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抹冰冷
“我，我......”张小雨脸色苍白，颤抖着双肩不断后退，对于安易的诊断结果她虽然有些诧异，却并未出声反驳。
社会哥的脸颊变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着，戾气不断爆发。
瞅见张小雨那张无辜的脸蛋，他就气得直骂娘，从来都是他撬别人墙角，断然想不到自家房子居然也会倒塌，真是...欺人太甚！
“不要激动，这里是医院。”安易沉声劝解。
虽然对于社会哥的遭遇有些同情，但这里是医院，当着自己的面打人、打孕妇，绝对说不过去。
眼见劝解无效，他又急忙拉住了社会哥的臂膀，将张小雨卡在身后。
要动手，先过我这关，况且...本医生亲自出面，多少给点面子吧？
“滚开，不关你的事。”社会哥甩开手膀子，狂暴的力量传出让安易不由得倒退好几步，直接退到桌子旁才堪堪停下。
见此情景，张小雨知道社会哥是要发狠了，撒腿就跑还扯着喉咙大声求援：“来人啊，打人啦，打医生啦.......”
声音高亢，穿透力极其强大，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病人，唯独缺少医院保安的身影。
“老子打死你......”社会哥扯住张小雨的头发，制止了她想要逃跑的计划，跟着就是一脚踹过去，丝毫没有顾及她腹中还有个孩子。
若是顾及，只怕...下脚更重！
“让你...住手。”安易急眼了，死命抱住社会哥的腰部向地上甩去，然而，社会哥显然颇有打架心得，双腿一沉快速稳住重心，左手反扣卡住手腕，右手拽住安易的衣领往地上一甩，直接把他摔倒在地。
魁梧矮壮的身体乘势追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203门外挤满了病人，他们先是高声劝导了几下，然后便掏出手机...拍视频、发朋友圈忙得不亦乐乎。
几名护士拿着盐水袋、文件夹，好不容易挤进房间，却被社会男的凶狠之气吓住了，齐刷刷地杵在门口作壁上观。
所幸，正当安易节节败退之际，保安员反应过来了，他们手持防爆器材猛冲而来，给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
病人散去，秩序恢复正常。
‘嘀嗒，’安易躺在椅子上心在滴血，浑身的疼痛都被心痛掩盖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瓜妹很贴心地收拾起满地杂物，不管从私人还是工作角度，她都很为安易考虑。
收拾完毕，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安医生，我刚刚仔细考虑了一下，你欠我的饭还是免了，有机会的话还是我请你吧，你这运气，啧啧。”
安易抚摸着红肿的额头，眼泪夺眶而出......
临近午饭时，203房间走入了一位病人。
这是一名70岁上下的老妇人，杵着木棍脚步有些蹒跚，素白的汗衫微微泛黄，衣袖处裂着几条细缝，显然...生活拮据所迫。
老妇人的眼睛不太好使，相隔几米远，安易看清楚了那双浑浊的眼珠，白内障。
他快速上前几步来到老妇人跟前，搀扶住瘦如枯骨的手臂，引导方向：“老人家，坐这里。”
老妇人刚一坐下，便颤巍巍掏向裤兜，拿出一个装着零钱的塑料袋。
‘哗啦哗啦，’袋子摊开放在桌上，有硬币和纸币，最大面额5快，总共大约20来块。
将塑料袋向前推出，老妇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口：“医生啊，老婆子没多少钱，就不敢去挂号了，这些钱您看着开点药，成不？”
诚然，老妇人省去了挂号费，只希望用积攒不多的钱财买点药。
老妇人的话让安易有些心酸，目光落在塑料袋上停留片刻，立即岔开了话题：“老人家，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唉，老婆子今年74啦，没几年活头了，老婆子这命啊倒也没啥，死就死呗。
就怕...我那可怜的孙子，没了照应......”
