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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百林纳极

    “呼。”决溪深呼着气,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扶着床塌,从一张红木挂着金丝碧玉的竹帘的床上醒来。

    她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她依稀记得,片刻前她还在和杜衡一起吃着晚餐,然后他们三人就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头晕目眩,灵力尽失。

    她仔细的回忆着,她记得最后朝着他们走来的那个男子好像是。

    她回忆起那张用一副剑眉、圆眼修饰的黝黑的脸,用一条白色的帆布将自己的整个头部围绕起只留下眉眼,和那一身异域的服装的那个神秘男子。

    那副面孔的人她好像见过,但又不确定,因为她实在想不起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的。

    她坐在床塌上,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内的紫檀木桌子上放的是一个碧色琉璃花瓶,上面插着几束慵懒的花,配套的紫檀木的凳子上铺垫着一张金丝线织着一对鸳鸯的坐垫,床前焚着的是极其稀罕的麟螺香,就连焚香的炉子也极尽奢华。

    “姑娘,您醒啦。”说话的是一个端着用金盆盛着水的姑娘,她以一张紫色的纱巾从头部围绕起又遮蔽起脸蛋,只留下她那浅淡的眉毛和水灵的眼睛。

    她便走边朝着决溪走去。“姑娘,您已经睡了一夜了,起来洗把脸吧。”

    决溪看着这不明觉厉的女子,她不明白她是真心的在服侍自己还是别有所求。

    “我的衣服呢。”

    “在那,你的衣服是昨天夜里我帮你换的,新的衣物已经按照你的尺寸都备好了。”那女子用手指了指一旁的一面褐色的秀着一份山水画的屏风处。

    “这里是哪里?”决溪声音中带有一丝困乏,她本想用一些招式将那女子逼退,避免她走入到自己的身旁,可是就在她催动灵力的那一刻,却由心头传来一股极其汹涌的痛感,那痛意使得她没办法再催动任何灵力。

    “我这是怎么了?”

    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又双手结印想要催动灵力之时,那股痛意又由心而起。

    那女子见状连忙走向前去,“姑娘,我们世子交代了,你不可以运用灵力的,只需要安心在这里躺着休息几天就可以。”

    那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强忍着痛意冷咳了几声。

    “世子?你们世子是谁?”

    “百林纳极啊,皇帝的二皇子,风流倜傥的,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触碰到的星星啊。”

    那女子一边回答着锦忆还一边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之中,那娇羞的表情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风中搔首弄姿的等待着那些蜜蜂什么的来传播花粉一样。

    “百林纳极?”决溪听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她觉得的这个名字有一丝丝的耳熟,却又十分模糊,就和她在昏倒前所看到的那个人影一般,那么的真实却又如此虚无。

    决溪看着那女子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变没在理她,她起身下床,走到屏风的后面穿起衣服就朝着门口走去。

    “哎,姑娘。”那女子想要上前搀扶却无从下手,决溪挑开她想要搀扶着自己的胳膊,一路踉踉跄跄的扶着那床塌、窗下的紫檀木做的凳子、桌上的碧色琉璃花瓶朝着门口走去。

    决溪还十分虚弱,那昨夜的迷药使得她现在体力都还有些匮乏,在加上刚才催动灵力那种由心而起的刺痛,使得她连正常的走路都变得十分吃力。

    “piang——”的一声那碧色的琉璃花瓶被决溪一个没扶稳,给打碎在了地上,里面的清水洒在地面上流淌过决溪的鞋子,那杂碎的花安逸的躺在碎了的碧色琉璃花瓶中。

    “扑通———”的一声那女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她赤手去拾着地面上的那碧色的琉璃花瓶的碎片,就是被割破了手指她也不敢吱一声,她那颤抖的手捧着地上的碎花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身体不自然的哆嗦,和方才那个幻想着他们世子的,翘首的女子截然不同。

    她焦急的显得十分慌乱。

    “怎么了?”外面传来一声十分老气的声音,接着便有一个丰乳肥臀的大妈,扭动着身姿朝着屋内走来。

    她和决溪眼前的女子穿着上大同小异,都是以丝巾遮面把整个脑袋都包裹着,只留下眉眼,不同的是她的那身衣服是淡黄色,看着更贵气一点,事实上也确实,她穿的衣服无论是做工上,还是装饰上,就连她那翻了手的袖口处的一颗翠竹的花样都那么栩栩如生,都显得那么金贵。

    “呦,姑娘,您醒啦。”

    她原本那老气威严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几分,眉眼弯弓间吐露着一种极其虚伪的和善,让决溪觉得十分不舒服,她搀扶着决溪,想要把她拉到就近的紫檀木的凳子上坐上去,却还没等她伸出手决溪就轻轻的向后一退,躲闪到了一边。

