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间少年 第四回修行
清晨的村庄在初阳里，还冒着些水汽。
一道人影越过石桥，窜入林中，地上铺着的落叶还沾着薄薄的水膜，脚踩在上面险些一滑。人影继续疾驰，他就着河中石子，踩过水面，翻身一跃攀上河堤，捋着一条平直的小径，往一处院子疾奔而去。
院子里大清早的便远远可听到有了呼喝声。只见有一壮硕大汉立于院中，手上把着两把门板似的开山大斧，那百十斤重的斧子在他手中仿若无物。其身若游龙，上下翻飞，手中双斧舞动间只见一片斧影，院中空气阵阵嘶啸，双斧劈出的锐利劲气带着凄厉之声扬起一阵阵波纹似的尘土。待他一通斧法之后，地面铺着的板石满是纵横的斧痕凿刻，触目惊心！
此时，却有一道人影从墙外突入后院，双腿似剪朝大汉箭射而来。
大汉却掷斧于地，两掌推前一拍一拿，便将那来人顺了出去。突袭之人似是早已料到此招，灵活瘦小的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梨花反转，双掌拍地，脚尖如锥急点对方腋下一寸。这一脚急且刁钻，那汉子却是冷哼一声，虎步向左，矮身撞肘，将来人横撞击飞出去；继而又暴喝一声，有如猛虎下山，追往扑杀。
来人凭着身子灵活，竟勾着院中的一条高木，咕噜几圈飞上了屋顶，又飞身一跃，落至院里一角的木人桩上。
“开山叔，桩上来练练。”黎笙看着折返而来的大汉嘻嘻笑道。
大汉也不言语，只是冷笑一声，突然他一跃而起，顿如一头大鹰般直扑而来。
黎笙怪叫一声：“偷袭..偷袭..”
“兵不厌诈..小子..”
开山嘴上咧出一丝狞笑，手上更疾，一双熊掌呈爪状带着呼啸的风声抓来。
黎笙脚下一蹬，身形暴退，在这桩上活似一条游鱼，如履平地。
大汉自是知晓黎笙个小灵活，也不急着追上去与其纠缠，只是稳步跟在他身后。
整个木人桩群不到三丈方圆，前后腾挪间，转眼黎笙便被逼至一角。少年眼珠子一转，矮身钻入木人桩群里，他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踩着桩腿攀着桩臂，施展他爬着同那林间四脚蛇赛跑学得的壁虎游墙术，往大汉身下钻去。
这蛇行术大汉也是初次见得，此时黎笙灵活得如同一条小鱼，眨眼便至。他两掌拍在大汉立着的木桩桩臂上，人却掾着一个木桩绕到了后者身后。
开山虽惊不乱，单足立起，作势金鸡独立！
小儿即得稍微优势，又怎会放过，他勾着桩臂，身形反转，一脚又急又快地朝大汉下盘踢去。弱势已成，后者只得强往后退去。
“青山大乱腿！”黎笙清喝一声，声音中遮掩不住的喜气；他飞身而起，自上而下踢出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腿法，仿佛那猪豚临死前的乱踹。只是这脚法虽乱，但却密不透风，腿影闪烁间也难保不会乱拳打死老师傅。
“乱七八糟..狗屁腿法..”开山被黎笙胡乱的腿法气得够呛。一脚点在桩面一手撑桩，一腿如同天柱倒竖直往上踢将出去。
“冲天一炷香！”
“嘻嘻..骗你的..骗你的..”
半空中传来黎笙嘻嘻的笑声。
他那青山大乱腿全是一顿乱踢，看着唬人，实在是没有用力；腿法一收，虽然开山叔压制力量与其相仿，也不敢与对方硬碰硬，借势偏转，身子错到一旁。
“三残腿！”这是军中一式狠厉的腿法，一式三腿，伤人咽喉、心脏与下阴。
大汉力用到老，为一小儿所欺，不由面上一红；只是此刻不是羞恼的时候，他腰间一拧，抱拳撞肘，直迎对方腿法。
黎笙见肘袭来，知道若是多作纠缠，也占不了多大便宜。翻身一脚踢在对方肩头借势一跃，两人齐齐往后退去。
“好小子，何时学得这么精妙的身法。”开山揉了揉肩，声音中气十足，口鼻间喷吐着两道白色的雾龙。
少年挠挠头道：“我可是找那四脚儿学师了半月..”
