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通天玄镜结道缘
“嘶！”
沈约左手之上的须弥戒在空间波动的骤变之下瞬间炸裂，其中物品一件件散落在这方华贵宛如仙阙的内府楼阁之中。
这枚其还未利用多久的三品储物戒指碎成一片片琉璃也似的玉片，被沈约一把稳稳捞在了掌心中。
“抱歉，小友，是本座考虑不周了。”
三才真君虚幻的身形一顿，面上流露出一丝歉意，抬手一指，地上沈约之物便如同时空倒流一般向着沈约掌心涌去。
一道玉色光芒冲向沈约，眨眼之间，沈约便看着手中那枚须弥戒的碎片被重新捏合成了原状，却是显得比此前还要饱含灵韵。
丹境明神通，婴境悟道韵。这真君残魂挥斥之间所流露而出的道韵沈约看不分明，但其重新捏合玉戒的手段令沈约明显感觉到了一阵与那诛天剑藤近似的道韵波动。
空间道韵？
“世间之须弥戒皆是含有空间道韵的灵玉所制成，呵呵，虽本座遗憾未能了悟此等道韵，手上却恰好还留有一点四品上乘的方寸灵髓，也算是补偿与小友了……”
“……咦？”
一应物品皆在三才真君挥手之间倒流而回沈约掌心玉戒之中，却仍旧有着一面古朴斑驳、灵光不显的铜镜躺在地上，巴掌大小，竟是怎么也不受其真气驱使。
沈约双眸之中剑光闪过，心中一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三才真君残魂虚幻的三色重瞳凝视了铜镜良久，移步靠近如同凡人一般俯身欲要拾起，铜镜却像是空气一般从其手掌之中漏过，在原地纹丝不动。
“果然……”
“呵，没想到当年本座为了这玩意举全宗门之力远渡至此，落到如今身死魂灭、道统消亡的地步，遍寻北陆近百载，现在却是在这种情景之下见到此物……”
“……难道果真如天枢上人所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三才真君张清夜苦笑一声，旋即摇头叹道：
“小友好福缘，收起来罢。”
“张前辈，敢问这面铜镜究竟是……”
沈约小心拾起铜镜收回已然一跃变为四品玄宝的须弥戒之中，恭谨向着张清夜行了一礼，问道。
他自此世儿时密友陈如意那里得赠此物之后，时而功行有进便会趁着闲隙研究，却怎么也堪不破这面古怪铜镜之中的隐秘。
他也有过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眼，怀疑这面铜镜只不过是某家凡俗女子请工匠将自己偶然所见的仙家篆文刻在了其上做装饰而已。
但此时见三才真君张清夜长叹如斯，他岂能还明白不过来？
“这浩渺诸天修士傍身护道之物共有九品之分，下至一二品的法器、法宝，上至位列八品的通天灵宝以及传说中的九品浩渺灵宝。”
“然而小友你可知，在这九品之秩上头，还有一等神物奇宝，并非后天锻造而出，乃是这浩渺诸天先天所凝聚？”
“九品之上，名曰道器，也称道源。”
“难道这面铜镜……不，应当不是，却是沈某贪心了。”
沈约有些迟疑地出声，旋即自嘲一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呵，小友真是极有趣的人物。”
张清夜淡笑一声，挥袖之间这空旷的楼阁之中便浮现出了一套桌案，示意沈约与其分列主次一同入座，方才摇头道：
“是，也不是。”
“这面铜镜准确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先天道器的……仿制品。那件先天道器据上古传言名为宙光镜，具有化腐朽为玄奇的无上能为。”
“莫要小瞧这仿制品，即使其威能远远不如原本，也非是我等蕴灵之下者所能够参透的。这件仿品的制造之人居然能够模仿出先天道器一丝根本神韵，恐怕不仅仅只是曾经亲眼见过那件先天道器这么简单……”
