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茨木尔敢（下）
“向死而生，等于没说。就相当于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你告诉他父母出生了就知道性别，更高级的玩法当然是街头骗子的玩法，找一百个待产孕妇一人收一百块大洋，告诉对方自己能测出胎中是男是女，对了不退钱，不对将一百块大洋推给对方。”
许元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意。
“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李多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只渗血的眼睛就像是鬼眼一样，动也不动地盯着许元，“你觉得江湖骗子能算出它们要做什么？”
“我去了有一半的概率会死，一半的概率不会死，是这个意思吗？”许元毫不客气地回怼，“就算你之前猜对了无数次，如今只要猜错一次，我就可能会死！你要让我去赌概率？”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已经离开魔都了，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有翻盘的希望，我们在暗处，它们在明处，只要你再给我一些帮助，我就能阻止玉藻前飞升！”
“我一直在努力，帮助薛湘临，帮助玉藻前，帮助华夏解决这些妖患，你呢，你在做什么，像个老鼠一样藏在这里。”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李多澜低声念了两遍，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是我错的，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咳咳！”
她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无论是从外表还是行为语言来看，都比林尚仁更像个病入膏肓的病痨鬼。
咳了半天之后，她才堪堪消停下来：
“所以你也选择了留下来，是因为你心中也有不切实际的英雄幻想，觉得自己能像评书话本里的英雄一样，拯救世界吗？”
“我没有英雄主义的幻想，但是薛湘临有，她救了我，所以我要帮她完成这个幻想，哪怕是死我也不怕，但我不希望无意义地去死，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四处碰壁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咳咳。”
李多澜佝偻着身体，就像是要趴在地上一样，弯腰蹲在下水道的污水边：“大天狗找你结盟了。”
“对，你算到了？”
“不用算，它找你只可能有这件事情，在玉藻前飞升之后，你们三位就必须结盟，来制衡她的力量。”李多澜说道，“这是你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告诉你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负担。”
乌黑的鲜血沿着她的嘴角流淌，原本破烂的衣服上面早已结上了斑驳的血痂。
“我是个女人，虽然我是龙虎山的圣女，但我毕竟是个女人。天衍五十，遁去其一，男人和女人合起来才是那个1，现在，我所说的每句话都在泄露天机，你必须认真听，已经发生的事情和不能言明的事情同样重要。”
咳嗽声不绝于耳，必须停下来喘匀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咳咳。”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已经发生的事情。”
李多澜休息了一会，继续说道：“玉藻前一年前来到魔都，我和她斗法之后，拼死在她身上咬了一口残魂下来，并将这一缕残魂嫁接到了闫玉芝身上，薛湘临知道闫玉芝的特殊，但不知道她特殊在哪里。
不过你遇到闫玉芝，是阴差阳错，这本是针对玉藻前的行为，只是刚好你碰到了她。”
“安倍天澜在魔都所设下的这个大阵，是针对我设下的，为的是隔绝我的气息，并在我离开画地为牢之后，直接发现我。只不过玉藻前来后，对此进行了一些改动，将阴阳轮转阵，改造成了回灵魔仙大阵。”
“在这期间，他往里面填充了不知多少冤死的华夏亡灵，还真让他成功了。然后，薛湘临就来了。”
“她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她是为了查探百鬼群至华夏的事件而来，然后因为查探我的消息被盯上，只能像只老鼠一样躲藏。在这期间我给她提供了很多和百鬼有关的消息，打乱了大天狗和酒吞的一些布置。我之所以能够提供这些消息，就是因为闫玉芝身上的残魂，她所接触到的对象，每一个都和岛国之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我被安倍天澜限制之后，就再也无法查探到关于玉藻前的任何信息，只能从蛛丝马迹中得知，她藏身在东山精神病院中。”
“东山精神病院，你来的那天，她那里结界有一丝松动，我也意识到了你的非同一般。”
