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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北途

    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不到半会,沙漠就被晒得滚烫。曹红园被这突如其来的热能量所触动,一个不小心,就坐了起来。昨晚的美酒足以让他忘怀之前的事情,也让他处在一种极度舒适的状态之中。

    可是这时候,他的焦虑就由此而来,新的一天,总该干点什么才好,作为赏金猎人的他,日常工作就是去接悬赏和领取悬赏。不过昨天的悬赏可谓是领不成了,因为他也没有想领取,因为那个悬赏通告是由济宁府发出,距离西域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只是在西域这里接了一个普通人的委托而已,那个人是济宁的农民,遇到了灾荒,为了让家人挺过灾荒的年景,不得已向马唯利借了些钱,可是却发现那是比套路贷,足以让这农民换不起。在某天中午,马唯利带着几个人前去讨债,可是这可是高利贷,利滚利,让这农民没办法还下去。

    马唯利本想给这人颜色瞧瞧,可谁知,他早已996的工作着,为了几亩地的灌溉,在田间守候了一晚上,终于在凌晨,彻底灌满了他的田地。他本想就此歇息一下,可没想到马唯利一早就赶了过来,他让手下给这人点颜色看。

    那两个随从就直接把那人的头往水里按,没几下,那人就没了反应。这一切,恰巧被早上赶来送饭的孩子看见,他的孩子也才年仅七岁,看到这一幕,他本想去救助他爹。怎料那马唯利看大事不好,想要斩草除根。

    那两个随从紧跟着那孩子,那孩子还算聪明,一路跑到了衙门。知府大人了解了此事,就派人捉拿马唯利,谁知那马唯利就没了踪影。那孩子为报杀父之仇,走遍数个省份,终于在天水了解到了这人,他一路赶到了库尔勒,却突发重疾,积劳成疾。而恰巧此时,曹红园正在库尔勒的客栈遇见了他,曹红园欣然接受了委托,就一路赶到KS葛尔,处理了这件事情。

    对于完成了这份委托的曹红园来说,他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但是,对于职业的敏感来说,他只有继续去接受各样的赏金委托,那么才可以支撑他活下去。他稍微起身,走到河边洗了把脸。看见远处的王心玄卧在一颗倒下的胡杨树上正安然入睡,他本想叫醒他道别,可是算了,他心里只想着有缘再见吧。

    正当他朝沙漠外走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驿卒骑着马向他奔来,向他问道:“你是曹红园吗?”曹红园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那驿卒说道:“我家元帅有委托希望阁下去一趟,他有要事相约。”

    对于曹红园来说,任何悬赏都是期待和可以答应的,只是这个来的有点太过突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驿卒就将一封邀请函交给了他,只见上面写着:西域武林大会——库车王府。还没等曹红园过多的询问,那驿卒早已骑着马消失在了隔壁当中。

    就在此时,身后出现了个身影,说道:“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找你,想必一定又有要事相托。”说此话的正式王心玄。他刚刚被那马蹄声所吵醒,就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曹红园将此邀请函交给了王心玄看了看,王心玄顿时想到自己也要去库存王府一趟,不免有些高兴。

    他说道:“没想到曹兄也要去这里,正好我也要去这里。不如咱们一起去到这里,还有个伴,路上不至于太过无聊。”曹红园点了点头,说道:“那也不错,那我们就一起去吧,正好也是顺路。”

    可他话锋突然一转说道:“西域武林大会怎么会突然举办,按理说已经多年没有举办过武林大会了,不是自康熙皇帝以来,就收缴了天下兵器,并阻止民间一切的武术活动吗?怎么突然又要举办了,感到有些惊奇。”

    曹红园却暗暗自喜的说道:“想必王兄在庄里面待得太久了吧,不了解外面的事情。其实现在朝廷早就已经放开了武林,现在武林各派又重新回归了江湖,什么昆仑派、天山派、少林派、丐帮、武当派等过往几个大派早已重出了江湖。”

    王心玄不禁有些诧异,询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武林各派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吗?”曹红园扶了下戴在头上的斗笠,说道:“这可是拜那洪秀全所赐。当年洪秀全在广西开创了拜上帝教的团体,号召人们反抗满清的封建统治,聚集了数万民众,在长江中小游流域,一路披荆斩棘,直捣江宁,建立了太平天国。”

    王心玄突然感到有些映像,就说道:“好些年前,我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没有太多关注,没想到他影响力这么大。”

    曹红园接着说道:“可不是嘛,当年朝廷居然毫无办法,官军连续围剿了多次都以失败告终。朝廷没了办法,就让朝廷大员回乡去办团练去抵御太平军。同时,又在民间重新召集了以前的武林各派共同围剿太平军。就这样,武林各派就又重出了江湖,以至于到了现在,中原各地的门派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繁荣。”

    王心玄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次的西域武林大会,也一定会有重大的事情会发生了。”曹红园目光坚毅的看着王心玄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想必现在朝廷也是有求于我们武林人士,才会再次举办武林大会的。对于我这样出身卑微的人来说,定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绝对不可以错过。”

    王心玄听到他这么一说,却越发期待起来,说道:“那岂不是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能够建功立业,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说不定这趟旅程,能够为我的人生指引方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现在就赶紧赶往那里吧。”

