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人的胜利
娄玉昭心中微叹。
今天陛下你既然这般做，那就让老臣陪你做个恶人吧。
一旦站在皇帝那边，免不了在世家圈子里被看得轻几分，但为了大燕和陛下，个人名誉算得了什么？
只求大燕国泰民安，尽快安定下来，莫要再起纷争！
于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斛律将军虽然在并州丧失失地，有辱国威，但念在他死守平阳，以身殉国，不妨从轻发落……不予追封追谥，免去斛律家世袭侯爵，还请陛下应允！”
免去世袭侯爵！
这是对开国将门何其严重的侮辱！
不予追封追谥，还可以理解为针对斛律明的个人处置……如此看来，娄玉昭这等建议不仅是在处置斛律明之事，还是在借题发挥，压制斛律家！
有一些人看了出来，但没有人替斛律家说话。
斛律家世代武将，依仗着功高，极为不群，在朝堂上友好家门并不多。
其中甚至有些中原世家幸灾乐祸，毕竟斛律家算得上是鲜卑军功世家的代表，皇帝削弱他们，也是汉人世家乐见其成的事情。
姜无期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准！”
娄玉昭舒了口气，有得商量就可以，看来陛下并没有打算做得太绝，于是娄玉昭对接下来如何应对心中也有了些底。
紧随着娄玉昭开口说道：“荀将军亲率青州军征战，本来也算是劳苦功高……”
话头一转，娄玉昭沉声说道：“两国交兵，战场之上犹然公报私仇，见死不救，如此行径，如何当得一军主将！如何向陛下交代，向大燕列祖交代！”
娄玉昭上前一步半跪在地：“臣请陛下削去荀峥官职、爵位，将荀家在朝堂之上禁锢三年，罚钱十万贯……”
娄玉昭这种处理方式属于软处理。
没有流放处死荀峥，也没有针对荀家做什么实质损害。
一旦明朝，荀家立功，或者皇帝一高兴，就能将这些看似严重，实则不痛不痒的处罚免去。
也就罚钱十万贯得割去荀家一层肉。
姜无期依旧是面无表情，良久开口说道：“荀峥罚为参将，派往幽州戍边！其余处置，就依娄爱卿所言办了！”
“喏！”
姜无期面色稍微好看了些，此时环视着殿内群臣，悠然说道：“那青州军主将和并州军主将，诸位爱卿可有推荐？”
这时候姜无期已经基本达到目的。
今日朝堂之上没人敢唱反调！
半响，殿内无人说话，娄玉昭也不敢轻易开口。
虽说统领兵部多年，但在这位陛下、冯仁杰和和士云等人架空之下，娄玉昭对军中影响有限。
也不知道那些人已经成为陛下心腹。
因此一时间也没人敢胡乱开口。
良久。
姜无期瘫坐在金銮宝座之上，笑嘻嘻地说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什么良将推荐，那朕就自己安排了！”
“着令并州军将领慕容统调任青州军主将，即日上任！”
慕容统！
这就是先前担任斛律明副将，随后前往晋阳报信，又一路狂奔到邺城的，慕容评地长子。
此时皇帝一出此言，朝中重臣都是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人选倒是出乎意料。
不过好在慕容家也是朝中名门，也不算什么。
慕容统虽说年岁有些年轻，战阵经验不足，此刻在身份面前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一些人心中，以为皇帝可能一上来就提拔寒门将官呢。
这个慕容统已经让不少人心中欣慰了。
而世立在一旁的慕容评则是轻皱眉头，踏出一步上上说道：“启奏陛下，臣儿慕容统不堪大任啊！”
不等慕容评多加解释，姜无期大手一挥，朗声笑道：“爱卿放心，慕容将军此去青州不过是暂时代朕巡视青州军，也算是他的历练，不会让他独自统军出征的！”
姜无期这般解释完全在情理之中。
慕容统是年轻一辈佼佼者，即便战阵经验严重不足，但借着慕容家长子的名头出镇青州，也勉强还可以。
慕容评退回原位不再多说。
姜无期接着笑道：“接下来便是并州军将领空缺了……”
“什么狗屁河东四庭柱！”
姜无期脸色忽然雷霆巨变：“尉迟锋、斛律明那般莽夫也能和段老将军相提并论？”
“自即日起册封段彝老将军为‘河东上将军’，开府于晋阳，并州境内军政大权悉数交由段老将军处置！”
这是姜无期自创的将军名号，也是独一无二的！
