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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坦白

    当看到陆舒媛的这条消息,罗天彻底就怔住了,下意识间匆忙敲了几个字,但很快又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完全理解陆舒媛这句话的意思,一定是研究所的人也找上了陆舒媛,毕竟之前钱迟瑞还准确无误地报上了家里的地址。

    这时候罗天在想,现在这个时候再发消息过去肯定是不妥的。

    事已至此,他索性切了屏幕,转而关注起实时新闻来,右手大拇指上下划屏,铺天盖地一个劲地浏览。

    刚才街边斗殴的事情一点没风声,头版头条竟也不是明星感冒了什么的......

    网上现在沸沸扬扬的事还是之前地铁工程塌陷的事件,事件迎来了新的进展。

    据称是经过多方勾结的暗箱操作,塌陷事件的伤亡人数被强行更改了。

    有关的后续报道也是层出不穷,热度居高不下,实属罕见。

    “改伤亡人数么,还真是胆子大!”

    在出厕所之前,罗天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国家特异现象研究所”这几个关键字,确实有一些相关的笼统介绍,但貌似群众关注度并不高。

    出了厕所以后,罗天和绘星则是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才有人进门招呼。

    “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了。”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门那头传来。是林以安,她打开门唤着罗天他们。

    绘星跟着罗天缓缓起身,扑闪几下她那萌萌的大眼,还神神叨叨的:“罗天哥哥,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走了呀?我们是专门来这里吃饭的对吧?嗯......这种事很常见吗?”

    “小星,我们得出去了,”罗天温柔道,说完,他拉起绘星就随林以安走出这小房间了。

    一出门,外面的景象与罗天刚来时所见的相差甚远,除了钱迟瑞和林以安,所有的白衣研究员都不见了,不过又多出了两名身着素衣的男子。

    如此变化,罗天自然诧异。绘星也从闲意朦胧中跳脱,顿时精神起来。

    不过之前那位疑似灵者的成兵貌似不见了踪影,也是因此,绘星倒是少了几分拘谨。

    她用自己的小手拉着罗天的衣袖,掩嘴附耳,小声说道:“罗天哥哥,那两个大叔叔是灵者!”

    说着,她又指向那两名素衣男子。

    罗天怔了神,听着绘星这么一说,他则是开始打量起那两名男子。

    左边那位胡子拉碴,身材矮小,看模样也有四十了。右边的那位年纪也相仿,略微肥胖,神情还很凶恶。他们只身在后背着双手,位处两侧。

    罗天此时十分不解,这两位格格不入的灵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从出门开始计算,今天都已经碰见四位灵者了吧......就跟不要钱似的。

    难道说......真有灵者和国家合作的这一说法?

    林以安,钱迟瑞,再加上那俩素衣,八目睽睽下,罗天的尴尬癌细胞扩散得极快,拢着双手不敢有大的动弹。

    很快,钱迟瑞主动向罗天他们走了过来,那两名素衣男子则自然地跟在后面。

    “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钱迟瑞背着手徐徐道来。

    在随来两人的注视下,罗天没敢怠慢:“钱所长,请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他此刻只想赶快离开,这如同三堂会审般的处境恐怖如斯,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别着急嘛小伙子,”钱迟瑞又端着身子,高声道:“把他们带进来吧。”

    应声而下,研究所的大门赫然被打开,迎面走进的是几位壮硕的西装男人,以及被他们所夹持的带着玫瑰金手镯的三人。

    而这三人罗天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们正是之前对自己施以狠手的那三名歹徒!

    他们被送进之后,则换由刚才那两名素衣男子挟持,西装男人转身暂离。

    罗天的目光始终在曾亲自操刀刺向自己的那名灵者身上,只见其和另外两名歹徒在被夹持之下,生无可恋的表情,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

    罗天这时只觉奇怪,这三个家伙是怎么被送到这里的呢?还有,钱迟瑞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和他们有着牵连的呢?

    这时候,钱迟瑞将手摆向那已经被送到罗天面前的三名歹徒:“小伙子,这几位我想你并不会陌生吧?”

