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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瑾的四月天(1)

    伊达尔一个后空翻,腾空而起『小心!她是来真的!』

    艾伦躲开了棱镜的碎片攻击,眼中满是惊恐,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看着被抓住的洛瑞,她就像一只被锁喉的仓鼠,疯狂的蹬腿,在半空中被擒拿,无法挣脱,似乎下一步就要被掐断脖子。

    伊达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来面前的这个人,之前是多么信任的伙伴,她的消失甚至会让他睡寝难安,可如今在他面前的却是何种景象?他内心只有深深的怀疑和痛苦。

    当伊达尔想试图再次和她询问她这么做的原因时,她毫不犹豫地进攻了,镜像瞬间刺破他身边的空气,他以为自己一切都要玩完了,可是艾伦帮他抵下了这致命的一击,镜像的晶体瞬间刺破了艾伦的胸膛,拔出后鲜血如喷泉从创口中喷涌而出,艾伦面色苍白,转眼倒地不起,鲜血形成了一小片湖泊。

    在这片苍茫的黄昏平原,纸草如狂风中的发丝大幅摇曳,在这原野之上坐立着一个神庙,他们本来是被里面熟悉的声音所吸引,幽怨的哭泣之声,伊达尔执意要过去,在这片复杂宏大的结构中没想到洛瑞在里面被挟持——

    『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变成了这样给人带来死亡和悲伤的人!』伊达尔坚定的看着希末。

    她操纵着镜像,迅捷的奔走过来,镜子的碎片漂浮在镜像的周围形成一个巨大排列阵型,让伊达尔无法插手。在关键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有某种力量在觉醒,透过那被自己称之为魔笛的竖笛,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张力。

    他不自知的展开了幻境领域,然而在这个地方幻境似乎也有些异常,不如说是有点类似之前所遇见的那些光境,这些是非常相像的但又有有所区别的两种境界,伊达尔现在却觉得他们完全一样。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幻境的迅速扩张可是要耗费大量的灵光的,但是他能够支撑的住,他迅速跳开攻击范围,包括镜片波动的范围,让冲刺的镜像进入到幻境之中,那个幻境内部的内容他甚至也几乎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塑造了一个只有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小型空间的实心巨大石块,这个石块长宽高都达到了十几米,并且是层层包围的,每过几米就会有另外一种岩石,这是复合的结构,使得它们更加稳定,最外层是用紧密排布的金刚石以三角阵型紧贴在岩石表壁。希末的镜像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了,镜片的锋利的致命弱点就是不能和比它更坚硬的物体碰硬。

    少了镜像的希末并没有慌乱阵脚,反而露出前所未有的诡异的笑容,颇有戏谑嘲讽的味道,伊达尔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了,这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希末。她直接向前不断突刺,每一次突刺都使得后方的神龛以及壁画遭受无法承受的伤害,以至于结构开始松垮,无数个洞窟都出现在墙壁上,最后被希末扔出的方形晶体震碎,伊达尔瞬间抱走艾伦跳出神庙门口,房屋的结构坍塌倒向希末,她的方形晶体瞬间回到自身,融入其中,张开领域抵御石柱的坠击,好在洛瑞也在她脚下受到了保护。

    伊达尔没有想到她还保留着这样的灵欲,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这种灵力,伊达尔也确信了,现在的希末已经和他们背道而驰了。伊达尔将艾伦安顿好,可是他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似乎无法再有力气动弹半步,伊达尔没有办法,他故伎重演,再次释放幻境将远处的希末包裹,然后迅速将外衣拿来给他做成布条止血。希末很快就从那个石壁幻境中脱离,并且没有打算叫回镜像的意思,她也不打算使用幻象。只是操纵着那个方形晶体。

    『如果你的目标是我,就放开你身后的洛瑞,也不要伤害艾伦!』

    『伊达尔,你还是太天真了,哈哈哈,不再虚弱的我,有什么意义去接受你那微不足道的理由呢?』希末将洛瑞的脸踩在脚下,狠狠的蹂躏,原本已经快要昏迷的洛瑞此刻瞬间蟒化,随着轨迹形成一团滔天水柱,直接将希末冲上了天空,洛瑞回到了伊达尔身边。希末在半空中有些恼羞成怒,随着方形晶体的闪耀,她瞬间消失在半空,而它迅速俯冲过来,伊达尔操纵魔笛扫射炽热光芒,方形晶体直接分裂成两半躲开了攻击,它们之间有着一个细微的电流状链接着,然后继续保持俯冲,无论伊达尔怎么攻击那些电流都无法消失,就这样当电流穿过他的时候他被电压击打的浑身眩晕,疼痛感让他忘记了自己此刻在干什么,满脑子里只有疼痛带来的生理反应产生的恐惧。