    他们二人在河边准备了些路上的饮水与干粮准备上路,曹红园从马厩当中牵出了他的枣红色的马来,却十分低矮,他将物品悬挂在马鞍上。王心玄则吹了声口哨,沙漠的地平线边缘出现了匹金色马,不错,正是那匹从昭苏寻获的汗血马。伴随着矫健的步伐,向王心玄奔来,王心玄一个跳跃踩到马镫上就骑上了这马,顿时显得他气宇轩昂。

    只见王心玄登了下马鞍,那马心领神会的直接朝前头奔走,不一会就跑在了曹红园的前面。曹红园的马急不可耐,不是用蹄子瞪着地面,扬起阵阵灰尘。曹红园轻轻松动了缰绳,那马迅速蹿了出去,扬起层层沙尘消失在其中。

    不一会,曹红园的快马就追上王心玄,和王心玄平行而跑,王心玄却有点诧异,说道:“没想到曹兄的马居然还能跑这么快?”本想和曹红园炫耀下自己的马来着,却被及时赶上,着实有些不爽与失落。

    曹红园便说道:“没想到吧,我这匹可是大名鼎鼎的阿拉伯马!”说完这句,曹红园便轻轻朝左边拽了下缰绳,那马急速调整了步态和方向,一个扭头,从外道超了出去,不眨眼的功夫就超了王心玄两个马的位置。

    王心玄毫不示弱,心想:居然和我比速度,可要让你一败涂地。随后,抽出马鞍包中的马鞭,他并没有抽击那马,只是用马鞭在马的耳边轻轻挥动了几下。那马听到这马鞭呼啸之声,顿时心领神会。

    它将自己的脖子向前微伸,又用前蹄踏着地面,后蹄接上力气,一个大步子而迈出,蹿了出去。那大步子频率极快,犹如幻影般的步伐着实有些让人看不太清楚。不一会就追上了曹红园的阿拉伯马。只是发现自己的汗血马有些气喘吁吁,王心玄感叹道:“想不到你的马比我的速度还要快。”

    曹红园要了摇头说道:“那可不是,要是比耐力,你的马可是比我的强多了。但是要比速度,那我的阿拉伯马可不在你的话下。虽然我的马比你的马矮了半个头,可是它非常敏捷,转弯很快,它只需要轻轻将身子一倾,方向变转了过来,根本不需要用缰绳控制方向。操控极为简单。”

    听到这里,王心玄不免有些感慨,说道:“这么好的马你是如何得到的?”伴随着微风,马儿呼啸而过。只见曹红园松开手中的缰绳,双手环抱,有些不屑的说道:“还不是我在这里遇见了个从阿拉伯来的牧人。”

    王心玄听到这里,不免开始好奇起来。问道:“阿拉伯的牧人怎么会到这里来?”曹红园微笑道:“怎么不会,那阿拉伯人本是贝都因人,生活在沙漠绿洲中,以放牧为生。他不知道从何听说这里有品质极佳的刀郎绵羊,就从阿拉伯一路赶到了这里,骑着好几匹骆驼,又带了几匹上好的阿拉伯马想要进行交易,几十只刀郎羊带回去培育。”

    王心玄有些不可思议,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曹红园接着说道:“那人翻越了伊朗高原,然后途径撒马尔罕、碎叶古城,又经过伊赛克湖,翻越大雪山。终于到了叶尔羌,谁知在途径伊赛克湖的时候,遇到了盗匪,为了保命,他丢下了货物,只身骑着他的阿拉伯马逃了出来。”

    只见曹红园忽然皱起了眉头,眼神中略带消沉。说道:“我是在大雪山遇见他的,当时我从碎叶城回来,雪山的路上躺着一个人,看他奄奄一息,我就救了他,把他从雪山上带了下来。后来,找了个江湖郎中治好了他,他万分感谢。可是依旧没有忘记他想要看到的刀郎羊。我被他的执着所打动,就从一个熟人那里弄了几只来。怎料他喜极而泣,手舞足蹈,万分感谢我。就将他所骑的这匹阿拉伯马送给了我,后来他遇见了从阿拉伯来的商队,就和阿拉伯的商队并带着刀郎羊一起回了去。”

    曹红园顺手伸了个懒腰,接着说:“想必他现在已经羊群成群了,在那边应该也得是个大户了。”王心玄听完这段故事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了句,“哦哦,那也不错啊。”其语气非常平淡,毫无兴趣可言。

    之所以会这样,只是他心中出现了个疑问而已,这个疑问是,人为什么会对事物有所追求,不惜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这个疑问的出现,让他脑子转的变得慢了起来,以至于不能够很好的回复曹红园所讲的这个故事,他只是内心有所思考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顾及其它事物了。

    他的马顺着道路前行,不用控制方向,这马自然就知道从何而走。每当这个时候,就成了王心玄开始思考人生的时候,他所思考的不是将要发生的什么,而是当下发生了什么。这个当下带给他的感悟是什么,则是他时常所感的。

    因而若是这个时候有太多的交流,必然会导致对任何话题没了兴致。可是,谁说不是呢,每个人都有突然断片的时候,许多人都希望断片,想要在片刻中脱离这个世界,于是便开始通过酗酒来达到这样的目的。

