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核糖体们（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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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廿从巴丘归俞的第一天，催化三的气氛就不大对劲。起先，苏廿以为是褚岚两口子闹了什么矛盾，后来才发现，鹏哥根本就不在房间里。褚岚告诉她，鹏哥已经找到工作了。苏廿说，好事，恭喜。褚岚破天荒的没有接话。

    直到晚饭后，两人在催化三再次见着了面。褚岚不经意间语速很快地询问苏廿，如果她把催化三自己的床位租出去，苏廿应该没什么意见吧。苏廿当时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把可能被坐卧过的床单被罩拆卸下来，准备换新。听到褚岚反问式的语气，心头有些闷闷的，不舒畅，顺口回了一句，觉得不好，不大合适，也不太安全，好像不符合院里的规章制度。后来想想，这好像是苏廿第一次就褚岚的有关事项，提出了不一样的带有否定性质的意见建议。褚岚没接话。苏廿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同样的道理，哪有人会天天笑魇如花的，只要是人，每个月也总会有那么一两天是欢喜不起来的吧。所以，苏廿没有把眼下的变扭，放在心上。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第二天，褚岚几乎没有和苏廿上话，看起来很是忙碌的样子，总之，这样的褚岚，苏廿先前是没有见过的。第三天，褚岚19:30回到催化三，半小时左右拾掇自己，只和苏廿闷声说了一句，你开小灯，我准备睡觉了。接着，20:00准时把卧室的大灯拍灭了。苏廿觉得莫名其妙，试探着询问，小岚，你没事吧？褚岚回了两个字，没事。苏廿又问，你和鹏哥还好吧？褚岚转过头，冷冷地发问，苏廿你什么意思？小小姑娘揣得什么心思？

    苏廿感到，额头上1000只乌鸦在飞过，心坎上2000只羊驼在奔跑，什么情况？算了，估计是和鹏哥闹了什么讲究了，她还是啥也不说的好。第四天白天，苏廿去检测楼送样时，就在卫生间听到了前文提到的AB女对话。苏廿脑袋嗡嗡作响，起身追出来，发现一双人影刚刚消失在楼道尽头的转角处，有心赶上去，转念一想，自己未必认识，对方也未必识得自己，何必呢，不过是些“欲加之罪”风言风语罢了，作甚计较。又或许是她出差期间，褚岚家这边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也未可知。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照旧，褚岚每日20:00准时熄掉催化三的大灯。苏廿多次尝试与褚岚沟通，都被冷冷搁置。到第二个星期二的早上，苏廿按常规时间，提前半小时坐定办公位，但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实验前的安排工作，而是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鹏哥发了一条短消息。苏廿原本只是想询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顺带看看鹏哥能否做下其中的桥梁，诱导疏通好褚岚的情况。不想，就是这条信息，给了褚岚宣泄的由头与出口。

    7：55左右，苏廿已经离开办公位，在去往实验室的廊道里行走。突然，听到走廊另一端入口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骂骂咧咧地越来越大声。刚开始，苏廿还以为是哪屋的实验设备出了问题，不想声音趋近后，才听出是褚岚的吼声。苏廿走出实验室，和气势汹汹的褚岚撞个正着，倒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苏廿觉得十分可笑，笑她，更笑自己，苏廿从心底发出了疑问，这真的是化工类全国第一的研究院么？眼前的当街泼妇，真的是科研机构的从业工作者么？这个面目狰狞、已经失去往日容颜的女人，真的是她认识和帮助过的褚岚么？

    不等苏廿反应，140斤左右的褚岚，上来就是一把，苏廿没有站稳，险些后仰在实验设备上。这个时间段，实验楼里的人还没有到全，苏廿站起身来，发现手肘处已破了皮。强压下慢慢升起的怒火，缓缓道出，褚岚，有事到外面说，别影响其他人实验和工作。说完，径自下了侧梯，转至楼下空地，等待褚岚走来，她也想好好搞搞清楚，这位现如今看来口蜜腹剑的女人，到底想整出怎样一拨幺蛾子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