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登船（下）
林家不做游轮生意，而是背靠着伪政权做货轮生意，转运南洋和大洋彼岸国度的货物，都是极其紧俏的战略资源。
所以福特停靠在货运码头，有心之人看到车牌，便晓得是林家的车。
有这一层身份，没有人去拦这辆崭新的福特轿车。
林尚仁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并没有看见车里坐着什么人。
所以登上码头，找到下南洋的货轮，一路畅通无阻。
远航到南洋的货轮正在装货，大概下午六点就会离港。
上船之前，闫玉芝拉着薛湘临聊了很久。
说是聊天，其实不过是薛湘临自导自演了一个身份，其中提到的很多名字都有极强的迷惑性，让人误以为这俩人亲密无间，曾是闺中密友。
“保重。”闫玉芝眼含不舍，低声道。
薛湘临道：“夫人也多保重。”
两人轻轻拥抱。
许元看向别处。
大多数人对魔都的印象分为三块：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魔都人，繁华鼎盛的魔都之夜以及人来人往的魔都码头。
穿行在码头上的多是些做苦力的劳工，和想象中的劳工精壮形象不同，这些外地来的劳工又黑又瘦，但还是咬着牙搬运着货物，只为挣到一点糊口的口粮。
实际上，但凡能找到其他活路的，都不会来码头上当劳工，又辛苦钱又少。
看上去和他们地位差不多的黄包车夫其实都算是更加正经的活计，因为在码头上运货门槛最低，只要吃得苦就行，但凡有人不干，有的是人干。
但做其他行业都需要一定的启动资金，虽然丧失了部分的人格和自由，但至少不用下如此苦力。
尽管如此，码头上的搬运工这活儿还是供不应求。
许元收回了视线，便看到薛湘临和闫玉芝依依不舍地拥抱，随后分开。
“保重！”
薛湘临转过身，看着许元，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她神色很凝重，许元快步走过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羽生家的小女儿今晚要到魔都。”薛湘临的表情很严肃。
许元立刻想到不好的事情：“她也和这几只鬼有关？”
“刚才，有个搬货的年轻劳工经过我和闫玉芝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一张纸条，上面就写了这条消息。”
“是之前给你发送羽生天识委托的人？”
“嗯。”薛湘临重重点头，“也是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他的道行比我高，但比我更怕死，除了给我这个消息，还给了我另一个消息。”
“什么？”
“茨木童子只能选择羽生家的人作为伴生，其余血脉不能融合。”薛湘临面色阴沉，“羽生霖灵就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假如让他们成功，或许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们就不管，能怎么样？”许元道，“他自己为什么不出手？”
“可能，受伤了。”薛湘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来的时候，听这里的城隍说过，在我之前有人找大天狗打过一架，但输了，也许是死了，我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死。”
“城隍们呢？他们？”许元问道。
“他们因为缺少香火的滋养，自身难保……所以他们并不能帮你驱逐鬼气，只能短暂压制。”薛湘临继续说道：“所以说这里是一座孤岛，如同在整个华夏版图上，硬生生将魔都这块地方割了下来。”
“怪不得。”许元看着薛湘临，“羽生霖灵今晚到？”
他很多事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经过薛湘临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很多东西才能前后串联到一起。
“坐一艘游艇，今晚靠岸。今晚……”薛湘临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应该是走不了了。”
“假如让它们成功融合会怎么样？”
“可能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许整个魔都都会变成人间炼狱。”薛湘临不愿意去想这样的惨状，“但你我一旦暴露，必定会那三只大妖盯上。”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几乎就是生与死的抉择。
“为什么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们？他自己就不能吗？”许元骂道，“一个两个都不想承担责任，把别人当枪使。”
“也许，他真的另有隐情。”薛湘临不想再多费口舌，只是将手中的纸片撕成碎屑，随后在手心中烧成白灰，“有些事，也许我们必须做。”
许元不仅嘴上不愿意，心里也厌烦的很。
他最讨厌那种藏头露尾的人，神神秘秘地装高手，玩隔空传信，看着很高级，其实都是坑货！
坑货！
“我们阻止不了羽生霖灵被茨木童子吃掉！”许元有些生气，“天天叫我们打白工，一点报酬都不给，纯白嫖吗？谁愿意干，谁干去！”