    洛瑞也被顺着半空的水流攻击给电伤了,巨蟒落在地上发出巨响,掀起一大片尘埃。

    随着晶体的合并,完整的方形晶体再次闪耀,希末从晶体中出来『你们是无法战胜我的,既然你们都已经让我来到了芜境,我就更加无法原谅你们了,知道吗?我可是为了逃出轮回而努力了多久,现在你们又让我回到了这里看到了从前那些不堪入目的轮回!我永远无法原谅你们,原本我只想利用你们,并不想伤害你们,现在我说了你们听了之后我就不得不杀死你们的秘密。反正你们今天就是要惨死在这里,我不管你们还有什么期盼,还有多少人在期盼你们归来...』说着说着,她却无法制止盈眶的泪水,一条细细的泪痕流过面颊。

    『所以,你们就死在这吧!你们听了这些之后还能活着会让我很苦恼』

    『希末,你听我说,现在的你,还有机会挽回...』伊达尔还没说完就立刻躲开,在他之前的原地已经被镜片扎得千疮百孔。

    『闭嘴,我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你让我接受了如此痛苦,如此痛苦的经历,一切都是你!伊达尔都是你!你给我下地狱去吧!』希末召唤镜片之域,巨大的反射光芒中携带着数量众多的椭圆镜片。

    伊达尔找到巧妙的角度躲过了折射的光芒,然而希末再次调换角度,并且保持了部分之前的折射使得伊达尔无法动弹只能看到光线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爆发气场,炸裂并没有对光线折射造成伤害。直到椭圆镜片刺向他的时候,他揪心的疼痛使他再次无法忍受,希末继续移动光线,全部聚焦在伊达尔身上,此刻他还是被束缚着,不能轻易动弹,现在保持这个样子只是能够多苟活那么一小会儿。

    随着镜片的再次刺入,他的大腿鲜血直流,这次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瞬间魔笛里跑出骷髅们,它们迅速手拉着手组成骨架网络,密集的骨架之网抵挡住了所有的镜片,即使它们开始在外面爆炸,但是镜片碎渣的影响根本不大,伊达尔此时立刻用灵光补充肉体组织,并且强化自己,塑造了一身盔甲,中间还有绝缘的夹层。

    骷髅们将网络撑大,瞬间膨胀,直接将镜片和光芒连带随着膨胀推开,直到希末也被击飞。此时骷髅们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它们很容易疲惫,所以暂时又回到了地下。伊达尔感谢骷髅们的救命之恩。

    希末因此也受到了极强的冲击力,浑身暂时无法移动,伊达尔一步将军,用灵光匕首对准他的喉咙『希末,真的不打算反悔吗?你明明还有机会的,你还有机会的...』

    希末眼睛中闪过那么短促的动容,但也只有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再次释放方形晶体,伊达尔锁定漂浮在空中的晶体就是一计超长距离的光斩击,方形晶体瞬间分为两半,她再次躲开了,然后出现在两个方晶体的中线之处,扔出回旋棱镜,伊达尔双眼泛光,瞬间产生巨大的灵光场将棱镜接触到它的时候就分解为灵光。随着光场的扩大,还灼伤了希末。她再次融入方晶体中,晶体似乎无法被分解,伊达尔预测那是帕帕尼亚,它的结构是来自现实物质组成。

    晶体盒子再次游离出攻击范围,异常的灵活,它再次分为两半,产生电流穿过伊达尔,而他一俯身就躲过了,利用小腿的爆发力再借助灵光的腾空气场,瞬间跳到正要离开他的方晶体上方,如此之近的距离根本不会再有打偏的可能,果不其然,它被击碎了。随着晶体的碎裂,希末也永远消失在这个帕帕尼亚里面了,连最后的死相也消失了。伊达尔只是感觉到空虚和一点点的忧伤,就像自己的宠物生了大病一样,对于他来说希末既然下定决心要阻碍他,伤害他的伙伴,那么最好的方法只能是去除她了。

