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洒脱与执着
虽说是被升空，但操纵者似乎没有限制霄寒自由的打算。
仿佛天地规则本就如此。无论霄寒摇头扭屁股，或者是伸手蹬腿。都毫不影响他的升空过程。
地面上的金髓玉砖是总执事堂内唯一的光源。
刚刚脱离地面时，随着视野的延拓。站立姿态的霄寒，眼睛逐渐被眼前的一片金光覆盖蔓延。
眼下的光景越亮，他的注意力就越是被眼上的那片黑暗所吸引。黑夜弥漫下的黑石龙头，在金光的渲染下变得更为神秘。
然而，金髓玉毕竟不是真正的光源。
随着高度的不断提升，即便眼里看到散发金光的玉砖越来越多，可亮度却早已不再增加。反而开始悄悄变得暗淡起来。
不再被金光全副遮掩的视野，此时无论是看向地面，亦或者仰望龙头。都有一种被揭开面纱的清晰感。
探索朦胧未知的好奇与脱离限制已知的束缚。令人无不向往期待接下来的光景。
然而，只有当真正脱离了光线笼罩地带的时候。才会发现，黑暗中的真实里，也有属于它狰狞可怕的一幕。
地面的光照如同天上的辰星，只能照亮自己。
被微光折射下勉强显露出来的只鳞片爪的阴影，让眼前的这个黑龙头更加的威严残暴。
此刻，还在不断靠近的霄寒，就像一道即将被吞食入腹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盘中餐......
远处的龙头雄伟壮观；近处的龙头惊心动魄；面前的龙头，老实说...反而毫无感觉。
在能够一窥全貌的时候，霄寒看到了龙头下颚那密密麻麻宛若一体的鳞片，看到了摄人心魂的龙牙和龙喉，还有飘逸的道道龙须。
以及那双大如月轮的石眼。
可当他踏在石龙鼻子上面的时候，眼前摄目的一切早已潜藏石中，不见踪影。
除了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道袍老婆婆。
霄寒曾经听师父说过：
相由心生。
随着修行的不断加深，一个人的外貌会随着他修行的“心道”而发生改变。
修道界中同等境界的男女比例悬殊，修为越高越是如此。
就是因为女性修士或多或少会把天赋和精力耗费在外相上。殊不知很多时候就是这一点点糜费，让她们永远无法跨越下一层次......
虽然诞生这段话的前提，是在师兄以为自己遇上本命天女的时候。
但并不妨碍此时的霄寒进行简单的逆推：这个半点不在意满脸皱纹跟老人斑的老奶奶是个狠人。
所以，刚走到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枯瘦奶奶面前，霄寒就直接向这位盘腿而坐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老奶奶跪下，脑门磕地。
“总堂主好。”
......
一阵风吹过，老奶奶一动不动，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霄寒也是一动不动，甚至别说动，连想都不敢想。
修为高深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辨心法。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心里在想什么，很可能他们比自己还清楚。
所幸的是，老奶奶跟霄寒不是同一个部门的人。就算是晾，也不会像凝霜一样晾他那么久。
毕竟作为规则的制定跟参与者之一。对待身怀山令的霄寒也只能是敲打，而不是折辱。
与正常的发声于喉咙，扩腔于口舌，鸣散其外不同。
老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声音连喉管都传不上，只能就地鸣音。与之相反的是，老奶奶的声音很清晰，而且情绪饱满。
“元阳宗是一流的宗门。
即便是简简单单一个总执，既不能像三流宗门一样修为到了就能当，也不能像二流宗门一样做得到就能当。
就像时时刻刻将神识覆盖宗门所有不设防的地方，也只不过是最基本要求。
宗门说太平也太平，不然就显得弟子们太过无能。说不太平也不太平，毕竟树大招风。
一个总堂造得跟池塘一样。
来人之地也不过十尺见方。
来过的人有的在心里笑，有的在心里怨。可谁又能想到，只是舍弃那点点体面，攻守形势瞬间互换。
如果连宗门都不安生了，他们哪还能活得这么快活......”