    喝的人多了,便产生了买卖,许多酒贩子不辞辛苦,从俄国远道而来,带来了一种叫伏特加的美酒,听说这在俄国并不是酒,而是一种饮料罢了。伴随而来的则是卡瓦斯,一种所谓能喝的面包。

    行走在通往库车王府的路上,难免会遇到各类商人,这些商人并不是一定要到目的地才会做买卖,只要走在路上,任何客人只要有需要,商人便会停下自己的货物马车,从车中拿出顾客所需要的商品再上路。

    这条路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不到十几里就会遇到一些人,又走了十几里又会遇见另一些人。就这样,曹红园和王心玄来到了一个叫三岔口的地方,之所以会叫做三岔口,是因为这里是个交叉路口,向南走便会到达叶尔羌,而向北走则到库车王府。

    这里是个交通枢纽,来往的客商都会在这里歇息,作为中转站。当然对于商人来说,这里则是他们的地盘,路过的人虽多,但是也仅仅停留而已。商人则会将许多商品放在这里的仓库中保管。

    五湖四海的商人在这里建立起了仓库和驿站以及饭馆和旅馆,供客商们休息。但是,这里的商业却是渭泾分明的。在路口的西边,俄国人承包了片区域,这里大多是从莫斯科而来的商人,他们穿着华丽,屋子虽然不多,但是圆顶式的教堂却格外显现。

    围绕着这圆顶的教堂,盖起了各样木屋,又有各样的手风琴挂在每一户人家的门口,不时有皮肤白皙,穿着长裙的蓝眼睛姑娘从路中走过。只要在不远处,就足以被他们独居的风格所吸引,没错还没到这里的时候,就会听到一群人载歌载舞的跳着哥萨克的舞蹈,伴随着手风琴,四五伙人就会翩翩起舞,围绕在篝火前,享受美食。

    当然,走在这条路上得万分小心脚下,你会看见各样的玻璃酒杯碎片散落一地。你会经常看见有路过的游人的马不小心被划伤,游人会找那群商人理论,不过你也很难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不过,虽然路上会有各样的玻璃酒杯碎片,但是一到了中午,就会有人来收拾这些。午后就不用再担心这样的场景了,当人这群商人中难免会有几个穿着极为艳丽的人,有的还身穿军服样式,身上别着几枚勋章。

    可别惊讶,他们不过是俄国贵族家庭中的一员罢了,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时常有纨绔子弟跟随着商人们游历,非常常见的一件事情。这里也是王心玄十分期待的地方,他过去市场来到这里的集市当中,找找些稀奇的玩物,他时常被各样的水晶球和琥珀所吸引。

    他还弄了一块琥珀挂在马的脖子上,在夜晚,这琥珀灰发出橙色的光照来,照亮马前方的大陆,作为一种照明足以让这匹马显得格外亮眼。当地人都称这个为跑马灯,但是这不是等,仅仅是琥珀发出的光芒来而已。

    在路上沉默许久的王心玄终于指了指自己马脖子上挂的这块琥珀,说道:“曹兄,你看这个可否珍贵?”曹红园点了点头,说道:“这玩意我曾经到过里海岸边,看到有人贩卖。但是价格真的非常贵,一般人可用不起。”

    王心玄却有些得意,说道:“我这琥珀可没有花任何钱买来的,这可是别人送我的。”曹红园不免感到十分诧异,说道:“这么贵重的玩意,怎么会送给你呢?”王心玄笑呵呵的对他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二人骑着马朝着那远处的圆顶教堂方向走去,可是这路上却会遇见从撒马尔罕来的商人聚集地。不错,在三岔口的东边,是另一伙商人的集市。这个集市和那边的集市完全不一样,这里骆驼成群,由无数个帐篷组成,看似毫无章法。

    往来的人群拥挤了道路,要往前行半步,都需要说几句让开才行。路旁的各种商贩吆喝着,叫卖着。有的拿着单杆秤秤着茶叶,还有羊群不是在路中来回游荡。王心玄和曹红园这时只是想着赶紧通过这里,可是这个时候正是上午赶集的时候。

    各样的马车、毛驴横七竖八的排在路的中央,路两旁是各样的商贩贩卖的有蔬菜、水果还有新鲜的羊肉汤。人群络绎不绝的涌向道路两旁,又有人从这个摊位一路走向对面的摊位。还有人拥挤着将一箱箱货物从路中央搬到路边摊当中。

    这个时候,路早已没了路,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骑在马上的曹红园,不是被周围的路人撞来撞去,那马显得有些不耐烦,不停喘气,用力甩着自己的尾巴。曹红园赶紧从包裹里掏出一块胡萝卜喂了它吃,亦作安抚。

    而王心玄所起的马却十分高大,人们走到它的身边不免有些吞噬感和压迫感,没人会靠的太近。只是曹红园的坐骑被人群紧紧贴着,让人喘不上气来。在旁边的王心玄说:“曹兄,不如你跳到我的马上来,然后我们向前走,总会有人给我们让路的。”

    曹红园显得有些无奈的说道:“哎,真的是,看来高大的马还有这作用。真好。”王心玄则打趣道,:“不然汉武帝怎会如魔怔一般就是要得到汗血马呢?就是因为其适合作为骑兵冲锋马。”

