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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唐清让赶到酒吧门口,扶着膝盖喘了几大口气,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距离她接到赵竹的电话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起身顺了口气,唐清让拨通赵竹的电话,抬脚往酒吧里走了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她挡住自己的左边耳朵,好能稍微听清楚一点手机的声音。

    “接电话啊…”

    成千上百的男人女人正在舞池肆意舞蹈,带着各种香气的酒精饮料和食物味道冲进鼻子,激烈的灯光晃的她看不清人,费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在人群中找到白兰的身影,右手上的手机终于被接通,“阿让,你到哪儿了?”

    “我已经进来了,你们人呢?”

    不远处的徐在佘率先发现他,晃了几下手臂示意她,唐清让却没什么反应,显然是没看到他,他只能走过去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又朝江意吼了一声,“这里!”

    “还没找到白兰吗?”

    江意摇摇头,“我们找了一圈了,还没找到。”

    唐清让想了想,“会不会不在这里?”

    “不会,我们问过门口的保安,他们说因为赵竹穿着运动服,所以印象很深刻,”赵竹急的直掉眼泪,脸上泪痕一片,“怎么办啊阿让…”

    她抬了口气,搂住她的肩膀搓了搓,看向徐在佘,“我们两个女生走不安全,你和我一起,江意,你带着赵竹,都把手机拿在手上,有任何消息就通电话。”

    江意点点头,拍了拍赵竹,“好,那我们就去找那边,你们去另外一边。”

    强烈的鼓点,刺眼的灯光,舞池里疯狂的男女,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来回游走,即便是最角落的地方也充斥着失控的暧昧氛围。

    “唐组长!”一声响亮的呼喊,唐清让回身一看,是余娜。

    “余娜?你怎么来了?”

    “看你刚刚那么着急,我也想过来帮帮忙啊!”

    “那行,”唐清让看了徐在佘一眼,“这样吧,我带着她,我们两路找,效率更高。”

    徐在佘点点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唐清让掏出手机上的照片给余娜发过去,“就是照片上这个女孩,叫白兰,穿着白色运动服,扎着个马尾。”

    “酒吧里面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我怕错过了,所以现在大家分开找了。”

    “洗手间呢?”

    唐清让眼睛一亮,“还没有!”

    说完,余娜拉着她往洗手间方向走去,门口堆了一群人,有几对男女正在洗手台附近接吻,唐清让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标志,冲进女洗手间喊了几声,“白兰?”

    没人回应。

    洗手间里的人都站在一边用奇怪的看着她。

    窒息的恐慌感。

    唐清让胡乱揉了一把头发,崩溃的情绪冲昏了她的理智,像是被放干了血一样,无力地撑着墙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身后传来微弱的撕裂般的声音,“唐组长!!”

    被这一嗓子喊回现实世界的唐清让冲到余娜所在的地方,里面的男人都因为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余娜正在隔间之一的门口猛力拍门,看到她的时候又吼了一声,“白兰在里面!!”

    唐清让冲到门前,拍了拍门,“白兰?你说说话!”

    “我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拖进去的!”

    唐清让一闭眼,左手攥成一个拳头,又猛拍了几下厕所门,“李若寒!你现在把白兰还给我,我还能留你一个条狗命!”

    余娜也跟着她一起喊着,“开门!!”

    听到声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唐清让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冷眼旁观的男人,收回了眼神,“这些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余娜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明显慌乱地不行,几道眼泪汪汪,“那我们怎么办?”

    “你拿着我的手机给徐在佘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在厕所找到了白兰,让他们马上过来。”

    余娜从她的包里摸出手机,小跑到洗手间门口,想着只要能看到他们就把人直接拉进去。唐清让站在隔间门口,又拍了拍门,里面传来一声惨叫,“阿让!!”

    “白兰?白兰!!”唐清让猛地一拍门,“李若寒,我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告诉你,你只要出了这道门,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就呆在监狱里过日子!”

    里面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唐家大小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唐清让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只手就已经摸到了她的腰间,她转身过来,只看见一群男人正如恶虎扑食一般紧盯着她。

    她低估了没有人性的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推开无数只恶心的手,她抄起不知道被谁扔在洗手台上的酒瓶,敲碎,举起来,一步一步退到监控处,“你们今天想要动我,那就只能两败俱伤了。”

    部分胆子比较小的,已经退了下去,还剩下几个胆子大的,唐清让一冷眼,“刚刚你们也听到了,他叫我什么,不管他给你们多少钱,现在谁把他从隔间拖出来,我给三倍。”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唐清让估摸了一下时间,为了DL可以顺利成立,减少外界压力,她和沈孛商议过在剪彩的前一天晚上公布她的身份,算算时间,应该就是现在了。

    额头流下一滴汗,“你们可以上网搜一搜,唐清让,这三个字。”

    为首的男人给了旁边小弟一个眼色,那人立刻拿出手机,还没等搜索,就看到弹窗弹出来的新闻报道,点开照片一看,是唐清让的脸。

    “沈氏有多有钱,相比我不用多说了?”

