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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悲伤的厨子

    喊话的是官衙前的羽林卫,这羽林卫都是良家子出身,不少还是官宦之后来镀金的。洛阳城里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个官,他们自然不把寻常官吏放在眼里。

    朝廷里的高官都开府建衙了,地方上的大员也不会来这官衙。所以来的人大多是寻常官员,自然要秉公执法了。

    “朝廷法度你们难道不知,下马不知道吗?”一个羽林卫老气横秋得说道。

    刘辟又要发怒,被孙策抬手制止了。孙策不想惹事生非,交了官文便有人领着三人进去了。孙策倒是不错,还是单人单间,但刘辟和孙河却只能两个人一个房间了。至于那几个随行的亲兵只能住客栈了。

    要说这待遇还是不错的,傍晚时送来的餐三荤一素还有一个汤以及一壶小酒。刘辟和孙河可惨了,竟然只有一碟青菜和几个窝窝头。

    孙河捧着个窝窝头,看着菜里没有一滴油。半天才咬一口窝窝头,吃一口难以下咽的水煮青菜,说不出的惨兮兮。刘辟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这饭菜虽然孙河看不上眼,但对于刘辟这种以前整天在地里刨食的苦哈哈来说也是难得的。

    孙河自小跟着孙策,虽说有主仆之分但吃的却无二。刘辟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现在大口朵颐的吃着窝头。孙河还没来的及从悲伤中走出来,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刘辟一扫而光了。

    刘辟吃完之后,挺不好意思的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找到府衙里送饭菜的下人“还有吗?”

    刘辟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吧唧嘴和孙河去拜见孙策,孙策一见刘辟和孙河的样子有点意外。

    这孙河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刘辟却一副娶了媳妇的高兴样。难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孙策只感觉屁股一凉。

    “恩公啊,这朝廷就是有钱,吃饭管够啊。后厨最后剩下的窝头都让俺吃了”刘辟乐呵呵得说道。

    孙策无语中,这话要是旁人听了去还以为孙策不给饭吃呢。

    但孙策也明白了,定是伙食不一样,有区别对待,孙河一直跟着自己吃不惯这些粗粮。

    孙策招呼着孙河和刘辟二人接着吃点,孙河兴冲冲得给孙策盛了一碗精白米饭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迟疑得看着刘辟,心想到底要不要盛,这刘辟要是撑死了算谁的?

    孙河还在犹豫着,“俺自己来”刘辟自己拿过勺子自己盛了起来。

    饭后的刘辟跟吃饱的猪似的一动也不想动了,不是懒得而是撑的。就这样了刘辟还抱着酒壶仰着脖子,恨不得把酒壶舔一遍,刘辟的样子让孙河和孙策忍俊不禁起来。

    饭后,刘辟跟个孕妇似的往回走“好酒啊,好酒。”刘辟身上行动不便,嘴却没闲着。“吃他娘,喝他娘,黄巾来了不纳粮。”刘辟高兴得过了头,说话开始口不择言了。这可把孙河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四周,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安心下来。刘辟看着孙河得模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也不张着嘴跑火车了。嗯。。汉朝还没有火车。

    二人回去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休息了,孙策叫他俩去就是告诉他俩明天要进宫谢恩,今日早点休息。

    孙策可却是没有睡意,想着刘辟没见过世面抱着酒壶的样子。突然想到,这府衙有现成的后厨啊,可以试试蒸馏酒的制作啊。

    孙策说干就干,找个附近的下人问好后厨的位置便去了。

    “抓贼啊,抓贼啊。”孙策刚推开门前脚进去,就响起了大叫声。

    孙策定睛一看,一个满嘴油光的胖子在炉灶边喊呢。这。。。不是贼喊捉贼嘛,这贼眉鼠眼的胖子倒也不傻,看清了孙策的穿着之后,也知道孙策定是有官位在身的人。

    胖子不喊了,笑嘻嘻得迎了上来。“小人不知是上官,这几日后厨屡遭偷盗,而那贼人却一直抓不到,小人紧张过度,冲撞了上官。”

    孙策看了看灶台边刚吃完的鸡骨头,又看了看这个满嘴油光的胖子。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典型的放个老鼠看粮仓。