她一连串讲了一大段，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整个身体都在疯狂的颤抖，能看得出来，李多澜在竭力压制这种颤抖，然而无济于事。
“而你的灵魂非同一般。”
“我的确不是原来那个许元。”许元坦然承认，“现在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了解过去，你不要浪费时间，如今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李多澜没有接话，而是勉力呼吸着，涌动的龙虎气几乎发出了虎啸龙吟之声，如同山林震慑。
在颤抖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她才继续说道：“如今之事，在你到来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第一个变化就是扰乱了这里的平衡，让魔都的运势从围绕着安倍天澜转变为围绕着你和玉藻前开始旋转，玉藻前在我眼里晦暗一片，但在我眼中，你的轨迹却十分清晰。”
“首先，在你到来这天有两个分支，但你选择了可能性比较小的那条，竟然从东山精神病院逃了出来，之后你找到了薛湘临，补全了遁去的那个一。之前的你，只是一半。”
“若你没有一，我不会将茨木童子来魔都的消息传递给你们，正是因为有了一，经历一系列阴差阳错的变化，你得到了茨木童子的全部修为，成为了现在的样子，有了真正入局的资本，但你的运势却在逐渐下降。”
“因为安倍天澜。”
“因为安倍天澜？”
许元疑惑不解，怎么会扯到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身上。
“龙虎运势，脱胎自阴阳二气，因为境界不够，只能取形而演。”李多澜说道，“所以我只能看到最大的运势变化，而牵引着你变化最大的，除了我，就是安倍天澜。”
为何他会牵动我，我甚至没见过他……
“他和你一样精于推演？”
“你比我想象中要笨一些，落入了我的叙述逻辑中。”李多澜说道，“因为你和茨木童子的灵魂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它所受到的限制，你也一样会受到。”
“因为，我的式神印到了安倍天澜手中？”许元面不改色，“可我的阴阳师，不是贺茂中实吗？”
“没错，你也会因此而死亡。”
任谁跟谁说对方会死，另一个人多少会有些不开心，但许元听到李多澜这么冷静地说出这种话，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的心态和情绪的变化：“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要直接去找安倍天澜，他现在只会在一个地方……”
“咳咳咳咳……”
许元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意。
“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李多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只渗血的眼睛就像是鬼眼一样，动也不动地盯着许元，“你觉得江湖骗子能算出它们要做什么？”
“我去了有一半的概率会死，一半的概率不会死，是这个意思吗？”许元毫不客气地回怼，“就算你之前猜对了无数次，如今只要猜错一次，我就可能会死！你要让我去赌概率？”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已经离开魔都了，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有翻盘的希望，我们在暗处，它们在明处，只要你再给我一些帮助，我就能阻止玉藻前飞升！”
“我一直在努力，帮助薛湘临，帮助玉藻前，帮助华夏解决这些妖患，你呢，你在做什么，像个老鼠一样藏在这里。”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李多澜低声念了两遍，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是我错的，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咳咳！”
她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无论是从外表还是行为语言来看，都比林尚仁更像个病入膏肓的病痨鬼。
咳了半天之后，她才堪堪消停下来：
“所以你也选择了留下来，是因为你心中也有不切实际的英雄幻想，觉得自己能像评书话本里的英雄一样，拯救世界吗？”
“我没有英雄主义的幻想，但是薛湘临有，她救了我，所以我要帮她完成这个幻想，哪怕是死我也不怕，但我不希望无意义地去死，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四处碰壁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咳咳。”
李多澜佝偻着身体，就像是要趴在地上一样，弯腰蹲在下水道的污水边：“大天狗找你结盟了。”
“对，你算到了？”
