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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游龙

    刘不疑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就紧紧地包裹着自己,压迫的他几乎无法呼吸。已然记不清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度过了多长的岁月,只知道在这漫长的时间中,身体在不受控制的扭动,或许是扭动吧。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有另一个生物在与自己争抢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而我只能在着黑暗中轻微的感受着动作的变化。

    扎根于黑暗的贫瘠的想象力根本无法构建出美丽的场景。或许,黑暗之外还是黑暗,这片天地本就是漆黑一片;又或许,有别的一些事务,一些自己无法叫的上名字的东西,就像在另一个世界见到一般,那个世界有时候是跟现在一样,只不过在黑暗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有时又晃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有时又会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落下一丝一丝的透明的东西,当他想抓住他们看个究竟时,他们却又消失不见了。最开心的时候,还是那个世界温和的样子,那个时候,在遥远的地方,会有一个奇异的国度,洒下可以治愈一切的温柔。刘不疑就感觉很喜欢盯着他看,直到他完全隐遁于远方的天地之间。在他消失之后,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黑暗就会继续包裹着整个空间。大部分时候在其相对位置,可能是跟某个温和事物摆在差不多远的地方吧,会有另一个事物出现,他有好多个样子啊,像个巨大的磨盘,会缓慢的转动,会逐渐变小,然后消失,再慢慢的变回来,真是个神秘的家伙。不过刘不疑实在对他提不起兴趣,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冷酷,连天上的闪着些许光亮的家伙有时都会被吸进磨芯里,然后被磨成虚无,灵魂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害怕,收敛了光芒,可真是个坏家伙。

    只不过,刘不疑感觉对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很模糊,断断续续的,有些时候脑海中会莫名出现这些记忆,但努力去回忆的话确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这么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是不是这个黑暗的世界是假的,自己其实并未被哪伏藏神龙拉入这片黑暗的世界,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光明里出现的伏藏神龙,其实是一个温柔的大家伙,一定会很乐意和自己说说话的吧。不过又好像有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自己,这些不过是虚假、骗人的东西,只是因为这里的黑暗和孤寂无时无刻不折磨着自己,这种煎熬与痛苦,每天都在摧残着他的心智。如果有何种方式可以脱离这种黑暗,不管是什么代价他都会很乐意接受的。

    其实刘不疑心里清楚的知道,脱离黑暗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自己也不会对此有过多的苛求。只希望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有个能同自己交谈的生物,随便是什么都可以,在这个阴晦、漆黑、寂静、死寂、令人崩溃的黑暗深渊里里,哪怕只会嘤嘤怪叫,哪怕只能能发出一点,只要是一点点的声音,他都会无比的满足。寂寞远比黑暗更加的令人崩溃。

    可是,这个黑暗的世界除了绝望外,还存在什么东西呢?刘不疑唯一能期待的便只剩下上天对他的垂怜——那些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画面碎片。

    在黑暗的折磨中,刘不疑的意识恍惚了一下,这让他无比的开心,因为他知道他又可以见到另一个世界的样子了,但这次又好像不太一样,在他努力去看、去解析那有一小片飘入了我记忆中的画面的时候,他好像可以控制这段记忆的走向了。同时,有一段存在于脑海深处的模糊记忆,在慢慢的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庞大的在天上游动的怪物,有一天,怪物突然钻到了一个储物戒指里,这个储物戒指和别的储物容器完全不同,它的空间无比巨大,更加离奇的是,储物戒指里竟然是几十亿的活人,怪物从未见过能储存活人的容器,可是,那么多鲜活的灵魂和精魄,怪物的口水流成了小河.......人类在他的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这是怪物第一次看到离自己这么近的灵魂,而且还这么多,以亿万计,忍不住好奇起来,心里想着,也许他们能同我说说话呢。想到此处,它奋力的向着那亿万的灵魂扭着。

    不知过了多久,刘不疑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他,一股强烈的疼痛感遍布全身,他发疯似的扭动着身体,但是疼痛感更加猛烈,疼痛感越猛烈,他就越发的挣扎,终于,那股力量衰弱了下去,但是疼痛感依旧存在。本能的意识告诉他这肯定跟那个大怪物有很大的关系,惊恐的刘不疑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想要逃离他。可是,那个大怪物却对他穷追不舍,如同盯上他了一般,突然,那股巨力又出现了,那种直击灵魂深处的疼痛,让刘不疑开始无意识挣扎着,哪个巨大的怪物好像也开始拼命的挣扎,刘不疑第一次在哪巨大的怪物眼里发现了一丝丝恐惧,还有一丝丝哀求,只是刘不疑能做的,只剩下祈祷。

