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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交战

    经过几次与防护栏的碰撞后,我们的车子彻底失去了控制,以一个空中翻滚动作作为结束,并摔出了公路,躺在了一旁的空地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了双眼,整个视线都非常的模糊,迎面出现的世界已然是天翻地覆。我们的车子此刻应该是翻了。

    “苏岚。”我艰难的喊了一声。但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玻璃全都碎了,我开始试图爬出车子,其实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全都是靠的意志力在撑着

    鲁冰和苏岚此刻正在车里不省人事,满脸都是鲜血。何雨婷则是直接被甩出了车子。此刻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

    本身情况已然是够糟糕,此刻车子却开始冒起了烟。平日里这种场面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法判别这车子冒烟后会不会爆炸。

    我不顾自己那疼痛万分的左臂,用右手擦了一把流到眼角处的液体(大概率是血不是汗),踉跄着步伐跑到车子的前座准备将苏岚和鲁冰拉出来。

    夜晚的盘山公路没有一辆车,乌云此刻正环绕在月亮的四周,像是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又仿佛像是一双手,正挡住月亮的视线不允许它看此刻正发生的惨案。

    “苏岚,鲁冰。你们醒醒,他妈的可别死了啊。”每眨一下眼睛,我都感觉视线越发的模糊,每说一句话,我的后脑都感到像是有人再用手拍。

    但是任凭我如何呼唤,鲁冰和苏岚都已彻底失去了意识。不知是生是死。

    当我将两人从车子里拉出后,我仿佛已是半个死人一样,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仍然强撑着将他们俩又逐个的拉到了远离车子的位置。最后,我又将何雨婷拉了过来。

    他们三人此刻均是失去了意识,并排躺在一起,像是三具尸体。可是眼下,我已管不了是美是丑了,我跪在地上不断的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其中,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何雨婷。这丫头直接被从车窗里甩了出来。在我小的时候,曾听到大人们说起过车祸事故,凡是只要被甩出车子的,仍有一线活命机会,可若是鞋子掉了的,基本都是死的。

    说来也奇怪,仿佛像是一种诅咒,只要鞋子掉了,人一定是没了。

    想到这里,我赶快去查看何雨婷的鞋子。不幸中的万幸,就当我是迷信好了!何雨婷的鞋子还都在脚上。

    报警。报警。救护车。救护车。我此刻的脑子像是浆糊一般,只感觉天旋地转。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没办法思考。甚至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竟然猛然地忘记了在我的身边还躺着三个人。

    正当我整个人还处于一片因车祸而导致的混沌状态之时,在我的身后缓缓的走来一个身影。而我竟全然不知。直到这个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坐在地上的我,只觉得前方多了一个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和意识去抬头。

    这身影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看着我,道:“预言之子,陈羽。”说罢,此人抬起了手。“此刻已是一个死人了。”我只感觉到一阵紫色的强光在我的前上方忽地闪了出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我的双眉之间,一道青色光芒涌现了出来,在这黑夜之中,这光是如此的耀眼。借着这强光,我看到了一旁已是报废碎裂的汽车,还有身旁那三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那青色光芒与紫光撞在了一起,随着一声惊叹之声,天地又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这一切仿佛都是刹那之间的事儿。

    随着青色光芒的出现,一股清凉气体顿时充满着我的全身。“陈羽,你此刻身上的骨骼与脏腑均受到了严重创伤,我由那虚空之中引来先天一气此刻正从你的祖窍入身。你现在立刻静坐,按我教你的方法立刻运气。”

    正当风后和我说话之际,那神秘声音驭着那紫色光芒再一次闪了过来。而这一次,那光芒比起之前,更是带着丝丝的电火花,紫光所到之处,空气中不断的发出轻微的爆炸之声。

    砰砰砰砰,眼见那紫光又再一次冲着我的眉心而来。风后迅速祭起一个手势,他的右手手指瞬间以一种奇怪的形状缠绕在了一起,左手搭在右脉之上。随之双手翻掌朝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地面压了下去。

    一道风壁迎面撑了开来,紫光撞在那风壁之上,瞬间发出了一声巨响。风后的右手随即向上,双手分开向上下两侧画出一道阴阳鱼,他的双手两指均成剑状并重重的并在了一起。随着他那不断变换的手势,风壁瞬间聚拢并成为一股,朝着那神秘身影冲了过去。

    我则是听从风后的话,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去感受进入我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气。那气体,与其说是气,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球。

    “陈羽,你此刻全身窍穴均因车祸而开,你且速将这先天一气运至全身。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可失。”风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返三,三返二,二返一...君物龙,潜山阴,藏山兵...木气生,风气动,杀归尸...”