开府将军！军政大事悉听处置……这是何等信任！
难道段彝已经成为皇帝心腹，和其余的军功世家不在同一立场上了？
一时间殿内群臣心中疑惑丛生。
“河东四庭柱嘛……名号还不错，除了邓普之外，再加上冯仁英、葛进、姜世通，他们四个听命段彝，镇守并州，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
还不是你早在上朝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
姜世通，皇族出身，禁军将领，没得说，必然皇帝亲信。
冯仁英，寒门出身，冯仁杰弟弟，还是皇帝亲信。
至于葛进……寒门出身，禁军将领……得，皇帝这么一闹，直接将军功世家和世家大族的势力，名正言顺地从并州军中排挤出去了。
至于段彝……
段家早就搬到了邺城，只留下段彝一个老将军在晋阳，还不是皇帝随手用的，换掉段彝并不难，只不过此时用得着而已！
看到群臣并无不满意见，姜无期不由勾起嘴角。
“依朕看，此番战事中幽州骑军主将寇远威骁勇善战，功高劳苦……即日调任禁军序列，替代高老将军的位置吧。”
高希在禁军中算得上是二把手的存在。
禁军一老，高明远更是极少处理军中俗务，这样一来，几乎将整个禁军一大半从高家手中拿走交到了寇远威手中……
不同于周国禁军糜烂，燕国的禁军向来是骁勇更甚边军的，他们前身就是鲜卑骑军！
听到皇帝这么安排，马上就有人跳出来迟疑着劝诫姜无期慎重了。
姜无期冷笑一声。
这群人就是这般模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到了最后才想起来朕即将将幽州军、并州军、禁军全盘接走……
晚了！
姜无期看向娄玉昭和慕容评笑了笑：“两位没什么问题的话，朕也疲累了，就先回宫休息了！”
说完，姜无期起身自顾自转回后宫去了。
娄玉昭、慕容评面无表情，殿内其余群臣一脸懵然。
今日上朝为了些什么？
皇帝陛下上来就是战报调查指责处置……而后在朝臣的颤颤巍巍中，顺理成章地安排了边军主将这种大事！
燕国战败……
在朝堂上，燕帝姜无期却堂而皇之上演了，一个人的胜利！
今天陛下你既然这般做，那就让老臣陪你做个恶人吧。
一旦站在皇帝那边，免不了在世家圈子里被看得轻几分，但为了大燕和陛下，个人名誉算得了什么？
只求大燕国泰民安，尽快安定下来，莫要再起纷争！
于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斛律将军虽然在并州丧失失地，有辱国威，但念在他死守平阳，以身殉国，不妨从轻发落……不予追封追谥，免去斛律家世袭侯爵，还请陛下应允！”
免去世袭侯爵！
这是对开国将门何其严重的侮辱！
不予追封追谥，还可以理解为针对斛律明的个人处置……如此看来，娄玉昭这等建议不仅是在处置斛律明之事，还是在借题发挥，压制斛律家！
有一些人看了出来，但没有人替斛律家说话。
斛律家世代武将，依仗着功高，极为不群，在朝堂上友好家门并不多。
其中甚至有些中原世家幸灾乐祸，毕竟斛律家算得上是鲜卑军功世家的代表，皇帝削弱他们，也是汉人世家乐见其成的事情。
姜无期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准！”
娄玉昭舒了口气，有得商量就可以，看来陛下并没有打算做得太绝，于是娄玉昭对接下来如何应对心中也有了些底。
紧随着娄玉昭开口说道：“荀将军亲率青州军征战，本来也算是劳苦功高……”
话头一转，娄玉昭沉声说道：“两国交兵，战场之上犹然公报私仇，见死不救，如此行径，如何当得一军主将！如何向陛下交代，向大燕列祖交代！”
娄玉昭上前一步半跪在地：“臣请陛下削去荀峥官职、爵位，将荀家在朝堂之上禁锢三年，罚钱十万贯……”
娄玉昭这种处理方式属于软处理。
没有流放处死荀峥，也没有针对荀家做什么实质损害。
一旦明朝，荀家立功，或者皇帝一高兴，就能将这些看似严重，实则不痛不痒的处罚免去。
也就罚钱十万贯得割去荀家一层肉。
姜无期依旧是面无表情，良久开口说道：“荀峥罚为参将，派往幽州戍边！其余处置，就依娄爱卿所言办了！”
“喏！”
姜无期面色稍微好看了些，此时环视着殿内群臣，悠然说道：“那青州军主将和并州军主将，诸位爱卿可有推荐？”
这时候姜无期已经基本达到目的。
今日朝堂之上没人敢唱反调！