    被突然问到的罗天这时有些慌了,他瞧见那三名歹徒在见到自己时惊恐的眼神,顿时间知会了他们一定是在惊讶自己身受致命刀伤,却依旧活着的事实。

    罗天又联想起陆舒媛给的建议,这三名歹徒与绘星的来历或许有着关联,故现在还不能顺着钱迟瑞的意图。

    他佯装淡定:“我不认识他们。”

    对此,钱迟瑞则从容地转向那三名歹徒:“你们呢?认识这位小兄弟吗?”

    哪怕是还沉浸在对罗天命硬的惊叹中,但切身参与对罗天凶杀的那三名歹徒又怎会大方承认。

    对此,始终在钱迟瑞右侧的那位略微肥胖、神情凶恶的素衣灵者突然对着那三名歹徒,用他那粗犷的声音激进说道:“都这样了还想着蒙混过关?都给我老实点!”

    他这番适得其反的一吼,反倒是给了那三名歹徒继续保持沉默的机会。

    这时候,钱迟瑞见两方都持否定的态度,就从林以安手里接过平板电脑,又呈给罗天:“小伙子,你看一下这段视频。”

    罗天接过平板,此时里面正放着一段视频,画面里,是他和那几位歹徒同时走进行凶现场,走进那错杂巷道的视频。

    分为两个视角,虽然没有拍到行凶画面,但清晰地显示了几人也是弥留了一段时间,随后几位歹徒匆忙离去。

    钱迟瑞这时按了暂停键,趁此刁问罗天:“这几个家伙是治安部昨天抓到的通缉犯,小伙子,你和他们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没有对你做过些什么吗?”

    “呃......没有,可能我们正好没撞见吧?”罗天仍旧矢口否认,他已经慌了。

    “哦?小伙子,昨天你不是还去警察局举报了他们来着?这么快就忘了?”钱迟瑞和蔼笑道:“看来,你的记性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呢。”

    此话一出,罗天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凸起,头皮开始发麻。

    他竟然忘了还有这茬!

    钱迟瑞步步紧逼,又开始反问罗天:“小伙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自认为的好意或许会害了别人呢?”

    此时罗天慌难吭声,空气顿时也沉寂下来,而就在这时,研究所的大门又开了。

    这一次进来的居然是陆舒媛,她像是闯进来的一样,倒没有被专门地盯持,后面跟着的只有一位举止错乱的西装男子。

    而这番突然的破门也是打断了钱迟瑞对罗天的连带质问,如此扰乱秩序,一看就不是刻意安排的。

    “舒媛姐姐!你怎么也来啦?”绘星在见到陆舒媛时,也是喜上眉梢。

    “怎么样你们,没什么事吧?”陆舒媛第一时间关切道,和罗天他们聚在了一起。

    她瞅见罗天那副僵硬模样,又看了看那被夹持的三名歹徒,瞬间就明白了当前的局势。

    陆舒媛挡在罗天他们前面,转动一下眼珠,很快出声调和道:“罗天罗天,他们不是昨天那三个通缉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陆舒媛想着先出实话博取一定信任,套出来问询进度后再做信息摆渡。

    眼瞅着罗天沉默缩后,钱迟瑞咳嗽两声,只好对着陆舒媛:“小姑娘,你的名字是叫陆舒媛没错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钱迟瑞在介绍完自己后又接着问:“既然你正好来了,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这位绘星小姑娘的?”

    “最近吧,”陆舒媛平静说道。

    钱迟瑞加大力度,指向罗天:“那他和这位小伙子又是什么关系?”

    问到这里,罗天可端不住了,自己才给绘星安上的表妹身份,陆舒媛又怎么会知道呢......看来钱迟瑞这个老狐狸又开始作妖了。

    罗天回过神后,本想着出言救场,却被陆舒媛自信地抢过话,她从容道:

    “钱所长,您大老远请我们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吧?天也不早了,您不妨直接一点?”

    钱迟瑞被顶得咳嗽两声:“那我就直说了。”

    随后他又继续播放刚才的视频,画面里,在那三名歹徒窜逃之后,罗天和绘星又走了出来。

    视频的重点是显然的,那就是之前没有任何轨迹表明进去过那错杂巷道的绘星是怎么出现的?说是凭空而来的也毫不过分。

    钱迟瑞借此视频也表明了这个疑问,却等来陆舒媛这么回答:“钱所长,画面里的死角如此宽泛,光是这个视频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也有可能小星恰巧是从死角处的其他巷道进去的呢?”