    在那镜片如秋叶落下的天空,伊达尔似乎听到了澄澈的天空传来希末的笑声,他心情复杂的回过了头,看看洛瑞的伤势,好在只是有些擦伤,她无大碍。关键是艾伦,他现在很虚弱,血已经止住了,伊达尔为他塑造组织,然后再用灵光塑造病床帮他扶上去,而洛瑞说她不需要。伊达尔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魔笛上的配饰忽然不见了,那是希末曾经为他挑选的,他不自觉的回到那座神庙。

    果然他在厅堂的中央找到了它,已经被截成两半的配饰,它的棉线已经有些无法再补救的迹象,伊达尔看着这条不再鲜红的,宛如流苏的尾饰,决定放弃了那被截断的另一边,但是他还是把它捡拾了起来,放在了衣物口袋里。当他起身时,寂静肃穆的神庙忽然亮堂,到处充满着壁画的墙壁,某种宗教信奉的神的雕塑也展现在他面前。

    伊达尔想起来,这座神庙不是已经坍塌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是完好无损的,一定是光境又被吸引过来吞噬了他,但是这个光境里面的场所和神庙完全一致。

    随着神庙被不知名的光芒充满,他看到了壁画上在活动的人和变迁的风景,那似乎是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小女孩在森林里玩耍,她身后的橡树岭和涓涓溪流中吹起微风,她拨开树叶从,来到一片寂静的森林空地,那里放置着祭祀的祭坛,上头的香火还没有熄灭,因为上午才刚刚有大人们在这里举行完仪式,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深红祭坛下面总是在躁动。

    随着墙壁的变化,这个祭坛的俯视图也展开了,它的砖石排布像是一个梯形,台阶下的两侧对应着供奉台,小女孩不知道这是供奉哪个神的,在她接受的当地传统的教义里,是没有神一说的。这时又有几个小孩子跑来了这里,他们也是早上更随着大人的队伍过来做了标记,然后在下午找到这里,他们对她说着一些警告的话语然后告诉她快跑,随后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她感觉到后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靠近,小女孩回过头被吓了一跳: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的下半身似乎还拖着男人的尸体,她喊着救救她!救救她!她们叫着:“女儿”,“女儿!”这让小女孩很不解,因为在她接受的教义里,根本没有女儿这一词,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女人耐心的讲给她听后她才明白: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当然她已经死了,只是灵光塑造的形象继承了她的记忆还在现实中重复着她临死的模样。

    橡树林中传来一阵阴风,阴影迅速笼罩了天空,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而女人和死去的”父亲“也消失了,她躲在了祭坛下空心的部位,从外面来看根本无法发现里面有人,还有一个活板门可以关上,只要没有人打开就不会被发现。外头的雨下的很大,祭坛砖块缝隙之间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她看到了一个雄壮的男子提着一个男孩的头颅,和另外一个人说着『这个是今天早上跟踪队伍的小孩,已经处理掉了』

    从缝隙的边缘可以看到他对着一个披着黑色长法袍的女人说话,她随后也说『那就行了,把他献祭给神吧,这将是充分的养料,用血肉塑造的上好贡品』

    男人挖出了一个坑在祭坛面前,一个水晶骷髅头露出地表,随后那种光芒迅速绽放,也是小女孩一直感觉到的那个躁动不安的因素,听他们的谈话得知是灵光,这个骷髅头会吸收掉小男孩的尸体,转化为纯洁的灵光,然后储存在祭坛里。

    『今年的那一批新婚夫妇们已经选定好了吗?』黑法袍女子问道。

    『已经定好了,马上就会施以处刑』

    『尽快的,那些卑劣的种族不值得活着』

    『他们的孩子今年恐怕不能往城里送了,目前所有的波帕族学校已经满员了,还要等下一个季度才能腾出位置』

    『托关系向城主汇报吧,在西边的疆域上先暂时造出一些土坯原型,教师什么的暂时就从原本的学校中抽取一些』

    『我知道了』男子回应道,他又说『那万一西边被正常的居民发现会怎么办?那边没有灵光之墙』

    『我会今晚布置的,放心你只需要找到之前的那些人,托付他们和城主说就行了,反正现在的他们的权力已经名存实亡了,就算被发现了,他也无法拿我们怎样』黑法袍轻蔑地笑了笑。

