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处人间第四十四回有熊部
“不知有熊部此番来访是有何意？”虎跃堂里，黑山部的大长老坐在上位，目光探寻地看向他右手下方坐着的一位髡发的大汉。
“大长老，此番我们有熊部前来，有意与贵部交换一些药材等物资。”
“贵部半月前经历了一次大兽潮，想必目前兵备器械也需要补充，我有熊部的兵械精良，在诸部之中也多有名声。”髡发大汉目光看向为首的老者，然后又转向坐在他对面的吴山。
“不知道有熊部需要同我黑山部交易那些药材？”老者神色不动地问道。
“长老有问，有熊部自然也已经准备好了货物清单。”大汉从怀里拿出一张兽皮纸。旁边就有在旁伺候的黑山族人接过兽皮纸交到老者手里。
老者眼神扫过上面的清单，眉头慢慢皱起，上面写的药材与相关制成品、药剂、药散、丹丸等几乎要求了黑山部落接近五分之二的库存，这可是一个极其巨大的量。
他又把目光看到有熊部能提供的物资上，床弩、连弩、马刀、铁甲等等二十多类兵械，这些都是黑山部急需，而且尤其是床弩这种大杀器，虽然黑山部能仿制，但是仿制出来的产品由于工艺与材料的关系不能连发。
“看来有熊部是有备而来。”老者心底暗自思忖着，他把目光转向吴山，然后将兽皮纸交给他。
吴山接过族人送过来的兽皮纸，当即心中一震，这笔交易比以往每笔交易都要大。他目光看向老者，老者同样用目光示意他与有熊部来人交涉。
“熊魁兄弟，你提出是笔大交易，我黑山部虽然有能力提供贵部所需的药材等物资，但是同样也会造成我部的库存紧张，不知贵部为何突然之间需要这么大量的药材？还望熊魁兄弟可以解惑。”吴山沉声道。
“据我所知，黑山部此次所遇到的兽潮并非偶然。”熊魁答非所问地道。但是老者与吴山当即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此中有何缘故？莫非熊魁兄弟知晓？”吴山隐晦地看了一眼老者，随即淡声问道。
“郦国在北邙行岭拓地千里，大量的兽群已经南下迁徙。而且郦国这次的开拓不是偶然之事，必然会有一段相对较长的开拓期。期间受到驱逐的兽群只能选择南下或西进...”熊魁沉吟片刻，然后继续道：“如此，我南邙诸部必然受到这池鱼之灾。”
“郦国离我等数万里之遥，熊魁兄弟是如何得知此番消息的？”吴山面色变沉，蹙眉问道。
“南邙诸部受柾国羁縻，半月前宗国来人，我部才获知此等消息。”羁縻指的是南邙大小十五个部落都受到柾国的管制和庇护。
说是管制，但由于诸部都在深山老林极其不方便的位置，束缚极小，自主性非常大。平时基本感受不到柾国的存在，只有宗国来人向诸部征集人手入山扫猎或有其他边境任务时，才需要履行自己的义务。而柾国则在诸部受到极大威胁时，会派出武力庇护部落。
这些年虽然有不少部落依旧消亡在茫茫大山里，但也有许多在柾国的护佑下，经历了生死危机，或者另迁他处再谋发展。
“不知宗国上使目前是否还在有熊部？”吴山眼神一亮，追问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髡发大汉，而大汉此时却面露犹豫，半晌才道：“上使十日前进山，有几日没有消息，后来...”