“不用算，它找你只可能有这件事情，在玉藻前飞升之后，你们三位就必须结盟，来制衡她的力量。”李多澜说道，“这是你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告诉你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负担。”
乌黑的鲜血沿着她的嘴角流淌，原本破烂的衣服上面早已结上了斑驳的血痂。
“我是个女人，虽然我是龙虎山的圣女，但我毕竟是个女人。天衍五十，遁去其一，男人和女人合起来才是那个1，现在，我所说的每句话都在泄露天机，你必须认真听，已经发生的事情和不能言明的事情同样重要。”
咳嗽声不绝于耳，必须停下来喘匀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咳咳。”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已经发生的事情。”
李多澜休息了一会，继续说道：“玉藻前一年前来到魔都，我和她斗法之后，拼死在她身上咬了一口残魂下来，并将这一缕残魂嫁接到了闫玉芝身上，薛湘临知道闫玉芝的特殊，但不知道她特殊在哪里。
不过你遇到闫玉芝，是阴差阳错，这本是针对玉藻前的行为，只是刚好你碰到了她。”
“安倍天澜在魔都所设下的这个大阵，是针对我设下的，为的是隔绝我的气息，并在我离开画地为牢之后，直接发现我。只不过玉藻前来后，对此进行了一些改动，将阴阳轮转阵，改造成了回灵魔仙大阵。”
“在这期间，他往里面填充了不知多少冤死的华夏亡灵，还真让他成功了。然后，薛湘临就来了。”
“她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她是为了查探百鬼群至华夏的事件而来，然后因为查探我的消息被盯上，只能像只老鼠一样躲藏。在这期间我给她提供了很多和百鬼有关的消息，打乱了大天狗和酒吞的一些布置。我之所以能够提供这些消息，就是因为闫玉芝身上的残魂，她所接触到的对象，每一个都和岛国之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我被安倍天澜限制之后，就再也无法查探到关于玉藻前的任何信息，只能从蛛丝马迹中得知，她藏身在东山精神病院中。”
“东山精神病院，你来的那天，她那里结界有一丝松动，我也意识到了你的非同一般。”
她一连串讲了一大段，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整个身体都在疯狂的颤抖，能看得出来，李多澜在竭力压制这种颤抖，然而无济于事。
“而你的灵魂非同一般。”
“我的确不是原来那个许元。”许元坦然承认，“现在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了解过去，你不要浪费时间，如今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李多澜没有接话，而是勉力呼吸着，涌动的龙虎气几乎发出了虎啸龙吟之声，如同山林震慑。
在颤抖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她才继续说道：“如今之事，在你到来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第一个变化就是扰乱了这里的平衡，让魔都的运势从围绕着安倍天澜转变为围绕着你和玉藻前开始旋转，玉藻前在我眼里晦暗一片，但在我眼中，你的轨迹却十分清晰。”
“首先，在你到来这天有两个分支，但你选择了可能性比较小的那条，竟然从东山精神病院逃了出来，之后你找到了薛湘临，补全了遁去的那个一。之前的你，只是一半。”
“若你没有一，我不会将茨木童子来魔都的消息传递给你们，正是因为有了一，经历一系列阴差阳错的变化，你得到了茨木童子的全部修为，成为了现在的样子，有了真正入局的资本，但你的运势却在逐渐下降。”
“因为安倍天澜。”
“因为安倍天澜？”
许元疑惑不解，怎么会扯到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身上。
“龙虎运势，脱胎自阴阳二气，因为境界不够，只能取形而演。”李多澜说道，“所以我只能看到最大的运势变化，而牵引着你变化最大的，除了我，就是安倍天澜。”
为何他会牵动我，我甚至没见过他……
“他和你一样精于推演？”
“你比我想象中要笨一些，落入了我的叙述逻辑中。”李多澜说道，“因为你和茨木童子的灵魂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它所受到的限制，你也一样会受到。”
“因为，我的式神印到了安倍天澜手中？”许元面不改色，“可我的阴阳师，不是贺茂中实吗？”
“没错，你也会因此而死亡。”
任谁跟谁说对方会死，另一个人多少会有些不开心，但许元听到李多澜这么冷静地说出这种话，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的心态和情绪的变化：“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要直接去找安倍天澜，他现在只会在一个地方……”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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