    曹红园用双手扶着马鞍,然后一脚踩在了马背上,支起自己的双臂来平衡,自己的膝关节轻轻弯曲,几个蹦跶,从空中飞了出去。他身子前倾,扑腾了下就趴在了王心玄的马上。

    那马却巍然不动,十足镇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周围赶集的人群被这人的动作所吸引,他们纷纷注目观看,看其装扮有些特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表演杂技的,不停的拍手叫好。

    他们二人就骑着这马一路向前,那马从人群中开拓出了条路,路人纷纷躲闪,有的人看其是匹金色的马来,不时用手掌抚摸着那马薄薄细致的皮毛来。只听见周围有的人喊叫着,有的马匹贩子也凑了过开,围着那马喊着价格,手里攥紧了一包囊的钱币来,走在马前不停的摇晃着,只是王心玄不予回应,摇了摇头,又摇了摇自己的手臂以表示拒绝。

    只见那马贩子有些失落,这时候又凑过来了一个马贩子,取了双倍的价钱跑来吆喝,还有手指指了指他的马匹摊位中的马,以表示出价同时以马作为交换。王心玄则双手抱拳,又一次拒绝。

    坐在身后的曹红园拍了拍王心玄的肩膀说道:“我刚刚看到他们最起码出价有50两了,这么多的钱,干脆和他们换了算了,哈哈~。”只见王心玄转过头说道:“想多了吧,这匹马可是有故事的,可是从伊犁草原上好不容易得来的,怎么可能轻易和其它马交换。”说完,勒紧了马的缰绳,顺势冲出了人群当中,也不管十分拥挤,便开出了条道路来。

    瞬时间就到了集市外,道路宽敞,丝毫没有什么人,豁然开朗了起来。顿时间,天空也明亮了起来,比起刚才阴暗灰蒙蒙的天气,泛蓝的天空在路中显现,远处之间有几丝轻飘飘的云在游荡。

    影子在地上逐渐拉长,变得扭曲起来。只是远处那圆顶式教堂被照耀的格外刺眼,让王心玄不得不用手挡住着视线来。只听到身后曹红园的口哨声,他的枣红色的阿拉伯马总算从集市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略带频繁的步伐向前迈着,它的小短腿这么走起来确实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不一会这马就走到了王心玄马的跟前,曹红园直接就跳到了那马上,紧紧抱着他的马,说道:“金马银马不如自家的红马好!”“哈哈,曹兄,你我都是爱马之人,何必要如此比较呢?”王心玄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们一同骑马朝着那圆顶教堂的位置走去,过了路口,就进入到了俄国商人的聚集处。只见道路整洁,路两旁只有几个穿着燕尾服的人,又有几辆马车停在商店处,路旁坐落着零次栉比各样特色的商店来,有面包店、有茶叶店还有丝绸店以及格式的珠宝店还有裁缝店,不时有来来往往的人从商店中出来,带着一包包货物放在马车之上。

    那些商店的颜色各异,还有将售卖商品雕刻成木头雕塑摆在门前以让人一目了然。不时有客商从商店中出来,数落身上的积蓄。

    当看见面包的时候,王心玄本已经低沉的双眼变得明亮了起来,他骑马走到那面包店前,将马拴在了门前的柱子上。轻轻推开了那面包店的门来,一股伴随着咖啡、茶叶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有各种石榴、烤肉已经核桃的味道,其中夹杂着木屑的香气来。

    一排排木制面包柜陈列其中,堆积着各样形态的面包,他一一走过,看了看。又走到列巴系列的面包处,从旁边拿了个布兜来,直接装了5个列巴面包。又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说道:“真香啊!”

    这列巴面包是长条形形状,中间又有几条螺旋式横亘在其中,一条一条的。在横亘中有又有核桃、葡萄干铺设其中,显得格外诱人。那列巴的表皮早已经被烤的熟烂,呈现出褐色来,又反射着其特有的光芒来。任何有光物照在上面,定会在上面显现出一摸一样的形状来。

    他走到商店的柜台,在前面已经排了两个人,那两人正在用俄语说着王心玄听不懂的话语,只能干等着。只是那柜台的老板却没有出现,无所事事的王心玄只能看看柜台旁的几个面包模型。王心玄用手掌按了上去,只是感觉有些粗糙与干燥,涌起凹凸不平的缝隙有些磨手。

    正当他思考着这究竟是不是模型的时候,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关节,随口说道:“这不是模型,是晾干了的面包。”这话说着不太标准,但是王心玄也能听得明白。王心玄被这突如其来的酥麻所震惊,感觉抬头一看。

    只见那人留着络腮胡,只是胡子已经斑白,头戴哥萨克式长帽。双眼囧囧有神,怒中凶恶的盯着王心玄。王心玄的腕关节逐渐感受到了疼痛,只见那人正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已然有些发颤。

    王心玄则握紧拳头,用力把手抽回,高高抬起竖在头顶,又放在胸口处,大声呵道:“你要干什么?”这声音雄厚有力,穿过店门,到了正在门口等着的曹红园,他正在用泡过水的胡萝卜喂着阿拉伯马。那马刚吃一半,曹红园随手就将剩余的胡萝卜滚落在地,一把撞开了那店门,嘭的一声打破了间隙般的宁静。

