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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说好的不负呢2

    她说完这一句,不再言语,失落地垂下眼眸。

    霍长安突然拿过桌上酒壶,往口中灌去。

    酒水顺着他喉结流淌下来。

    末了,他挑眉冷笑,将壶嘴倾转过来,再无酒水渗出,他竟将酒喝得一滴不剩。

    “没毒,魏无烟。”他牢牢盯着无烟,一字字道。

    无烟冷笑,“毒不能只下到我喝的那一杯里吗,壶里的酒长公主也喝,她能把自己毒死?”

    霍长安同样发笑,“我自有办法证明。”

    无烟正起疑惑,只见霍长安忽地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她定睛一看,却见那是一块较大的残盏,霍长安淡道,“这里面还有残余。”

    无烟一惊,刚大喊得一个“别”字,他已仰头将残液喝光。

    室中人目不少,却登时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去。

    霍长安眸中湛湛沉沉,唯唯剩一分嘲讽九分狠色。

    “放人。”

    他只说了两字,非常简短。

    无烟还是读懂了里面的信息,他不会手软,毋庸置疑。

    无烟竭力让自己双手停止颤抖……怀素说,这酒有毒,可怎么……一瞬,她心中转个千百个想法,最终只是想:我该相信信她。

    也许这本就是连月的一个圈套?她早知素珍藏身于此?

    答案是什么,她此刻无从稽考。

    她能相信李怀素,可是,霍长安却不会信她。

    罢,既然自己“技”不如连月,这酒被证实为无毒,她也不多说,放人就是。并非认栽,只是不愿连玉过来难做。

    可就在她准备撤手之际,只听得连月在耳边惊呼,“魏无烟,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无烟冷笑,她没有做什么,只是要放了她。

    可是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声响擦风而过,所有一切发生太快,她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她手腕汩汩喷溅而出,她手中力气尽失,瓷片从紧握的掌心跌落到地上。恍惚中,只看到霍长安扬起的手。

    自己腕骨上,深深嵌着一块碎瓷,浓稠的鲜血沿着手腕簌簌滑落。这块瓷片,是霍长安方才握在手上的残盏……

    无烟只觉这辈子从未如此惊过,如此痛过,如此怒过!明知连月那声呼救是故意的,也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这样做与傻子无异,但她还是拔下自己的簪子,在连月得脱、疾步奔向霍长安之际,往她后背狠狠刺去。

    霍长安脸色骤变,目光变得凌厉,他五指一握,衣袍疾起,已落到二人面前,动作迅猛异常。在将连月拉进怀中保护的同时,他双唇一抿,出掌击到无烟胸膛上。

    簪子从掌心掉到地上。无烟狠狠摔了一跤,一股腥甜极快的冲上喉咙,她吸了口气,没忍住,咳了出来,鲜血溅到白衣上,就像红梅开在雪中。

    四下众人包括孝安都惊住,连月眼中一湿,心头微微涨疼……她嫁他这么多年,终于,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原来,也可以在无烟之上。霍长安并非当事人不知,魏无烟方才手指微动其实是打算放她,她故意一喊,让他以为她是要伤自己,终于将他的情意试了出来。

    霍长安缓缓松开连月,看着无烟倒地,很明显他被触动莫大,眉心紧拧成川,他大步踏出,似想上前察看,但一步之后,他几乎立刻定住脚步,紧攥着双手,眸光复杂的看着她,语气低沉又沙哑,仿佛漠然的解释,也仿佛是冷酷的警告,“我只用了不到半成的掌力,你不该咯血。我说过,你不该动我的人。她是我的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谁都不行。”

    无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而好想大声笑出来,因为曾经的一切终于在今日成了最大的笑话。她想声嘶力竭指控他,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霍长安已不再爱她。

    若还爱她,他不会舍得刺伤她拿来弹琴的手,更不会给她这么一击,并且认为,她的痛苦是伪装。

    无论什么时候,向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控诉和质问,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脸色惨白,放下捂住心口的手,微微摇晃着站了起来。

    孝安见计算已成,大局已定,淡淡一笑,令道:“来啊,将这胆敢残害长公主的孽妃给哀家捉起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急急率着羽林军进来的连捷和连琴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心中都暗道不妙,纵然和无烟相交不深,连捷心头也忍不住掠过一丝怜悯,连忙向孝安行礼道:“臣连捷救护来迟,太后娘娘恕罪。来人,还不快快将太后娘娘和长公主保护起来。”

    他说着朝为首的羽林军头目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率人将孝安等人围起来。

    无烟向连捷望了一眼,心知是连玉嘱咐,她不假思索,面向霍长安依旧笑得骄傲,“你说对了,假的,我让李怀素和我做了这场戏。”

    索。性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不能欠连玉和怀素的情。

    霍长安牢牢盯着她,目光越发幽沉,寒光凛凛,眼中仿佛揉不进昔日半分情意,证据面前,他不能不信。他心中冷冷想,她这般骄傲的人,亦从不屑说谎,她既承认,便确是行了诬蔑之事。

    他搂着连月侧过身去,不再看她,只冷冷扫量着自己双手。

    孝安目光厉然,质问连捷,“七王爷什么意思,这是要向哀家兴师问罪?”

    连捷母亲霭妃和孝安夙怨极深,但因着连玉,连月又下嫁霍长安两层关系,他在孝安面前一向谦恭,但他曾从连玉口中得悉无烟染病真相,对这位独立的“嫂竟生出几分敬意,如今虽未彻底了解毒酒一事真相,但眼看她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但站得笔直,好似蒲草一般,怜悯以外,心中也不禁又多了丝动容。

    面对太后咄咄逼问,他拱手答道:“太后娘娘,这出事的是连捷胞姐,多得太后主持大局,连捷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对太后作出逾礼行为?这样做只是为防魏妃误伤太后娘娘,奉六哥口谕保护您而已。”

    这番话面上到底说得无可挑剔,孝安冷笑着道:“噢,看来李怀素告到皇上那去了。只是,依哀家看,你和皇上都被人误导了,来人,动手。”

    她带来的侍卫高声呼应,仍持剑逼近,连捷再不打话,立刻走到无烟身前,挡住了众人。

    连琴照做,倨傲地睨着前方侍卫。

    “七爷……”无烟虚弱地阻止。

    连捷看她站立不稳,虽知“叔嫂之间”这样做不免逾礼,稍一蹙眉,还是开了口,“我先替你简单处理掉这块碎片,否则,东西在你手上留久了,不免伤到筋骨,那就麻烦。你忍下痛。”

    无烟点头,连捷医术颇为了得,白皙双手在她腕上略一翻动,已将瓷片拔出,又撕了衣幅替她简单做了包扎,边轻声嘱咐道:“其余的事你便别操心了。六哥一会就到,这里先交给连捷。”

    他伸出手臂,让她虚扶着,无烟也没再多说什么,再说就显得矫情了,只感激的点点头。

    孝安冷眼旁观,知侍卫人数上奈何不了羽林军,但这里有个人可以。

    “长安,替哀家将魏妃捉过来。”她说。

    霍长安视线一直淡淡落在连捷和无烟手上,连月这时出言道:“长安,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就当看你面上,我们一起向太后求个情……”

    霍长安却是未应,一步一步走上前,漆黑双眸微微眯起,浑身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锐劲。

    连捷心中微凛,这霍长安若出手,再多百名羽林军也挡不住,此前过来心忖殿内地方不大,没想到他在,也没带多少人过来,真是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