老妇人虽然身体不太好，聊起家常来却侃侃而谈，对于自己的身体她看得很开，提到孙子时，那张苍老的脸颊上却写满了担忧。
话音逐渐哽咽，灰白眼珠微微晃动，老泪，纵横而下。
安易递过纸巾，沉思片刻后下定决心：“这么跟您说把，咱们医院对于70岁以上的老人看病有补贴，我可以代您申请，看病不花钱，这个...您先收起来。”
将塑料袋收缩成一团，然后按着老妇人的手法缠绕，1圈，2圈，3圈，打上一个活结，再轻轻放回她手里。
听见安易的善意谎言老妇人颇感诧异，纸巾停在胸前，连泪水都忘记了擦拭：“还能有这事？”
“当然，医生不会骗人，更不会骗老人。”安易不等她仔细思索，便拉过枯瘦的手臂放到了垫子上，轻轻把脉。
老妇人的脉搏有些微弱，他按了接近2分钟，把完左手又换成了右手，继而仔细查看老妇人的面色和舌苔及双腿，花了较长时间才做到心里有数。
她的脉象浮现于皮肤，似有似无，就像鱼儿在水中游动，是鱼翔脉，属于死脉中的一种——无根之脉。
阴盛阳衰病入膏肓之迹，这病谁都治不了，只怕是...撑不到1年。
正想着如何开口，老妇人却笑着问出了声：“医生啊，老婆子这腿咋样啦，这几天疼得厉害咧。”
她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褶皱深深双眼昏黄，笑容...却能治愈这世间伤痛。
有没有钱安易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方子，方子一开便代表着责任，一个不好就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医闹。
这年头医生都不好当。
将棘手的病人推向别的医院已经成为了常态。
迟疑片刻，安易试探着解释道：“老人家，您这腿啊我看过了，只是普通的风湿，3副药就能缓解，关键是您的身体......”
话还未说完老妇人便挺直腰杆，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医生啊，老婆子虽然眼睛花但心头敞亮着咧，活了大半辈子，好坏还是拎得门儿清，您是好人，老婆子只会感激，死都不会怨您。”
原来，她都明白，那便无需多说！
“那行，我出去一下，您就坐这儿休息。”安易打了声招呼，出门叫住瓜妹，让她帮忙领两份饭菜放到办公室，招呼老妇人食用。
医院四周的饭菜向来价格不便宜，这个时间点上，老妇人即便饥饿估计也舍不得购买午饭。
仔细斟酌了一分钟，安易拨通了白梦洁的电话，将老妇人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
忐忑地等待片刻，对方抛下一句话：“安医生，你是一位好医生，我个人非常支持你。”
个人支持？那便是出了岔子自己承担，也罢。
安易拿着老妇人的身份证一路小跑，挂号，开方子，缴费，拿药，忙得脚不沾地。
临近1点，他才抱着一大袋中药回到办公室。
午饭后，老妇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袋子里还装着大半没吃完的饭菜，说是要留给她孙子。
“唉，生活不易。”安易感叹一声，准备查询下午的挂号情况，目光扫过鼠标垫子，忽然定住。
那里，静静压着老妇人的——塑料袋。
追出门，哪里还能找见那道孤老的身影。
“得，找机会还回去。”这点钱对安易而言算不上什么，也许还不够一顿饭钱，对老妇人而言却弥足珍贵。
整整一个下午，安易的诊室都没有一位病人进入，唯一挂出的号码也没有被人取出，他便乐得清闲。
“5点50了，真快，上个厕所就下班。”安易脱下工作衫，抬脚走向楼道的厕所。
刚走到厕所门口，便有一股巨力奔袭而来，速度太快以至于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摔倒在地。
始作俑者之人，是一名40岁上下的女子，戴着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全脸，150上下，腰围估计得有1米2，粗腿粗胳膊，冲撞之间魁梧的身躯纹丝不动，下盘稳如狗。
“你...怎么回事？”安易没有口吐芬芳，但语气也是相当不快。
“对...对不起。”女子连忙道歉，伸出手拉住安易的胳膊，如旱地拔葱般提了起来。
“你轻点......”安易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开，侧身而过之际，他居高临下看清了女子墨镜后的眼神——冰冷。
走入厕所，他便急匆匆地进入了格子间，快速锁住门板。
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张纸条：
“关山路百花街45号附3号，3楼307。
今晚八点前赶到，过时不候。
注意，你身后有尾巴。”
社会哥的脸颊变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着，戾气不断爆发。
瞅见张小雨那张无辜的脸蛋，他就气得直骂娘，从来都是他撬别人墙角，断然想不到自家房子居然也会倒塌，真是...欺人太甚！
“不要激动，这里是医院。”安易沉声劝解。
虽然对于社会哥的遭遇有些同情，但这里是医院，当着自己的面打人、打孕妇，绝对说不过去。
眼见劝解无效，他又急忙拉住了社会哥的臂膀，将张小雨卡在身后。
要动手，先过我这关，况且...本医生亲自出面，多少给点面子吧？
“滚开，不关你的事。”社会哥甩开手膀子，狂暴的力量传出让安易不由得倒退好几步，直接退到桌子旁才堪堪停下。
见此情景，张小雨知道社会哥是要发狠了，撒腿就跑还扯着喉咙大声求援：“来人啊，打人啦，打医生啦.......”