“好！”开山大笑道：“来，让叔看你这半月有多少长进！”
话音刚落，大汉便如同大鸟一般猛扑而来。
“三元掌，一式三掌攻你面门、两胸..”
话音未落，他两掌翻飞，仿佛穿花蝴蝶朝黎笙面门、左右两胸袭来。
黎笙面色一白，知道梁叔是动了心思拿出实力来考较他，连忙双掌击出，和其对轰，不敢胡乱后退。
啪啪的掌声像是节日里的鞭炮似的在院里连连响起。
黎笙故技重施，身形一矮，掉入木桩群里。
大汉不由哂笑，这般小伎俩却是可一不可二，稳稳地立于桩上，任由对方在周围打转。
人的后背总归是一个人的视觉盲区与击打弱点。黎笙把着桩臂，身子倒起，两脚斜直，从身后剪向大汉下盘。
大汉身子半蹲，展开双臂，一脚弯曲一脚前伸，形同一只准备扑杀的大雕。腿似鹰爪般迅疾，竟将黎笙腿法一一挡住，水泼不入雨撒不进！他单腿一弓，鹤入云霄般扶摇上天。
“莲华降世！”大汉暴喝一声，振聋发聩。整个身子疾速旋卷，搅起空气涡流，身形流星坠海般急坠而下。
黎笙悚然一惊，内气急聚双掌，在初阳里发出微微的白光，掌影震颤间，周边空气都微微嘶啸，泛出一阵阵肉眼难见的波纹。
“崩山！”
腿掌相撞，好如流星迎面!
空气压爆的声音，似乎是有颗炸弹在耳边爆炸；疾扫而出的劲风吹得人脸疼，将那院墙边的如伞老树吹得哗啦作响，卷起无数落木。
两人对轰，相持不过一瞬；黎笙半弓着身子借势如同踢起的皮球倒飞出去，他脚下木桩承受了大部分的威力，转眼间四分五裂。大汉更是炮弹般砸落，那木人桩好似飓风里的小草，被连根拔起，扫倒了一片；一时间木屑咻咻飞溅，灰尘仿佛涨破的气泡往四遭急剧宣泄。
黎笙手捂着口鼻，立于桩上，他身体出现微微的颤抖，显然是有些用力过度。
灰尘缓缓散去，一道身影慢慢浮现，仿佛是时刻要择人而噬的凶兽。他脚下一动，蹬在那只剩下了小半截的木桩上，六七米的距离，扑过来不过一瞬。
少年轻吁口气，作势鹰飞而起，他双手束起，腿上内气鼓胀，汹涌的气血之力由全身灌至两脚，身形顿如水银泄地，急转直下。
“青龙摆尾！”长腿如鞭借那急坠之势，内气喷涌而至，鞭腿无影，还未及人便撕裂空气，有崩山之威。
大汉面色肃然，弓步半蹲，身子微微前倾，双掌坠于胸前，呈虎扑之势。
“伏虎！”开山闷喝一声，仿佛熊虎咆哮。
腿似天柱倒塌，两腿连至，双双砸在了大汉两掌上，如遇山岳。
“不好！”黎笙面色一白，低呼间大汉已经捞着了他的脚踝，摔往一侧。
开山借势一引，身体半跃而起，侧腿踹来。
少年只觉腰间一紧，接着便被人钩飞了出去。在空中囫囵转了几个圈，翻落在地，只是他脚上酸软，将将踉跄了会儿，一屁墩便坐到了地上。
“好小子..不错！不错！老子没看走眼！”开山哈哈大笑几声，飞跃至黎笙面前；他大手挥出，将后者携在手里，大步朝屋里走去。
里堂中早有已经熬制好药浴的浴桶，下面柴火仍旺！
刚刚还一滩烂泥似的小人儿，此刻却同只将要被人强摁下水的猫儿似的，鬼哭狼嚎起来！
开山理也不理，每次药浴黎笙都是要嚎一嗓子丧！他双掌铁钳似的箍着人，将其丢了进去。
“啊！”霎时间一声惨叫，突破天际直入九重云霄，颇有一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厉。
一道人影越过石桥，窜入林中，地上铺着的落叶还沾着薄薄的水膜，脚踩在上面险些一滑。人影继续疾驰，他就着河中石子，踩过水面，翻身一跃攀上河堤，捋着一条平直的小径，往一处院子疾奔而去。