“后来我部中跟随上使入山的族人回来，说上使可能在山里遭了大厄。”
“当日我部就派了大量族人，追着留下的痕迹找了过去，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满地的血腥，但是没有找到尸体。”
“山洞里还有一柄上使随身的长剑和一枚令牌。”熊魁在怀里摸索一阵，拿出来一块铜色的带血令牌。
吴山从族人手里接过令牌仔细翻看了片刻，确实是宗国上使出使的令牌，他皱紧了眉头，又将令牌交给老者。后者同样翻看起铜牌，半晌凝眉不语。
“大长老！”
“吴山族长！”熊魁站起身来向黑山寅作礼，然后又抱拳看向吴山，“郦国拓地，兽群南下，我等南邙诸部唇亡齿寒，南邙行岭中诸多兽王必将收拢南下的兽群，到时诸部必然都有生死之危。”
“唯有柾国能助我等度过此厄。但是林上使一事不搜查清楚，恐柾国救援会多生事端。”大汉此时面色变得极为郑重。
“希望黑山部可以助我部共查此事，我有熊部愿意再多奉送清单上三成的物资，并且添赠二十张床弩。”
吴山与老者此时闻言，都是面色一震，这可是一个大手笔！但对方条件开得有多好，说明此事就有多危险！
两人不由都是面露难色。
“熊魁少族长，且先请坐吧...”老者抬手缓声道。
“我与你父乃是旧交，此番贵部的心意我等也已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老夫虽然愚钝，但也深以为然。”
“只是贵部既然提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想必其中也有莫大的风险，还望少族长将详情告知。”
“我部怀疑林上使在山里遭遇到了鬼魈！”大汉深吸一口气，凝声道。
“什么？！”吴山与黑山寅此时都是勃然色变。二人满面震惊地看着熊魁，似乎还再消化着对方说出的这句话。
“鬼魈活动在南邙五千里深处，很少踏足到外围，上使怎么会遇上！”吴山惊声问道。
“这个我部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隐约觉得是上使在有意寻找鬼魈...”
“寻找鬼魈，这是为何？”按下鬼魈那几乎无敌于南邙的实力不言，光是它一身是毒的本领，就是找到了能斩杀它，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毕竟相对于从它的毒性上获得的价值绝对没有与它交手会有的风险大。
鬼魈虽然是单打独斗，但是每到一处，即便是兽王拥众极多也要忌惮万分，不敢与其相争。
熊魁没有回答吴山的问题，他只是从上使那几日的言语和行动里隐隐猜测于此。而且山洞里还有类似于鬼魈留下的毛发。
“有熊部所求，我黑山部可以答应，但是交易要在搜查之前，而且我希望有熊部出主要人手。”黑山寅沉吟片刻，才缓声说到。
“好！我有熊部可以答应！”熊魁站起身来，向老者和吴山分别一礼。
“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我便回族中准备交易事宜。”大汉雷厉风行，然后向老者与吴山告别。
“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多留贤侄了，贤侄一路保重，然后替老夫向熊熹族长问好。”
大汉拱手告退，高大的身影走出了虎跃堂。
而此时，吴山与老者两人面色都变得沉重。
“下午召集族人，向大家说明事由吧。”老者沉默片刻后说到。
“是！”吴山恭声应道，然后往外走去，留下老者一人坐在堂中，沉思不语。
“大长老，此番我们有熊部前来，有意与贵部交换一些药材等物资。”
“贵部半月前经历了一次大兽潮，想必目前兵备器械也需要补充，我有熊部的兵械精良，在诸部之中也多有名声。”髡发大汉目光看向为首的老者，然后又转向坐在他对面的吴山。
“不知道有熊部需要同我黑山部交易那些药材？”老者神色不动地问道。
“长老有问，有熊部自然也已经准备好了货物清单。”大汉从怀里拿出一张兽皮纸。旁边就有在旁伺候的黑山族人接过兽皮纸交到老者手里。
老者眼神扫过上面的清单，眉头慢慢皱起，上面写的药材与相关制成品、药剂、药散、丹丸等几乎要求了黑山部落接近五分之二的库存，这可是一个极其巨大的量。
他又把目光看到有熊部能提供的物资上，床弩、连弩、马刀、铁甲等等二十多类兵械，这些都是黑山部急需，而且尤其是床弩这种大杀器，虽然黑山部能仿制，但是仿制出来的产品由于工艺与材料的关系不能连发。
“看来有熊部是有备而来。”老者心底暗自思忖着，他把目光转向吴山，然后将兽皮纸交给他。
吴山接过族人送过来的兽皮纸，当即心中一震，这笔交易比以往每笔交易都要大。他目光看向老者，老者同样用目光示意他与有熊部来人交涉。
“熊魁兄弟，你提出是笔大交易，我黑山部虽然有能力提供贵部所需的药材等物资，但是同样也会造成我部的库存紧张，不知贵部为何突然之间需要这么大量的药材？还望熊魁兄弟可以解惑。”吴山沉声道。
“据我所知，黑山部此次所遇到的兽潮并非偶然。”熊魁答非所问地道。但是老者与吴山当即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此中有何缘故？莫非熊魁兄弟知晓？”吴山隐晦地看了一眼老者，随即淡声问道。
“郦国在北邙行岭拓地千里，大量的兽群已经南下迁徙。而且郦国这次的开拓不是偶然之事，必然会有一段相对较长的开拓期。期间受到驱逐的兽群只能选择南下或西进...”熊魁沉吟片刻，然后继续道：“如此，我南邙诸部必然受到这池鱼之灾。”
“郦国离我等数万里之遥，熊魁兄弟是如何得知此番消息的？”吴山面色变沉，蹙眉问道。
“南邙诸部受柾国羁縻，半月前宗国来人，我部才获知此等消息。”羁縻指的是南邙大小十五个部落都受到柾国的管制和庇护。
说是管制，但由于诸部都在深山老林极其不方便的位置，束缚极小，自主性非常大。平时基本感受不到柾国的存在，只有宗国来人向诸部征集人手入山扫猎或有其他边境任务时，才需要履行自己的义务。而柾国则在诸部受到极大威胁时，会派出武力庇护部落。
这些年虽然有不少部落依旧消亡在茫茫大山里，但也有许多在柾国的护佑下，经历了生死危机，或者另迁他处再谋发展。
“不知宗国上使目前是否还在有熊部？”吴山眼神一亮，追问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髡发大汉，而大汉此时却面露犹豫，半晌才道：“上使十日前进山，有几日没有消息，后来...”