“此铜镜起先便是于数百年前现世于胜光海，被天枢阁观玄台所锁定，命名为‘通天玄镜’，于外海各大势力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风浪，却最终无人得手，被其飞离了外海区域不知所踪，故而本座亦不知此物究竟如何运用，只知晓其乃是宙光镜之仿品。”
张清夜指了指沈约，俊脸含笑，话锋却是陡然一转：
“小友此等根底，能够得此道缘本座也不意外。”
“只是这北陆边缘的天……终究太浅了，小友是否愿意往那外海胜光海域一行？既然本座携你来此，你自然算是接下了本座的传承，同时亦是接下了本座的因果。”
沈约看向三才真君虚幻的身影，道：
“不知前辈有何交代？沈某自当尽力完成前辈嘱托。”
此入三才别府沈约得益良多，他并非那种以怨报德之辈，哪怕接下来得不到面前这位前辈真君的道传，他将来若有能力也会为其了结遗憾。
“呵呵，也不算是交代……”
“小友你可知，似你这杀生剑体这般的先天道胎，向来便是诸剑道宗门世家所寻求的修道种子？”
“我胜光海人族有四族七宗者最为鼎盛，皆有半步蕴灵大能坐镇。其中张氏宗族与那无生剑渊皆是剑道修士所汇聚而成的势力，你若投身，则必然能够争一争自身道果。”
“除此之外，若二者皆非小友所愿，小友亦是可以将这方通天玄镜赠予胜光海龙族，殊玄玉宫那老龙在争镜之时曾放言献玄镜者可为佳婿，这可是立了道誓的。”
“若抱得龙族公主上床，做一回乘龙快婿，也未尝不是一件仙途美事，哈哈哈！”
见面前这位即使身形虚幻也无法掩盖原本俊朗姿容、潇洒气质的元婴真君如此放浪形骸地打趣于自己，沈约苦笑一声，道：
“前辈莫要取笑沈某了，在下不过区区地品灵根，如何能被那等世家宗门所看重？至于龙族之言……非我族类，沈某即使入了龙宫又如何，恐怕不如独身修行逍遥自在。”
张清夜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约一眼：
“你真察觉不到……对于剑修而言，灵根资质其实并不算是首要？”
“精境第二步便能够感悟吸收杀生气韵，将来小友便极有可能以杀生道韵成道证得元婴道果，杀伐可谓同境无双，如何不算修道种子？”
“龙宫，本座确实不建议小友投身，无生剑渊乃是外海剑修之圣地，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至于张氏……”
三才真君张清夜叹息一声：
“本座所要劳顿小友的唯有一事，便是将本座所准备的另一座洞府带去张氏，交与青元支脉族人，至于他们境况如何，你便无须再管了……”
“沉浮为逐天命，兴亡皆由己身，本座所能做的便到此为止。当年叛出张氏总归是为支脉招惹了不少祸患，如今也只能算是稍微弥补青元张氏生养之恩了。”
果然，他便是出身于这所谓张氏宗族……
“沈某接下了。”
此前沈约便是从三才真君所言之中察觉了些许异样，这时自然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当即应允了下来。
“对了，前辈，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这金丹五宗所一直暗中谋划的，那种控制培养修士作为大丹服食的外道邪法……”
张清夜冷笑一声：
“五元归心养丹密法？”
“本座坐化之前倒是忘了此篇外法还被封在经阁之中，想必是数十年前这群杂碎破入别府发现了此法，居然还如获至宝……”
“这五元归心养丹之法，乃是借灵脉布下一道五元归心阵，取灵根各异之修士封阵心入其丹田，以各种灵药宝材养之，直至其五脏皆充盈药性、真气灵机亦是堪比食气第四步境界之时，便将对应灵根属相的‘成药’当作丹胚炼入体内，活生生化为血肉金丹！”
“利用此法入丹境者，违背了天道规则，终究是要受业力之罚，不说此生再也不得寸进，其寿元也不过正常金丹修士的一半罢了。”
“小友若有意破除此法，只需……”
张清夜传音入密，忽然心神一动，大袖一挥便是从不远处虚空之中扯出了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封在远地，冷声道：