    那妇人显得有些尴尬,但是也没好说什么,毕竟那决溪是他们世子带回来安置到此处的。她突然看到决溪脚下的那滩水渍,顺着水渍看到那在堆叠在地上的碎了的碧色琉璃花瓶,看着那穿着紫色衣服的婢女低着头小声的抽啼着用血红的手收拾着地上的那些乱花。

    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了那个紫色衣服的婢女的头上,那婢女被踢的身体侧着躺在了地上,她又连忙起身跪在地上。

    “嬷嬷饶命,嬷嬷饶命。”

    她跪在地上慌张的磕着头。“嬷嬷奴婢不是故意的,嬷嬷饶命啊。”

    那嬷嬷二话没说,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没等那婢女的头再次磕下,那嬷嬷一只手揪起她的耳朵,她只能疼痛的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嬷嬷手拧着她的耳朵转圈,等的那婢女之感轻声的哭泣,眼泪不断的重她的脸颊滑落。

    “还敢哭?”那嬷嬷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让你哭。”她一边骂着,一边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扇着那婢女的脸,“你这贱骨头,你打碎了世子最爱的琉璃花瓶,你可知道,世子要是怪罪起来,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婢女只是一只哭着,房外的来来往往的下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都能听到这房内凄惨的哭喊声却没人敢来一探究竟。

    这就是皇宫,那些入蝼蚁一般的人仅是活着就用尽了全力。

    那婢女嘴角的血把她的紫色的遮面的纱巾侵染的色泽又重了几分。

    决溪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她对自己打碎了那碧色琉璃花瓶的事只字未提。即便那个婢女就那样被活活打死在她的眼前,她也未必会为此动容,因为若不是他们的主子,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

    “碧螺坏了规矩,拖出去乱棍打死就好了。”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的是一个黝黑的男子他的剑眉在说花的时候会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圆眼是看上去最柔情的一种眼型,可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十分的凶狠,他的鼻梁十分的高挺闲的下面的那张薄嘴唇就显得十分精致。

    他头顶带着一定白色的帽子,上面绑着一条手指粗的金色丝线编织而成的绳子,帽子顶端还镶嵌着一颗泛着紫色光泽的宝石。

    身上穿着着一袭白衣,整体看上去虽然并不显得十分奢华,却肉眼难挡那份贵族的气质。

    “来人,把碧螺拖下去,拉到墙角里乱棍打死。”

    那男子招手间就进来了两个带着刀的侍卫朝着那瘫软在地上的婢女身旁走去。

    那婢女被吓的像脱了壳的蜗牛一般,躺在地上十分无力,没等那两个侍卫走到她的身旁,那原本抽打着她的嬷嬷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她以膝盖为脚,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那男子走去。

    “世子,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没管好下人,碧螺她还小,还请世子重新发落吧。”

    她抱着那男子都腿脚,哭诉着“我刚刚已经替世子管教过碧螺了,世子可否看在老奴服侍世子多年的情分上,绕过碧螺一命啊。”

    世子?想必此人就是百林纳极了,决溪无论看着他的面容还是听着他的名字都有着一种熟悉感,却又完全想不起到底是在何时何地与他相识过。

    百林纳极后退了两步,露出一份十分厌恶的神情。

    “没听到是吗,拉出去乱棍打死。”

    那两个侍卫不再敢犹豫,从地上架起碧螺便朝着门外走去,那两个侍卫拖着碧螺显得有些吃力,被吓了失了神的碧螺脸上写满了恐惧,她吓的失了声,就在她被带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决溪,那眼神中写满了绝望于祈求。

    “不要啊,世子!”那嬷嬷见祈求百林纳极无望连忙起身朝着那架着碧螺的侍卫冲去。

    “嬷嬷,不要坏了规矩。”一个穿着一袭暮色衣服的男子手持一把剑挡在了那嬷嬷的身前,那人正是百林纳极的侍卫也是他的玩伴———夕枭子

    决溪看着那被带走的碧螺,终是再也忍不住,那碧色琉璃花瓶是自己打碎的,何苦要怪到他人身上,起初她以为那是什么戏码便也没在意,可是看如今似乎要来真的,决溪终是有些不禁。

    “住手”决溪大喊了一声,她径直的走到百林纳极的身旁看着他。

    百林纳极伸了下手,示意那些侍卫们先暂缓一下行刑。

    “这杀鸡是要给猴看的,现在鸡也杀完了,百林世子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决溪看着他,她不明白这百林纳尼到底在演绎着什么样的戏码,还需要搞个如此大的阵仗。

    “决溪姑娘还真是聪明啊。”他大笑了两声,手一挥便招呼着那些下人把碧螺给放了,随后他给夕枭子使了个眼色。

    夕枭子对着他点了点头便把所有的下人都招呼离去,只留下百林纳极和决溪在房中,他一挥手便有一股荧绿色的灵力带动着把门关上。

    接着他坏笑着一步一步朝着决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