半响，殿内无人说话，娄玉昭也不敢轻易开口。
虽说统领兵部多年，但在这位陛下、冯仁杰和和士云等人架空之下，娄玉昭对军中影响有限。
也不知道那些人已经成为陛下心腹。
因此一时间也没人敢胡乱开口。
良久。
姜无期瘫坐在金銮宝座之上，笑嘻嘻地说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什么良将推荐，那朕就自己安排了！”
“着令并州军将领慕容统调任青州军主将，即日上任！”
慕容统！
这就是先前担任斛律明副将，随后前往晋阳报信，又一路狂奔到邺城的，慕容评地长子。
此时皇帝一出此言，朝中重臣都是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人选倒是出乎意料。
不过好在慕容家也是朝中名门，也不算什么。
慕容统虽说年岁有些年轻，战阵经验不足，此刻在身份面前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一些人心中，以为皇帝可能一上来就提拔寒门将官呢。
这个慕容统已经让不少人心中欣慰了。
而世立在一旁的慕容评则是轻皱眉头，踏出一步上上说道：“启奏陛下，臣儿慕容统不堪大任啊！”
不等慕容评多加解释，姜无期大手一挥，朗声笑道：“爱卿放心，慕容将军此去青州不过是暂时代朕巡视青州军，也算是他的历练，不会让他独自统军出征的！”
姜无期这般解释完全在情理之中。
慕容统是年轻一辈佼佼者，即便战阵经验严重不足，但借着慕容家长子的名头出镇青州，也勉强还可以。
慕容评退回原位不再多说。
姜无期接着笑道：“接下来便是并州军将领空缺了……”
“什么狗屁河东四庭柱！”
姜无期脸色忽然雷霆巨变：“尉迟锋、斛律明那般莽夫也能和段老将军相提并论？”
“自即日起册封段彝老将军为‘河东上将军’，开府于晋阳，并州境内军政大权悉数交由段老将军处置！”
这是姜无期自创的将军名号，也是独一无二的！
开府将军！军政大事悉听处置……这是何等信任！
难道段彝已经成为皇帝心腹，和其余的军功世家不在同一立场上了？
一时间殿内群臣心中疑惑丛生。
“河东四庭柱嘛……名号还不错，除了邓普之外，再加上冯仁英、葛进、姜世通，他们四个听命段彝，镇守并州，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
还不是你早在上朝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
姜世通，皇族出身，禁军将领，没得说，必然皇帝亲信。
冯仁英，寒门出身，冯仁杰弟弟，还是皇帝亲信。
至于葛进……寒门出身，禁军将领……得，皇帝这么一闹，直接将军功世家和世家大族的势力，名正言顺地从并州军中排挤出去了。
至于段彝……
段家早就搬到了邺城，只留下段彝一个老将军在晋阳，还不是皇帝随手用的，换掉段彝并不难，只不过此时用得着而已！
看到群臣并无不满意见，姜无期不由勾起嘴角。
“依朕看，此番战事中幽州骑军主将寇远威骁勇善战，功高劳苦……即日调任禁军序列，替代高老将军的位置吧。”
高希在禁军中算得上是二把手的存在。
禁军一老，高明远更是极少处理军中俗务，这样一来，几乎将整个禁军一大半从高家手中拿走交到了寇远威手中……
不同于周国禁军糜烂，燕国的禁军向来是骁勇更甚边军的，他们前身就是鲜卑骑军！
听到皇帝这么安排，马上就有人跳出来迟疑着劝诫姜无期慎重了。
姜无期冷笑一声。
这群人就是这般模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到了最后才想起来朕即将将幽州军、并州军、禁军全盘接走……
晚了！
姜无期看向娄玉昭和慕容评笑了笑：“两位没什么问题的话，朕也疲累了，就先回宫休息了！”
说完，姜无期起身自顾自转回后宫去了。
娄玉昭、慕容评面无表情，殿内其余群臣一脸懵然。
今日上朝为了些什么？
皇帝陛下上来就是战报调查指责处置……而后在朝臣的颤颤巍巍中，顺理成章地安排了边军主将这种大事！
燕国战败……
在朝堂上，燕帝姜无期却堂而皇之上演了，一个人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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