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逢
在沈正离开后，小周拿出手机并向我展示了一段聊天记录，上面是一连串骂他是个冷酷渣男之类的话，看了下备注名原来是她的女朋友。
小周表示要和我在这里就此别过，我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车子上。紧接着，我们两人便出现在了由H市开往上海的高速路上。
“这个肯定也要黄了，哥，自从跟了你，我的恋爱时长再没有超过1个月。”
听着副驾驶上小周的抱怨，我不禁笑道：“保质期短还不好，吃的也新鲜！”
倒不是我大半夜没事儿找事非要跑到上海，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拿不准沈正的真实意图。兵者，诡道也。商者，亦是如此。
不打无准备之仗向来是我时时坚守的原则，自己搞不定的时候，一定要学会寻求帮助。
看着车窗外宁静的夜色，我不禁回想起自己刚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那时公司刚刚成立，虽然背后有一位实力强大的投资人暗中指点，但我毕竟是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孩子。
各种各样的新鲜事情让我应接不暇，白天工作一天后，深夜还要开车去外地出差。毕竟我是做线上业务的，直播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板块。
而对于直播这个事儿，深夜工作是常态。那时我的公司仅有一位主播，每当需要带着她赶场子的时候，我们便会在深夜开车到品牌方的所在地，在经过短暂几小时的睡眠后，从次日的中午开始便正式进入了工作。
整理货盘，过脚本，调试设备，给主播做心理建设，等这些都忙完了，月亮已经不知不觉爬上了枝头。
后期，随着业务越做越多，公司的人员也随之增多。直到有一天，我意外的发现排满的工作日程表已不允许我像往常那样亲自带队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便很少深夜出差，而是转战到了各种聚会之中去。
我陷入了往事回忆，可却无意中听见了身旁小周的呼噜声。好小子，竟然睡着了？于是我狠踩了一脚油门，强大的推背感让小周瞬间惊醒。
“别和我分手！”小周大叫一声并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哟，醒了？睡的怎么样？”
“我的哥，难道大晚上不睡觉吗？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那又怎样，想当初我们刚刚起步的时候，这种操作不是很平常嘛！你看你，很明显就是放松警惕了，商场如战场，时刻都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小事情不谨慎对待，大事情一定会出问题！”
“是，是，即使是这样都没法保证自己会能赢，但至少不会输的那么惨！”小周赶紧将我想说的下一句话补充了一下，随后给了我一个‘我真是太懂你’的眼神。
“你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老头吗？”小周又补了一句。
“你说什么？”
我又狠踩了一脚油门，小周吓得忙摆手说没什么，这小子在去年年底帮我处理了将近70分的超速罚单后，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今年一定不会让我再如此的嚣张。
夜晚的高速上车不多，只是偶有几辆大车像某种动物一般靠在右边缓慢行驶，随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隧道，我的思绪又开始逐渐脱离肉体并四处遨游。隧道里的灯光很是明亮，漆黑的夜晚仿佛白天一般。
其实小周说的我并不是不在意，我清楚的知道我的问题所在。挑剔、没有耐心、易怒，这就是我在工作时的常态表现。
在我的公司里，若不是万不得已，大家都不会喜欢来找我。人们更喜欢通过小周来向我传递信息，小周也是我和公司除了高层管理者以外绝大多数人的沟通桥梁。
那时的我，与其说是人，实则更像是一台机器。脑子里每天只有商业打法，与人交往大多是逢场作戏，对待员工丝毫不讲情面，一切事物在我看来都是可以被拿来进行交易的流通商品。
为此，我的投资人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若是旅途之中只有终点，没有风景，最后是无法抵达终点的。
或许吧，谁知道呢？每次听她讲后，我都是不以为然。但她的话，我并不是不当回事，而是因为绝大多数都听不懂。
她在我的心里，可绝对是最坚强的后盾，这次去上海也是为了找她商量与沈正的这次会面。
时间虽是有些紧张的，明天傍晚的航班，但好在两地距离不远，我开车又很快。而此事也确实需要谨慎对待。我可不是一个只会教育别人，而不要求自己的梦想家。
这沈正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一个聚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其实我隐隐也能想明白，在沈正的心里他自然知道一颗天珠是无法打动我的，我盯上的也是他那两家上市企业的线上业务。
但老师父就是老师父，沈正这招叫‘借假修真’。到了最后，事情就算办好了，他仍然可以继续拿那两家上市企业的线上业务吊着我。而他大可装傻，毕竟一颗天珠已经进了我的兜里。
没过一会儿，我和小周此刻已到了酒店门口。