“偷听够了？”
“诶呀！清夜道君勿怪，勿怪，小女只是好奇……”
那娇俏女修灰头土脸爬起来，不知如何挣脱了禁制闪身到近前，满脸赔笑，正是此前那自称来自所谓沧月一族的蓝照泉。
“截天断玄真法？原来是截天道宗的门人后生，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三才真君张清夜冷哼一声，盯着蓝照泉看了两眼，咦了一声，又道：
“你身上有沧月天狐一族的血脉……呵！那一族不是心高气傲、不愿意将自己高贵的血统流传于人族么？看来也只是好处给的不够多罢了，呸！”
蓝照泉深知面前这位元婴真君曾经有过远赴沧月一族求娶族女被拒的黑历史，自然不敢继续放肆多言，小心道：
“真君前辈高人，便不要与小女这等小辈计较了罢……”
“截天道宗？啧啧……”
沈约意味深长地瞥了女修一眼，其中含意不言自明。
你个小狐狸！
蓝照泉假装没看到沈约揶揄的眼神，看向三才真君恭声道：
“小女愿意襄助沈道友解决此事，只求一枚定神化障果。”
其实蓝照泉此次远赴北陆边缘游历，除了在外领略风物开阔道心之外，还有一道重任便是取到一枚不生于外海的四品定神化障果，这是其师门所设下的考验。
前两处有可能得到此物的地方蓝照泉也跑了，但都是一无所获，只得把念头打到了传闻中疑似外海真君张清夜遗府的三才别府上面。
此前她所得到的关于这灵玉府金丹五宗的隐秘，便是这枚灵果消息所附带的情报。
“哦？那些杂碎惹出来的祸患，如何就成了本座的事，还要本座来给好处？你要是能给出足够的诚意，本座也不是不能赏给你一枚灵果。”
张清夜以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斜斜倚靠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位娇俏的女修。
他……他都是残魂之身了，总不会还对我有那种兴趣吧？
这清夜真君曾经在外海的名声可不算好，多有风流韵事，要不然沧月一族也不是就非得硬生生拒绝对方的求娶。
蓝照泉有些心慌慌，急忙道：
“小女愿以一道沧月幻身交换！”
“嘿，你这女娃娃是觉得自己算准了本座的心思是吧……也罢，也罢！”
张清夜呵呵笑了两声，向着沈约传音道：
“这沧月一族的狐狸每一甲子可凝聚出一道沧月幻身，多有妙用，而若是外人使用则能随其心意而变幻为不同形貌气质，若无道韵堪破便几乎没有什么破绽，比一般的易容道法高明得多。”
“只是这幻身必须由其族人诚心诚意以精血为媒介赠予，不可褫夺，故而价值颇高，不亚于一件四品玄宝。观这小狐狸年岁，此幻身多半乃是其长辈赐予的，品质不会太差。”
言罢，张清夜伸手从虚空之中一探，便是将一枚黄灿灿的灵果甩向了望眼欲穿似的女修蓝照泉，道：
“你那道沧月幻身交予沈小友便是，本座与他投缘，这份道传算是他的，灵果自然亦算是他之所有。”
“多谢真君。沈道友，再会啦！”
捧着灵果的蓝照泉眼看此行大功告成，心情自然愉悦了起来，连带着看沈约也觉得没那么不顺眼了，将一道虚影从袖中撤出扔向沈约，向着三才真君行了一礼便摇身消失在了这内府楼阁之上。
“你也看够了？”
见女修不知以何种法门遁走离去，沈约舒了口气，将虚影收在手上化作一根纤细的毫毛，正欲发问，便听得张清夜又是冷哼一声。
“……没想到你现在这个状态，还是能察觉到我。”
沈约腰间原本隐去了灵光真形、变得灰扑扑的诛天剑鞘忽然一颤，一道身影化作流光落在一旁显露真身，竟是在沈约看来早就离去的诛天剑藤朱藤！
“既然你已挣脱枷锁，何不离去？”
“哦，本座倒是忘了，如今你算是五品灵修，受此方大道规则自然压制，却是出不得这别府了，呵呵。”
朱藤小脸一皱，恼怒道：
“你封了我几百年，又将别府带到这古怪得很的地方，现在还要讥笑于我？”
“呵呵！”
