了,或是走了,总之他就彻彻底底孤身一人了。他变成了这个城市中的老鼠,偷窃这类卑劣的行径第一次在西西德利城出现,便是由他开始的。总而言之他只是爱钱,他什么也不爱。直到三天前,他还是这座城里面可有可无的人,但自从前天凌晨他敲响了西西德利城的大门后,他就成为了审判官。那天清晨卫兵将他放了进来后,他便急匆匆的跑去市长的家中,吵醒了市长,但绝对不是因为过分的声音,而是他衣服中藏着的那些金币,大致有三百枚金币。听说他是加入了一个马戏团,并随着到西阿德亚演出,获得了三百枚金币,至于之后的事情,就正如您所看见的那样了,他凭借那金币坐上了审判官,并且将自己偷窃的行为“合法化”,他将税收从十分之二加到了十分之六,并命令卫兵严守城门,也正因此,我很震惊你是如何进来的。故事也就讲到这里了吧,这位尊贵的剑士,我要回去了,不然这只腿估计再也好不了了。”

    “你确信他是从西阿德亚回来的,并且为马戏团的一员?”

    “确定,我的剑士先生,让我走吧。”

    “不可能!马戏团一行人早已经死在我们那里的神庙了。”

    “您是西阿德亚人?”

    “嗯,对。”

    “对莫尼那个魔鬼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很有可能是他杀死了那些人,抢来了所有钱。”

    “谢谢你,我首先对打折你的腿表示抱歉,你现在走吧,我将要去讨伐他!”

    “呃呃呃,这位剑士,我劝您理智一点,他现在身边都是卫兵,讨伐他可能会把命丢进去。”

    “倘若代表正义的剑士不能讨伐魔鬼,那要我干嘛呢?请你记住,我叫奥赫华!”

    柯雅问到了莫尼所在的位置,便将那个瘸腿的小号手独自留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前往了魔鬼的天堂。

    一座巍然矗立的城堡迎接着柯雅,那可以成为哥特式建筑的代表,高耸,威严,唯一的遗憾就是那里面装着魔鬼。柯雅将天湖无犹留在外面,左手握紧盾牌,右手拔出长剑,径直冲进。大厅中的音乐被长剑的威严击碎,舞池中的美女被战甲惊吓,寂静和死亡瞬间充斥了这座城堡,但,魔鬼可不会白白等待上帝的审判。十多个剑士从楼上冲下来,同柯雅厮杀在一起,长剑的撞击吓退了众人,这座城堡仅剩柯雅同一群魔鬼。长剑同长剑相互撞击,柯雅率先击倒了四个剑士,而随后便被十个剑士保卫起来,并一齐用长剑刺向柯雅。柯雅用盾牌挡住来自前面的攻击,用力挥动长剑,面前三位剑士的喉咙瞬间被红色浸染,而柯雅也被左右以及后面的几把长剑刺穿了身体。他倒了下去,随后那半死的身体被丢到城堡外,等待着他的死亡。我们伟大的剑士倘若就此落幕,那真是遗憾。所幸主教所派的波洛,对血是那么的敏感,他在那座堡垒前的土地上,看到了那身披战甲的柯雅,银色的战甲早已被血所染红,只露着半点气息。

    “我的上帝!他干了些什么啊!”

    波洛找到了他原先的那匹马,并用真正的天湖无犹驮着半死的柯雅,向城门口走去。

    柯雅起初以极其微弱的气息吹动天湖无犹身上的毛发,波洛骑着那匹瘦骨嶙峋的马,时不时看向柯雅,并不止一次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你没事吧?疯子。”

    “你是?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留了好多血,一直在流。”柯雅缓缓抬起头,闭着眼睛,向着波洛说到

    “那可不是一个梦啊!你一直在流血嘞,从那个豪华的城堡流到现在这个破旧的街道,你的血液好像爱情和奸情,正所谓“无孔不入,无可厚非”。”

    “那你是?你是死神派来接我的使者吗?我要下地狱,或是上天堂?”