    只是排在前面的二人被王心玄的声音所惊到,回头望着他。那二人看到王心玄突然有种非常陌生之感,王心玄看到他们二人也是如此。看着看着却越来越熟悉,那人还是张这样,本身惊恐又带有愤怒的神情逐渐被惊讶与茫然取代,又有一种回味之感。

    突然站在前面的那女子说道:“王心玄,怎么是你!”那男子接着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巧了!”王心玄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笃定,这两人分别是娜塔莎和安德烈。

    两年前,王心玄从哈密回和田的路上,他们在TLF相遇。当时王心玄将信件送出之后,便骑着他的星月汗血马,要回到和田。途径TLF的时候,遇见了一群看似考察队的人,王心玄感觉不妙,便跟在考察队的后面,这群考察队由一个俄国军官带领,他们一行人到了高昌古城的遗址,开始发掘工作。

    王心玄在这时突然出现,阻止了他们的行径。只是这群人当中有一男一女的态度居然和王心玄一样,阻止他们这么做。原来这二人是兄妹,女的叫娜塔莎,男的叫安德烈。他们是俄国的贵族,安德烈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早年去了巴黎学习军事,而后又进入军队参与对土耳其的作战。之后,便从莫斯科辗转来到伊犁,离开了莫斯科黯淡的氛围,他发现这里总算是能够透了口气。

    就在这里开始游历,路上结识了俄国军官,便和他们一行人游历,谁知发现这群人准备将古迹运回俄国。安德烈觉得这有违艺术的本真,他和王心玄一同阻止了那名军官。那名军官怒不可遏,发誓回到俄国一定会将安德烈的所作所为告知沙皇。

    安德烈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也是名军官,官衔比你大得多。”那人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伊犁。王心玄发现安德烈是个仗义之人,为了感谢其仗义执言,就将身上的一块玉佩赠送给了他,安德烈对于此物欣赏已久,甚是感谢。

    若是之后再遇见,就会将同等价值的礼物赠予王心玄。他们就在TLF分别,以至于许久在没有遇见,没想到今日就在这里遇见了,不得不说有些奇妙。

    安德烈这时突然对那店主说着俄语,那店主心领神会,将他们所要买的面包打包,放在了安德烈的手上。他们一群人从店中走了出来,刚才凝重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一种感慨之感在他们中间开始涌现。

    只见王心玄开心的说道:“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们?”安德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说道:“当你和你分别之后,我就回到了莫斯科,可我这可爱的妹妹却在家无所事事,时常想出去走走。而且她总说还是想要见到你,所以这次我们就是过来找你的其实。”王心玄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感觉尴尬和不可思议,说了句:“啥,真的假的?开玩笑吧!”只是旁边的娜塔莎默不作声,脸上有些微红起来。

    王心玄却打趣说道:“娜塔莎,你就见了我一次,难道是我送你哥哥的玉佩让你感到不高兴了,这次来也想问我要块玉佩吗?”娜塔莎睁大了眼睛看向他,说道:“才不是呢,你当年就将如此贵重玉佩送给我哥哥,我确实有些羡慕,不过还好,我哥哥又将这块玉佩赠予了我,我才不稀罕呢。”

    说完,就从兜里拿出了那块玉佩,在王心玄面前晃动了几下。这玉佩和其它玉佩不同,天生有一种忽有忽无朦胧不清的果香味道。戴上这块玉佩,四周都会散发着这样的香气来,不仅仅如此,这玉佩上还雕刻着一只小狮子和一只小猫,着实非常可爱,足以让任何人爱不释手。

    娜塔莎接着说:“我们这次来其实还是拜我所赐,我是想在莫斯科开家玉石店,不过这个玉石店的玉石可是都要卖类似于你赠送给我们的这种玉佩一样,我想过了,就叫这玉石称为香水玉石,不用喷香水,一样能够让人散发香气。”她期待得说道:“所以,这家店就叫香水玉佩店,所以我现在需要这样的货物,正好你家不就是玉石大户嘛?特此而来,从你家进一些这种带有香气的玉石来,然后运回我们莫斯科来销售,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王心玄听到这感叹道:“还能如此,一块玉佩居然能让你想到一个大大的生意来,可真是有你的。”站在旁边的安德烈则说道:“可不是嘛,我这妹子天生就爱玩,从小就有各样的玩偶,只是没留下一个好。”说完摇了摇头。

    娜塔莎听他哥哥这么一说,面露难堪,说道:“你干嘛揭我的短,那些玩偶不都在冬天的时候落在水里变成了冰雕,我又没有办法。”安德烈接着说:“好了,我们不扯了,好不容易遇见王心玄,我们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只是站在一旁的曹红园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有些尴尬,对于也是见过世面的他来说,自来熟本不是问题,只是他们聊的内容实在让他无法去接。只能在旁边不断点头。

    安德烈走到王心玄的身旁,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你,真的非常高兴!你最近还好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王心玄则感觉有点不适应,稍微晃动了下肩膀,躲开了安德烈的手肘。

    王心玄接着说道:“我接到家中的任务,要去库车王府见朝廷来的使者,为的是我们当地玉石行业能够将玉石销售出去。所以,这正好路过,就见到你了。”此刻的王心玄并没有如安德烈那样的热情与开心,只是非常淡定,并没有太过的放肆起来。