    『我明白了』男子退下了。

    小女孩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而黑法袍女子已经察觉到祭坛底下似乎有动静,当她弯腰去查看的时候,小女孩被那个躁动的光源给包围了她不知道进入了什么样子的世界,这里的天空看起来粗糙极了,大地上的野草也是东倒西歪但异常茂盛,树木全部都在顺时针盘旋生长。她走着一条草径,那条草径似乎就是为她准备的,她一直走一直走,翻过一片片丘陵,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她看到了一个身着银色立领衣服的女子,她抚摸着她的额头,告诉她需要她的帮助。为了让小女孩相信她,她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是灵光掌握到金青程度的一名普通的居民,她和她是居住在同一个城市,但是灵光之墙分隔了他们,把两种居民分隔开来。

    小女孩询问原因,这使得她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告诉了她:你现在居住的那片土地原本是属于你们种族的,你们掌握灵光的技术是其他集合无可比拟的,但是你们当时的城市是一个无阶级的城市,后来这种弊端也显现了,害了自己。在某一天,我们的集合入侵了你们的种族所居住的地方,你们群龙无首,以至于被彻底战败,然后你们所有人被奴役了一段时间。我们将你们放入了一个由灵光之墙围成的城市,那里一切都是灵光编织成的,我们就这样将你们封锁在那里长达数十年。但是你们的种族有一天在那里发现了破绽,灵光之墙的破绽,但是很聪明的却没有及时告诉全部人,他把这种记忆刻入灵光之中,分发给大家,由于灵光分发过量,自己为了获取更多的灵光最后将自己彻底累死了。这种灵光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它存活在血液里,并且可以传代,它们会在你成长到某一个时刻,将灵光之墙的破绽和相关的记忆灌输给你们,让你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用”幻境“这种方式穿过灵光之墙。渐渐的被关在幻想乡的原住民们开始纷纷觉醒,莽撞的自然而然受到了制裁,当然当时入侵者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周期性带来的觉醒,他们之中所有人都在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受了审问,一部分人被加以极刑,可惜还是没有问出那个在背后让他们吃亏的人。入侵者们因为缺乏对他们情况的了解,而且他们自己本身也是处于无知之中的,所以这件事让入侵者十分头疼,他们建造了专门给你们种族上的学校还以你们之前的帮主的原型塑造了神庙和祭坛,你们每过七天就要在清晨来到神庙里,给你们的帮主念诵赞歌,上贡贡品,你们之中有些人已经知道帮主已经死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被灵光骗入,自欺欺人,麻木自我,他们在灵光日益的记忆侵占下,渐渐忘记了当初被侵占奴隶的日子,发现自己的觉醒的日子,被审问的日子,他们都渐渐在麻木的生活下忘却了他们,像牲畜一样生活。

    她接着说:清醒者们自发组成帮派,因为行动异常隐匿,而且入侵者对于这个已经麻木的世界管理已经不那么严格了,巡视的监员也少了很多。他们的任务就是研究如何制造幻境,他们的血液之中有答案,告诉他们只有塑造了幻境就可以瞬间穿越过去。穿过这个关押自己族人数十年多的灵光屏障,这个充满邪恶意图的乌托邦。他们日夜研究,并且在地下室释放小型的灵力进行实验,他们虽然以前对灵光的研究是其他集合难以比拟的,但是在入侵者时不时释放的记忆灵光中会渐渐丢失那部分技巧,甚至被错误的记忆代替。他们不能相信自己的大脑的直觉,一切都得重新来过。他们就这样夙兴夜寐,废寝忘食,终于在一天他们塑造出了幻境!他们发现这个东西进入到里面之后,在里面行动的距离等同于现实移动的距离,并且可以无视一切障碍,他们一开始塑造的幻境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透明,所以他们就把它称之为无界母神,并且为它画了画像。可是原本以为迎来了曙光时,竟然有成员被这些幻境所吸引,他们觉得在这里面可以应有尽有完全也不再憧憬外界的生活,可是整个团队还是需要他们的协助,而他们那些依赖幻境的成员开始不情愿了,一场骚乱出现在了地下室。这也终于被有所察觉的监员当场抓获到,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被抓刺死了,只有少部分利用高超的灵欲转化灵光为灵力,击退了监员们,逃离在了各个位置。他们的资料也被发现,那些沉迷在灵光屏障内的有觉醒资质的人也被一并杀死,但是他们同样都还有孩子,这时入侵者们为了不产生暴乱,选择了更温和的方式,或许也是对自己的罪孽产生了一丝愧疚——他们改进了学校,老师也是为了洗脑他们而存在的,让他们不再记得有“父母”这一词,让他们安乐在这个世界,不再对自己的觉醒有所察觉,就这样在辅以灵光的入侵,那些有觉醒资质的安乐者们彻底失去了最后逃离这个世界的机会,当那些孩子成为父母的时候,被发现觉醒还是触发了时,那种神色的异常会让他们被当作祭坛的养料,那就是星期一的早晨的献祭,也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而那些研究幻境的存活者们最终逃离了束缚,来到一片沃土,在那里兴建他们自己的神庙,供奉他们的无界母神,并且他们在入侵者们的领地偷偷释放幻境,在里面展示了他们的受苦遭遇,为了博取他们的同情,期望总有一天能够结束他们的野心,解救里面的人,然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之后为之动容,其他人向上面汇报此事,很快幻境就被击碎。我选择协助他们,协助你们。

