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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归隐

    诸天五域,天下三分。

    东玄域,蛮荒山脉。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杏花村,它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气息的古村,在上古时代由于盛产一种名叫“杏花春雨”的佳酿而闻名遐迩,慕名而来的求酒之人络绎不绝。

    地处蛮荒山脉腹地深处,几乎与世隔绝,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环绕,万千溪流穿插其中,风景如诗如画,可谓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草木绿意盎然,露水凝聚成珠,山林里雾气弥漫,不久便迎来旭日东升,阵阵紫气氤氲,朝霞灿烂,一缕缕阳光如同碎金一般洒落,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茫茫大山中多史前生灵出没,时有遮天蔽日的巨翼横过,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也偶尔听到可怕的荒兽立于峰上,仰天长啸,亦或是满地毒虫伏行于树木花草之上,异常恐怖。

    不过,杏花村与其他古村落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户人家,在空中俯瞰而下,整个村落也就是房屋七八间,家禽一只,牲畜三头,只有两老一少结庐而居。

    七八间房屋呈梯形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房屋的大小形态各异,其中一间木屋的顶端耸立了一根巨大的烟囱,炊烟袅袅升起,屋顶上青色的琉璃砖瓦四四方方一片叠着一片,鸡鸣声、犬吠声、猪哼声、牛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乖孙子,今天给大爷爷做什么好吃的啊?”

    “九芝莲子粥。”

    “青云山的六叶灵芝和方寸山的三叶莲藕,以及你自己种的灵米。”

    “哇喔,大爷爷真厉害,闻一闻就知道这道药膳有哪些材料。”

    “好香啊!”

    一只大红鸡和一条大黄狗一路寻着香味找到厨房,大红鸡长得胖乎乎的,一眼望去,一身稀疏的红色鸡毛黯淡无光,金色的鸡冠像一把圆月弯刀,锋锐无匹。

    不过,一旁的大黄狗不过一米来长,耷拉着耳朵贴在厨房的大门上,伸出一寸长的大舌头,口水流了一地,两只乌黑发亮的狗眼正贼溜溜的盯着对面的大红鸡。

    “秃毛鸡,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去吃你的五谷杂粮,没事跑到厨房来干嘛呢?”大黄狗先发制人,说话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含糊。

    “鸡爷我乐意,你管不着,我来是看看有没有人监守自盗。不过,你怎么不去狗窝里啃骨头,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大红鸡一脸不屑,直接硬怼,扑打着翅膀,对此不以为然。

    就在大红鸡和大黄狗两个牲口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之时,有一头身强体壮的大黑猪慢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东闻闻,西瞅瞅,一身黑色的鬃毛又粗又长,摸上去的手感像铁器一样坚硬,闪烁着金属光泽般质感。

    一对明晃晃的白色獠牙粗壮的有些可怕,弯曲的弧度十分自然,却掩盖不了它的锋芒。两只蒲扇般大小的耳朵随着它的走动一晃一晃的,肚子十分浑圆。

    “天杀的,这头大黑猪平时不是吃就是睡,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它竟然出来走动了,这情形太不符合常理了。”

    大黄狗心生警惕,心里咯噔一下,两只尖尖的大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人立而起,心里喃喃自语。

    “你们两个牲口不知道排队向来都是后来先到吗?”大黑猪耸了耸鼻子,气场全开,霸气侧漏。

    “你这头大黑猪不装会死吗?”

    大红鸡瞪大眼睛,直接爆出粗口,坚硬锋利的鸡喙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压根不理会大黑猪的威胁恫吓。

    “秃毛鸡,你不服气是不是啊,有本事来比划比划,论起打架和挨揍,我猪三不若是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归一境强者我也不惧,也是分分钟揍趴下。”

    “吁,这头猪真不要脸,吹起牛皮脸不红,心不跳,简直给它家祖宗十八代蒙羞啊!”

