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便以无知作无畏
雷东宝出事了！
宋父因为身份原因行事素来谨慎，报信人把宋运辉叫到屋外，才敢道出实情。
事情要从上次雷东宝去省城找宋运辉帮忙说起，从宋运辉那里拿到预制板的制作方法和大概预算后，雷东宝去银行贷了款，这才发现根本买不到生产预制板要用的水泥和钢筋。
水泥厂和冶金厂设备老旧，有的厂子用的还是清末洋务运动时买回的设备，加上工人都是铁饭碗，积极性不高，所以生产力低下。而水泥和钢筋是重点生产资料，统一调配，根本分不到雷东宝手里。
于是，他动起了歪脑筋。
联系偷着倒卖集体财产的蛀虫们，去买的时候被他们的阵势吓坏了，连地方都没到就跑了回来。
又去各个厂子联系，希望能直接从厂子里拿到货，跑了一个来星期，终于说动一家厂子供货。
动工没两天，刚看到回头钱，正高兴着呢，就被举报了。
蛋糕就那么大，你雷东宝非要伸手分一块，哪那么容易？
就在今天上午，宋家其乐融融的时候，雷东宝被联防大队带走。
当时场面还挺壮观。
强烈对抗，激昂演讲，重归平静，雷东宝宛如一个悲情英雄…
不便细讲，可以想想各种影视作品中的类似画面。
悲情？确实挺悲情的；英雄？怎么也称不上。
但凡前期做过一点点了解，不是像他一样拍拍脑袋就决定，事情绝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宋家院子里，几人听完事情经过。
宋运辉安抚报信人道：“你先别急，我们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报信人好像又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江卫民摆摆手：“别加我，我对这事儿不感兴趣。”
江卫国没说话，倒了一杯水，端着走向兔笼旁，心无旁骛地逗起兔子。
宋运萍看卫国卫民两兄弟早早撇开自己，想着这件事情可能比较麻烦，担忧的对宋云辉道：“小辉…”
报信人明白宋运萍的意思，急忙抓住宋运辉的手：“宋运辉同志，东宝哥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我来找你，他那么相信你，你可不能不管啊！”
宋运辉陷入纠结之中。
一方面，他知道雷东宝做些事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雷家村，而且，因为从小没什么朋友，他对朋友格外珍惜。
另一方面，这件事确实不好解决，他不知道自己答应下来后能做什么。
报信人喋喋不休地讲述着雷东宝的各种优点，以及他对宋运辉的信任，常常提起宋运辉这个大学生等等。
“那个谁！”江卫民不知报信人的名字，只觉得他聒噪，“我也是个好人，还信任你，你能不能替我去杀个人？”
报信人楞了一下。
“凭啥？我又不认识你！”
江卫民反问道：“那宋运辉凭啥帮雷东宝？”
“东宝哥说他和宋运辉同志关系可好了！”报信人梗着脖子说道。
“我也说我跟你关系可好了！”江卫民笑着看着他。
“行！”报信人狠狠地点点头，“不帮忙拉到，就当东宝哥瞎了眼！”
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江卫国叫住了他。
“你还有啥事？”在报信人的眼里，他们不帮忙反而成了有错的一方。
“你们拜错佛了，把头抬高点，往上看看。”
江卫国只说了一句话，继续扭过头逗兔子。
“啥意思？”报信人问道。
他这大哥想在宋运萍面前装高人，没想到对面是个十足的笨蛋，白白浪费了他营造了半天的气场。
江卫民忍不住笑出了声。
“现在虽然还有争论，但发展经济的大方向算是定下来了。”江卫国瞪了江卫民一眼，“还不懂？”
报信人点点头。
“那你记住这两句话，回去原原本本说给你们村最聪明的那个，去吧。”江卫国没好气道。
宋运萍也听的一头雾水，报信人走后，忍不住向江卫民问道：“你哥打什么哑谜呢？”
“我不知道。”江卫民立刻摇头。
开玩笑，江卫国费半天劲就是为了在宋运萍表现，江卫民要是给提前说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小辉？”宋运萍又看向宋运辉。
宋运辉刚咂摸出味来，正欲解释，江卫国走了过来：“小辉，你领着卫民出去逛逛吧。”