    说完,她对着小女孩笑了笑,那是如此单纯的笑容,也打动了小女孩和自己。

    随着墙壁的光芒闪烁,伊达尔看到了无界母神就在自己的右手边,她是大理石打造的,但是大理石被打磨的如此柔软拥有丝质感,光滑剔透,仿佛根本就不是石头。那就是无界母神,拥有慈爱无比的眼神和令人倾羡的纯洁,也象征着逃脱者们对希望的曙光的期盼。

    伊达尔发现墙壁又开始明亮起来,上面的壁画又开始变化:

    转眼间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看到她坚毅的眼神伊达尔知道她或许已经得到了觉醒。她现在正在从神庙中走出,随着她的学生队伍,回到了群体的集会之中,听着老师的布道,她早就已经麻木,毕竟这样的念诵已经重复了上百次,每次都是围绕着大同小异的精神内核展开的不同的内容,枯燥乏味,令人耳朵生茧。

    她有一袭乌黑的长发,在人群中十分耀眼,她的举止得体端庄,让爱慕她的男生都望而却步,自诩不配。女生们都在模仿他,学习她的神态,然而无一例外都是丑态百出,东施效颦。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因为觉醒而被送往了祭坛献祭了生命,自己也是在这个集体中唯一一个知道“父母”一词的人,同时她也知道亲缘关系的重要,对于入侵者们统治的制度她报以咬牙切齿的隐忍,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到能够与之对衡的能力。按照估计,学校在不久之后就会把她们送去灵光圣堂进行所谓的试炼,那冠以美满荣光的名号实际上就是为了检测出你的觉醒程度,来提前筛选出威胁者,随后以转学的理由将其全部带走杀害,也有的被关在了他们特制的幻境之中永远都无法出来。这些都是那个女人告诉她的,她现在也在为解放她们的族人而努力。她已经准备了很多次,据说到时所有的学生会在老师微笑的带领下来到圣堂,见证着他们从前的帮主的容貌,然后唱出如同被美化后的《西雅图》宣言般的“歌颂”。之后他们将会被分发纸张,上面会用直白和蔼的方式询问出你们对灵光方法的掌握程度,并说明了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大胆说出,获得提拔。那些提拔的可疑者都会被对外声称入选,然后在结束时留下,将会有人对他们一一用隐晦的方式询问,观察他们的神色变化来看是否说谎,有紧张情绪等,最终被确认为有所隐瞒自己觉醒一事的人就会被处理掉。

    她成功的凭借那位贵人的情报躲过了试炼提拔环节,甚至没有被怀疑。伊达尔看到这里也为她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那个女子的脸庞,总觉得她是那么的令自己熟悉,却说不出是谁。

    她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有充足准备翻越灵光屏障的能力,当她真正消失在学校的边界的时候,她看着外界那无垠的土壤,草甸上充盈着柔和蛋黄色,像一双由母亲捧起的巨大的双手,将她包围,置身在这片自由的广袤土地上,她切身感受到了外界的宽阔,也为还在屏障里生存的人同族感到悲哀,她没有能力去解救他们,而且不久后,她就会因为消失而受到追踪,她只有和他们会面,那些早期在组织崩坏遭遇围剿的情况下存活的同族人们。

