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空明的故事

    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将他惊得顿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妈妈，她得了瘟疫…”小文垂下了头，像是萎了的小苗一样。

    张先生差点倒在地上，他将一只脚往后面一踩稳住身体，随后上去想开卧室的门，却发现门反锁了。

    他慌忙敲门，大喊着：“老婆，老婆，开门让我进去！”

    妻子情绪激动：“别，别过来，会传染给你的…想想小文啊…”

    张先生这才冷静下来，转头看着儿子，对儿子的责任感最终还是盖过了情绪，他也强迫自己冷静地对妻子说道：“你别慌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会想办法的…”

    妻子说话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抽泣感：“我今天出去了…本来穿着一身防护设备…结果突然冲出一个人…他感染了瘟疫，对这个世道绝望了，于是报复社会，把我的设备强行夺走了，还将那可怕的疫病传染给了我…”

    “哦，该死的…”张先生咒骂了一句。

    “我回来的时候做好防护了…不会传染给儿子的…接下来我会自我隔离的…顺便将以后的事情都交代一下…”妻子用最平淡的语气讲着最哀伤的话。

    “不，不，不，我不会让你死得，我会去打点一下关系，让你接受好的治疗…不会让你死的…”张先生慌乱地说道。

    一个原本安宁平和的家瞬间被病魔入侵，即将支离破碎，张先生搂着儿子，不停地安慰他。

    接下来几天，他们一直悉心照料家里的女主人，生怕这个朝夕相处的亲人突然离他们而去。

    他们无数次遏制住想要进去的冲动，她也无数次遏制住出去的冲动，原本幸福的一家人被小小一扇门给阻隔住了。

    他们也就只好隔着这门互相对话着，互诉衷肠，恨不得将一切没有交代的都和对方交代完。

    后来她被带去了医院，经过了长达两个星期的治疗。

    他们无数次在隔离室外面观看着那温柔的家中女主人被病痛折磨的越来越憔悴。

    不止如此，张先生这段时间一直在找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最后找到了他的照片，但是始终没有抓住他。

    “爸爸，妈妈会好起来吗？”小文睁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父亲。

    “…”张先生陷入了沉默，他不是不知道这疾病的厉害，治好的概率不到20%，但作为丈夫，他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这段时间张先生的生意也越做越不顺，他时时刻刻想着那在痛苦和死亡中挣扎地妻子，肝肠寸断。

    小文打电话咨询了他和父母去庙里祈福时遇到的法师参悟大师。

    “大师，可不可以请您为我的母亲祷告一下，让佛祖为她祛除病痛呢？”

    “唉…我会尽力的…”

    好几天晚上，小文要通过参悟大师的佛经讲述才能入眠，他对佛理这些东西一直很感兴趣。

    这一天，张先生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小文今天去采购物资了，没有跟去，看着父亲满脸黑线，心理大感不妙，问道：“发生了什么？爸爸？”

    “你妈妈死了…”张先生失落地说道。

    瞬间，好像天塌了一样，小文感觉什么都看不到了，几秒钟后发现自己被父亲扶着。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张先生又出去运货了。

    这段时间，张先生精神极度恍惚，他开着车都好像喝醉了一样，好几次都差点闯红灯和撞了人。

    这一天，他又去外地运货，远远望见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是那个家伙，一时间，所有的遗憾、愤怒、悲哀全都涌上心头，让他丧失了理智，操纵汽车直冲了过去…

    “啊！”一阵巨响，周围的路人四散奔逃，有的人打电话报警。

    车前冒起了火焰，那个人渣被活活撞死了，张先生也在强大的冲击力中昏厥过去。

    救援人员和警察都来了，那个人渣抢救无效死去了，而小文的爸爸也因此而被抓走进行了判刑。

    一瞬间，小文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就成为了没有父母看管的孤儿，他被送去了叔叔家里。

    他的叔叔是个国家议员，然而叔叔却和爸爸一直关系都不好，很久没有往来了。时常对他实施打骂和侮辱，但一旦有别的人来家里做客又变成另一副嘴脸。

    这天，小文又被迫打扫家里，他不止一次地想着：我还不如当初直接进去看妈妈呢，也许直接随她去了反倒不用吃这苦头…

    希望的曙光自从母亲死后就渐渐消失了，他在叔叔家里遭到叔叔婶婶连续三年时间的虐待。

    这天，他看到叔叔失魂落魄地走进来，摔上门，婶婶见状顿感不妙，上前问道：“怎么了吗？”

    “完蛋了，都完蛋了…”叔叔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指着小文骂道，“都是你个丧门星…”

    小文吓了一跳，但又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个叔叔一不开心就拿自己撒气的时候不在少数。

    “老子不就是收几个钱，居然就被那国王陛下小题大做，现在他们正在调查我…”叔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婶婶连忙问：“可以打点关系吗？我们之前不都是靠这些来度过难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