    或许是因为娜塔莎在边上,让他收敛了许多。

    安德烈听到这话马上又有些开心了起来,双手叉着腰,乐呵呵说道:“哎呀,那这的是省了我们的路程了,不然我们还得跑到和田去找你。今天就我来请客了,好酒好肉好好款待你们,正好也是免了我们剩下的路程,不然去了和田也该是你来请我们了!哈哈~”

    王心玄说道:“这倒没错,不过我们也是巧遇,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可谓是有缘,咱们带回酒桌山一定要好好聊聊咱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走在后面的娜塔莎感觉倒有些被冷落,赶紧说了句:“对啊,对啊,我们可是要听听王大哥的故事,两年未见,变了个人似的。”

    王心玄回过头来说道:“是吗?”娜塔莎不停的点着头。而走在一旁的曹红园虽然有些尴尬,但不失礼仪的说道:“咱们王心玄这些年经历的可多了,开采了不好好玉,到时候,等你要开玉石店的时候,直接运送给你也是方便,没了后顾之忧。”

    听到这话的娜塔莎心里变得踏实了起来,本以为会遭到拒绝,却听到旁边这人这么一说,就没了任何的担忧。只是她哆了哆自己的心思,说道:“我要的玉石可不是那种普通的,是那种能散发出果香味的玉石哦,这个也真的可以找的到吗?”

    王心玄听到她如此回答道:“怎么不好找,这种玉石只是深埋在河边的果树园中,每年瓜果飘香之时,苹果、桃子、杏子、李子还有樱桃等等水果掉落在土地上。阳光的照射早已让这些水果烂透了,伴随着爆浆出来的汁水,缓缓渗入地下,逐渐坐落在了土中的玉石上。长久以往,水果汁液早已和玉石融合在了一起,就成了有果香味道的玉石了。”

    听到这里,娜塔莎变得更加开心了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说道:“那太好了,那心玄大哥,到时候一定要把这样的玉石给到我们啊!”王心玄转过身来,目光紧锁而又坚定,说道:“那是自然。”

    突然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是不能陪你们去和田把这些玉石弄出来了,我只能写封信件,你们将信件拿到竹玉山庄交给管家,他自然会将玉石给到你们。你们放心便是!”

    娜塔莎听到这里,早已没了刚才的忐忑,面露期待。正当她还想说下一句的时候,安德烈打断了她说道:”我说我的好妹妹,娜塔莎,这些都是正事,我们稍后再说不好吗?见到好朋友自然要热情招待,怎么还要聊这些如此紧张的事情。”他随手拍了拍王心玄的肩膀。

    他们一行人走进了个酒馆中,这酒馆也不是很大,只是吧台前坐满了人。脚下不是有碎玻璃遍布酒馆的各个角落,还有不停的摔杯声。噪杂不绝于耳,伴随着手风琴的声音,有些人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拥挤的屋子空气变得浑浊不开,足以让人感到非常闷。

    首先感到不舒服的就是曹红园,他感到头晕脑胀,变得困乏不已,难以思考,就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王心玄也感到不太舒服,只能倚靠在酒吧吧台,不断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安德烈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见状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就好,我们出去吧,这酒馆的后面有篝火,我们可以围坐在篝火边好好喝口酒。”

    王心玄点了点头,随手向坐在墙边的曹红园招了招手,他们一同走出酒吧的后门,总算透了口气。顿时感到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时候的天气早已黯淡了下来,淡蓝色的天空被深蓝色所取代,月亮和星星出现在了天边,一种空旷之感萦绕在周围。

    才发现,原来这个集市只有一条街道,街道两旁的屋子出去后,便都是空旷之地,街道的尽头是个教堂而已。这空地上杂草丛生,一望无际,远处的雪山层层峦峦的此起彼伏,在雪山的背后是淡粉色又有火焰色的背景,不免显得非常壮观。

    他们围坐在酒吧后门不远处的篝火边,篝火边是由几颗倒下的树木做成的位置。曹红园干脆直接靠在了那树木上,双手抱握,抬头开着天空,足矣让人忘怀。只见安德烈起身说道:“我去老板那里拿酒来,你们稍等。还有各样好吃的,我帮你们点了。”

    娜塔莎烘烤着双手,王心玄则拿起便是的树枝向火焰中投放,火焰不断的一撮一撮的飞落了期待,冒气一丝黑烟,呲啦啦的声响在其中作伴。王心玄打破了安静,说道:“娜塔莎,你怎么会想着开个玉石店呢?”

