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北上
出来院子的老叶也不晃悠了，一路走的飞快。
看到尉官曹兴，把银票的事交代好，就去了军医处，撵走了军医，盯着小叶看过来、看过去。
直看的小叶心底发毛。
他叔叔喝了点儿小酒，可看样子也没喝多，这是干啥，他脸上有花儿不成？
“小松，你跟我说实话，你厌恶储熙吗?”
老叶一本正经的问着不怎么正经的话。
猛的一下，小叶有点儿石化，端着脸想了想：
“起初厌恶，穿男装，随意，粗鲁，后来熟悉了，也就那样了吧。”
“那样是哪样？”
“那样，就是，没、没那么厌恶。”
“小子儿，我跟你说，我年轻时也你这样，所以我才活该老了打光棍，你仅仅是不讨厌她吗？就有没有那么，哪怕丁点儿的喜欢她呢？”
捉急的老叶捉急的跟小叶比划着。
面无表情的小叶也快端不住了：
“叔，我从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想。”
“您就这么盯着我想？”
未经男女事儿的小叶不光有点儿头大，脸也发热。
“我告诉你，你别不开窍，如果你不讨厌或者有那么点儿喜欢她，你的机会也就这一路时间了，到了京都储熙眼睛一花，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老叶咬着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京都城里那么多高门大户，那么多青年才俊，还能显出你来？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北，我跟你说，这人呢，反正我很满意，你这倔驴你自己看着办。”
“叔，你也太高看她了，那人家就能看上她？你看她那样子，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说话粗鲁，京都大家闺秀也多着呢，能显出她来？”
“你、你，大忠，孙定忠你知道吧，那条子和雷雷家是一开始就救了她，有恩，那大忠是谁呀，谁都不是，就这么从村里一路撵着她撵过来的，赶都赶不走。”
小叶心里一动，叔叔这么一说，还真是，大忠看她的眼神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就你这么个石头蛋子，我告诉你，储熙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人，她的灵魂跟别人就不一样，缀满了趣味，你错过了后悔你一生。”
老叶盯着自己侄子一字一字恶狠狠的警告着他。
此刻，这么不正常的叔叔盯的小叶有点儿慌。
这到底是咋了？是不是他自己看上人家了。
印象中他叔这辈子就没说出过这么有水平还腻歪的狠话。
苦口婆心的老叶累的差点儿没吐口老血，也不知道自家侄子听进去没。
哎，不能指望他一处，他还得张罗奔走。
第二天天不亮，老父亲老母亲老叔兼于一身的老叶，带着从军营里拿的十来包缓解膝腿疼痛的药，来到二婶子这两天住的仓库，又是一顿嘱咐。
这次很顺利，两个长辈一拍即合，越说越热乎，恨不得当下就换帖子、下定。
大家各自忙活一通，他们就准备上路了。
老叶看到马车内顶上有一条宽宽的带子系着两头弯下来，就乐了。
小叶打着板子不能打弯的腿正好穿在带子里，马车颠簸也不至于受太大影响，这么好的办法不用问，肯定是储熙想出来的。
也就这傻小子，太慢热了，这是我们老叶家的诅咒么？
就这样，小叶在最里面吊着腿半躺着，二婶子靠门口坐着，储熙在外面车辕上耷拉着腿嗑瓜子，雷雷坐另一边。
韧性十足的条子吊着胳膊依然牵着骡子并行。
大忠才好利索了右肩又包裹上了左肩，骑着老叶给小叶准备的一匹雄赳赳气昂昂的白马走在马车前边。
看着他们一行六人的队伍，储熙有点儿无语想乐。
三个负伤，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妇人，一个女子，一个半大孩子就这样上路了。
走出老远，储熙回头，城门下那个瘦老头还在。
他们还是有进步的，从顺冶县出来的时候是没头苍蝇一样的逃亡，没前途没希望。
离开这勃闻城时好歹正大光明，还有个不讨厌的老家伙给送行。