    随着墙壁的瓦解又随之生成,伊达尔眼中的景色又发生可变化:而当她见到了那厚重的砾石围墙内,那厅阁中围绕着幽暗的挂壁油画时,看着曾经的那位贵人从狭窄的楼梯间下来,眼中带着疲惫和失落,她躲闪着她的问题,似乎并不想展开自己从前向她描述的美好愿景,那是让她为之憧憬到现在的源头,而这位贵人却已经今非昔比了,沧海桑田,日落月升,时光境迁,从前的那位姐姐也再也不是怀着朝气和希望的她了。她的问题她一一不作答,一位格纹衬衫的鬈发男对她说『很抱歉,我们已经放弃了去拯救我们的同胞,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掌握了轮回的规律,无论如何歼灭都无法将它们全部消除,而且他们只有完全消失我们才能够真正救出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心情与你的是同等的,我们已经为此失去了一个伙伴,他永远的关在了笛心界,再也无法出来,成为了他们的实验品』

    『怎么会这样?我们可以塑造幻境管道,将他们运输出去,挑选学校的角落先在那里击溃他们的把守,那里的人力最为疏散』

    『很难做到,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首先他们无法接受外界,其次里面的人都有可能会被入侵者们消灭,就连奴隶也当不成,我们那样做只会让他们最后一丝人性也消失殆尽』

    『的确,而且我们也无法容纳那些救出来的人们,我们没有位置存留他们,就连我们自己也要受到威胁,他们的实力强大程度令我震撼,即使现在的我们也不能达到他们的水平,他们一定是盗用了我们的技术,才能取得现在令人畏惧的灵力能力』她发话了,但是还是不敢直视她。

    『骨瑾,我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们一起在这里生存下去,也算是不让我们种族没落到灭绝的地步,呆在那里面迟早都是会枯竭的,只是成为他们的努力,他们的一丝怜悯下可悲的生物,一中关押在笼子里失去歌喉的嘲鸫』

    三月的天气十分潮湿,也浸湿了房子后的花园,那里的泥沼里钻出几只青蛙和泥鳅,感受着春日的润雨,这阴沉的云朵和如古旧铁盔的天幕,骨瑾走出了这个令人惆怅,百感交集的屋子,她选择回去,深入那些入侵者们的研究所中,取回属于他们种族的资料,也要将入侵者们的灵光系统瘫痪。

    她凭借高超的灵光技巧,不被人发觉的通过幻境入侵到了入侵者们的世界,引入眼帘的世界让她甚是怀念,层层柏树和凤凰木的丘陵平原,上面分布着许多页岩片和碎石子的道路,黑色框架白色基地的框架让他想起这曾经就是自己的家园,何时失去的呢?她的泪水像露珠一样流出,但面色仍旧如苍翠欲滴色泽的少女,她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从不轻浮放纵,也不动摇内心,更不会失态。这些泪水已经包含了她最大程度上的悲伤,看着自己的族人住在那些畸形审美的房屋里,曾经属于自己的沃土被他们占领,还扩建了完全无法融入环境的一些漆黑的高塔建筑,那些石材的坚硬完全不称这片柔软的土地,像一道锋利的划片插入了那温暖的巢穴。

    她走在这个已是异邦的乡镇上,看着被木栅栏分隔开的房屋和农田,那些如同宝石一样焕发光彩的农田令她心旷神怡,但是这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们的了。她很快就发现走在缓坡下那片草地上的监员们,他们是和在那片关束自己的牢笼里监查的人有着不同的职位的,看起来应该直系到他们的军事研究基地,地面上没有很高大的建筑,全部都保存着它原本的面貌,没有很大的改变。当她走出这片村镇的范围时,才发现原来在村镇的尽头,那片怪石嶙峋的山地下,已经挺拔了无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建筑,全部都是那些新兴建起的建筑,一片片坚固的,深黑的石料打造的高塔建筑,在塔楼与塔楼的边缘之间有着钢铁的链条链接着,有灵光在不断的运输,在每栋建筑之间它如同血液流通着,在这之间,而在这圆形的钢铁王城之中,在圆心之间,有着一片大大的空地,上方笼罩着阴纱的质地,犹如阴霾的云雾,忽然变化成实体又变成云雾,它在两种状态之间不断切换,它的中心心脏位置有蛛网的黑色钢铁结构,仿佛大地的裂纹衍生向四周的钢铁建筑。她从高地的一处阶梯下来,走在这片城市里,因为它们已经认为完全控制了这片土地,包括连这里的风向都了如指掌,它们在老城镇和新型城镇之间也没有设置把守的关口。