声音高亢，穿透力极其强大，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病人，唯独缺少医院保安的身影。
“老子打死你......”社会哥扯住张小雨的头发，制止了她想要逃跑的计划，跟着就是一脚踹过去，丝毫没有顾及她腹中还有个孩子。
若是顾及，只怕...下脚更重！
“让你...住手。”安易急眼了，死命抱住社会哥的腰部向地上甩去，然而，社会哥显然颇有打架心得，双腿一沉快速稳住重心，左手反扣卡住手腕，右手拽住安易的衣领往地上一甩，直接把他摔倒在地。
魁梧矮壮的身体乘势追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203门外挤满了病人，他们先是高声劝导了几下，然后便掏出手机...拍视频、发朋友圈忙得不亦乐乎。
几名护士拿着盐水袋、文件夹，好不容易挤进房间，却被社会男的凶狠之气吓住了，齐刷刷地杵在门口作壁上观。
所幸，正当安易节节败退之际，保安员反应过来了，他们手持防爆器材猛冲而来，给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
病人散去，秩序恢复正常。
‘嘀嗒，’安易躺在椅子上心在滴血，浑身的疼痛都被心痛掩盖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瓜妹很贴心地收拾起满地杂物，不管从私人还是工作角度，她都很为安易考虑。
收拾完毕，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安医生，我刚刚仔细考虑了一下，你欠我的饭还是免了，有机会的话还是我请你吧，你这运气，啧啧。”
安易抚摸着红肿的额头，眼泪夺眶而出......
临近午饭时，203房间走入了一位病人。
这是一名70岁上下的老妇人，杵着木棍脚步有些蹒跚，素白的汗衫微微泛黄，衣袖处裂着几条细缝，显然...生活拮据所迫。
老妇人的眼睛不太好使，相隔几米远，安易看清楚了那双浑浊的眼珠，白内障。
他快速上前几步来到老妇人跟前，搀扶住瘦如枯骨的手臂，引导方向：“老人家，坐这里。”
老妇人刚一坐下，便颤巍巍掏向裤兜，拿出一个装着零钱的塑料袋。
‘哗啦哗啦，’袋子摊开放在桌上，有硬币和纸币，最大面额5快，总共大约20来块。
将塑料袋向前推出，老妇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口：“医生啊，老婆子没多少钱，就不敢去挂号了，这些钱您看着开点药，成不？”
诚然，老妇人省去了挂号费，只希望用积攒不多的钱财买点药。
老妇人的话让安易有些心酸，目光落在塑料袋上停留片刻，立即岔开了话题：“老人家，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唉，老婆子今年74啦，没几年活头了，老婆子这命啊倒也没啥，死就死呗。
就怕...我那可怜的孙子，没了照应......”