走出院子，宋运辉问道：“卫民，你早就想到了吧，怎么不说呢？”
为什么不说呢？
自然不是为了给江卫国表现的机会，江卫民只是不喜欢不遵守规则的人。
江卫民指指村头背着扁担的小少年，对宋运辉说道：“看，小杨寻又出来做生意了，如果关他十天半个月的，你觉得他还敢不敢？还是你觉得咱们吃顿午饭的功夫，他就把个体户营业执照办下来了？”
如果人人都像雷东宝或杨寻一样，随意破坏规则，事后以一句不知道来解释，那得乱成什么样子？
杨寻自小辍学，可能没这方面的概念。
雷东宝大小是一个头头，他一定清楚的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他傻吗？
当然不！
相反，他很精明。
村里开砖窑挣了第一笔钱的时候，发完工人工资后，雷东宝没给村里学校置办桌椅，也没给残疾人发放补助，反而给村里老人们发“老人钱”。
老人们在村里有话语权，他需要这些老人们的支持。
小雷家两个砖窑和一个预制板厂的负责人全是他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一个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雷东宝和他们光着屁股混到大，他们的德行雷东宝一清二楚，之所以用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支持他雷东宝。
对于这种大胆而聪明的人，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触碰规则后的后果，不然，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他家里确实困难，兄妹四个，他是老大，不出来挣钱活不下去。”宋允辉解释道。
江卫民笑笑：“没人不让他挣钱，是他自己没把前两天的事当回事。”
想到杨寻是宋运辉的好朋友，江卫民没把话说的很难听。
话说回来，宋运辉的朋友都是这类胆大聪明的主。
也正常，他家前几年那个情况，心里有点数的早躲着走了。
宋父因为身份原因行事素来谨慎，报信人把宋运辉叫到屋外，才敢道出实情。
事情要从上次雷东宝去省城找宋运辉帮忙说起，从宋运辉那里拿到预制板的制作方法和大概预算后，雷东宝去银行贷了款，这才发现根本买不到生产预制板要用的水泥和钢筋。
水泥厂和冶金厂设备老旧，有的厂子用的还是清末洋务运动时买回的设备，加上工人都是铁饭碗，积极性不高，所以生产力低下。而水泥和钢筋是重点生产资料，统一调配，根本分不到雷东宝手里。
于是，他动起了歪脑筋。
联系偷着倒卖集体财产的蛀虫们，去买的时候被他们的阵势吓坏了，连地方都没到就跑了回来。
又去各个厂子联系，希望能直接从厂子里拿到货，跑了一个来星期，终于说动一家厂子供货。
动工没两天，刚看到回头钱，正高兴着呢，就被举报了。
蛋糕就那么大，你雷东宝非要伸手分一块，哪那么容易？
就在今天上午，宋家其乐融融的时候，雷东宝被联防大队带走。
当时场面还挺壮观。
强烈对抗，激昂演讲，重归平静，雷东宝宛如一个悲情英雄…
不便细讲，可以想想各种影视作品中的类似画面。
悲情？确实挺悲情的；英雄？怎么也称不上。
但凡前期做过一点点了解，不是像他一样拍拍脑袋就决定，事情绝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宋家院子里，几人听完事情经过。
宋运辉安抚报信人道：“你先别急，我们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报信人好像又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江卫民摆摆手：“别加我，我对这事儿不感兴趣。”
江卫国没说话，倒了一杯水，端着走向兔笼旁，心无旁骛地逗起兔子。
宋运萍看卫国卫民两兄弟早早撇开自己，想着这件事情可能比较麻烦，担忧的对宋云辉道：“小辉…”
报信人明白宋运萍的意思，急忙抓住宋运辉的手：“宋运辉同志，东宝哥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我来找你，他那么相信你，你可不能不管啊！”
宋运辉陷入纠结之中。