    我由着风后的口诀,不断的尝试运气。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风后口中的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眼。

    那气体此刻仍然在我的双眉之间丝毫未动。

    “它不动。”我闭着眼睛大声的喊着。

    “什么不动?”那神秘身影的声音传来。“陈羽,你用的这是什么古怪的法术?”很显然,他也无法看到风后的存在。

    “不要为了观窍而观窍,要通过观窍而观心,那气不在你的身上,在虚空之中。”风后大声的跟我说。

    不观窍,要观心。不在身上,在虚空之中。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风后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风后那些晦涩难懂的词语。忽然之间,我想到了张玄一跟我讲的话,不要拘泥于内容本身,要把它当作一门语言。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现,道可道,非常道,吾不知其名,强曰为道。以人类的语言,究竟又能记录下什么呢?内容不重要。重要的不是内容!

    就像那气,它不在我的身上,而在虚空之中。

    “它不在我的身上,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我大声的喊着。

    “不错,植物的根在脚下,人的根则在头上。此刻你不是你,你是空。”风后回应道。

    忽然之间,我的整个身体像是一个大型鼓风机,忽的一下子,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随后便是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发热。层层覆盖,层层迭代。渐渐的,那热也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了。我只感觉到自己此刻在一片混沌之中,没有身体,没有意识,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

    我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世界平静如水一般平静。

    整个身体的痛感已完全消失,脑子也不再是一片浆糊。我只感到身体内部流动着一条又一条的气体,此刻正在身体内部循环着。意念到哪里,身体对应的部位就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感。

    与此同时,空气中还不断的发出空气的爆炸声。砰砰砰砰。那是神秘身影正和风后在交战。我抬起头,定睛一看。

    这神秘身影,竟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黑衣,银色的波浪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只是那面容,不像是亚洲人,但也不像是欧洲人。

    她见我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随之便停下了攻击。

    风后此刻也看着我,露出满意的笑容。“陈羽,看来你已将那先天一气运行到了全身。不错,很不错。”

    “风前辈,这先天一气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这先天一气实则是想要修行天地九重法的根本,它藏匿于虚空之中,需要凭借天地灵气才可由虚空之中引来。正因为地球已没有了任何的天地灵气,因此这先天一气便无法由虚空之中引来。”风后说。“而引入体内的先天一气又需要靠这天地灵气让身体窍穴打开,并运行周身。同样的,也是应为地球没有天地灵气,导致了就算引入先天一气,也无法在身体内部运行。但是你小子,刚刚因为车祸的缘故,全身的窍穴在那一瞬间尽数开启。我则是抓住了机会,以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能量从虚空之中印先天一气至你的身上。”

    听了风后所言,我才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这先天一气竟能修复我的身体?真是太神奇了。”我不禁感慨。“刚刚我是不是差一点就死了?”

    “远着呢,但想要调养过来毕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风后淡淡一笑。

    正当我还想再向风后询问关于这先天一气的事情,那神秘女人突然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你的身体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

    我看了她一眼,道:“这位女士,托你的福,刚刚差一点我就死了。”一说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紧,我赶紧看向了一旁躺着的三个人。

    苏岚,你可能不能出事。

    “风前辈他们三人没死吧?”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风后看了一眼后对我说道:“没事,换做常人或许那一下子就死了。但他们三人看起来也不是寻常之人,不过此刻也是受了重伤。”

    “陈羽,预言之子。今日一见,果真有点儿东西。”那女人随即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你的身体里应该有‘合灵’的存在吧。”她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

    “‘合灵’?”我皱起了眉头。

    “少在那里演戏,刚刚你身体受到重创原地打坐之时,无论我怎样攻击,都无法靠近你的身体。不仅如此,竟然还能反击回来。”神秘女人冷笑一声。“若不是有‘合灵’的存在,你是如何做到的?况且你一个人又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

    “陈羽,这女子口中的‘合灵’应该是一种类似于请神上身的密法,通过这种密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请来的神仙的帮助。但同时,也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时间的限制,另一方面是,若请神者自身能力有限,则会被反噬。”风后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听了风后的话后我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点一点收回了我的笑容。“你刚才叫我什么?预言之子?”