“有报酬。”薛湘临说道，“上次的委托是一百两黄金，寄存在一个地方，我没有去取，因为携带不方便。这次的委托报酬，是一把圣魂级的法器。
自古以来传到既然你，圣魂级别的法器都寥寥无几，大多数洞天福地都只有几件而已。有了那个法器，也许我们能隐藏更长时间，能搞清楚，这帮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是从这一点推测，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除了隐藏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余力去做其他事情了。”
“疯了！疯了！”许元气的有些情绪不稳，
“为了一条不知真假的消息，值得吗？
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你自己的推测和判断！”
“走不了了。”薛湘临看了一眼压在云中的斜日，“我不该把你拉进来的，如果留下来，我们两个可能都会死，你可以劝劝我，我们今天就能离开。你也可以，一个人走。”
一个人走？点我呢？
我们俩一个人走和两个人走有什么区别。
不过许元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这姑娘是个理想主义者，有自己的价值观，对自己坚信的事情会毫不犹豫去做，甚至做很多看似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比如在老鼠洞刨活儿，收集情报，比如在只见了自己一面的情况下，救了自己一条命。
他不是在操控npc，只要点满智力和体力就能把每一个决策都做到完美。
他会犹豫，感觉痛苦，也会因为情感而做出很多错误的判断。
在不同的压力下，人总会有不同的判断，冷静聪明的人的确很酷，但能体会到每一个情绪波动，才是真实的人。
“算了，疯了就疯了吧。”许元搂着薛湘临盈盈一握的腰肢，“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
“为什么？”
许元道：“我留在这里，不管能不能帮到你，至少能死在一起。”
薛湘临没有问为什么要说死，因为她死了，许元也会死。
她也抱了抱许元，眉目中尽是温柔，她突然扑过来，狠狠地封住了许元的嘴。
甜丝丝的味道，比姜糖还要甜。
一个荡气回肠的长吻，路过的劳工都不由自主地侧过头来，看着两人。
“这是干甚呢？”
“好像是林家的人。”
“不害臊。”
“要是我能讨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就好咧。”有人羡慕地说道。
所以福特停靠在货运码头，有心之人看到车牌，便晓得是林家的车。
有这一层身份，没有人去拦这辆崭新的福特轿车。
林尚仁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并没有看见车里坐着什么人。
所以登上码头，找到下南洋的货轮，一路畅通无阻。
远航到南洋的货轮正在装货，大概下午六点就会离港。
上船之前，闫玉芝拉着薛湘临聊了很久。
说是聊天，其实不过是薛湘临自导自演了一个身份，其中提到的很多名字都有极强的迷惑性，让人误以为这俩人亲密无间，曾是闺中密友。
“保重。”闫玉芝眼含不舍，低声道。
薛湘临道：“夫人也多保重。”
两人轻轻拥抱。
许元看向别处。
大多数人对魔都的印象分为三块：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魔都人，繁华鼎盛的魔都之夜以及人来人往的魔都码头。
穿行在码头上的多是些做苦力的劳工，和想象中的劳工精壮形象不同，这些外地来的劳工又黑又瘦，但还是咬着牙搬运着货物，只为挣到一点糊口的口粮。
实际上，但凡能找到其他活路的，都不会来码头上当劳工，又辛苦钱又少。
看上去和他们地位差不多的黄包车夫其实都算是更加正经的活计，因为在码头上运货门槛最低，只要吃得苦就行，但凡有人不干，有的是人干。
但做其他行业都需要一定的启动资金，虽然丧失了部分的人格和自由，但至少不用下如此苦力。
尽管如此，码头上的搬运工这活儿还是供不应求。
许元收回了视线，便看到薛湘临和闫玉芝依依不舍地拥抱，随后分开。
“保重！”
薛湘临转过身，看着许元，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她神色很凝重，许元快步走过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羽生家的小女儿今晚要到魔都。”薛湘临的表情很严肃。
许元立刻想到不好的事情：“她也和这几只鬼有关？”
“刚才，有个搬货的年轻劳工经过我和闫玉芝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一张纸条，上面就写了这条消息。”
“是之前给你发送羽生天识委托的人？”
“嗯。”薛湘临重重点头，“也是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他的道行比我高，但比我更怕死，除了给我这个消息，还给了我另一个消息。”
“什么？”