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很好。
几人在北城门下老叶久久的注视中，离开了勃闻城就此北上。
老叶给几人设计的路线是走颍州南端进邺州，穿邺州入梁州，而后到达中州，京都就在中州最中间。
本来算起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路程可到京都，但耐不住进个大点儿的城储熙就要逛。
不光逛，还吃，搞得小叶都以为她把他叔搞破产出来的。
他知道自家叔叔有多稀罕她，肯定是把家底子都给她了，没准儿还出去借钱了。
一个半月，才出梁州，终于进了中州，越往北越凉快，看着越来越宽敞的官道，越来越高大的建筑物，越来越有章法的景致。
骑在马上的储熙是越来越开心。
这一路上她学会了骑马，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这里想要快，骑马是唯一最好使的交通工具。
透过窗子小叶看着跟在储熙骑着的马后面紧张兮兮的大忠，紧抿着嘴唇。
她都学会多久了，可每次骑一会儿，大忠都跟她还是第一次学骑马时那么紧张。
至于不？
夜幕时分，他们进了雄伟壮观的禹城，因为有勃闻守备营开的路条，还有小叶的官身及通过郡试的学子身份，依然很顺利。
禹城往北就是京都了，出禹城马车一日可达京都，快马也就半日样子。
这禹城紧邻京都，建造那也是颇有讲究。
进城转悠了一会儿，找了家还不错的客栈几人要了三个普通房间。
储熙和二婶子一起，小叶和大忠，条子和雷雷，收拾停当几人一道简单吃过饭。
例行的储熙就要出去逛。
颠簸一天雷二婶子直接回房了，小叶腿还不利索也回房了，条子喂马喂骡子、收拾马车，也不出去。
只他们三人。
这禹城，酉时已过，主街道还人流如织，真是不错。
街道两旁大部分铺子门脸都还在开门迎客，来往行人穿衣，走路均有风有范儿，比储熙刚到这里透过雷家湾看乾阳时想象到的要好的多。
果然越落后的地方贫富差距越大。
一路上走来，让她发愁的是，她这不到两千两银子真的不是什么巨款。
雷家湾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停下脚就得赶紧赚钱了，没钱这日子可没法过。
三人逛过柳烟河畔，逛过几处杂耍，逛过一堆的小吃，看到边上有处万利博戏的门头。
门口站了俩粗壮的汉子，进去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储熙乐了，没想到无论哪里这亘古不变的赌博都很吃香。
人的本性看来都差不多。
四处闲逛了半天，因初来乍到，哪也没进，买了点儿没见过的零食就回去了。
小叶坐在床上看着书活动着腿，看到大忠端着个木盆进来，手里还拿着根长木棍，进来把两把椅子在窗边一边一个放好，木棍放上去，从盆里拿出洗好的衣裳晾了上去，不用看他都知道是储熙的衣裳。
这一路上她的外衣都是大忠洗的，内衣二婶子洗。
她有功夫闲逛，却连件衣裳都不洗。
不洗衣就不洗吧，还洗澡贼勤，洗完就换，真是懒的没边没延儿还死讲究。
还不喝生水，别管到哪处，有店住的，条子雷雷第一件事就是跟店家要热水；没店住的，不做饭也得先给她烧热水喝，泡脚。
可恨这懒女人洗脚水都不带倒的。
“大忠兄弟，一个女子一件衣裳她自己不会洗么？”
今日屋里就他们两个，实在没忍住他开口质问了。
“她一个女子跟着咱们赶路就够累的了，一件衣裳嘛，也不费事，我洗就行。”
大忠说的自然，也没停手里动作。
累？
她还比谁都不少逛呢，对呀，一件衣裳而已，为啥不让她自己洗？
说这些、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他这么瘸一路，人家三个也是这么对他的，二婶子也照样给他做里衣穿，没一样对他不好的。
他心里有点儿堵，这么懒惰、作威作福的女子竟是他名义上的表妹。
现在他想起上路还没三天的储熙就跟她说：
“小松表哥，我知道咱叔肯定给你施压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这个人知趣儿又重礼的很，对看不上我的尤其还是亲戚的没啥想法，也不敢有想法，他日等表哥你高中了，表妹我一定好好帮你物色，给你弄个大家闺秀啥的，啊哈哈......”