    娜塔莎微笑道:“哎,我在家无所事事啊,家里庄园也不归我管,我只能找个喜爱的事情,我发现这玉石还挺有意思的。就干脆开个店打发打发时间,不然也太无聊了。虽然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出去,不过也是自己所喜欢的事情,总归是有趣的。”

    王心玄说道:“这倒也是,那也不错。挺好的!”就在此时,酒吧的后门被推开来,一个酒保搬了个木箱走到篝火前放了下去,走在后面的安德烈提着一箩筐的熏肉走了进来,其中还有阵阵卤牛肉的味道。

    还在抬头望着天空的曹红园被这味道吸引,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安德烈旁边仔细观看里面的食物。只见到其中有个红彤彤的肘子,还有一块块卤牛肉,曹红园顾不得那么多,只见伸出手来将其中一大块卤牛肉取了出来,着实有点烫手,不断在手掌间来回掂量。

    安德烈说道:“这么着急啊,肉很多呢,大家可以慢慢吃。”只是王心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么多的肉放在中间一起吃才好,现在篝火却把大家分散开来,只能各吃各的,确实有些不太畅爽。

    看出端倪的安德烈,将箩筐放下,双手拍了拍,只见从酒吧后门中又走出了一个人,他手拿大铁盘和竹竿,走到篝火边上。一把将竹竿插入地面,又用铁环将大铁盘固定在竹竿上,制作成杠杠,他缓缓松动着铁环,那大铁盘缓缓落在火焰的上头,正好形成了浮空式餐桌。同时,底下有火焰的加热,肉放在大铁盘上也不至于凉了去。

    王心玄被这一幕惊呆了,居然考虑的这么周到。旁边的安德烈说道:“没想到吧,这可是我在克里米亚学到的。当年我们在那边打仗,众人宰了头牛,却发现会凉,于是我发明的这种办法,没想到现在都传开了。”

    王心玄说道:“真是考了周到,费心了!十分感谢啊,这样吃肉喝酒才是吃肉喝酒嘛!”随后,安德烈将箩筐中的肉全部都倒在了铁盘之上,一个个肘子和卤牛肉形成特别独特的画面来,而后用往里面加了烤肠,足矣感觉十分满足。

    而后安德烈又从木箱中拿出四个玻璃杯递给众人,随后开了瓶伏特加,将每个人的杯子倒满了酒。安德烈首先开始说话,他说:“很高兴又能够见到你,我的兄弟!王心玄!这是在这个时期难能可贵的,所以我定当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祝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干杯~”随后,他一抿而下,将杯子摔个稀烂。

    王心玄也拿起杯子一口干了,伏特加热辣的口感足矣让他不适应。他直接将杯子抛在脑后,而曹红园却在一口一口得喝着,好似在品味。王心玄开口说道:“这位坐在我旁边的叫曹红园,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域狂刀!”

    听到此番介绍的曹红园,发出冷冷一笑,说道:“我也只是个赏金猎人而已,靠赏金过活,并不是所谓的西域狂刀,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只是安德烈听到西域狂刀这个词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心有余悸。

    安德烈说道:“你居然就是西域狂刀,当年在巴尔KS湖,你手刃数名盗匪的可是你?”只见曹红园撇了一眼安德烈,说道:“正是在下。”

    这眼神有些深邃,犹如猫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你,也不会去眨片刻的眼睛,只是等待谁的目光转向其它地方,以显示自己的地位。

    没错,曹红园就是如此之人。常年的赏金猎人生涯让其具有了和猫一样的特性。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是曹红园本想达到的,他本不想出名,谁知到他的出名竟然是在巴尔KS湖所发生的。

    一位俄国诗人在远处目睹了一切,于是将此事撰写成诗在中亚传扬。于是乎,几乎这区域的人就全部知道了他。

    西域狂刀也是出自诗人之手,只是因为那诗人看见他用刀之刚猛,劈砍无数,刀刀之下有股畅快之感。每一刀下去都是一种释压和放松,带给观看者得则是畅快舒畅之感。

    安德烈说道:“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你。我非常荣幸。”只见曹红园又倒了杯子,一饮而下,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说道:“你也是想听我的故事吗?”他微微冷笑道:“当年我在巴尔湖上大开杀戒,并不是因为赏金,而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

    说道这里,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又用拳头紧紧握着玻璃碎渣,一点一点的碾碎成灰。他接着说:“她叫段月玲,欺骗了半生的女人。”

    听到这里,王心玄有些心惊。

    对于王心玄来说,面前这人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怎么可能还会有儿女情长呢?王心玄感到万分诧异。

    安德烈则有些领会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曹红园借着酒劲,接着说:“当年可谓是年少轻狂,我一来到西域,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说到这里,他接着泯了口酒。开始仰天大笑,道:“就是她,让我的人生从此不同。我与她在叶尔羌相识,当年我身无分文,她救济了我,让我在她家的典当铺当伙计。一来二去,我就和她产生了感情。”

    王心玄睁大了双眼,说道:“这不是挺好的。”曹红园说道:“不好,不好,都是假象。”曹红园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篝火,火焰在他的眼中熊熊燃起。

    他接着说:“我确实和她在一起了,可是后来却发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说完这话,他的泪水从眼目中渗出。撕了地上的半块馕饼,填入口中。别别扭扭的说道:“那日,我和她一起去巴尔湖畔送货。却瞧见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在岸边和她一起走,那男子在河边抱了她。”

    曹红园顿时眼中充满了血丝,他突然大声说道:“这一刻,我失了神,我大脑空白。就犯下了如此大错。”曹红园感叹道:“真的太可惜了,铸成大错,我将那男子的随从全部杀光,本想也杀了那男子,那男子跪地求饶。后来,我才知道,那男子是段月玲的表哥。犯了如此大错,我也没脸再见段月玲了,段月玲也早已心灰意冷。我俩从此分道扬镳。”