凌晨四点的海棠花到底睡没睡觉我不知道，此刻我的上下眼皮却是已经打架得很凶了，进到房间我倒头就睡。
大概两个小时候后，在外滩边的一家咖啡厅室外，我的投资人正一脸笑容得看着我，这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没睡好吗？我睡得可真是不错。
“有事情找我？”她问我。“抱歉，只能这么早见面，稍后我要出国开会，我们刚好有一顿早餐的时间可以聊。”
一旁的美女助理这时走了过来，并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说：“陈总，您的美式。”我接过后忙说了声谢谢。
“姐，遇到事儿了。”我用了大概10分钟左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的投资人，并给出了我的几个想法，随后便等待着她的回应。
清晨的风凉飕飕的，钻进了我的衬衫里，轻抚着皮肤，我突然很想随着这些风一同离去。
“我不懂你担心什么呢？”投资人的声音将我从天空中拉回了地面。
“我就比较担心事情会不会变得很复杂。”我说。“沈正吧，没事儿了就会邀请我参加个什么聚会，但可从来没因此送过我什么东西，别提是这种天珠了。这天珠虽然也是有价格，但是对于真正喜爱这东西的人，这种来源明确的珠子就是无价的，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呢？”
“那颗天珠你带了吗？”
“带了。”我掏兜去拿，但是珠子哪里又在我这里。那颗珠子昨晚被我给了小周，小周像个小傻子一样乐得直接就戴在了脖子上，而他此刻正倒在酒店的床上呼呼大睡。
看到我什么也拿不出来，我的投资人便低头笑了笑，随后她问我：“艺术史和历史在专业上的区别是什么？”
“研究对象的物质性和视觉性。”我说。“姐，怎么突然又聊起艺术史了？”
我大学专业就是读的艺术史，这种问题对于我而言可不是难事儿，可是我不明白我的投资人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再具体一点。”她说。然后用手在空中向内画着弧线。
“研究对象必须要在场。”我说。“明白了，姐，你是想说天珠没在，所以你没办法给我建议吗？”
“...”
“...”
我的投资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小羽，其实沈正目前的人生阶段，他需要的是某一种审美。”
这我哪里能听懂。“什么审美？完全听不懂！”
“我教过你，商业就是将碎片重构的过程。”她说。“你看这杯咖啡，据说是从哥伦比亚空运过来的，但它究竟和巴西的有什么区别呢？”
“什么区别？”
“你要喝过才知道。”
“可是审美又是什么呢？”我不解。“但从词语的本身来看，审美是人类理解世界的一种特殊形式，是一种主观行为，是对事物的一种定义。姐，你的意思是沈正他目前正在做着某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宗教吗？”
难道是某种邪教？沈正想要拉我入会？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或许他迷上了什么或被什么给迷住了。”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美女助理给打断了。“陆总，时间差不多了。”
我的投资人点了头头。“小羽，我要去机场了。”随后她便站起了身，准备要离开。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姐，那就不要想太多？”
“对呀，你为何要精神内耗呢？你呀，还是欠练。”她说着用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我，随后便和美女助理离开了。
在回程的路上，小周问我谈的怎么样。于是我便学着我投资人的样子问他，哥伦比亚的咖啡豆和巴西的咖啡豆有什么区别。
“产地不同？”小周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好小子，产地不同，这可真是一个完美回答。若不是此刻我正在开车，我很想反手给他来一下子。“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有事情要及时跟我讲。”
“明白，最近业务都上正轨了，你安心去吧。”
“安心去？怎么说的我像快死了一样。”又是一句足以让我喷血的话。
“哥，不会的，你身体好着呢。”
“这是重点吗？”
“那是什么呢？”小周用满是求知欲的眼神望着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回答。
“...”算了。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我一面开车一面回想着刚刚会面的内容，审美，重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唯一听明白的就是想要辨别咖啡豆的味道就要去尝。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投资人的风格一直如此。每次进行重大决策之前，我都会找她商量对策。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回答。她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或直接告诉我应该要怎么样去做。