    “上官可是来寻吃食的,小人这就给上官做。”这胖子见孙策没说话,便接着说道。

    “去寻些精米来,要生的。”孙策吩咐道。

    哪胖子虽然不知道孙策为何要生的大米,但还是连忙指着后厨的一个角落带了孙策过去。

    孙策一看这位置好,旁边就有灶台。孙策让这胖子把灶台升起火来,又让他出去。

    “上官啊,这后厨外人不得独留啊,这是规矩啊,小人很难办啊。”胖子一边行礼一边堆笑。

    孙策一看就明白这个胖子什么意思了,伸手从自己的银袋中拿出了一锭银子。

    “多谢上官。”胖子笑嘻嘻得伸手就要接。

    孙策却突然感觉这太多了点,又放回了银袋中。

    这胖子脸上得笑容瞬间凝固了,这是要闹那样,胖子一脸懵的看着孙策在身上掏来掏去,给这胖子整不会了。

    孙策心想不对啊,明明记得捡了个铜钱啊。怎么找不到了,哦吼,在这,找到了。

    胖子看着手中孙策给的铜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个官,这么抠门的官。这还是个官!你怎么做的官,难道捞不到钱嘛。怪不得在洛阳连套自己的宅子都没有,还得住在这官衙。

    “上官高风亮节,小人哪敢啊。”胖子看着孙策说道。

    “奥,原来你不要钱啊。”孙策伸手把那个铜板又拿回来了。

    “你不知道啊,做官难,在洛阳里做官更难。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一文钱也是钱啊。”孙策拿回钱后感慨道。

    胖子真的不想在这后厨待着了,什么世道啊,什么人都能当官了。这货莫不是变卖了家产找十常侍买的官位吧,结果捞钱本事又不够混成了这样。

    虽然这胖子满腹牢骚,但是毕竟还是个下人,是不敢得罪有官位的人。银钱没讨到,便顺手又拿了个肉肘子出去了。

    孙策一个人捣鼓了起来,蒸馏酒的制作并不麻烦,一共四步,第一步首先是制作“酒饭”也就是做熟的粮食,第二部拌曲,把“酒饭”都装到一个坛子里搅拌均匀然后封口。

    孙策没一会就做完了前两步,剩下的第三步和第四步则是发酵和蒸馏。只可惜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发酵要等个一两天。发酵好后再将发酵料蒸煮,过滤去除残渣就能完成了。

    反正是在官衙,这都是不要钱的,做错了也不赔钱。孙策可是一点不心疼,直接拿了一个装米用的干净大缸做了容器,做了满满一大缸。

    孙策临走之时想起来那个贪吃的胖子,越想越感觉放在后厨不靠谱。孙策一把举起缸,腰部借力,给抗在了右肩上。孙策就这么扛着缸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房间。明天还得早起面圣呢,可不能睡太晚了。

    后厨的胖子正坐在外边啃着肉肘子,看见孙策出来还扛着个大缸。心里是一阵的唏嘘,唉,这官做的也太失败了。要是自己能有本钱从十常侍哪里买个官位,还不捞上够自己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财。再娶几房小妾,把家里那个黄脸的婆娘赶出去,盖个大宅子,没羞没躁的过日子。

    胖子一边感慨,一边恶狠狠的咬着肘子。“这天怎么那么奇怪,怎么突然热起来了。”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道。一扭头看见后厨里边的火光,脸都吓白了。这挨千刀的狗官竟然的没熄火。后厨走火了,由此可见宣传防火意识是多么的重要。曹孟德直呼内行,放火之心不可有,防火之心不可无。

    胖子连肘子都顾不得吃了,一边狂奔一边大喊招呼人救火去了。整个府衙的下人都被叫了起来灭火,孙策洗漱完躺下就听到外边乱糟糟的。但也没在意,拿枕头捂着耳朵就睡觉了。

    刘辟和孙河二人的住宿靠近后厨和下人居住的地方,听的更是清楚。只可惜刘辟今天吃的太饱,又喝了酒,就算是拿个鼓在他床边敲也是醒不来。可怜孙河本就被刘辟的鼾声吵得睡不着,外边又这么一闹更是睡不着了。明天还得陪着孙策去面圣,虽然进不了宫,但是也要到皇宫外候着。孙河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也是激动。在内外双重的影响下,孙河失眠了。

    以至于第二日,孙河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孙策面前的时候把孙策都给吓了一跳。这孙河咋一夜变成保护动物大熊猫了,眼圈那么黑。当然,汉朝的时候还没有保护动物一说。

    “恩公,咱们出发吧。”刘辟高兴的说道。

    “叫我少将军,说了多少遍了。这会可是要去面圣,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文章怎么办。”孙策教训道。

    这大汉只有一个天,那就是皇帝,是全天下人的恩公。你一个刘辟一口一个恩公,让别人听见了怎么想。朝中的那些清流和儒士光用吐沫星子也得把孙策给喷死。

    这刘辟又想起昨日酒后胡言给孙河吓的那样子,突然感觉这洛阳也是有不好之处了。虽然管吃管住的,但是不让说话是真的难受。

    孙策三人出来之后,随行的亲兵早已到了。他们连刘辟和孙河的待遇都没有,只是住在附近的客栈里。孙策什么时候有事了在招呼他们过来。

    “出发。”孙策见人都到齐了,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