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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

    沙天河与众侠客一一把盏痛饮,半晌,将众人喝趴。唐闲手握酒杯,脸上微醺,意犹未尽。楚阳埋头酒桌,已是不行。沙天河浅笑,举杯与唐闲相碰,继续饮酒。二人连饮三坛君莫笑,自觉无趣,便寻些乐子。

     唐闲吆喝小二,取了“指巡胡”,放于桌案。这指巡胡,如胡人一样,碧眼虬发。其上轻下重,轻轻扳倒,还复如初。唐闲满酒杯盏,接着轻旋指巡胡。依酒令,指巡胡手指宾客,满引面前杯酒。指巡胡快速旋转,酒桌上一众宾客,皆是饮醉,却强行起身吆喝。“喝喝喝……”,众宾客见指巡胡指向沙天河,齐声吆喝。

     沙天河大笑,满饮身前杯酒。

     唐闲继续旋转指巡胡。指巡胡旋转几圈,停将下来,换了方向,指于唐闲。

     众宾客又是一阵吆喝,“陆兄,该你了,该你了……”

     唐闲浅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指巡胡继续旋转几轮,宾客闹闹腾腾,欢喜至极。指巡胡后,众人又是玩起了投壶游戏。桃五娘送了十二枝箭羽上楼,众人以酒坛为器,相隔五丈持箭丢入坛中,未中者,满引一杯。众人玩闹,不亦乐乎。

     夜晚悄然袭来,客栈地处西城,又值初冬,寒风渐起,直逼店中。寒夜微凉,客栈中酒客饮酒更甚。唐闲闭眼,只听得客栈外寒风呼啸。风刮店墙,呼呼有声。这夜他饮酒甚多,已是醉醺。再看酒桌,沙天河还能饮酒,其余诸人,皆是醉倒。

     楼下歌舞,不知何时散了场。舞台四周,酒客所剩无多,皆是伏在桌案,也是饮醉。酒桌上酒壶倾覆,杯盘狼藉,酒香弥漫。

     突然,客栈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来者气势汹汹。桃五娘定睛一看,走在前头的是一名蓝衣捕快。蓝衣捕快后,一名俊俏捕头跟在其后。俊俏捕头身后,是一众捕快。

     “西城府衙捉拿朝廷钦犯,无关人等,速速离开。”蓝衣捕快高声叫喊。

     酒桌上的客商、侠客纷纷醒来,见是一众衙役,不愿惹事,或起身站于一旁,或匆忙从门口离开。

     桃五娘见状,匆忙上前。她向俏捕头躬身行礼,“敢问大人可是西城衙役?”

     “正是。”俏捕头应声。

     “大人,我五斗堂与秋城县丞有约,秋毫不犯。大人何故今日破此约定。”

     俏捕头面不改色,作揖行礼,“在下秋城凌孟启,要务在身,不得不惊扰,还请见谅。”说罢,他右手一挥,便是要进店搜查。

     桃五娘大喝一声,“慢着,大人,我五斗堂有何不法之处,你竟要入店搜查?”

     凌孟启回话:“有线人禀报,有朝廷刺客今日入你店中。本捕头带人前来搜查,有何不妥?”

     “凌捕头这是怀疑我五斗堂窝藏朝廷钦犯?”桃五娘发问。

     “有无逃犯,一搜便知。”蓝衣捕快厉声道。说着,便吆喝众人要进店搜查。

     桃五娘伸手,拦下众人,“笑话,我堂堂五斗堂,虽不是名门正派,但也不是你们想搜便搜。”

     “你们是要造反么?”蓝衣捕快宝刀拔出,身后一众捕快也将宝刀拔出。

     唐闲站立阁楼之上,看向楼下,只见楼下剑拔弩张,似有打斗迹象。他运了内力,将身上之酒由右手食指排出。只待脑袋清醒,便要飞身下去帮忙。沙天河不知何时湊在唐闲跟前,他轻拍唐闲肩膀,拦下唐闲,“二弟,不用担心,她应付得来。”

     楼下桃五娘双手轻拍,一众女子执剑飞身而来,她们头戴面纱,身穿罗裙,立于桃五娘跟前。唐闲认得,桃五娘跟前的七名女子,正是先前跳舞的西域舞者。

     “大人要想搜查,也是简单。只需打发了我这五斗堂的七名歌姬,便可随意搜查。若是打发不了,那诸位就请回吧。”桃五娘转身,拂袖而去,径直走向柜台。

     “桃姑娘,你当真不能行个方便么?”凌捕头问。

     桃五娘去柜台取了一坛子君莫笑,开封倒入杯中,笑道:“我这五斗堂中的,皆是宾客。凌捕头无端造访,吓走了我的客人,还想指望我不计前嫌,放任你们惊扰我其它的客人么?”桃五娘放下酒坛,坐于酒桌之上。葡萄酒美艳,泛透血色,桃五娘端起酒杯,品了品手中的美酒。

     凌捕头听得明白,又是右手一挥。

     蓝衣捕头领命,率领一众捕头向前杀去。

     七名舞姬毫不畏惧,提剑身前,只待与捕快厮杀。捕快及近,七名舞姬分散,各自与捕快拼杀。刀与剑相互碰撞,崩裂火花。这秋城的捕快,在凌孟启手下,自是勤勉,练武有加。

     桃五娘的七名舞姬,虽是女流,却也不弱。她们自小被买卖中土,受尽欺凌,得桃五娘搭救,这才脱离苦海。得救后,这七人跟随桃五娘习音律练剑法,自有小成。

     刀光剑影间,舞姬舞步轻舞,与众捕头恶战。打斗半晌,众捕头渐落下风。不多时,一众捕头皆被舞姬击败打伤。他们连滚带爬,撤回凌孟启身后。堂堂七尺男儿,竟打不过一众女子,也是荒唐。众舞姬窃笑,连桃五娘也不觉笑出声。

     凌孟启气恼,怒目而视,宝刀出了刀鞘,便是要冲杀而来。桃五娘摇了摇头,“姑娘们,列阵送客。”

     舞姬们听得掌柜指令,执剑分站,罗裙轻舞,向前逼近,一一与凌孟启过招。她们位置移动,呈七星斗阵,借得罗裙遮掩,将凌孟启困在七星斗阵之中,与之接连过招。凌孟启猝不及防,被逼无奈,连连后退。就在此时,众舞姬左手各摸了腰间飞针三枚,齐齐射出。二十一枝飞针径直飞来,七把宝剑随之而已。凌孟启不敌,躲开了飞针的攻击,手臂、腰间、大腿却皆是中剑。

     桃五娘并不想取凌捕头性命,“凌捕头,既是败了,还不离开?”

     凌孟启不愿。众舞姬见状,裙罗轻舞,硬生生将凌孟启逼出客栈。其余一众捕快,也退出客栈。众舞姬见捕快皆已撤出客栈,舞步轻舞,收了剑招,飞身回到客栈。客栈门一瞬关上。

     凌孟启受了伤,他右手捂着伤口,虽是心有不甘,却不得带着一众捕快离开。

     唐闲与沙天河于阁楼上看罢舞姬与众捕快的精彩对决,皆是佩服,这五斗堂,能立足江湖,看来倒也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