“茨木童子只能选择羽生家的人作为伴生，其余血脉不能融合。”薛湘临面色阴沉，“羽生霖灵就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假如让他们成功，或许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们就不管，能怎么样？”许元道，“他自己为什么不出手？”
“可能，受伤了。”薛湘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来的时候，听这里的城隍说过，在我之前有人找大天狗打过一架，但输了，也许是死了，我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死。”
“城隍们呢？他们？”许元问道。
“他们因为缺少香火的滋养，自身难保……所以他们并不能帮你驱逐鬼气，只能短暂压制。”薛湘临继续说道：“所以说这里是一座孤岛，如同在整个华夏版图上，硬生生将魔都这块地方割了下来。”
“怪不得。”许元看着薛湘临，“羽生霖灵今晚到？”
他很多事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经过薛湘临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很多东西才能前后串联到一起。
“坐一艘游艇，今晚靠岸。今晚……”薛湘临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应该是走不了了。”
“假如让它们成功融合会怎么样？”
“可能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许整个魔都都会变成人间炼狱。”薛湘临不愿意去想这样的惨状，“但你我一旦暴露，必定会那三只大妖盯上。”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几乎就是生与死的抉择。
“为什么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们？他自己就不能吗？”许元骂道，“一个两个都不想承担责任，把别人当枪使。”
“也许，他真的另有隐情。”薛湘临不想再多费口舌，只是将手中的纸片撕成碎屑，随后在手心中烧成白灰，“有些事，也许我们必须做。”
许元不仅嘴上不愿意，心里也厌烦的很。
他最讨厌那种藏头露尾的人，神神秘秘地装高手，玩隔空传信，看着很高级，其实都是坑货！
坑货！
“我们阻止不了羽生霖灵被茨木童子吃掉！”许元有些生气，“天天叫我们打白工，一点报酬都不给，纯白嫖吗？谁愿意干，谁干去！”
“有报酬。”薛湘临说道，“上次的委托是一百两黄金，寄存在一个地方，我没有去取，因为携带不方便。这次的委托报酬，是一把圣魂级的法器。
自古以来传到既然你，圣魂级别的法器都寥寥无几，大多数洞天福地都只有几件而已。有了那个法器，也许我们能隐藏更长时间，能搞清楚，这帮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是从这一点推测，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除了隐藏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余力去做其他事情了。”
“疯了！疯了！”许元气的有些情绪不稳，
“为了一条不知真假的消息，值得吗？
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你自己的推测和判断！”
“走不了了。”薛湘临看了一眼压在云中的斜日，“我不该把你拉进来的，如果留下来，我们两个可能都会死，你可以劝劝我，我们今天就能离开。你也可以，一个人走。”
一个人走？点我呢？
我们俩一个人走和两个人走有什么区别。
不过许元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这姑娘是个理想主义者，有自己的价值观，对自己坚信的事情会毫不犹豫去做，甚至做很多看似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比如在老鼠洞刨活儿，收集情报，比如在只见了自己一面的情况下，救了自己一条命。
他不是在操控npc，只要点满智力和体力就能把每一个决策都做到完美。
他会犹豫，感觉痛苦，也会因为情感而做出很多错误的判断。
在不同的压力下，人总会有不同的判断，冷静聪明的人的确很酷，但能体会到每一个情绪波动，才是真实的人。
“算了，疯了就疯了吧。”许元搂着薛湘临盈盈一握的腰肢，“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
“为什么？”
许元道：“我留在这里，不管能不能帮到你，至少能死在一起。”
薛湘临没有问为什么要说死，因为她死了，许元也会死。
她也抱了抱许元，眉目中尽是温柔，她突然扑过来，狠狠地封住了许元的嘴。
甜丝丝的味道，比姜糖还要甜。
一个荡气回肠的长吻，路过的劳工都不由自主地侧过头来，看着两人。
“这是干甚呢？”
“好像是林家的人。”
“不害臊。”
“要是我能讨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就好咧。”有人羡慕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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