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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情不自禁3

    连玉似乎知道她的不安,问她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慵懒,却有丝不易觉察的紧绷。

    素珍自然不能说自己在想他们的将来,并且认为他们没有将来,她连忙将话题岔开,“你手下没一个好人,就会挤对我,也不想想双城是权非同的未婚妻。虽说婚是先帝赐的、她未必和权非同有男女之情,她也确实表现得不像喜欢权非同,可若这是假的呢?说我不安好心,她安的就一定是好心吗?”

    连玉知这并非刚才她心里想的,但见她不失时机地损双城又觉得受用得紧。他的两个兄弟怎会对双城不设防?只是,顾双城毕竟在明,她却来路诡谲,他们便想先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吧。他正想替几人美言几句,却又听得她提出问题,“你说方才那些都是假的,可你当初为何将双城接进宫?”

    他微微苦笑。这时不是个将阿萝的事告诉她的恰当时间,难得她对他的态度稍软,等找个机会再好好跟她说吧。他遂一语带过,“我和权非同不和,只不过借此落他颜面罢了。”

    “真幼稚。看你一副脱胎换骨的模样,骨子里却还是以前的破石头!”素珍笑着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

    连玉心里越发柔软,将她抱紧。

    他的手臂如铁箍一般,素珍吃痛,不满地抗议。

    连玉微微放松,按着她喜欢的来。

    他不愿意她怕他,他要她终有一天真正交心。

    双城对他也许是真心。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希望她明白,他只是愿意照顾她、不会让他母亲伤到她,仅此而已。她是阿萝的妹妹,不是阿萝,他也有怀里这人了,其他人事,他没太多精力去想。他意在江山,这次又是一场硬仗!

    想到敌人,他目中掠过一丝狠色,和方才的温柔截然不同。

    素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了过去的,只觉在连玉怀里委实舒服,昏昏沉沉之际被他灌了几口汤药。他说替她洗个澡,她吼了嗓子说不行,不耐地让他别吵,后来就没了意识了……

    耳边衣衫的声音让她本能地睁眼醒来,只见房中昏暗,灯火被人捻弱,连玉背对着她,正在套外袍。

    这让她意识到方才两人同床共枕,顿觉一阵口干舌燥,正要责他不把她送回自己房间,这时看他动作似要外出,只觉惊疑。她还没出声,连玉已察觉她醒了,迅速转身过来。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微微拧眉,“烧还没退,再睡一会,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我吩咐了明炎初,等你醒了便给你张罗汤药。抱歉了,不能亲自照顾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明炎初会护送你回京。”

    素珍顿时一惊,“你要去哪里?”

    连玉眼中划过一抹锋利的光芒。

    素珍顿悟,失声道:“声东击西。但声东击西的不是严鞑,是你!”

    连玉也不瞒她,点了点头。

    心中猜测被证实,仿佛得到鼓励,素珍接着道:“岷州的事不小,权非同现在必已暗中去了岷州,所以,你的目的地根本不是楚州,你也要暗中去岷州!你派严相过去,表面上是为了支援高朝义、掣肘李兆廷,实际是给权非同吃一颗定心丸。你在楚州有要事在身,又已派人过去岷州,他便以为你暂不会再管此事,是不是?方才吃饭的时候连捷、连琴问你,你看似无奈,是顾虑这客栈中有权非同的眼线?”

    连玉给了她一个赞赏的手势,又替她掖好滑下的被子,“权非同做事谨慎,谁敢担保这里没有他的眼线?这下眼线可以放心离去将消息禀报给他了。”

    素珍却不乐观,攥住他的衣袖,“那蔡北堂那边怎么办?你一旦放任,他得了空,命人做盘假账出来,到时就难问罪了。若强硬将他定罪,加上黄从岳侄子的事,朝上必起动荡……”

    连玉的目光却越发柔和起来,他坐下将她搂进怀里,“你在担心我?”

    素珍矫情地摇头,连玉觉得好笑,心里却受用,“告诉你一个秘密,蔡北堂那里,是我和他联手演的一场戏。”

    素珍愣了,“演戏?就是说蔡大人没有贪污?”

    连玉把玩着她的发丝,淡淡道:“不谋私利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世间还是少。但蔡北堂还是知分寸的,没有贪得厉害,这些年也的确办了些实事。”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住,鼓励地看着素珍,似乎等她把话接下去。

    素珍灵机一动,“你找他来演这场戏,等于给他提个醒,日后也不要太过分,否则,你终会追究。这蔡大人惊怕之余,对你也心存感激,日后自然也会收敛。”

    “孺子可教也。”连玉轻笑一声,“像坐到他这种位置的人,不贪很难。要选一个廉政自守又能干的更不容易,这是最好的办法。这辈子,我做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忍’字。”

    素珍喜欢这种朝堂智慧,觉得长了见识。

    连玉看出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脸蛋,“跟在我身边很好吧?有美男疼,还可以教你很多东西。”

    这人的脸皮……

    素珍噗的一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但李兆廷在岷州,她怕他会出事,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请求道:“我也跟你过去好不好?你不也让双城跟你过去了吗……”

    连玉尚不知她与李兆廷的渊源,见她吃醋,自然欢喜,重重的抚了抚她的发,“你傻吗?我怎会让她跟过去?你睡着的时候,我已让明炎初过去和她说了,我过去是办公,不便带女眷,留些精兵在此照顾,我回程的时候再接她。你伤势才好,又受了风寒,不能再受舟车劳顿了。再说,到时我未必能照顾你,你在也会让我分心。你回京最好,可以好生休养,顺道研究夏家案子的资料,随时准备翻案,我一回京便立刻找你。”他语气虽温柔,但其中的霸道不容置疑。

    素珍知他心意已决,心里想了个主意,嘴上却道:“你不带我去,是怕我是谁的眼线,有意坑害你吗?”

    临行前,他突然转身,“有些事情,我本可以不告诉你,但我都对你说了。李怀素,我不知道你原来叫什么,姑且先这般唤着,怀素、怀素,颇觉情意绵长,这名字我喜欢。我给你时间,但请不要……背叛我。”

    他最后一句说得极快,隐隐带着一丝难言的情绪,而后,雪白长袍在门外隐去。

    素珍心头一悸,若他知道她选这名字的由来,他可还会喜欢?

    房中两边都有窗户,她走到临着院子的一侧窗前,将窗开了些许,便见水珠淌过琉璃瓦,流过屋檐,嘀嗒地落到青砖上。清凉雨夜里,数名男子持伞候着,锦衣尔雅,远处山黛如被墨渲染,仿佛看不到尽头。

    她接着一愣,连捷、连琴身边的人竟是司岚风?

    他也秘密过来了?

    是了,这里的人必定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她回去,一路按计划到皇陵去。司岚风是连捷的门生,如今应为连玉所用,他是兵部侍郎,带兵护驾并不奇怪。

    他们也一下敏锐地发现了她。玄武和青龙赶紧别过头;连捷微微拧眉;连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司岚风却大为失态,直至连玉出来,轻咳一声,司岚风方慌忙低下头。

    素珍不知司岚风失态是因为她披头散发,也没有束胸,隐约知道她是女子,还是因为她在连玉的房间……但无论是哪种,都不见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