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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活下去

    废墟中,一个女人嘶吼着: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这个女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却在陈玄眼前不断闪过。梦里的陈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是身体却动不了,想要叫喊却没有声音。

    镜头又转到自己在战场上,战况危急,自己被敌军主将一把激光刃抵住脖子,威胁父亲。自己拼命挣扎,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父亲左右为难。自己将晶核直接爆炸,死也要拖个领导垫背,父亲看到这副情景,眼里噙着泪水,下令进攻。敌军首领卒不及防。被炸成重伤,失去领导的军队成了一盘散沙。

    陈玄从高空坠落,最后闭眼的时候只看到父亲疯了一样的往自己这里跑来。

    床上的陈玄,现在满头大汗,双唇紧闭,太阳穴上的血管也是暴突,手死死的抓住被子的一角。

    “啊!”一声惊叫,陈玄从梦里惊醒,直挺挺的坐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的一幅画。身上也已经湿了,陈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掀开被子起来,从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仰头灌进去。

    陈玄靠在床边,仔细回想梦里的女人,一边想,一边转着手上的手环。

    很奇怪,他越是想看清楚那女人的脸,越是看不清。越想越烦躁,拿上浴巾去了卫生间。

    迷糊中,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脑子瞬间清醒了。

    “我艹”陈玄低声骂一句,伸手擦去脸上的水,甩了甩头上的冷水。调好水温重新洗了个澡。陈玄很郁闷,脑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梦境已经出现好多次,最近一周,出现的很频繁。陈玄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个女人会不会自己的母亲?

    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脑子里的母亲都是想象出来,温柔又善良。

    极乐城

    周二,早上七点

    秀臣街上,到处热气腾腾,聚满了出来吃早餐的人。

    十七岁的少年陈玄,眼圈周围乌青,一身破旧的蓝色制服,带着一顶颜色都快没了的蓝色帽子。明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就是个收垃圾的家伙。

    陈玄今天起的早,到了秀臣街上,吴婶家的包子还没蒸好,陈叔家的千层饼快要出锅了,还差点火候。看了看,还是去吃一碗刘记馄饨。

    “小玄啊,今个怎么起得这么早,吴婶包子都没熟呢。”吴婶笑着和陈玄打招呼,手上还擀着面皮。

    “吴婶早,今天的垃圾打包好了吧,一会儿我来收。”陈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着说。

    继续往前走着,刚走到陈叔家店门口,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引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算了算了,明天再吃馄饨吧!今天先吃千层饼”陈玄心里想着。迈步走进陈叔家的店,王叔打开千层饼锅,红亮晶莹的酱汁一刷,翠绿的小葱一撒,拿铲子整个的抬到案板上,娴熟的斩断,一套动作行云如流水。

    “王叔,给我来四两千层饼,您手艺越来越好了!”陈玄迫不及待的开口,怕晚了就被人抢光了。

    “小玄来了,快快快,王叔给你切,你先坐,喝点豆乳。”王叔热情招呼陈玄坐下,四周都是来吃饼子的人,都是形色匆匆,准备上最早班的人。

    王叔亲自把饼送上来,桌上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就和陈玄坐下,顺手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喘口气。

    “你小子,好久没来我这了,来来,尝尝我新配方做的饼。”王叔一脸得意的说,看着陈玄吃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更好吃了?”王叔期待的像个小孩一样的等着评价。

    “嗯嗯,是好吃了不少,放了鸡蛋啊!王叔。”陈玄连着干了两大口,含糊不清的说着。紧接着又喝了一口豆乳。盘子里的饼全部吃完,王叔满意的笑着拍了拍陈玄的肩膀,继续去做千层饼,一会还有更多人过来吃饼。

    付过月币后,陈玄交代王叔收好垃圾,他一会儿过来拿。

    吴婶和王叔都是星际战争幸存下来的战争流民,他们的家园已经被炸毁了,一路跟着星际流民援助船到达极乐城。两人的孩子都参加星际战争,牺牲了。

    陈玄自从晶核爆炸后,本以为要死了,结果手上的手环保住了他最后的六十四道灵窍。只不过以后不能将“极”转化为人元,储存到晶核中,就是一个普通人。

    陈玄刚恢复那段时间很沮丧,在护工的陪同下,到街上走一走。陈玄不想护工跟着,就甩掉他,到安置所附近去。

    碰到一伙人为了吃的打起来,陈玄想劝架,奈何小身板不行,晕倒了,被王叔悄悄带到一个破草房里,吴婶给他吃了刚从救济处领到的热粥,照料了两天,烧退了。

    陈玄记着这份情,回去后把自己名下的两处店面分别以其他人的名字租给两人。两人做面食的手艺都不错,店开起来的这几年,很受大家的欢迎,时不时他也会来吃一口。

    出门转个弯到吴婶的店里买了四个肉包,准备中午吃。

    陈玄到城市管理局开始上班,开着他日常收垃圾的车子,垃圾每天倾倒两次,早上十点,下午七点。早上十点准时到自己负责的街区,收垃圾房里机器打包好的垃圾,陈玄主要负责的是可回收垃圾,分类箱用铲车装好,倒进车里就行,拉满一车就可以开往资源回收部。

    资源部不要的垃圾会直接倾倒在阿卡密无人区。

    陈玄负责的就是秀臣街,开着车顺着吴婶,陈叔家店门口过,把堆好的垃圾都带走到垃圾房。打开铲车把可回收的方形打包块铲到运输车里,收完整条街。

    像往常一样,陈玄收完垃圾,开车往资源回收部去。离门口两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有几辆垃圾车堵住路口,不让过。

    陈玄把车开到前边儿,一下就跳出两个瘦小的人在车的前后拉起钉子排。前面的垃圾车后走出了几个彪形大汉。中间带头的人穿着个马褂,浑身上下雕龙画凤,其他几个手臂上也纹了看不懂的兽形图案。

    风吹过带起一阵灰尘,陈玄后背一凉,额角也开始冒汗,此时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陈玄看形式不对,想离开也来不及了。在车上关好窗户,本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跑的原则,观察对面的人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