    “不不不,你可以不要高看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乞丐,我是波洛呀,常常躺在教堂旁边的那个乞丐。”

    “哦,你也死去了?看来我果真是爱上了那个小姐了,竟然会和你这样一个爱到疯狂的人一同死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首先,我没死,你也没有,但说不准你一会就带着你所谓的剑士信仰去见上帝或者撒旦了。其二,你竟然爱上了一个小姐,那她也一定是个疯子,估计是个做公主梦的疯子,据我所知,那些做公主梦的全然不是公主,她们只是喜欢做梦。而最后,我并不是爱到疯狂,而是爱的恰当。”

    “爱的恰当?你把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一切叫作恰当?哦,上帝啊!看看这个蠢蛋吧,他为了他的一厢情愿,誓要把你创造给他的一切都毁灭,什么财富,尊严都已经丢失,而这个乞丐身上唯一不称职的东西,便是他很久之前读过的那几本书。”

    “那是我的智慧,我的理性。但,人们在情感面前往往是缺少理性的。那些喊着理性的家伙,在美人或者才子面前,无疑变成了贪婪的野兽。也就是说,他们称之为理性的东西,只是称作罢了。”

    “你说的对,说是说,干是干,两者就同冰与火,谁先出来,谁遭殃。”

    “那么,你能跟我这个所谓爱到疯狂的人谈些什么呢?当然是那十分古老,却始终有新意的话题了吧。爱情,是吗?”

    “你猜的很对,因为人在将死的时候,总会想到最爱的东西,也会想让最爱的东西陪着自己一起死,哪怕这是罪恶的。”

    波洛和柯雅到了那座庄园,请那个牧人为柯雅包扎伤口,并上了些药。

    “这个疯子伤的可不寻常。”那个牧人喃喃道,顺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元钞票。

    “是啊!他是个疯子,但,他或许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正常人。你先出去吧,我要和这个疯子讲讲爱情。”

    牧人直盯盯看着波洛,走出去,小说嘀咕了一句,

    “穷鬼也是疯子,有钱人也是疯子,这世道啊!唯有我们平民是正常的,而上帝却从来不会可怜我们这些可怜人,我们生在黑暗里,却不断的向往光明,而那些达官贵人呢?他们生在光明里,却不断的堕入黑暗。”

    波洛看向柯雅的伤口,他的腹部已经被刺穿,按理说绝不可能活着,而他却依旧生龙活虎一般,先展开了谈话。

    “哦,波洛,你知道吗?我所爱上的那个小姐是多么美丽,她的那初到肩部的金发,那蔚蓝的眼睛和那动人的脸庞,实在让人难以自拔,我似乎沉入了地狱,连死亡也没让我这么痛苦。”

    “按你所说,那或许真是为美人,但要说美丽,还应当是我那位,她名叫芬娜,是一个十足的美人,长发如同国旗般令人神往,眼睛什么的,全不需要细说,你只要一看见她,准会爱上她。”

    “那看来,你为她抛弃一切也没什么不好,我们生来便是追求美丽的,为美丽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我还为她写过诗歌,我仍旧藏在鞋底,我只要念出来,你就知道我对她有多么爱了。”

    “念吧,我知道那一定混杂着你的幸福和痛苦,如今,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别人,他们也不会去看一眼,也因此人们都把自己深藏在地牢里,等待那个认为存在的天使,可,又有多少人那么幸运呢?”

    波洛没有顾柯雅的叹息,大声念到:

    夕阳携着眷恋,走向黄昏,

    直到那璀璨又无力的阳光入云;

    让我闻到已故爱情的微微烟熏。

    IpromiseIloveforever;

    雨水从未给孤独的旅行者任何机会,

    就像我在你面前,丢掉了所有智慧;

    美丽如同巨石般,击碎了我的头盔。

    IafraidIcan'tforever;

    待月光迎到了将死的黄昏,

    我会在你身旁吟痛苦的诗韵;

    IbelieveIheartalabaster.

    待朝阳击败了虚幻的月光,

    我会在你远处受寂静的彷徨;

    IforgetIamactor.

    此时,窗外的太阳微微落下,只剩一抹红晕,鸟儿把一天的事情相互倾诉,鱼儿也停下了永不停歇的游动,唯有柯雅,他猛地起身,握住波洛的手。

    “你值得任何对爱情最高的评价!”

    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只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妇女喊道,

    “开门啊!那行将致死的儿子,让我再看你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