    曹红园又喝完了一杯,就此打住,拿起桌上的肉串吃了起来。安德烈则说:”没想到是这样一段故事,我们俄国诗人却把这场景描述成了英雄对阵盗匪的故事。”曹红园摇了摇头,说道:“哎,毕竟别人也不知道嘛。”

    王心玄举起酒杯说道:“非常感谢安德烈兄弟的招待,有缘千里来相会。”转过头又望着旁边的娜塔莎说道:“没想到娜塔莎竟然会想着去销售玉石,难能可贵。”这个时候,娜塔莎的眼睛变得雪亮了起来,如此清澈透明,丝毫不带有一点点的黯淡。

    这是一双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眼神,与那些久经风霜的人不同。

    她的双眼十足明亮而又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与美丽,美好与她同在。

    王心玄这一刻内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自己的眼神中也是如此清澈透明。

    而随着时间的增长,那些饱经风霜的人的眼神逐渐迷离了起来,眼神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污浊。

    王心玄只是在心中默默感慨,本想说出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王心玄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用红绳串起的玉佩,说道:“娜塔莎,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和田的竹玉山庄找管家,你只需将你所需要的给他说,他一定为办理的,放心!”

    娜塔莎看到这块玉佩,却显得不知所措,这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对于娜塔莎来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却又知道意味着什么,却只能感受,不知如何去表达。

    她本能的拿住那块玉佩,紧紧攥在手中。说道:“这个真的很好,感谢心玄大哥。”

    王心玄稍微摇头,抿嘴微笑,脸庞的酒窝显得格外耀眼。说道:“没事,不用谢。”

    坐在一旁的安德烈赶紧起身对王心玄说:“王兄,真的感谢你啊!”双手抱拳示意。

    王心玄则回礼道:“哪有,哪有,咱们兄弟一场,今又有你如此漂亮的妹子想要实现其梦想,在下何不成人之美呢,我也万分荣幸。”

    说到这里,王心玄的目光转向娜塔莎的侧脸,又说道:“希望娜塔莎的事业能够成功,未来在莫斯科的市场中也能够独占鳌头。到时候,一定别忘邀请我去看看你们的店铺了。”

    娜塔莎听到如此甜美的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用手不断摸着那块玉佩,心心念念的在思索着这么,眼睛不停的打转,左右晃着脑袋。她突然说道:“哎呦,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真是感到心花怒放。”

    随后抿起嘴来,撇了一眼王心玄的眼睛,有赶紧低下头,不断揉搓着那玉佩。

    旁边的安德烈哈哈大笑说:“你看我这妹子可真会说话,但是王兄你这个恩情,我安德烈定不会忘记,未来要是来了我们俄国,定当十倍招待于你。”

    安德烈高高举起酒杯,对着明亮的月光,一饮而下,哐当一声,又碎了个酒杯。

    王心玄则说道:“我们尔来已经有两年没见了,不知这两年安德烈兄弟可好?”

    旁边的娜塔莎则打趣道:“这两年我哥哥可是经历颇多呢,你看看,曾经的大帅哥也有老去的那天,岁月在他面庞摧残不已。”

    王心玄和曹红园听了这话都不免一笑。

    安德烈则说:“妹子,你怎么说这话呢,想当年我也是个追风少年,并不是岁月催人老,而是战争,是战争知道吗?”

    安德烈说战争这两个词的时候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语气更加强调,变得义愤填膺了起来。

    曹红园则好奇的问了起来,说:“你经历了战争吗?怎么回事?”

    安德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我回国之后,就爆发了和奥斯曼的战争。我作为一名陆军上尉自然就被征召入伍了。”

    王心玄则说道:“原来如此啊,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吧,但是你们之间开战也是一定有许多难以去解决的问题才会选择的吧。”

    安德烈则紧紧握着拳头说道:“这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战争,但是光荣却也属于我们,我们一路打到了君士坦丁堡。若是能够收复君士坦丁堡,那么就能一举恢复东罗马帝国的荣光,可惜事与愿违。”

    娜塔莎看到他这么说,感觉氛围有些凝结,随口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随后,回眸一瞥。这目光太水灵了,如此动人。

    突然,曹红园说道:“今日曹某人在此幸会各位非常有幸,但是还有要事所托,在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就起身,向各位鞠了个躬,让在座的每个有些诧异与尴尬。

    安德烈则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本想和这位英雄好好交流一番,只可惜那人早已远去。王心玄则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要走了,我要和曹红园一起前往库车。”随手将自己身上佩戴的一块玉佩交给旁边的娜塔莎。说道:“拿着这块玉佩去和田竹玉山庄,将你的需要告诉那里的管家就可以了。”

    随后,王心玄双手抱拳,说道:“在此别过了。”转身离去。

    有时,离别就在不经意之间,哪怕再好的挚友,相见之后,也仅仅是意犹未尽,本以为可以好好叙叙旧,可却差了那么点意思,总有些难以完全表达出来,只能够通过喝酒来解决,俗话说,一切都在酒里,没错,都在里面。

    王心玄离开之时,他拿起了拿酒杯,一饮而下,畅快不易,目光却紧紧盯着安德鲁和娜塔莎,没有回眸。就离开,向北而去了。

    本有一肚子话想说的安德烈只能咽了回去,只期待下次的见面,而娜塔莎却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