霄寒安静的听着，就像一个假装乖巧的孙子一样听着奶奶唠叨。表面好像在认真听，实际上魂游神外。
那时候，师徒四人在路上遇到一名雷厉风行的侠气少女修士。
她的修为并没有高出师兄多少，却一路仗义疏财，行侠仗义。为人舒爽而不呆板，心怀正义却不循规守旧。
跟她一路同行的时候，师兄弟三人一直被当做弟弟妹妹倍受照顾。
就在分别的时候，看出情窦初开的师兄想干嘛的师父。当着少女修士的面，给师兄弟几人上了生动形象的那一课。
少女修士也当场直言，自己修道天赋虽有，但不高。并且因为早年不懂事将天赋潜力都耗费在修正相貌上，以至于今世无缘长生。
后来......一丘，一叶，一碑。
老奶奶也不在意唯一的听众有没有仔细听讲，哗啦啦的说了一大堆夸耀自家宗门的话语...
人生中唯二遇到过的两位印象深刻的老奶奶。霄寒难免心生比较。
一位不仅长得像少女，活得也很少女。一位不仅外表老迈，就连活着，都像一个放心不下一家老小的老婆婆......
“小娃娃，快乐都是辛苦来的。不辛苦的快乐要么不够快乐，要么代价很大。
老朽也很满足自己的一生。你无需比较他人的人生，只需要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去走就好。”
老奶奶突然的转移话题，把霄寒吓回了现实。
可能是因为生而为人，对人的幼崽存在本能的教导欲望。
这番没有立场的指点，一下子令霄寒对老奶奶刮目相看。
内心有憋不住的马屁可以尽情拍，这样也好显得真实不做作。至于其他...
“我想要领取俸禄。我想要把俸禄换成辟谷丹和藏经阁的阅览时间。”
霄寒很抱歉。他和绝大部分人一样，不想长时间跟一个能读神阅心的人待在一起。所以他直接说了正事。
一谈起公事，老奶奶也变得很直接：
“翠山乃水峰主峰峰主私峰。
依照宗门规定，代山主享二级年禄。
由于你新任不到半年，所以你目前最多只能领到十年份的辟谷丹。
至于藏经阁，代山主享有峰主次一级的阅览权限：阅览不限时，不限次数，可独间阅览。
阅览三品以下道术法门免费，六品下支付消耗减半。
翠山代山主，你决定好了吗？”
霄寒认真的点点头。
眨眼间，他的身前就飘着一个储物袋。
霄寒没有打开看，随手绑在腰间。对着老奶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后：
“堂主，顺便麻烦您把我送到藏经阁那里吧。我修为低操作不了传送阵。然后再顺便帮我跟我姐姐报一声平安。”
仿佛天地规则本就如此。无论霄寒摇头扭屁股，或者是伸手蹬腿。都毫不影响他的升空过程。
地面上的金髓玉砖是总执事堂内唯一的光源。
刚刚脱离地面时，随着视野的延拓。站立姿态的霄寒，眼睛逐渐被眼前的一片金光覆盖蔓延。
眼下的光景越亮，他的注意力就越是被眼上的那片黑暗所吸引。黑夜弥漫下的黑石龙头，在金光的渲染下变得更为神秘。
然而，金髓玉毕竟不是真正的光源。
随着高度的不断提升，即便眼里看到散发金光的玉砖越来越多，可亮度却早已不再增加。反而开始悄悄变得暗淡起来。
不再被金光全副遮掩的视野，此时无论是看向地面，亦或者仰望龙头。都有一种被揭开面纱的清晰感。
探索朦胧未知的好奇与脱离限制已知的束缚。令人无不向往期待接下来的光景。
然而，只有当真正脱离了光线笼罩地带的时候。才会发现，黑暗中的真实里，也有属于它狰狞可怕的一幕。
地面的光照如同天上的辰星，只能照亮自己。
被微光折射下勉强显露出来的只鳞片爪的阴影，让眼前的这个黑龙头更加的威严残暴。
此刻，还在不断靠近的霄寒，就像一道即将被吞食入腹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盘中餐......
远处的龙头雄伟壮观；近处的龙头惊心动魄；面前的龙头，老实说...反而毫无感觉。
在能够一窥全貌的时候，霄寒看到了龙头下颚那密密麻麻宛若一体的鳞片，看到了摄人心魂的龙牙和龙喉，还有飘逸的道道龙须。
以及那双大如月轮的石眼。
可当他踏在石龙鼻子上面的时候，眼前摄目的一切早已潜藏石中，不见踪影。
除了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道袍老婆婆。
霄寒曾经听师父说过：
相由心生。
随着修行的不断加深，一个人的外貌会随着他修行的“心道”而发生改变。
修道界中同等境界的男女比例悬殊，修为越高越是如此。
就是因为女性修士或多或少会把天赋和精力耗费在外相上。殊不知很多时候就是这一点点糜费，让她们永远无法跨越下一层次......