    纵使眼前这女人长相绝美,可她刚刚差一点将我们这一车人给团灭了。更何况,这女人竟然叫我预言之子。

    这也就直接说明了,这女人,一定是二神七仙那边的人!

    “想知道我叫你什么?”神秘女人微微一笑,随即娇嗔道:“那要看你今日还有没有命活了!”

    她将手伸到了怀中,再拿出时,手上多了一个小型的水晶剑。她口中念念有词,这水晶剑的周围竟开始一圈一圈的出现紫色的光芒。知道这光芒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神秘女人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水晶剑,那光芒所到之处,均发出了淡淡的燃烧痕迹。看她这架势,俨然是出了杀招。

    我虽刚刚获得了先天一气,可是并未掌握任何的法门,只能因此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风后这时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我虽因部分灵魂在此而只能施展很小的一部分实力,可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

    “风前辈,她手里那是个什么东西?”我问道。

    风后跟我说道:“看起来应该是一门法宝,这法宝外部散发的光芒极为灼热。”

    眨眼之际,那女人便瞬间冲了过来,其速度之快,仿若一条离弦的弓箭。若是没有风后的存在,我百分之一百的存在,她在一瞬间便可轻易将我的头颅给斩掉。

    风后先是再次祭起那一阵又一阵的飓风,与那神秘女人缠斗在了一起。而后,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一声破字,我们周围所处的空气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紧接着,在那空气之中,事物慢慢的旋转并被扭曲成了一团。

    “空间竟然扭曲了!”神秘女人惊呼一声。“如此厉害的合灵!陈羽,好不简单啊!”

    那被扭曲的空间之中,慢慢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火焰,与其说是火焰。不如说更像是无数个黑色云朵卷在了一起一般。

    “‘遮天’!”风后大喊一声。

    那扭曲空间中出现的黑色火焰,朝着那神秘女人忽地就飞了过去。神秘女人不敢小视这黑色火焰,立刻便用手中那水晶剑迎战。

    可那黑色火焰竟像是有生命一般,缠绕在了她那水晶剑散发着的光芒之上。并一点点的将那光芒吞噬掉。火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转眼之间,那水晶剑上散发的光芒便已消失,可那黑色火焰却是没有停下,继而准备继续攻击那水晶剑的本体。

    神秘女人惊呼一声,立刻将手中那水晶剑甩了出去。在半空之中的水晶剑,瞬间被那黑色火焰吞噬而掉。黑色火焰也就此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陈羽。”神秘女人的声音已尽颤抖。看样子,刚刚被毁的那水晶剑定是一个珍贵的法宝。

    “哟,这水晶剑要不我有时间帮你再弄一把赔给你吧!”我故意嘲讽道。

    若是眼神能杀人,我此刻或许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那水晶乃我家族由古传承至今,竟被你如此轻易的就毁掉了。”她一字一句的冷言道。

    但眼看大势已去,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退后。“陈羽,后会有期。”她说完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下的山林之中。

    看着那神秘女人已经离去,我也长出了一口气。刚想和风后说话,却发现风后的身影也是不见了。

    这个风前辈,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让人摸不到头脑。

    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此刻那三人正重伤躺在地上。我赶快到了他们的身边,并查看他们的伤势。

    这时,苏岚突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岚,你怎么样?”我急忙问道,并小心的摸了摸她的脸。

    苏岚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她的全身伤势很重,她像是想要说什么似的,可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又再次昏了过去。

    不远处,传来了车声。有救了。我心想。于是赶快跑到路边去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