有时，我会跟她开玩笑说，既然投资人都不在乎，那么事情做不好，赔钱了，我也就不虚了。但我心里很清楚，她身上具有的强大能量，只是和她进行交谈便可以让人的内心变得宁静，从而不惧怕面对任何的情况。
当我和小周回到H市已是到了和沈正约定的出发时间，我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又回到公司拿上了我的两部笔记本电脑和四部手机便赶到了机场。
夕阳的余晖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金红色，我竟一时无法分辨那是日落还是日出。小周同我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随后便开车走了，说是要回公司，可谁知道他到底要去哪。算了，我的出差也算是给这小子放一段时间的假了。
在出发层门口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沈正的身影。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个熟悉且陌生的身影朝着我迎面走了过来。
“陈总，久等了。”
“你是？”我不禁开始思考眼前这美女到底是谁。
女人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不禁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用手轻轻将垂下来的几缕头发别到了耳后。“陈总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昨晚才刚刚见过。”
原来是在AK俱乐部将天珠递给沈正的那个女人，怪不得我一时想不起。沈正身边美女如云，并且经常更换，AK包房内的灯光又略显昏暗，我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她。
而此时换到了室外，日落之下，我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女人。她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的知性美。
“原来是你，真的抱歉，一时没认出，沈总呢？”我说。
“沈总临时有了些事情。”她略带犹豫的看着我。
“有事情？”
“嗯，对。”她的声音很低，带着轻微的沙哑。
“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说。她点了点头并站在一旁。电话那头传来了沈正的声音，他告诉我今早BJ那边出了一些紧急的事情，叫他务必前往。
我不解，我问他陕西那边的聚会怎么办。沈正告诉我会在聚会开始前赶到陕西。他说让我同苏岚先前往陕西。
苏岚？我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女人。原来她叫苏岚。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经过她时，都会不由的上下打量这个显眼的美女。
我试探性的问沈正是苏岚是谁，沈正说是一个合作伙伴。合作伙伴？这个称呼真有意思。放下电话后，我朝着苏岚走过去。
“确认好了？”苏岚问我。
“看来苏小姐深藏不露，昨晚竟然全程都不怎么讲话。”我试探性的开了句玩笑。“听口音，苏小姐不是本地人？”
“我是西安人。”苏岚的话不多，不像是那种在社会上八面玲珑的女人。
“如此，便是归家的航班。”
“陈总说笑了。”
我们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进了航站楼内，只不过在我心中也多出了一个疑问。
苏岚，她到底是什么人？
小周表示要和我在这里就此别过，我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车子上。紧接着，我们两人便出现在了由H市开往上海的高速路上。
“这个肯定也要黄了，哥，自从跟了你，我的恋爱时长再没有超过1个月。”
听着副驾驶上小周的抱怨，我不禁笑道：“保质期短还不好，吃的也新鲜！”
倒不是我大半夜没事儿找事非要跑到上海，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拿不准沈正的真实意图。兵者，诡道也。商者，亦是如此。
不打无准备之仗向来是我时时坚守的原则，自己搞不定的时候，一定要学会寻求帮助。
看着车窗外宁静的夜色，我不禁回想起自己刚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那时公司刚刚成立，虽然背后有一位实力强大的投资人暗中指点，但我毕竟是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孩子。
各种各样的新鲜事情让我应接不暇，白天工作一天后，深夜还要开车去外地出差。毕竟我是做线上业务的，直播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板块。
而对于直播这个事儿，深夜工作是常态。那时我的公司仅有一位主播，每当需要带着她赶场子的时候，我们便会在深夜开车到品牌方的所在地，在经过短暂几小时的睡眠后，从次日的中午开始便正式进入了工作。
整理货盘，过脚本，调试设备，给主播做心理建设，等这些都忙完了，月亮已经不知不觉爬上了枝头。
后期，随着业务越做越多，公司的人员也随之增多。直到有一天，我意外的发现排满的工作日程表已不允许我像往常那样亲自带队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便很少深夜出差，而是转战到了各种聚会之中去。