虽然诞生这段话的前提，是在师兄以为自己遇上本命天女的时候。
但并不妨碍此时的霄寒进行简单的逆推：这个半点不在意满脸皱纹跟老人斑的老奶奶是个狠人。
所以，刚走到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枯瘦奶奶面前，霄寒就直接向这位盘腿而坐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老奶奶跪下，脑门磕地。
“总堂主好。”
......
一阵风吹过，老奶奶一动不动，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霄寒也是一动不动，甚至别说动，连想都不敢想。
修为高深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辨心法。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心里在想什么，很可能他们比自己还清楚。
所幸的是，老奶奶跟霄寒不是同一个部门的人。就算是晾，也不会像凝霜一样晾他那么久。
毕竟作为规则的制定跟参与者之一。对待身怀山令的霄寒也只能是敲打，而不是折辱。
与正常的发声于喉咙，扩腔于口舌，鸣散其外不同。
老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声音连喉管都传不上，只能就地鸣音。与之相反的是，老奶奶的声音很清晰，而且情绪饱满。
“元阳宗是一流的宗门。
即便是简简单单一个总执，既不能像三流宗门一样修为到了就能当，也不能像二流宗门一样做得到就能当。
就像时时刻刻将神识覆盖宗门所有不设防的地方，也只不过是最基本要求。
宗门说太平也太平，不然就显得弟子们太过无能。说不太平也不太平，毕竟树大招风。
一个总堂造得跟池塘一样。
来人之地也不过十尺见方。
来过的人有的在心里笑，有的在心里怨。可谁又能想到，只是舍弃那点点体面，攻守形势瞬间互换。
如果连宗门都不安生了，他们哪还能活得这么快活......”
霄寒安静的听着，就像一个假装乖巧的孙子一样听着奶奶唠叨。表面好像在认真听，实际上魂游神外。
那时候，师徒四人在路上遇到一名雷厉风行的侠气少女修士。
她的修为并没有高出师兄多少，却一路仗义疏财，行侠仗义。为人舒爽而不呆板，心怀正义却不循规守旧。
跟她一路同行的时候，师兄弟三人一直被当做弟弟妹妹倍受照顾。
就在分别的时候，看出情窦初开的师兄想干嘛的师父。当着少女修士的面，给师兄弟几人上了生动形象的那一课。
少女修士也当场直言，自己修道天赋虽有，但不高。并且因为早年不懂事将天赋潜力都耗费在修正相貌上，以至于今世无缘长生。
后来......一丘，一叶，一碑。
老奶奶也不在意唯一的听众有没有仔细听讲，哗啦啦的说了一大堆夸耀自家宗门的话语...
人生中唯二遇到过的两位印象深刻的老奶奶。霄寒难免心生比较。
一位不仅长得像少女，活得也很少女。一位不仅外表老迈，就连活着，都像一个放心不下一家老小的老婆婆......
“小娃娃，快乐都是辛苦来的。不辛苦的快乐要么不够快乐，要么代价很大。
老朽也很满足自己的一生。你无需比较他人的人生，只需要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去走就好。”
老奶奶突然的转移话题，把霄寒吓回了现实。
可能是因为生而为人，对人的幼崽存在本能的教导欲望。
这番没有立场的指点，一下子令霄寒对老奶奶刮目相看。
内心有憋不住的马屁可以尽情拍，这样也好显得真实不做作。至于其他...
“我想要领取俸禄。我想要把俸禄换成辟谷丹和藏经阁的阅览时间。”
霄寒很抱歉。他和绝大部分人一样，不想长时间跟一个能读神阅心的人待在一起。所以他直接说了正事。
一谈起公事，老奶奶也变得很直接：
“翠山乃水峰主峰峰主私峰。
依照宗门规定，代山主享二级年禄。
由于你新任不到半年，所以你目前最多只能领到十年份的辟谷丹。
至于藏经阁，代山主享有峰主次一级的阅览权限：阅览不限时，不限次数，可独间阅览。
阅览三品以下道术法门免费，六品下支付消耗减半。
翠山代山主，你决定好了吗？”
霄寒认真的点点头。
眨眼间，他的身前就飘着一个储物袋。
霄寒没有打开看，随手绑在腰间。对着老奶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后：
“堂主，顺便麻烦您把我送到藏经阁那里吧。我修为低操作不了传送阵。然后再顺便帮我跟我姐姐报一声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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