这个女人端的就是可恶，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一样，搞的他们好像真表哥表妹似的。
看到尉官曹兴，把银票的事交代好，就去了军医处，撵走了军医，盯着小叶看过来、看过去。
直看的小叶心底发毛。
他叔叔喝了点儿小酒，可看样子也没喝多，这是干啥，他脸上有花儿不成？
“小松，你跟我说实话，你厌恶储熙吗?”
老叶一本正经的问着不怎么正经的话。
猛的一下，小叶有点儿石化，端着脸想了想：
“起初厌恶，穿男装，随意，粗鲁，后来熟悉了，也就那样了吧。”
“那样是哪样？”
“那样，就是，没、没那么厌恶。”
“小子儿，我跟你说，我年轻时也你这样，所以我才活该老了打光棍，你仅仅是不讨厌她吗？就有没有那么，哪怕丁点儿的喜欢她呢？”
捉急的老叶捉急的跟小叶比划着。
面无表情的小叶也快端不住了：
“叔，我从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想。”
“您就这么盯着我想？”
未经男女事儿的小叶不光有点儿头大，脸也发热。
“我告诉你，你别不开窍，如果你不讨厌或者有那么点儿喜欢她，你的机会也就这一路时间了，到了京都储熙眼睛一花，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老叶咬着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京都城里那么多高门大户，那么多青年才俊，还能显出你来？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北，我跟你说，这人呢，反正我很满意，你这倔驴你自己看着办。”
“叔，你也太高看她了，那人家就能看上她？你看她那样子，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说话粗鲁，京都大家闺秀也多着呢，能显出她来？”
“你、你，大忠，孙定忠你知道吧，那条子和雷雷家是一开始就救了她，有恩，那大忠是谁呀，谁都不是，就这么从村里一路撵着她撵过来的，赶都赶不走。”
小叶心里一动，叔叔这么一说，还真是，大忠看她的眼神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就你这么个石头蛋子，我告诉你，储熙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人，她的灵魂跟别人就不一样，缀满了趣味，你错过了后悔你一生。”
老叶盯着自己侄子一字一字恶狠狠的警告着他。
此刻，这么不正常的叔叔盯的小叶有点儿慌。
这到底是咋了？是不是他自己看上人家了。
印象中他叔这辈子就没说出过这么有水平还腻歪的狠话。
苦口婆心的老叶累的差点儿没吐口老血，也不知道自家侄子听进去没。
哎，不能指望他一处，他还得张罗奔走。
第二天天不亮，老父亲老母亲老叔兼于一身的老叶，带着从军营里拿的十来包缓解膝腿疼痛的药，来到二婶子这两天住的仓库，又是一顿嘱咐。
这次很顺利，两个长辈一拍即合，越说越热乎，恨不得当下就换帖子、下定。
大家各自忙活一通，他们就准备上路了。
老叶看到马车内顶上有一条宽宽的带子系着两头弯下来，就乐了。
小叶打着板子不能打弯的腿正好穿在带子里，马车颠簸也不至于受太大影响，这么好的办法不用问，肯定是储熙想出来的。
也就这傻小子，太慢热了，这是我们老叶家的诅咒么？
就这样，小叶在最里面吊着腿半躺着，二婶子靠门口坐着，储熙在外面车辕上耷拉着腿嗑瓜子，雷雷坐另一边。
韧性十足的条子吊着胳膊依然牵着骡子并行。
大忠才好利索了右肩又包裹上了左肩，骑着老叶给小叶准备的一匹雄赳赳气昂昂的白马走在马车前边。
看着他们一行六人的队伍，储熙有点儿无语想乐。
三个负伤，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妇人，一个女子，一个半大孩子就这样上路了。
走出老远，储熙回头，城门下那个瘦老头还在。
他们还是有进步的，从顺冶县出来的时候是没头苍蝇一样的逃亡，没前途没希望。
离开这勃闻城时好歹正大光明，还有个不讨厌的老家伙给送行。
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很好。
几人在北城门下老叶久久的注视中，离开了勃闻城就此北上。
