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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搬家

    李氏看着手上的银钱,连忙叫小儿子晓晨到跟前“晨儿,娘给你一两银子,你去李大夫那里给你姐姐取药来,你姐姐还等着这药救命呢,可耽误不得。”“知道了娘,我这就去,快快的取药回来给姐姐熬药,姐姐就能早点醒过来了。”唐晓晨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钱,也来不及高兴,撒腿就跑得没影。

    李大夫不是本村人,十几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大衍村,因为会医术,本就没有去处的他被村长挽留下来。这些年村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请李大夫给治疗。李大夫感恩大衍村的收留之恩,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费用,大多数的药材都是他自己上山采集的。偶尔贵重的药材也只是列了方子让村民自己去镇上药房买。

    这边李大夫早已准备好外敷内服的药,唐晓晨来了,付了500文的药钱就拿着药赶回去了。要是平常的伤药,倒是要不了那么多钱,只是唐晓晓伤势严重,需的用上人参补补,因此收了500文。人参也是一次意外李大夫在山中寻到的,虽然年份不长,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唐晓晨还没有到家门口就听得胡氏乱骂“分家了就赶紧带着你们的东西离开,不孝顺的玩意,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的啊,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李氏这么好,我就等着看她能给你带来什么,以后要是吃不上饭了,千万别来我这讨,我宁愿喂猪喂狗也不会给你们这一家子。除了你们自己的东西,我老唐家的一样都不准拿,别想着乘机顺走我家的东西,我就坐在盯着,看你们敢不敢。我呸!糟心的玩意。”

    唐老二和李氏知晓胡氏的性子,得理不饶人,没有理更不饶人。当下也什么都不说,领着唐晓晨就进屋收拾屋子,床上躺着的人儿脸上还有血迹,整张脸显得苍白无力、毫无生气。

    李氏又忍不住趴在床边低头哭泣“我的儿啊,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叫为娘怎么活啊。我的晓晓,从出生就没有吃饱过一顿饭,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这么可伶的人儿,老天爷你看不到吗?如果老天爷能看到,就可伶可伶我吧,我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取晓晓的命,只求老天爷开开恩把晓晓还给我……。”

    唐老二看着床上没有生气的小女儿,也泪流满面,是他的隐忍和懦弱让晓晓遭受了这一次罪。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他也确实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以前他没有维护好妻儿,以后他要加倍的补偿。看着妻子穿着的还是成婚时的衣服,不到30的人却显得像40多岁的一样苍老,他就感觉自责和羞愧。

    外面胡氏还在继续的骂着“要搬就赶快搬,那么慢是要准备赖在我家不走啦,见过厚脸皮的没有见过你家这样脸皮厚的,要滚赶紧滚,多待一会我都嫌晦气。”

    唐老二也顾不得暗自悲伤,赶紧收拾屋内的东西,他们能带走的也就是床上用的和自己的一些衣服,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好了。

    唐晓磊从外面回来,就听得奶奶在骂人,充血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胡氏“奶,既然已经分家了,我们绝对不会赖着不走,以后也绝对不会上门讨要什么,望奶奶您长命百岁,好好地看着我们二房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再看看你那个好孙子给你考个秀才,我大伯也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吃了午饭回田地里耕作的人,每个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还说什么以后让他好好孝敬爹娘照顾弟妹之类的话,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遇见了刘江河,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着满脸是血的妹妹和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父母,11岁的他也顾不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先将柴火放到老屋那边,既然已经分家了,这柴火自然不能在放到唐家去了。

    不给胡氏说话的机会,唐晓磊快步走向爹娘的房间,看着每天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的妹妹躺在那儿,泣不成声。唐老二看着唐晓磊回来,就嘱咐他拿刚才抬唐晓晓的木板过来,将唐晓晓再次放在木板上,盖上被子,父子两人合力抬出门。

    唐家距离老屋要走上差不多一刻钟,老屋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山脚下,几十年前,唐家居住在这儿,后来因为山上野兽横行,这房屋离村里人又太远不安全,唐家就在村中心修建了房屋,这老屋就平时偶尔路过歇脚用,其实已经破败不堪,除了四面墙将将能用,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李氏和小儿子快唐老二他们一步去收拾屋子,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是将屋子打扫打扫,将蜘蛛网灰层清理干净,将院子里面的落叶和杂草处理掉。

    唐老二和唐晓磊一路上走得慢,生怕走快了颠簸到唐晓晓,虽然是三月初,天气不是很凉,但唐晓晓还是被盖了一床被子,加上木板的重量,抬到老屋的时候唐晓磊还是出了一身汗。

    两人轻轻的将唐晓晓放在刚刚收拾出来的土炕上。李氏安顿好唐晓晓,就去厨房生火,用一个缺了口的瓦罐熬着从李大夫那里拿来的药,三碗水熬制一碗药,先用大火煮沸再用文火熬,熬上一个时辰就可以用药了。

    小儿子年纪小,干不了重活,李氏就将熬药的事情交给他。唐晓晨知道这是姐姐的救命药,很认真的蹲在火炉旁。说火炉,也只是临时用几块石头切成的,下面放木柴烧制。

    唐老二和唐晓磊又回了唐家一趟,把剩余的东西都拿来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就只有6个吃饭用的碗和一把锄头、一把缺口的镰刀,一个破背篓。说好听的是分家,说的难听点就差是净身出户了。

    唐家这些年靠着唐老二在外面打工和种田的钱,有点存钱存粮也还算是过得去,给唐老二的也就是九牛一毛。

    老屋有三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和一个圈舍,此时已将近酉时,一家五口午饭都没有吃到现在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着米煮了一锅白粥就吃了。没有办法,家里没有蔬菜,也来不及去摘野菜了,吃了饭,又给唐晓晓喂药喂粥,天就黑了。唐老二和李氏睡在唐晓晓身旁,唐晓磊兄弟俩就在下面打地铺,其他房间都没有收拾出来,只等天亮了再想办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