沈约左手之上的须弥戒在空间波动的骤变之下瞬间炸裂，其中物品一件件散落在这方华贵宛如仙阙的内府楼阁之中。
这枚其还未利用多久的三品储物戒指碎成一片片琉璃也似的玉片，被沈约一把稳稳捞在了掌心中。
“抱歉，小友，是本座考虑不周了。”
三才真君虚幻的身形一顿，面上流露出一丝歉意，抬手一指，地上沈约之物便如同时空倒流一般向着沈约掌心涌去。
一道玉色光芒冲向沈约，眨眼之间，沈约便看着手中那枚须弥戒的碎片被重新捏合成了原状，却是显得比此前还要饱含灵韵。
丹境明神通，婴境悟道韵。这真君残魂挥斥之间所流露而出的道韵沈约看不分明，但其重新捏合玉戒的手段令沈约明显感觉到了一阵与那诛天剑藤近似的道韵波动。
空间道韵？
“世间之须弥戒皆是含有空间道韵的灵玉所制成，呵呵，虽本座遗憾未能了悟此等道韵，手上却恰好还留有一点四品上乘的方寸灵髓，也算是补偿与小友了……”
“……咦？”
一应物品皆在三才真君挥手之间倒流而回沈约掌心玉戒之中，却仍旧有着一面古朴斑驳、灵光不显的铜镜躺在地上，巴掌大小，竟是怎么也不受其真气驱使。
沈约双眸之中剑光闪过，心中一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三才真君残魂虚幻的三色重瞳凝视了铜镜良久，移步靠近如同凡人一般俯身欲要拾起，铜镜却像是空气一般从其手掌之中漏过，在原地纹丝不动。
“果然……”
“呵，没想到当年本座为了这玩意举全宗门之力远渡至此，落到如今身死魂灭、道统消亡的地步，遍寻北陆近百载，现在却是在这种情景之下见到此物……”
“……难道果真如天枢上人所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三才真君张清夜苦笑一声，旋即摇头叹道：
“小友好福缘，收起来罢。”
“张前辈，敢问这面铜镜究竟是……”
沈约小心拾起铜镜收回已然一跃变为四品玄宝的须弥戒之中，恭谨向着张清夜行了一礼，问道。
他自此世儿时密友陈如意那里得赠此物之后，时而功行有进便会趁着闲隙研究，却怎么也堪不破这面古怪铜镜之中的隐秘。
他也有过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眼，怀疑这面铜镜只不过是某家凡俗女子请工匠将自己偶然所见的仙家篆文刻在了其上做装饰而已。
但此时见三才真君张清夜长叹如斯，他岂能还明白不过来？
“这浩渺诸天修士傍身护道之物共有九品之分，下至一二品的法器、法宝，上至位列八品的通天灵宝以及传说中的九品浩渺灵宝。”
“然而小友你可知，在这九品之秩上头，还有一等神物奇宝，并非后天锻造而出，乃是这浩渺诸天先天所凝聚？”
“九品之上，名曰道器，也称道源。”
“难道这面铜镜……不，应当不是，却是沈某贪心了。”
沈约有些迟疑地出声，旋即自嘲一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呵，小友真是极有趣的人物。”
张清夜淡笑一声，挥袖之间这空旷的楼阁之中便浮现出了一套桌案，示意沈约与其分列主次一同入座，方才摇头道：
“是，也不是。”
“这面铜镜准确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先天道器的……仿制品。那件先天道器据上古传言名为宙光镜，具有化腐朽为玄奇的无上能为。”
“莫要小瞧这仿制品，即使其威能远远不如原本，也非是我等蕴灵之下者所能够参透的。这件仿品的制造之人居然能够模仿出先天道器一丝根本神韵，恐怕不仅仅只是曾经亲眼见过那件先天道器这么简单……”
“此铜镜起先便是于数百年前现世于胜光海，被天枢阁观玄台所锁定，命名为‘通天玄镜’，于外海各大势力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风浪，却最终无人得手，被其飞离了外海区域不知所踪，故而本座亦不知此物究竟如何运用，只知晓其乃是宙光镜之仿品。”