“后来我部中跟随上使入山的族人回来，说上使可能在山里遭了大厄。”
“当日我部就派了大量族人，追着留下的痕迹找了过去，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满地的血腥，但是没有找到尸体。”
“山洞里还有一柄上使随身的长剑和一枚令牌。”熊魁在怀里摸索一阵，拿出来一块铜色的带血令牌。
吴山从族人手里接过令牌仔细翻看了片刻，确实是宗国上使出使的令牌，他皱紧了眉头，又将令牌交给老者。后者同样翻看起铜牌，半晌凝眉不语。
“大长老！”
“吴山族长！”熊魁站起身来向黑山寅作礼，然后又抱拳看向吴山，“郦国拓地，兽群南下，我等南邙诸部唇亡齿寒，南邙行岭中诸多兽王必将收拢南下的兽群，到时诸部必然都有生死之危。”
“唯有柾国能助我等度过此厄。但是林上使一事不搜查清楚，恐柾国救援会多生事端。”大汉此时面色变得极为郑重。
“希望黑山部可以助我部共查此事，我有熊部愿意再多奉送清单上三成的物资，并且添赠二十张床弩。”
吴山与老者此时闻言，都是面色一震，这可是一个大手笔！但对方条件开得有多好，说明此事就有多危险！
两人不由都是面露难色。
“熊魁少族长，且先请坐吧...”老者抬手缓声道。
“我与你父乃是旧交，此番贵部的心意我等也已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老夫虽然愚钝，但也深以为然。”
“只是贵部既然提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想必其中也有莫大的风险，还望少族长将详情告知。”
“我部怀疑林上使在山里遭遇到了鬼魈！”大汉深吸一口气，凝声道。
“什么？！”吴山与黑山寅此时都是勃然色变。二人满面震惊地看着熊魁，似乎还再消化着对方说出的这句话。
“鬼魈活动在南邙五千里深处，很少踏足到外围，上使怎么会遇上！”吴山惊声问道。
“这个我部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隐约觉得是上使在有意寻找鬼魈...”
“寻找鬼魈，这是为何？”按下鬼魈那几乎无敌于南邙的实力不言，光是它一身是毒的本领，就是找到了能斩杀它，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毕竟相对于从它的毒性上获得的价值绝对没有与它交手会有的风险大。
鬼魈虽然是单打独斗，但是每到一处，即便是兽王拥众极多也要忌惮万分，不敢与其相争。
熊魁没有回答吴山的问题，他只是从上使那几日的言语和行动里隐隐猜测于此。而且山洞里还有类似于鬼魈留下的毛发。
“有熊部所求，我黑山部可以答应，但是交易要在搜查之前，而且我希望有熊部出主要人手。”黑山寅沉吟片刻，才缓声说到。
“好！我有熊部可以答应！”熊魁站起身来，向老者和吴山分别一礼。
“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我便回族中准备交易事宜。”大汉雷厉风行，然后向老者与吴山告别。
“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多留贤侄了，贤侄一路保重，然后替老夫向熊熹族长问好。”
大汉拱手告退，高大的身影走出了虎跃堂。
而此时，吴山与老者两人面色都变得沉重。
“下午召集族人，向大家说明事由吧。”老者沉默片刻后说到。
“是！”吴山恭声应道，然后往外走去，留下老者一人坐在堂中，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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