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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迟到的告白

    见白瑾迟迟没说话,薛萧璋别过身子无助地看着天,那一刻白瑾也在想自己心里为何连一丝心痛的感觉都没有,换作从前,她一定是看不得他有任何消极情绪的,可时隔三年有余,再一次遇见,心中的执念才在这一瞬间渐渐消散。

    “我曾试过去找你。”

    白瑾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她跟我在一起后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干预我的学习,干预我的工作,还干预我的生活,我快被她逼得透不过气来了。”

    白瑾眼帘低垂地看了看地上随风轻轻摇曳的小草,“她毕竟是你的女朋友。”

    听到白瑾终于开口说话,薛萧璋又转身过来,伸出双手想去抓白瑾的胳膊,白瑾又往后退了一步,薛萧璋悬空着双手道:“女朋友就可以把控我的一切吗?这几年我时常梦到我们肩并肩手牵手走在校道的那一幕,都怪我,当初总是怕抉择,我……我是喜欢你的,可……可那时候不懂,总以为爱情会留在原地乖乖等我,你也会等我,可生活总是这样,越不敢抉择的事情它越推着我往前走。”

    说到底,薛萧璋还是没有勇气和魄力去接受自己做出的抉择,所以才选择懒人政策什么都不做,任由生活来摆布自己,可他没想到的是,无论自主与否,所有的后果都是要自己去承受的。

    白瑾深呼了口气,问他:“你找我来是?”

    薛萧璋突然用力地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眼里的泪光又多了一些,“我想你跟我在一起。”

    这是几年前的白瑾一直盼着的一句话,可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耗尽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缘分和情感,白瑾内心涌动,眼角的泪水好像是多年前心里流出的血,而今终于得到释放奔涌而出,微风吹过,她竟然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婆娑着泪眼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竟然开口表白的薛萧璋,她有很多话要问,可又觉得那些问题的答案早已不重要,又是一阵沉默。

    薛萧璋似乎以为她在顾虑什么,解释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分得彻彻底底,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

    或许他什么都不该说,他还是白瑾心中那个温暖如春的初恋情人,可他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全说了,白瑾却没法再相信他竟是这样一个不堪一击的人格。

    白瑾转身回头后才甩了一句“再见”,这是迟到了四年的告别,终究还是以他们极不愿意的方式上演。

    薛萧璋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她眼神空洞地甩开;他又伸手抱住浑身无力的她,她伸手去推却推不掉,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薛萧璋以为那是思念他的泪,可她心里明白,那是祭奠他们逝去的爱情,叹息彼此竟然走到这一步的心痛。

    白瑾终于冷着脸把薛萧璋推到一边,含着泪跟他说:“一切都回不去了。”

    薛萧璋没再拦阻,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做抉择,可结果也依旧不是他想要的,他恨,生活总是不如他所愿,他痛,他和白瑾走到这里已是无可改变。

    转身离开后,白瑾往前跑了好远好远,眼角的泪在空中飞舞,像是努力飞奔到过去的日子里下一场泪花雨才够形式去祭奠那些回不去的过往,看了眼手表,回校的时间已经过了,她坐在江边吹了好久的冷风,鼻尖不知是海风吹红的还是流泪哭肿的,她全然不在意这些,拖着身子往前走,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一家酒店门口,白瑾擦干了眼眶中的泪仔细又看了一眼,那辆分明就是陈子浩的那款车,可车牌号却不是,鬼使神差中,白瑾走进了那家酒店开了个单人房。

    进了房间关上门,酒店的陈设竟然如此熟悉,白瑾想起那年春节在陈子浩的那家酒店的情形,嘴角突然扬起,眉眼弯弯,她走到窗外拉开窗帘,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被一个身穿酒店经理服饰的中年男人推了进来。

    白瑾看着他们走过那断弯弯绕绕的无障碍通道,男子一个微微扭头的动作让白瑾心颤动了一下,她立刻想起陈子浩那张五官标致的轮廓,拿起房卡就往楼下冲,到了门口却没见任何人影,她跑到停车场,跑到街上,又跑回酒店大堂转了好几圈,却始终没有找到。

    她跑到前台询问刚才从外面进来的一个坐轮椅的男子,服务人员却都一致摇头说没有看见。

    白瑾垂着脑袋往房间走去,心里也觉好笑,陈子浩怎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是坐在轮椅上呢,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错认出他来了。