老妇人虽然身体不太好，聊起家常来却侃侃而谈，对于自己的身体她看得很开，提到孙子时，那张苍老的脸颊上却写满了担忧。
话音逐渐哽咽，灰白眼珠微微晃动，老泪，纵横而下。
安易递过纸巾，沉思片刻后下定决心：“这么跟您说把，咱们医院对于70岁以上的老人看病有补贴，我可以代您申请，看病不花钱，这个...您先收起来。”
将塑料袋收缩成一团，然后按着老妇人的手法缠绕，1圈，2圈，3圈，打上一个活结，再轻轻放回她手里。
听见安易的善意谎言老妇人颇感诧异，纸巾停在胸前，连泪水都忘记了擦拭：“还能有这事？”
“当然，医生不会骗人，更不会骗老人。”安易不等她仔细思索，便拉过枯瘦的手臂放到了垫子上，轻轻把脉。
老妇人的脉搏有些微弱，他按了接近2分钟，把完左手又换成了右手，继而仔细查看老妇人的面色和舌苔及双腿，花了较长时间才做到心里有数。
她的脉象浮现于皮肤，似有似无，就像鱼儿在水中游动，是鱼翔脉，属于死脉中的一种——无根之脉。
阴盛阳衰病入膏肓之迹，这病谁都治不了，只怕是...撑不到1年。
正想着如何开口，老妇人却笑着问出了声：“医生啊，老婆子这腿咋样啦，这几天疼得厉害咧。”
她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褶皱深深双眼昏黄，笑容...却能治愈这世间伤痛。
有没有钱安易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方子，方子一开便代表着责任，一个不好就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医闹。
这年头医生都不好当。
将棘手的病人推向别的医院已经成为了常态。
迟疑片刻，安易试探着解释道：“老人家，您这腿啊我看过了，只是普通的风湿，3副药就能缓解，关键是您的身体......”
话还未说完老妇人便挺直腰杆，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医生啊，老婆子虽然眼睛花但心头敞亮着咧，活了大半辈子，好坏还是拎得门儿清，您是好人，老婆子只会感激，死都不会怨您。”
原来，她都明白，那便无需多说！
“那行，我出去一下，您就坐这儿休息。”安易打了声招呼，出门叫住瓜妹，让她帮忙领两份饭菜放到办公室，招呼老妇人食用。
医院四周的饭菜向来价格不便宜，这个时间点上，老妇人即便饥饿估计也舍不得购买午饭。
仔细斟酌了一分钟，安易拨通了白梦洁的电话，将老妇人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
忐忑地等待片刻，对方抛下一句话：“安医生，你是一位好医生，我个人非常支持你。”
个人支持？那便是出了岔子自己承担，也罢。
安易拿着老妇人的身份证一路小跑，挂号，开方子，缴费，拿药，忙得脚不沾地。
临近1点，他才抱着一大袋中药回到办公室。
午饭后，老妇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袋子里还装着大半没吃完的饭菜，说是要留给她孙子。
“唉，生活不易。”安易感叹一声，准备查询下午的挂号情况，目光扫过鼠标垫子，忽然定住。
那里，静静压着老妇人的——塑料袋。
追出门，哪里还能找见那道孤老的身影。
“得，找机会还回去。”这点钱对安易而言算不上什么，也许还不够一顿饭钱，对老妇人而言却弥足珍贵。
整整一个下午，安易的诊室都没有一位病人进入，唯一挂出的号码也没有被人取出，他便乐得清闲。
“5点50了，真快，上个厕所就下班。”安易脱下工作衫，抬脚走向楼道的厕所。
刚走到厕所门口，便有一股巨力奔袭而来，速度太快以至于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摔倒在地。
始作俑者之人，是一名40岁上下的女子，戴着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全脸，150上下，腰围估计得有1米2，粗腿粗胳膊，冲撞之间魁梧的身躯纹丝不动，下盘稳如狗。
“你...怎么回事？”安易没有口吐芬芳，但语气也是相当不快。
“对...对不起。”女子连忙道歉，伸出手拉住安易的胳膊，如旱地拔葱般提了起来。
“你轻点......”安易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开，侧身而过之际，他居高临下看清了女子墨镜后的眼神——冰冷。
走入厕所，他便急匆匆地进入了格子间，快速锁住门板。
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张纸条：
“关山路百花街45号附3号，3楼307。
今晚八点前赶到，过时不候。
注意，你身后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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