    陆舒媛的回答可谓是一针见血。

    钱迟瑞在问的时候也知道存在死角的问题,他其实心里一直没底,本想着唬一下小孩子,却没想到临场之下,小小年纪的陆舒媛竟能有如此难得的从容。

    关键就在于陆舒媛太冷静了,要是换作已经慌张麻木了的罗天,他肯定注意不到这点。

    唬吓目的失败,钱迟瑞先是让那两名素衣灵者把三人送了出去,继而向罗天他们又播放了几部视频,都是些监控画面。

    追溯时间线,有绘星昨夜在夜空中悬行的,有商城里抓娃娃的,最后还有街头斗殴的。

    视频显然是经过处理的,一些指示绘星拥有异能的细节都被刻意放大了,可谓是铁证如山。

    罗天怀着忐忑的心情全程观看,大脑是麻痹的,钱迟瑞他们竟然还能想到调来商场的视频?

    这时候罗天才知道,林以安的笔记根本不是摆设,他又心虚地看了林以安一眼。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钱迟瑞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绘星身怀异能,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播放完视频,钱迟瑞又对着罗天和陆舒媛,两眼笑眯眯:“现在,我想你们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吧?”

    陆舒媛似懂非懂:“钱所长,我不明白,您指的是?”

    钱迟瑞向着绘星,目光坚定:“我就直说了,这位绘星小姑娘应该是一位灵者吧?”

    他一语中的,也不继续兜圈子了。

    罗天知道这一幕迟早会发生,尽管嘴角略有抽动,但还是佯装淡定:“钱所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您......小星的确是灵者。”

    话语刚落,钱迟瑞同林以安依旧是从容纵立,心中并没有泛起什么波澜,就好像早都知道了似的,见怪不怪。

    这一刻,罗天是无比忐忑的。他坦白了一切,根本没有选择,更没有分毫思考的余地。

    时间破碎,罗天又突然局促不安起来,颤声道:“钱所长,小星她不会有事吧?”

    他打心底里担忧绘星的命运。

    “放心吧小伙子,”钱迟瑞率先回神,安慰了罗天一句。

    紧接着他的目光开始变得诚恳:“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想你们要明白,我们研究所是代表着华夏政府的一个特殊部门,而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华夏人民,即使你们开诚布公坦白了一切,我也能够在此保证,绘星小姑娘以及你们自己的人身自由绝不会有人干涉。”

    “所以,我真诚的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好吗?”

    钱迟瑞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彻底打动了罗天他们,既然钱迟瑞做出保证,不会拘束绘星的自由,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此后,罗天选择将绘星的真正来历毫无隐瞒地告知了钱迟瑞,包括当时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切。

    “同时复活......寄生穿越?”

    钱迟瑞接听到绘星的穿越讯息,变得深思熟虑,他似乎在考量绘星实现穿越的奇特方式。

    林以安写划之后则是暂合笔记本,拿起手机敲打着什么。

    钱迟瑞思忖片刻又再次看向绘星,跳过了刚才的话题:“绘星小姑娘,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在之前我们其实对你有过各方面的观察,却并没有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与灵者有关的直接迹象,你能方便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绘星分别看了一眼罗天和陆舒媛,他们没有阻拦的意思。

    “小星有着隐藏自己的能力,”绘星嗫嗫嚅嚅的。

    “能隐藏实力?这样啊,怪不得,”钱迟瑞恍然大悟,眼睛亮了一下:“是个不错的能力......”

    话罢,钱迟瑞招回了刚才的那两名素衣灵者,他的右边是那位脾气火爆的肥胖大叔。

    林以安领会钱迟瑞的意图,则开始向着罗天他们介绍,自左向右:“忘了介绍,这两位呢是我们所请来的田石师傅和张鸣师傅,他们同这位绘星小姑娘一样都是身怀异能的灵者,而且还是华夏特派捕灵人的成员。”

    罗天平白无故又接收了一个陌生的词汇,快成好奇宝宝了:“华夏特派捕灵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