张清夜指了指沈约，俊脸含笑，话锋却是陡然一转：
“小友此等根底，能够得此道缘本座也不意外。”
“只是这北陆边缘的天……终究太浅了，小友是否愿意往那外海胜光海域一行？既然本座携你来此，你自然算是接下了本座的传承，同时亦是接下了本座的因果。”
沈约看向三才真君虚幻的身影，道：
“不知前辈有何交代？沈某自当尽力完成前辈嘱托。”
此入三才别府沈约得益良多，他并非那种以怨报德之辈，哪怕接下来得不到面前这位前辈真君的道传，他将来若有能力也会为其了结遗憾。
“呵呵，也不算是交代……”
“小友你可知，似你这杀生剑体这般的先天道胎，向来便是诸剑道宗门世家所寻求的修道种子？”
“我胜光海人族有四族七宗者最为鼎盛，皆有半步蕴灵大能坐镇。其中张氏宗族与那无生剑渊皆是剑道修士所汇聚而成的势力，你若投身，则必然能够争一争自身道果。”
“除此之外，若二者皆非小友所愿，小友亦是可以将这方通天玄镜赠予胜光海龙族，殊玄玉宫那老龙在争镜之时曾放言献玄镜者可为佳婿，这可是立了道誓的。”
“若抱得龙族公主上床，做一回乘龙快婿，也未尝不是一件仙途美事，哈哈哈！”
见面前这位即使身形虚幻也无法掩盖原本俊朗姿容、潇洒气质的元婴真君如此放浪形骸地打趣于自己，沈约苦笑一声，道：
“前辈莫要取笑沈某了，在下不过区区地品灵根，如何能被那等世家宗门所看重？至于龙族之言……非我族类，沈某即使入了龙宫又如何，恐怕不如独身修行逍遥自在。”
张清夜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约一眼：
“你真察觉不到……对于剑修而言，灵根资质其实并不算是首要？”
“精境第二步便能够感悟吸收杀生气韵，将来小友便极有可能以杀生道韵成道证得元婴道果，杀伐可谓同境无双，如何不算修道种子？”
“龙宫，本座确实不建议小友投身，无生剑渊乃是外海剑修之圣地，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至于张氏……”
三才真君张清夜叹息一声：
“本座所要劳顿小友的唯有一事，便是将本座所准备的另一座洞府带去张氏，交与青元支脉族人，至于他们境况如何，你便无须再管了……”
“沉浮为逐天命，兴亡皆由己身，本座所能做的便到此为止。当年叛出张氏总归是为支脉招惹了不少祸患，如今也只能算是稍微弥补青元张氏生养之恩了。”
果然，他便是出身于这所谓张氏宗族……
“沈某接下了。”
此前沈约便是从三才真君所言之中察觉了些许异样，这时自然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当即应允了下来。
“对了，前辈，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这金丹五宗所一直暗中谋划的，那种控制培养修士作为大丹服食的外道邪法……”
张清夜冷笑一声：
“五元归心养丹密法？”
“本座坐化之前倒是忘了此篇外法还被封在经阁之中，想必是数十年前这群杂碎破入别府发现了此法，居然还如获至宝……”
“这五元归心养丹之法，乃是借灵脉布下一道五元归心阵，取灵根各异之修士封阵心入其丹田，以各种灵药宝材养之，直至其五脏皆充盈药性、真气灵机亦是堪比食气第四步境界之时，便将对应灵根属相的‘成药’当作丹胚炼入体内，活生生化为血肉金丹！”
“利用此法入丹境者，违背了天道规则，终究是要受业力之罚，不说此生再也不得寸进，其寿元也不过正常金丹修士的一半罢了。”
“小友若有意破除此法，只需……”
张清夜传音入密，忽然心神一动，大袖一挥便是从不远处虚空之中扯出了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封在远地，冷声道：
“偷听够了？”
“诶呀！清夜道君勿怪，勿怪，小女只是好奇……”