    第一次参加研究生考试的时候,提前一天到一家酒店入住,就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也是在窗外,她看见了一个酷似陈子浩的男子在大门口出入;参加研究生面试的时候,她半夜从酒店出去,一路沿着江逆流而上试图放松内心紧张的情绪,就在她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她分明也看见了一个酷似陈子浩的身影……

    再次走进房间,白瑾无力地躺在床上,脑海中陈子浩的样子已经渐渐模糊,可为何记忆中他的身影却未曾远离呢,白瑾惊讶自己为何总在无数关键的场合看到陈子浩的身影,莫非自己对他早已心有所属,所以才产生那些幻觉,想到这几年完全销声匿迹的陈子浩,心里又不断地给自己暗示,他已经远走高飞过自己的生活去了,每每这样的劝说总是能成功地把白瑾凌乱的心给拽回来。

    毕竟对陈子浩,她是心存感激的,而他们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现在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不打扰便是最好的祝福,想到这里,她又精神得睡不下,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饼圆月。

    “陈总,我吩咐下去了,但凡有人打听你的消息都说没看见,不知道。”身穿酒店经理服装的男人低头弯腰地对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说道。

    “嗯,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男子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月,他坚信,如果白瑾也在看月亮,那他们眼中的风景一定是一模一样的,因为他就在她的隔壁。

    这已经是多少次,一旦白瑾入住他们旗下的酒店,他便第一时间赶来住在她的隔壁,似乎这样,她就不会害怕孤独的黑夜般;似乎这样,他就能保护她一样。

    白瑾仰望着天际,对着窗外哼着歌。

    她住在七月的洪流上天台倾倒理想一万丈

    她午睡在北风仓皇途经的芦苇荡

    她梦中的草原白茫茫列车搭上悲欢去辗转

    她尝遍了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糖

    若我站在朝阳上能否脱去昨日的惆怅

    单薄语言能否传达我所有的牵挂

    若有天我不复勇往能否坚持走完这一场

    踏遍万水千山总有一地故乡

    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和别人的不一样

    烛光倒影为我添茶相逢太短不等茶水凉

    你扔下的习惯还顽强活在我身上

    若我站在朝阳上能否脱去昨日的惆怅

    单薄语言能否传达我所有的牵挂

    若有天我不复勇往能否坚持走完这一场

    踏遍万水千山总有一地故乡

    ……

    每每哼唱这首歌,白瑾总是思绪万千,异地他乡的夜,更是让她心生惆怅,窗外的风吹向她的脸,直到感觉到脸上冰凉的泪痕才后知后觉地用手背轻轻擦拭。

    白瑾美妙的歌声飘入陈子浩的耳中,那一刻他竟感觉无比的幸福,心里甚至以为白瑾这首歌分明就是唱来送给他的。他知道她心里的孤独,很想冲过去拥抱着她跟她说一句“别怕,有我在。”可是,他已然没有这个资格。

    歌曲还没唱完,丢在床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瑾儿,你在哪儿呢?我下午打了你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打去你宿舍问,她们说你今晚没回去?”

    “嗯,有点事情耽搁了,今天在外面住一晚。”

    “啊?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哦。”

    “嗯呐,我……”白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黑子,她刚刚又产生错觉看到陈子浩了,吞吞吐吐不知说还是不说。

    “怎么啦?”

    “嗯……我刚刚又看见陈子浩了……”如果在陈子浩出现之前,白瑾最想和黑子说的一定是她今天看见薛萧璋了,在遇见薛萧璋之前她一定会说她遇见嘉梁了,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嘉梁竟然和鸿凌小师妹在一起了。可是,不知为何,在陈子浩飘飘忽忽出现在她眼前之后,她脑海中便只记得这一件事了,仿佛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很久,又或者全然不重要了。

    “啊……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得了幻想症又或者是……”

    “或者是什么?”

    “或者是得了相思病?瑾儿,你老实说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他了。”

    “也对哦,这些个男人啊,真是一个个都没良心的……哎呀,是啦是啦,知道,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啊……瑾儿,额,刚刚跟何小胖解释来着……那之后我也没跟陈子浩联系过,他换了联系方式,都没再找过我们了……说不定他早结婚生孩子去了吧……”

    黑子一次性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白瑾也默认,生活可不就是这样嘛,不管你是踌躇不前还是义无反顾,别人的生活都不会因为你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