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简达

    简达能进方巧巧的云顶集团，其中的缘由外界不得而知，而方巧巧和他心里知道当时简达作为天体结构研究专业的毕业生被分配到工程勘测的部门，穿行在上海的巷落中进行测绘工作，无法施展才能的他郁郁寡欢，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简历到一家名叫云顶的航天材料公司，隔天就被安排面试，三天后便上任接手宇宙飞船的核心研发工作。

    他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没有这栋云顶大厦，他们的办公场地也只是在崇明岛的某栋别墅里，从窗户还可以看到远处养蟹的池塘。方父爱女心切，当时承包了池塘和方母一起养黄油蟹时不时送去公司给大家补身子。后来才知道方父是隐形富豪，给了公司不少投资款。

    由于方巧巧语句精炼，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当他到公司报到的时候，问起为什么愿意招自己的时候，方巧巧当时也才15岁左右，却已经深谋远虑心有城府，低着头想了片刻后抬头望着他：“就如同项羽和刘邦创业，项羽有钱很多人都来投靠他，他授人以高薪却也居高临下；而刘邦贫穷却十分爱惜将才凡是来投靠他的皆以礼相待，积极听取他人意见。后来楚汉相争的结果也都知道了。”

    她的意思是珍惜人才成就霸业，简达看着巧巧少年的模样，不敢相信这是个小孩子说的话：“这是你初中历史老师教你的？”

    我没上过初中。

    请问你。

    我的知识都是自学的。

    你，你开心就好。是我冒犯了。

    不会。

    简达老家还有两套房，他想着不行就回去收租，哪怕为了吃两年黄油蟹也要留在公司撒开膀子干下去。

    果然方巧巧和云顶公司没让他失望，巧巧买下了马里亚纳海沟的开发权，就在人们以为她是个大傻子花了那么多钱搞基建，以为她是在开发旅游业，她却不动声色地在这里找到了绿橄榄石的矿产，提炼后做成保温涂层，开始广泛应用在航天领域。正当世界大国和实力雄厚的集团砸重金寻找地外生命研发新型卫星探测器时，方巧巧转投太空矿产开发；而正当国际上举手表决对待外星人和外星球文明是友好结交还是静默观察时，方巧巧的太空挖矿机从太空中捕获到了小尘埃云中的矿石。

    简达作为开发组的组长，每次都是接收巧巧的指令后组织科学家团队与工程师们研发飞船性能，也不知道有些设计巧思是如何想出来的，只能说她是天才。

    简达问过巧巧，为什么不去寻找地外生命，那里或许有高维度的世界。

    巧巧略微沉思，地外生命是诗人的想象，人类一切都要靠自己。

    简达心想，也对，是地球人自恋了，找到地外生命又怎样，炫耀人类的智慧与文明吗？地球就是漆黑深空中的一个蓝色小光点，连光都是太阳给的，于是简达就这么默默地积累着对巧巧的好感，做着她的小迷弟。

    方巧巧和简达约了10点半在云顶大厦见面，巧巧还没到办公室，简达对着那堵水晶墙“最后的晚餐”思考，等她到达，他来的次数不多，一年也就3，4次吧，多数时候是巧巧坐机场专列去机场仓库会谈，所以当贝尔多晃着轻松的步伐，身披天青色夹克外套脚踩小牛皮鞋走进办公室并打开壁画后的通道连眼神都不看他的时候，简达震惊了，贝教授居然在那里上班？

    贝尔多关上身后的门，正巧一袭白色太空纤维西服的方老板也到了。

    简达就问：“诶，巧巧，你有人了？”

    什么？

    简达指了指壁画。

    那是耶稣。

    不是，贝尔多怎么在这里？

    是吗？他今天来得还挺早。

    简达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懊恼怎么反应这么大只好向巧巧的办公桌挪了两步，拿起上面的铅笔假装研究起来。

    巧巧放下奶油黄的手包，和大楼的绿色外墙很搭所以今天拿它。

    望了眼窗外，一层白色云雾上升如浩瀚大海般漂浮在半空中，那些高层建筑的楼顶如帆船架起帆布，放下铁锚停泊在云海。

    她问，吃过饭了吗？

    嗯。

    这次的矿石纯度令人遗憾。

    失败了？

    嗯。

    那你找我是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