老叶给几人设计的路线是走颍州南端进邺州，穿邺州入梁州，而后到达中州，京都就在中州最中间。
本来算起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路程可到京都，但耐不住进个大点儿的城储熙就要逛。
不光逛，还吃，搞得小叶都以为她把他叔搞破产出来的。
他知道自家叔叔有多稀罕她，肯定是把家底子都给她了，没准儿还出去借钱了。
一个半月，才出梁州，终于进了中州，越往北越凉快，看着越来越宽敞的官道，越来越高大的建筑物，越来越有章法的景致。
骑在马上的储熙是越来越开心。
这一路上她学会了骑马，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这里想要快，骑马是唯一最好使的交通工具。
透过窗子小叶看着跟在储熙骑着的马后面紧张兮兮的大忠，紧抿着嘴唇。
她都学会多久了，可每次骑一会儿，大忠都跟她还是第一次学骑马时那么紧张。
至于不？
夜幕时分，他们进了雄伟壮观的禹城，因为有勃闻守备营开的路条，还有小叶的官身及通过郡试的学子身份，依然很顺利。
禹城往北就是京都了，出禹城马车一日可达京都，快马也就半日样子。
这禹城紧邻京都，建造那也是颇有讲究。
进城转悠了一会儿，找了家还不错的客栈几人要了三个普通房间。
储熙和二婶子一起，小叶和大忠，条子和雷雷，收拾停当几人一道简单吃过饭。
例行的储熙就要出去逛。
颠簸一天雷二婶子直接回房了，小叶腿还不利索也回房了，条子喂马喂骡子、收拾马车，也不出去。
只他们三人。
这禹城，酉时已过，主街道还人流如织，真是不错。
街道两旁大部分铺子门脸都还在开门迎客，来往行人穿衣，走路均有风有范儿，比储熙刚到这里透过雷家湾看乾阳时想象到的要好的多。
果然越落后的地方贫富差距越大。
一路上走来，让她发愁的是，她这不到两千两银子真的不是什么巨款。
雷家湾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停下脚就得赶紧赚钱了，没钱这日子可没法过。
三人逛过柳烟河畔，逛过几处杂耍，逛过一堆的小吃，看到边上有处万利博戏的门头。
门口站了俩粗壮的汉子，进去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储熙乐了，没想到无论哪里这亘古不变的赌博都很吃香。
人的本性看来都差不多。
四处闲逛了半天，因初来乍到，哪也没进，买了点儿没见过的零食就回去了。
小叶坐在床上看着书活动着腿，看到大忠端着个木盆进来，手里还拿着根长木棍，进来把两把椅子在窗边一边一个放好，木棍放上去，从盆里拿出洗好的衣裳晾了上去，不用看他都知道是储熙的衣裳。
这一路上她的外衣都是大忠洗的，内衣二婶子洗。
她有功夫闲逛，却连件衣裳都不洗。
不洗衣就不洗吧，还洗澡贼勤，洗完就换，真是懒的没边没延儿还死讲究。
还不喝生水，别管到哪处，有店住的，条子雷雷第一件事就是跟店家要热水；没店住的，不做饭也得先给她烧热水喝，泡脚。
可恨这懒女人洗脚水都不带倒的。
“大忠兄弟，一个女子一件衣裳她自己不会洗么？”
今日屋里就他们两个，实在没忍住他开口质问了。
“她一个女子跟着咱们赶路就够累的了，一件衣裳嘛，也不费事，我洗就行。”
大忠说的自然，也没停手里动作。
累？
她还比谁都不少逛呢，对呀，一件衣裳而已，为啥不让她自己洗？
说这些、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他这么瘸一路，人家三个也是这么对他的，二婶子也照样给他做里衣穿，没一样对他不好的。
他心里有点儿堵，这么懒惰、作威作福的女子竟是他名义上的表妹。
现在他想起上路还没三天的储熙就跟她说：
“小松表哥，我知道咱叔肯定给你施压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这个人知趣儿又重礼的很，对看不上我的尤其还是亲戚的没啥想法，也不敢有想法，他日等表哥你高中了，表妹我一定好好帮你物色，给你弄个大家闺秀啥的，啊哈哈......”
这个女人端的就是可恶，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一样，搞的他们好像真表哥表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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