我陷入了往事回忆，可却无意中听见了身旁小周的呼噜声。好小子，竟然睡着了？于是我狠踩了一脚油门，强大的推背感让小周瞬间惊醒。
“别和我分手！”小周大叫一声并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哟，醒了？睡的怎么样？”
“我的哥，难道大晚上不睡觉吗？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那又怎样，想当初我们刚刚起步的时候，这种操作不是很平常嘛！你看你，很明显就是放松警惕了，商场如战场，时刻都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小事情不谨慎对待，大事情一定会出问题！”
“是，是，即使是这样都没法保证自己会能赢，但至少不会输的那么惨！”小周赶紧将我想说的下一句话补充了一下，随后给了我一个‘我真是太懂你’的眼神。
“你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老头吗？”小周又补了一句。
“你说什么？”
我又狠踩了一脚油门，小周吓得忙摆手说没什么，这小子在去年年底帮我处理了将近70分的超速罚单后，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今年一定不会让我再如此的嚣张。
夜晚的高速上车不多，只是偶有几辆大车像某种动物一般靠在右边缓慢行驶，随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隧道，我的思绪又开始逐渐脱离肉体并四处遨游。隧道里的灯光很是明亮，漆黑的夜晚仿佛白天一般。
其实小周说的我并不是不在意，我清楚的知道我的问题所在。挑剔、没有耐心、易怒，这就是我在工作时的常态表现。
在我的公司里，若不是万不得已，大家都不会喜欢来找我。人们更喜欢通过小周来向我传递信息，小周也是我和公司除了高层管理者以外绝大多数人的沟通桥梁。
那时的我，与其说是人，实则更像是一台机器。脑子里每天只有商业打法，与人交往大多是逢场作戏，对待员工丝毫不讲情面，一切事物在我看来都是可以被拿来进行交易的流通商品。
为此，我的投资人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若是旅途之中只有终点，没有风景，最后是无法抵达终点的。
或许吧，谁知道呢？每次听她讲后，我都是不以为然。但她的话，我并不是不当回事，而是因为绝大多数都听不懂。
她在我的心里，可绝对是最坚强的后盾，这次去上海也是为了找她商量与沈正的这次会面。
时间虽是有些紧张的，明天傍晚的航班，但好在两地距离不远，我开车又很快。而此事也确实需要谨慎对待。我可不是一个只会教育别人，而不要求自己的梦想家。
这沈正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一个聚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其实我隐隐也能想明白，在沈正的心里他自然知道一颗天珠是无法打动我的，我盯上的也是他那两家上市企业的线上业务。
但老师父就是老师父，沈正这招叫‘借假修真’。到了最后，事情就算办好了，他仍然可以继续拿那两家上市企业的线上业务吊着我。而他大可装傻，毕竟一颗天珠已经进了我的兜里。
没过一会儿，我和小周此刻已到了酒店门口。
凌晨四点的海棠花到底睡没睡觉我不知道，此刻我的上下眼皮却是已经打架得很凶了，进到房间我倒头就睡。
大概两个小时候后，在外滩边的一家咖啡厅室外，我的投资人正一脸笑容得看着我，这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没睡好吗？我睡得可真是不错。
“有事情找我？”她问我。“抱歉，只能这么早见面，稍后我要出国开会，我们刚好有一顿早餐的时间可以聊。”
一旁的美女助理这时走了过来，并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说：“陈总，您的美式。”我接过后忙说了声谢谢。
“姐，遇到事儿了。”我用了大概10分钟左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的投资人，并给出了我的几个想法，随后便等待着她的回应。
清晨的风凉飕飕的，钻进了我的衬衫里，轻抚着皮肤，我突然很想随着这些风一同离去。
“我不懂你担心什么呢？”投资人的声音将我从天空中拉回了地面。
“我就比较担心事情会不会变得很复杂。”我说。“沈正吧，没事儿了就会邀请我参加个什么聚会，但可从来没因此送过我什么东西，别提是这种天珠了。这天珠虽然也是有价格，但是对于真正喜爱这东西的人，这种来源明确的珠子就是无价的，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呢？”
“那颗天珠你带了吗？”
“带了。”我掏兜去拿，但是珠子哪里又在我这里。那颗珠子昨晚被我给了小周，小周像个小傻子一样乐得直接就戴在了脖子上，而他此刻正倒在酒店的床上呼呼大睡。
看到我什么也拿不出来，我的投资人便低头笑了笑，随后她问我：“艺术史和历史在专业上的区别是什么？”
“研究对象的物质性和视觉性。”我说。“姐，怎么突然又聊起艺术史了？”
我大学专业就是读的艺术史，这种问题对于我而言可不是难事儿，可是我不明白我的投资人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再具体一点。”她说。然后用手在空中向内画着弧线。
“研究对象必须要在场。”我说。“明白了，姐，你是想说天珠没在，所以你没办法给我建议吗？”
“...”
“...”