    骨瑾很轻松就融入了这里,这里的居民保留着基本和原著居民相差不大的着装风格,大部分都是披着米黄色的披肩,穿着宽松的开领衣服,裤子一般都是布料很粗糙的质地,因为当时他们需要在田地里面对蚂蝗和苍耳的钩子,穿的太过于正式,会糟蹋衣物,有时在田野的池町中走过一段距离就会在裤子上沾染许多窃衣的种子,一条粗制麻布缝制成的裤子是当时每一户人家的标配,若不是时逢佳节,那么很少会穿体面。

    这时骨瑾觉得自己的衣服是否与现在环境产生了突兀,她想找到一处地方躲避起来,她隐约的感受到已经有人开始注释到她的不同了,这座钢铁之城四周显得很诡异,特别是地板上面开始泛出血管状的黑色条纹流,伴随着它的延伸,它的周围也开始形成了黑色的气泡小点,还在沸腾着,尤其是在她的周围聚集了非常多的这种带有灵光的黑色气泡,她发现在一些建筑的楼栋上,屋檐下挂着一些由一个矩形台面和一个活动的昆虫虹吸式口器,色调除了部分衔接的地方是偏米白色的,其余都是深黑的,还有幽兰色的斑点。那些口器传出的声音就像苍蝇的震翅,让耳朵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果不其然,那振动的声音让她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失去了对外界的注意,这个时候一位监员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顺势通过那些灵光血管的感知定位了骨瑾的所在地,然后瞬间从那口器中钻出,将骨瑾扑倒在地,正当他准备将她的双手铐在其后背时,却发现她忽然消失了,不对,并不是她消失了,而是自己被她的幻境包围了。他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拼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却怎么也跑不出去,他试图通知其他的监员,可是并没有效果,在这个幻境之中是无法再通讯到外界的。

    骨瑾拍了拍身上的灰,立刻加速逃跑起来,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四周都有定位的血管,他们还在延伸着,并且他们可以瞬间通过挂在房屋上的口器突袭她,要是腾空而起,就可以避免他们的突袭和灵光系统的感知,但是这样做无异于更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她只好暂时再塑造幻境,却发现释放不出来,她差点忘记了,幻境只能释放一个,她只好收回以前的幻境,将那个关在里面的监员放了出来,她跑的太急,把口袋中的手帕弄掉了。

    钢铁之城变得异常敏锐,后面的监员也开始疯了一般的追逐她,只因为她用灵光破坏了传感装置,导致监员们没办法在她那片区域传送到口器那边。这就是骨瑾的灵力,她拥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领域干扰,将灵光分散在自己为半径的领域,将特定的物质可以转化成灰尘,并且她通过分解那些物质进行吸收灰尘,用它们的环绕来实现自我的伪装,这是一种灵力的骗术,灰尘将会萦绕她的全身使她隐匿自己的身躯,化为像灰尘一样的存在。

    监管主管也来到了附近,他们无一例外都在用鼻子嗅着她的气味,他们拿着她掉下的手帕开始寻找相似的味道,有一个监员走到她跟前,那是一堆木桶和稻草堆积的杂物堆,她就藏匿在这之上,踩着木桶,他完全看不到她,只是觉得这里灰尘异常的大,还有附近那些条纹状如横着的麦浪的灰尘缓缓漂浮到这附近然后又诡异的消失了,融入在这个丰盈了灰尘的大环境中。他觉得她的踪影应该不远了,可就是找不到她人影,这让这个监员又继续不甘心的闻着,最后他一气之下用灵力炸掉了这里,好在最后一瞬间,骨瑾跳上了屋檐,这声响让他注意到了她的特殊的灵力,他迅速以惊人的跳跃力跳上了屋顶,他感觉到她的气味就在附近。

    监员的嗅始终找不到她的具体位置,因为此时骨瑾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而他始终向前寻找,骨瑾瞬间把他按在屋檐的砖块狠狠的给了他脑袋一击,瞬间把他打昏了过去,然后她一直奔跑,直到逃离了危险的搜查区域,他们始终跟那些灰尘纠缠着,在存留的气味中迷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