那娇俏女修灰头土脸爬起来，不知如何挣脱了禁制闪身到近前，满脸赔笑，正是此前那自称来自所谓沧月一族的蓝照泉。
“截天断玄真法？原来是截天道宗的门人后生，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三才真君张清夜冷哼一声，盯着蓝照泉看了两眼，咦了一声，又道：
“你身上有沧月天狐一族的血脉……呵！那一族不是心高气傲、不愿意将自己高贵的血统流传于人族么？看来也只是好处给的不够多罢了，呸！”
蓝照泉深知面前这位元婴真君曾经有过远赴沧月一族求娶族女被拒的黑历史，自然不敢继续放肆多言，小心道：
“真君前辈高人，便不要与小女这等小辈计较了罢……”
“截天道宗？啧啧……”
沈约意味深长地瞥了女修一眼，其中含意不言自明。
你个小狐狸！
蓝照泉假装没看到沈约揶揄的眼神，看向三才真君恭声道：
“小女愿意襄助沈道友解决此事，只求一枚定神化障果。”
其实蓝照泉此次远赴北陆边缘游历，除了在外领略风物开阔道心之外，还有一道重任便是取到一枚不生于外海的四品定神化障果，这是其师门所设下的考验。
前两处有可能得到此物的地方蓝照泉也跑了，但都是一无所获，只得把念头打到了传闻中疑似外海真君张清夜遗府的三才别府上面。
此前她所得到的关于这灵玉府金丹五宗的隐秘，便是这枚灵果消息所附带的情报。
“哦？那些杂碎惹出来的祸患，如何就成了本座的事，还要本座来给好处？你要是能给出足够的诚意，本座也不是不能赏给你一枚灵果。”
张清夜以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斜斜倚靠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位娇俏的女修。
他……他都是残魂之身了，总不会还对我有那种兴趣吧？
这清夜真君曾经在外海的名声可不算好，多有风流韵事，要不然沧月一族也不是就非得硬生生拒绝对方的求娶。
蓝照泉有些心慌慌，急忙道：
“小女愿以一道沧月幻身交换！”
“嘿，你这女娃娃是觉得自己算准了本座的心思是吧……也罢，也罢！”
张清夜呵呵笑了两声，向着沈约传音道：
“这沧月一族的狐狸每一甲子可凝聚出一道沧月幻身，多有妙用，而若是外人使用则能随其心意而变幻为不同形貌气质，若无道韵堪破便几乎没有什么破绽，比一般的易容道法高明得多。”
“只是这幻身必须由其族人诚心诚意以精血为媒介赠予，不可褫夺，故而价值颇高，不亚于一件四品玄宝。观这小狐狸年岁，此幻身多半乃是其长辈赐予的，品质不会太差。”
言罢，张清夜伸手从虚空之中一探，便是将一枚黄灿灿的灵果甩向了望眼欲穿似的女修蓝照泉，道：
“你那道沧月幻身交予沈小友便是，本座与他投缘，这份道传算是他的，灵果自然亦算是他之所有。”
“多谢真君。沈道友，再会啦！”
捧着灵果的蓝照泉眼看此行大功告成，心情自然愉悦了起来，连带着看沈约也觉得没那么不顺眼了，将一道虚影从袖中撤出扔向沈约，向着三才真君行了一礼便摇身消失在了这内府楼阁之上。
“你也看够了？”
见女修不知以何种法门遁走离去，沈约舒了口气，将虚影收在手上化作一根纤细的毫毛，正欲发问，便听得张清夜又是冷哼一声。
“……没想到你现在这个状态，还是能察觉到我。”
沈约腰间原本隐去了灵光真形、变得灰扑扑的诛天剑鞘忽然一颤，一道身影化作流光落在一旁显露真身，竟是在沈约看来早就离去的诛天剑藤朱藤！
“既然你已挣脱枷锁，何不离去？”
“哦，本座倒是忘了，如今你算是五品灵修，受此方大道规则自然压制，却是出不得这别府了，呵呵。”
朱藤小脸一皱，恼怒道：
“你封了我几百年，又将别府带到这古怪得很的地方，现在还要讥笑于我？”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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