一方面，他知道雷东宝做些事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雷家村，而且，因为从小没什么朋友，他对朋友格外珍惜。
另一方面，这件事确实不好解决，他不知道自己答应下来后能做什么。
报信人喋喋不休地讲述着雷东宝的各种优点，以及他对宋运辉的信任，常常提起宋运辉这个大学生等等。
“那个谁！”江卫民不知报信人的名字，只觉得他聒噪，“我也是个好人，还信任你，你能不能替我去杀个人？”
报信人楞了一下。
“凭啥？我又不认识你！”
江卫民反问道：“那宋运辉凭啥帮雷东宝？”
“东宝哥说他和宋运辉同志关系可好了！”报信人梗着脖子说道。
“我也说我跟你关系可好了！”江卫民笑着看着他。
“行！”报信人狠狠地点点头，“不帮忙拉到，就当东宝哥瞎了眼！”
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江卫国叫住了他。
“你还有啥事？”在报信人的眼里，他们不帮忙反而成了有错的一方。
“你们拜错佛了，把头抬高点，往上看看。”
江卫国只说了一句话，继续扭过头逗兔子。
“啥意思？”报信人问道。
他这大哥想在宋运萍面前装高人，没想到对面是个十足的笨蛋，白白浪费了他营造了半天的气场。
江卫民忍不住笑出了声。
“现在虽然还有争论，但发展经济的大方向算是定下来了。”江卫国瞪了江卫民一眼，“还不懂？”
报信人点点头。
“那你记住这两句话，回去原原本本说给你们村最聪明的那个，去吧。”江卫国没好气道。
宋运萍也听的一头雾水，报信人走后，忍不住向江卫民问道：“你哥打什么哑谜呢？”
“我不知道。”江卫民立刻摇头。
开玩笑，江卫国费半天劲就是为了在宋运萍表现，江卫民要是给提前说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小辉？”宋运萍又看向宋运辉。
宋运辉刚咂摸出味来，正欲解释，江卫国走了过来：“小辉，你领着卫民出去逛逛吧。”
走出院子，宋运辉问道：“卫民，你早就想到了吧，怎么不说呢？”
为什么不说呢？
自然不是为了给江卫国表现的机会，江卫民只是不喜欢不遵守规则的人。
江卫民指指村头背着扁担的小少年，对宋运辉说道：“看，小杨寻又出来做生意了，如果关他十天半个月的，你觉得他还敢不敢？还是你觉得咱们吃顿午饭的功夫，他就把个体户营业执照办下来了？”
如果人人都像雷东宝或杨寻一样，随意破坏规则，事后以一句不知道来解释，那得乱成什么样子？
杨寻自小辍学，可能没这方面的概念。
雷东宝大小是一个头头，他一定清楚的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他傻吗？
当然不！
相反，他很精明。
村里开砖窑挣了第一笔钱的时候，发完工人工资后，雷东宝没给村里学校置办桌椅，也没给残疾人发放补助，反而给村里老人们发“老人钱”。
老人们在村里有话语权，他需要这些老人们的支持。
小雷家两个砖窑和一个预制板厂的负责人全是他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一个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雷东宝和他们光着屁股混到大，他们的德行雷东宝一清二楚，之所以用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支持他雷东宝。
对于这种大胆而聪明的人，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触碰规则后的后果，不然，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他家里确实困难，兄妹四个，他是老大，不出来挣钱活不下去。”宋允辉解释道。
江卫民笑笑：“没人不让他挣钱，是他自己没把前两天的事当回事。”
想到杨寻是宋运辉的好朋友，江卫民没把话说的很难听。
话说回来，宋运辉的朋友都是这类胆大聪明的主。
也正常，他家前几年那个情况，心里有点数的早躲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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