我的投资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小羽，其实沈正目前的人生阶段，他需要的是某一种审美。”
这我哪里能听懂。“什么审美？完全听不懂！”
“我教过你，商业就是将碎片重构的过程。”她说。“你看这杯咖啡，据说是从哥伦比亚空运过来的，但它究竟和巴西的有什么区别呢？”
“什么区别？”
“你要喝过才知道。”
“可是审美又是什么呢？”我不解。“但从词语的本身来看，审美是人类理解世界的一种特殊形式，是一种主观行为，是对事物的一种定义。姐，你的意思是沈正他目前正在做着某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宗教吗？”
难道是某种邪教？沈正想要拉我入会？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或许他迷上了什么或被什么给迷住了。”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美女助理给打断了。“陆总，时间差不多了。”
我的投资人点了头头。“小羽，我要去机场了。”随后她便站起了身，准备要离开。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姐，那就不要想太多？”
“对呀，你为何要精神内耗呢？你呀，还是欠练。”她说着用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我，随后便和美女助理离开了。
在回程的路上，小周问我谈的怎么样。于是我便学着我投资人的样子问他，哥伦比亚的咖啡豆和巴西的咖啡豆有什么区别。
“产地不同？”小周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好小子，产地不同，这可真是一个完美回答。若不是此刻我正在开车，我很想反手给他来一下子。“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有事情要及时跟我讲。”
“明白，最近业务都上正轨了，你安心去吧。”
“安心去？怎么说的我像快死了一样。”又是一句足以让我喷血的话。
“哥，不会的，你身体好着呢。”
“这是重点吗？”
“那是什么呢？”小周用满是求知欲的眼神望着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回答。
“...”算了。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我一面开车一面回想着刚刚会面的内容，审美，重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唯一听明白的就是想要辨别咖啡豆的味道就要去尝。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投资人的风格一直如此。每次进行重大决策之前，我都会找她商量对策。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回答。她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或直接告诉我应该要怎么样去做。
有时，我会跟她开玩笑说，既然投资人都不在乎，那么事情做不好，赔钱了，我也就不虚了。但我心里很清楚，她身上具有的强大能量，只是和她进行交谈便可以让人的内心变得宁静，从而不惧怕面对任何的情况。
当我和小周回到H市已是到了和沈正约定的出发时间，我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又回到公司拿上了我的两部笔记本电脑和四部手机便赶到了机场。
夕阳的余晖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金红色，我竟一时无法分辨那是日落还是日出。小周同我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随后便开车走了，说是要回公司，可谁知道他到底要去哪。算了，我的出差也算是给这小子放一段时间的假了。
在出发层门口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沈正的身影。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个熟悉且陌生的身影朝着我迎面走了过来。
“陈总，久等了。”
“你是？”我不禁开始思考眼前这美女到底是谁。
女人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不禁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用手轻轻将垂下来的几缕头发别到了耳后。“陈总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昨晚才刚刚见过。”
原来是在AK俱乐部将天珠递给沈正的那个女人，怪不得我一时想不起。沈正身边美女如云，并且经常更换，AK包房内的灯光又略显昏暗，我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她。
而此时换到了室外，日落之下，我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女人。她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的知性美。
“原来是你，真的抱歉，一时没认出，沈总呢？”我说。
“沈总临时有了些事情。”她略带犹豫的看着我。
“有事情？”
“嗯，对。”她的声音很低，带着轻微的沙哑。
“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说。她点了点头并站在一旁。电话那头传来了沈正的声音，他告诉我今早BJ那边出了一些紧急的事情，叫他务必前往。
我不解，我问他陕西那边的聚会怎么办。沈正告诉我会在聚会开始前赶到陕西。他说让我同苏岚先前往陕西。
苏岚？我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女人。原来她叫苏岚。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经过她时，都会不由的上下打量这个显眼的美女。
我试探性的问沈正是苏岚是谁，沈正说是一个合作伙伴。合作伙伴？这个称呼真有意思。放下电话后，我朝着苏岚走过去。
“确认好了？”苏岚问我。
“看来苏小姐深藏不露，昨晚竟然全程都不怎么讲话。”我试探性的开了句玩笑。“听口音，苏小姐不是本地人？”
“我是西安人。”苏岚的话不多，不像是那种在社会上八面玲珑的女人。
“如此，便是归家的航班。”
“陈总说笑了。”
我们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进了航站楼内，只不过在我心中也多出了一个疑问。
苏岚，她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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