院子里大清早的便远远可听到有了呼喝声。只见有一壮硕大汉立于院中，手上把着两把门板似的开山大斧，那百十斤重的斧子在他手中仿若无物。其身若游龙，上下翻飞，手中双斧舞动间只见一片斧影，院中空气阵阵嘶啸，双斧劈出的锐利劲气带着凄厉之声扬起一阵阵波纹似的尘土。待他一通斧法之后，地面铺着的板石满是纵横的斧痕凿刻，触目惊心！
此时，却有一道人影从墙外突入后院，双腿似剪朝大汉箭射而来。
大汉却掷斧于地，两掌推前一拍一拿，便将那来人顺了出去。突袭之人似是早已料到此招，灵活瘦小的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梨花反转，双掌拍地，脚尖如锥急点对方腋下一寸。这一脚急且刁钻，那汉子却是冷哼一声，虎步向左，矮身撞肘，将来人横撞击飞出去；继而又暴喝一声，有如猛虎下山，追往扑杀。
来人凭着身子灵活，竟勾着院中的一条高木，咕噜几圈飞上了屋顶，又飞身一跃，落至院里一角的木人桩上。
“开山叔，桩上来练练。”黎笙看着折返而来的大汉嘻嘻笑道。
大汉也不言语，只是冷笑一声，突然他一跃而起，顿如一头大鹰般直扑而来。
黎笙怪叫一声：“偷袭..偷袭..”
“兵不厌诈..小子..”
开山嘴上咧出一丝狞笑，手上更疾，一双熊掌呈爪状带着呼啸的风声抓来。
黎笙脚下一蹬，身形暴退，在这桩上活似一条游鱼，如履平地。
大汉自是知晓黎笙个小灵活，也不急着追上去与其纠缠，只是稳步跟在他身后。
整个木人桩群不到三丈方圆，前后腾挪间，转眼黎笙便被逼至一角。少年眼珠子一转，矮身钻入木人桩群里，他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踩着桩腿攀着桩臂，施展他爬着同那林间四脚蛇赛跑学得的壁虎游墙术，往大汉身下钻去。
这蛇行术大汉也是初次见得，此时黎笙灵活得如同一条小鱼，眨眼便至。他两掌拍在大汉立着的木桩桩臂上，人却掾着一个木桩绕到了后者身后。
开山虽惊不乱，单足立起，作势金鸡独立！
小儿即得稍微优势，又怎会放过，他勾着桩臂，身形反转，一脚又急又快地朝大汉下盘踢去。弱势已成，后者只得强往后退去。
“青山大乱腿！”黎笙清喝一声，声音中遮掩不住的喜气；他飞身而起，自上而下踢出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腿法，仿佛那猪豚临死前的乱踹。只是这脚法虽乱，但却密不透风，腿影闪烁间也难保不会乱拳打死老师傅。
“乱七八糟..狗屁腿法..”开山被黎笙胡乱的腿法气得够呛。一脚点在桩面一手撑桩，一腿如同天柱倒竖直往上踢将出去。
“冲天一炷香！”
“嘻嘻..骗你的..骗你的..”
半空中传来黎笙嘻嘻的笑声。
他那青山大乱腿全是一顿乱踢，看着唬人，实在是没有用力；腿法一收，虽然开山叔压制力量与其相仿，也不敢与对方硬碰硬，借势偏转，身子错到一旁。
“三残腿！”这是军中一式狠厉的腿法，一式三腿，伤人咽喉、心脏与下阴。
大汉力用到老，为一小儿所欺，不由面上一红；只是此刻不是羞恼的时候，他腰间一拧，抱拳撞肘，直迎对方腿法。
黎笙见肘袭来，知道若是多作纠缠，也占不了多大便宜。翻身一脚踢在对方肩头借势一跃，两人齐齐往后退去。
“好小子，何时学得这么精妙的身法。”开山揉了揉肩，声音中气十足，口鼻间喷吐着两道白色的雾龙。
少年挠挠头道：“我可是找那四脚儿学师了半月..”