    一边的大红鸡和大黄狗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泯恩仇,对于眼前不可一世,自恋到无以自拔的大黑猪嗤之以鼻,极其藐视。

    “是谁在外面大声喧哗,一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不听话的直接炖了吃。”

    一个年纪大概在五六岁的小男孩推开厨房的大门走了出来,仔细看去他长的白嫩和漂亮,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明亮灵动的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肉嘟嘟的小手指着门口的鸡狗猪一顿臭骂。

    “放牛娃,你嘚瑟什么?”大黑猪死鸭子嘴硬,妄想挑战他的威严。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奶声奶气,但是他的王八之气一放不怒自威,二话不说,随手直接掏出一把芭蕉扇大小闪闪发光的短刀握在手里,吓得大黑猪不由自主的后退两三步。

    随后,他黑着脸对着心高气傲的大黑猪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的遗言,你想怎么个死法,今天谁也别拦我,现在就成全你。”

    “我的小祖宗,你千万别生气,古人云,杀猪焉用牛刀,饶了俺老猪这一次。”

    “错了吗?”

    “错了。”

    大黑猪耷拉着耳朵一见到放牛娃手里的三杀刀瞬间就怂了,不得不立马笑脸相迎,拍着马屁,那还有刚才不可一世的样子。

    “很好。”

    “这头猪太贱了,真是给我们丢人,还能不能有点骨气。”大黄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边煽风点火,一边扭过头去,当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就是,就是。”大红鸡待在一旁应声附和,反正闲着不怕事多。

    大黑猪不以为然,甩了甩猪尾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道:“你们读过书没有,古人云,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文化,真可怕。”

    “大老黑,你不要怂,一个字就是干,快拿出打死不认输的精神。”

    “我挺你,你先上,我殿后。”

    “怎么了,你们两个对我有意见吗?”他神情自若,张开双臂,用力比划一下手中的刀,顺势在空中左劈右砍。

    “没有,哪敢。”

    一鸡一狗同时头一缩,身体不自觉的后退好几步,同时死死的盯着放牛娃手里的三杀刀,大气都不敢出,脸都快绿了。

    “哈哈,报应来的真快,这脸打得啪啪响。”大黑猪顿时不顾形象放声大笑,躺在地上四脚朝天,滚来滚去。

    “赶紧散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耽误小爷的行程,我要去放牛去了。”放牛娃将三杀刀扛在右边肩膀上,胖嘟嘟的小手一挥,趾高气扬,一脸的嫌弃。

    “撤!”

    不知是谁陡然间大喊一声,大红鸡突然脚下一滑,一不留神栽倒了,一个跟头撞上了门框,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大黄狗由于跑的太快后腿一滑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吃了一嘴灰土。

    大黑猪见状,生怕自己被波及,灰溜溜的翻身而起,肥胖的身材丝毫不影响它逃命的速度,动作快速闪电,一气呵成,撒丫子就跑,头也不回。

    “哼,跟我斗,还嫩些,吓不死你们。”

    放牛娃收起杀猪刀,一路哼着小曲朝着院落西边的牛舍走去,熟练的打开的牛栏,解开拴在栏杆上的绳子,牵着大水牛往外走。

    “哞……”

    一个时辰后,他一路哼着小曲牵着大水牛来到一片水草肥沃的田野,绿色的水草足足有七八十公分高,郁郁葱葱。

    “哼哼哈嘿。”

    放牛娃站在田野里认真的练习着一套基础拳法招式,挥动着自己的小拳头,出拳踢腿,比划的有模有样,一拳打出,虎虎生风,力道十足。

    不多时,他浑身上下就沾满了淤泥,练拳的姿势歪歪扭扭,且步履蹒跚,摇摇晃晃,时不时的摔倒又接着爬起来,还有几个蚂蟥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

    不过,这套基础拳法非常适合他锻炼体魄,是强筋健骨的不二法门。

    “呼,终于演练完了,累死我了。”他长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老伙计,吃饱了没有,要回家了。”他摸了摸大水牛的额头,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哞!”

    大水牛停止进食,紧接着眨了眨眼睛,庞大的身躯半趴在田野里一动不动,眼神示意放牛娃骑在它身上,灵性十足。

    “启程,回家。”

    大水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它甩了甩尾巴,抖了抖身上的泥水,背上驮着脏兮兮的放牛娃,一步一步朝着杏花村的方向走去。然而,奇怪的是它一步迈出,周围的自然景观就在快速消退,不一会儿就到村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