    三倍的价格,他们起码可以半辈子不用考虑生计问题。

    怎么选择,很明显。

    李若寒即刻就被一群大男人从厕所隔间拖了出来,有几个还不留情地揍了他几拳,像是为表对唐清让的忠心,白兰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七零八碎,身上也擦破了好几处皮,面色上多处淤青,唐清让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她搂到怀里顺了顺气。

    “阿让,我…”白兰语气颤抖,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认真地替她扣好扣子,眼眸低垂,“我知道,你不用多说。”

    将白兰扶起来,余娜带着徐在佘和江意赵竹三人冲了进来,赵竹看到白兰发丝凌乱,浑身发抖的模样,一把跪在她的身边,唐清让把白兰交给赵竹,起身看了看正瘫坐在地上的李若寒。

    抬手顺了顺飞起的耳发,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放到他的两腿之间,稍稍用力,李若寒就疼地在地上打滚,可惜他的手脚正被两个男人摁在地上,无法反抗。

    唐清让两只手抱在一起,低头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一声,“李若寒,你一个拿钱办事的,怎么不明白钱可以收卖人心的道理呢。”

    李若寒用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她的虚影,想骂出口的话,也无力表达。

    唐清让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挑了下眉,脚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徐在佘被吓得不敢上前,更别说是还没受过社会毒打的余娜,更是一动不敢动,还是江意先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

    “徐在佘,马上报警,”唐清让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声音冷冷,“在这屋子里的,一个都不准走。”

    说完,唐清让抬步走出男洗手间,在公共洗手台的地方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起伏,不出十分钟,警察赶到了现场,看了看现场凌乱的画面,没有什么表情,似是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

    简单疏散了无关人员,警方对当事人白兰进行询问,徐在佘和江意在她身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余娜捏了捏手里的手机,想起来这是唐清让的手机,走出洗手间找了找她,一扭头发现她正撑着洗手台平复着自己的失控模式。

    破裂的酒瓶,满是水渍的洗手台,混合着廉价香水和酒精的难闻味道,余娜定睛一看,她的左手手臂被划出一道伤口,血迹已经干涸,伤口翻开,模样骇人。

    身后的灯光暗了两分,余娜回身一看,言逸应该是刚赶到现场,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小口喘着气。

    他瞥了一眼男洗手间里混乱的景色,再看看唐清让此刻的狼狈不堪,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有个了解了。

    “阿让。”

    他站定在她的身后,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身影,由心底生出来一股后悔与痛苦,又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糟糕的情况了。

    “我来晚了。”

    洗手台前的女人吸了吸鼻子,盯着从发梢滴下来的水珠,一颗一颗砸到白色瓷面上,刚刚的瞬间,她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如果她没钱,就唬不住那群亡命之徒。

    那么,她也会成为今天这场悲剧的另一个受害者。

    这对沈氏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影响。

    后怕。

    她浑身发抖,只剩下害怕的感受萦绕在心头。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唐清让没抬头,抽了几张纸把脸上的水珠擦掉,重新换上了一副冷漠平静的模样走进洗手间内。

    白兰看到她的身影,从赵竹的怀里挣扎着起来,“阿让,你没事吧?”

    见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唐清让也松了口气。

    “我没事,”唐清让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外套拉了拉,一旁的警察此时走了过来,拿着小本子记录着什么。

    “你和受害人是朋友吗?”

    “是我报的警。”

    找到了报警人,警察松了一口气,“现场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具体的后续问题,可能得需要你们到警察局之后再来做详细处理。”

    她点头一笑,从包里拿出刚印好不久的名片递过去,“我是沈氏DL的总裁,后面有什么情况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对接。”

    余娜依旧站在门口,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高大男人,不禁感叹,“唐组长还真是,女中豪杰...”

    事情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能保持地这么冷静镇定。

    言逸眉头紧皱,他就是怕这个样子。

    每一次出事之后,她总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她珍惜朋友,在意家人,甚至是对与陌生人,也保持着永不消逝的善意。

    可,

    她不是个无底洞。

    总有一天,这些事情会耗尽她的力气。

    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包里的手机此刻突兀地响起,他打开手机一看,没有备注,但电话号码是他在心里默写过无数次的存在。

    他接了起来,酒吧内的嘈杂和还未消散的音乐声吵得他听不清对方的话。

    “喂?”

    “喂?你说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难以置信还是没听清楚对方的话,言逸捂住一边的耳朵,抬高了几点音量,“你再说一遍。”

    那边语毕,只剩下一句,“情况就是这样,你尽快回来一趟。”

    挂掉电话,男人看了一眼还围聚在一起的人群,中间站着他心爱的女孩儿。

    他突然很想这个时候钻到她的怀里哭一哭。

    果然,在她面前,他真的是没有一点男子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