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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撒谎

    这酒闻着也是有些度数的,她这会儿只盼望着这什么江阴侯酒量不好,早早喝的醉晕过去才好。

    如花花坐在案席的边边角,百无聊赖的一遍遍重复着给旁边江阴侯斟酒的动作,眼睛不时的偷偷观察下宴席上众人。

    厅内坐了十好几个武将,其中最大的年纪,瞧着也不过中年。

    有那么几个已经不规矩起来,搂着身边侑酒的女姬动手动脚。如花花看的忍不住咬了咬唇,也幸亏身旁这江阴侯行为举止都挺规矩的,否则她觉得自己也难以招架。

    因为在坐的那些人都是些周饶的得力武将,如花花心底还想着,她或许能借此听到些有关周饶的机密情报、军事部署之类。结果,这些个人儿,在宴上一个个闭口不谈公事,除了喝酒,只绕着生辰宴为主题不停地说些吉祥话祝寿。

    不过,旁的不提,这周饶武将的数量看起来倒是挺充足的。

    酒席上众人打着各种的官腔,都围着花以朝这个生辰宴的主角,一帮人轮流的上前对花以朝敬着酒,一个个百般的奉承讨好。

    其间,花以朝说的话倒是不多,面上挂着些恣意的笑,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却是来之不拒,言语虽少却也得体,来有一杯喝一杯,如花花在旁斟酒斟的手都酸了。

    她都数不清自己给江阴侯斟了多少杯酒了,但这都已经是用了第三壶酒了,这个人难道真就是千杯不醉吗?

    如花花心底犯嘀咕,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她就应该随身带上点蒙汗药,喝不醉他也药倒他。

    她偷偷甩了甩发酸的手。

    酒过三巡,花以朝似乎是有些微醺了。他用手指撑着额头,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大厅中间艳姬的歌舞,似乎没什么兴致的模样,目色始终淡淡的,面上连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而后,有人轮番上前献上生辰礼。

    有些是名刀名剑,有些是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看的人简直应接不暇。

    也亏得这些人远在战前也能寻来这么些宝贝。

    花以朝情绪却依旧不是很高,道谢让人收了贺礼,举杯敬了满座之人,“既然盛情难却,那我就敬诸位一杯。”

    “侯爷客气了。”

    众人纷纷起身应和。

    随着花以朝手中的酒盏落案,又是空杯了。

    如花花微微抬了下眼睛,举起手中酒壶。她刚要倾身过去再给他斟酒,旁边的江阴侯却不知为何,忽地挡了她的手,兀自从她手中拿过酒壶,自斟了一杯。

    斟完酒,似是无意,他就随手将酒壶放在了另一侧的手边。

    斟酒的工作被抢了,如花花乐的清闲,垂下眼睫,不言不语地静静坐了回去。

    快点喝醉吧,快点喝醉吧……

    她内心不住念叨着。

    忽的,一道轻轻的“咕咕”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如花花心底蓦地一惊,曲起手肘捂住了空荡荡地肚子。

    可别叫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这叫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她现在只祈祷旁边人没有听见刚刚那细微的声音。

    厅内歌舞正酣,丝竹声不绝于耳,台下人或许注意不到这边,可台上两人只间隔了小半臂的距离。

    那声音着实是掩盖不住。

    花以朝淡淡侧眸,“饿了?”

    能不饿吗?都是他们这些变态的审美……这任是换谁,这么空着肚子折腾一天,那也忍不住呀。

    如花花用力压了压空荡荡地腹部,咬牙轻轻朝花以朝摇了摇头,状若敬服地细声道,“奴不饿。”

    可话音落,肚子里又是一阵轻轻的“咕咕”声。

    如花花,“……”

    好不争气的肚子,她此时只想埋下头当鹌鹑了。

    “说谎。”两个字轻轻的砸在她耳边。

    如花花自暴自弃地垂下了脑袋。

    不要同她说话了,就让她当个快乐的鹌鹑吧。

    花以朝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即,有侍人上前,躬身询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什么时辰了?”花以朝问。

    侍人恭声答道:“回侯爷,方酉时刚过半。”

    花以朝点了点头,吩咐道:“上正食吧。”

    “是,侯爷。”侍人恭敬的应了一声,躬身朝外退了出去。

    不久,一群仆役小厮端着一道道美食佳肴穿过大厅鱼贯而入。

    热气氤氲,香气扑鼻。

    很快,每一张小案上都摆满了各类精心摆盘的珍馐。

    酒醋的白腰子、三鲜笋炒的鹌子、整个的烤羊腿,膏肥脂满的酒酿醉蟹、炖的泛白的鱼羹……

    这万恶奢靡的江阴侯。

    如花花看的满口生津,她暗自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案上琳琅满目的食物。

    能看不能吃,这真是一场酷刑。

    花以朝抬手拿了一旁嵌着宝石的小刀,慢条斯理的从羊腿上片下了一大块羊肉,又蘸了满满的蘸料。

    那烤的滋啦冒油的羊腿沾了蘸料,鲜香之味更是直扑鼻而来。

    花以朝就着酒一口吞下,酒意上头,那一身如火如荼的红衣衬着微醺的面颊,又添了几分风流野性。

    眼不见为净。左右酒壶她也够不到,如花花耷拉了脑袋,身子悄悄往后退了退。

    “丫头。”

    她身子刚挪开一点儿,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玩味的唤声。

    如花花立时顿住身子,微微抬眸看向身旁的花以朝。

    花以朝似乎有些半醉了,整个人懒懒的倒在椅背上,眼眸轻阖,慵懒地开口吩咐她道,“斟酒。”

    他刚刚把酒壶放在左手边,自斟自饮半天,她都以为这江阴侯是把她的存在给忘了,这会儿又想起她的存在来了。

    “是。”如花花埋头低低应了一声。

    因为酒壶在花以朝的左手边,她又在花以朝右手边还要远一些的位置,所以想要够那酒壶,她几乎要跨越大半张桌案。

    为了防止衣裳贴到案上的那些佳肴,她只能起身往花以朝的身侧挪了挪,才倾身去够那酒壶。

    梳理整齐的发髻晃过眼前,擦过鼻尖,淡淡的脂粉香瞬时扑鼻而来。

    这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小丫头,规矩上差的是一塌糊涂,人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况且,那一双灵动的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