“好！”开山大笑道：“来，让叔看你这半月有多少长进！”
话音刚落，大汉便如同大鸟一般猛扑而来。
“三元掌，一式三掌攻你面门、两胸..”
话音未落，他两掌翻飞，仿佛穿花蝴蝶朝黎笙面门、左右两胸袭来。
黎笙面色一白，知道梁叔是动了心思拿出实力来考较他，连忙双掌击出，和其对轰，不敢胡乱后退。
啪啪的掌声像是节日里的鞭炮似的在院里连连响起。
黎笙故技重施，身形一矮，掉入木桩群里。
大汉不由哂笑，这般小伎俩却是可一不可二，稳稳地立于桩上，任由对方在周围打转。
人的后背总归是一个人的视觉盲区与击打弱点。黎笙把着桩臂，身子倒起，两脚斜直，从身后剪向大汉下盘。
大汉身子半蹲，展开双臂，一脚弯曲一脚前伸，形同一只准备扑杀的大雕。腿似鹰爪般迅疾，竟将黎笙腿法一一挡住，水泼不入雨撒不进！他单腿一弓，鹤入云霄般扶摇上天。
“莲华降世！”大汉暴喝一声，振聋发聩。整个身子疾速旋卷，搅起空气涡流，身形流星坠海般急坠而下。
黎笙悚然一惊，内气急聚双掌，在初阳里发出微微的白光，掌影震颤间，周边空气都微微嘶啸，泛出一阵阵肉眼难见的波纹。
“崩山！”
腿掌相撞，好如流星迎面!
空气压爆的声音，似乎是有颗炸弹在耳边爆炸；疾扫而出的劲风吹得人脸疼，将那院墙边的如伞老树吹得哗啦作响，卷起无数落木。
两人对轰，相持不过一瞬；黎笙半弓着身子借势如同踢起的皮球倒飞出去，他脚下木桩承受了大部分的威力，转眼间四分五裂。大汉更是炮弹般砸落，那木人桩好似飓风里的小草，被连根拔起，扫倒了一片；一时间木屑咻咻飞溅，灰尘仿佛涨破的气泡往四遭急剧宣泄。
黎笙手捂着口鼻，立于桩上，他身体出现微微的颤抖，显然是有些用力过度。
灰尘缓缓散去，一道身影慢慢浮现，仿佛是时刻要择人而噬的凶兽。他脚下一动，蹬在那只剩下了小半截的木桩上，六七米的距离，扑过来不过一瞬。
少年轻吁口气，作势鹰飞而起，他双手束起，腿上内气鼓胀，汹涌的气血之力由全身灌至两脚，身形顿如水银泄地，急转直下。
“青龙摆尾！”长腿如鞭借那急坠之势，内气喷涌而至，鞭腿无影，还未及人便撕裂空气，有崩山之威。
大汉面色肃然，弓步半蹲，身子微微前倾，双掌坠于胸前，呈虎扑之势。
“伏虎！”开山闷喝一声，仿佛熊虎咆哮。
腿似天柱倒塌，两腿连至，双双砸在了大汉两掌上，如遇山岳。
“不好！”黎笙面色一白，低呼间大汉已经捞着了他的脚踝，摔往一侧。
开山借势一引，身体半跃而起，侧腿踹来。
少年只觉腰间一紧，接着便被人钩飞了出去。在空中囫囵转了几个圈，翻落在地，只是他脚上酸软，将将踉跄了会儿，一屁墩便坐到了地上。
“好小子..不错！不错！老子没看走眼！”开山哈哈大笑几声，飞跃至黎笙面前；他大手挥出，将后者携在手里，大步朝屋里走去。
里堂中早有已经熬制好药浴的浴桶，下面柴火仍旺！
刚刚还一滩烂泥似的小人儿，此刻却同只将要被人强摁下水的猫儿似的，鬼哭狼嚎起来！
开山理也不理，每次药浴黎笙都是要嚎一嗓子丧！他双掌铁钳似的箍着人，将其丢了进去。
“啊！”霎时间一声惨叫，突破天际直入九重云霄，颇有一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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