    不知道过了多久,精疲力竭的刘不疑放弃了一切的无畏挣扎,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祈求哪巨大的怪物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他任由那股蛮力拖拽着自己,拖着自己离开了自生活的地方,他重新感觉到了窒息,那大怪物坚硬的背部刺的他生疼,那个以往冷酷的大家伙,他有些喜欢又有些害怕的那个大家伙,正站在他的头上,投下刺目、灼热的光芒。在它踏上这里之后,刘不疑的耳边一直传来难听、恶毒的嘈杂声,哪是磨磨的声音,伴随着惊恐和哀嚎的声音,他不敢相信人类灵魂的声音居然如此的难听,如同恶魔的交换一般。随着一阵巨痛传来,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那个漆黑混沌终于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光亮与灼热涌了进来,只不过,刘不疑已经无力欣赏了。他发了狂似的抽打着自己,扯着自己头发,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他痛恨自己的样子,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怯懦,痛恨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痛恨为什么无法反抗……

    刘不疑感觉自己终于离开了这个黑暗的世界,到达了那个曾经和四爷爷一起的世界,哪个世界真的好美啊,真的好美,好美。真想能永远生活在哪个地方,真的好想...

    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变得寒冷、黑暗、死寂,又要回到那个令人绝望的地方了,只不过,这次刘不疑发誓再也不要被哪个巨大的怪物拽入黑暗,就算被另一个冷酷的家伙磨成粉,刘不疑抬头,哪个冷酷的家伙果然在自己头顶,这次刘不疑没有丝毫迟疑,双手拽紧哪巨大的怪物一起冲向哪个冷酷的家伙,冷酷的家伙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邪恶,磨磨的声音响彻云霄。

    刘不疑发现自己拽紧的巨大怪物竟然是伏藏神龙,此时伏藏神龙突然“昂”的一声怪叫,声音里是无尽的惊慌和恐惧,脑袋上第三只竖眼陡然瞪的滚圆,一道碗口粗的黝黑烈焰真奔刘不疑面门而去,也不待刘不疑反应,伏藏神龙转身直上九天而去。

    眼见黑焰来到脸上,刘不疑惊恐万分,张嘴呼救

    “咕噜”

    一口腥凉的湖水呛的刘不疑剧烈的咳嗽,刘不疑挣扎着要探出头来,耀眼的金色光芒出现在眼前,晃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刘不疑惊喜异常,自己这次真的从哪个黑暗的世界里出来了,终于回到这个熟悉的世界,连伏藏神龙的威胁都抛之脑后,急速的、贪婪的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从未感觉过这么顺畅的呼吸,这么香甜的空气。待得再次强忍哪刺眼的光芒睁开眼睛,就见长着三只巨眼的伏藏神龙正化为金色的光芒重新缩回到枪身里,最后望向刘不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惊恐。

    金光消弭,星月的光辉再次占据山洞,刘不疑眼看除了黑石上哪杆孤独矗立的黑枪,依然星辉不近,除此之外,再无半个人影,这才从湖底爬了上来。小心翼翼往身后的石拱桥看了看,只有进来时的门洞泛着微光。玉虚子,灵虚子,赤眼雷龙,玄衣鬼道,伏藏神龙一一从心头闪过,刘不疑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似乎这些都是梦中人,只是他清楚,哪无边的黑暗才是真真的梦,玄衣鬼道和灵虚子是真的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眼皮底下......可自己怎么从伏藏神龙口中逃脱得呢,难道伏藏神龙对小孩子不感兴趣?管它呢,活着总是好的。

    良久,刘不疑收起思绪,转身走到这黑枪之前,这次黑枪没有再对他放出杀气,刘不疑细细观看,但见枪身古朴,刻龙栩栩如生,枪尖幽光如泠,寒气逼人,不由心里暗赞:真是好神枪。

    观看良久,刘不疑小心翼翼伸出右手,轻轻触摸枪身,入手微凉,枪身微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恐。刘不疑见这神枪这回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胆子大了起来,双手握住枪身,挺脊发力,就要将神枪拔出来。

    “咕咚”

    刘不疑摔了个四脚朝天,双手还死死攥着哪杆长枪,原来哪枪在黑石中应该也插得不紧,刘不疑却是用力过猛,自己稳不住身形,摔倒了。感受着手中黑枪的重量,约莫不足五十斤,从黑石里露出的枪尾,刻了两个小字:游龙。

    刘不疑拿了游龙枪绕过黑石,见和进洞时一样,有一个石拱桥连到湖对面,他小心翼翼跨过拱桥,发现湖对面是一个宽阔的岩洞,地面十分干燥,东南位置应该有个小洞口,因为此时正有光亮从哪里透了进来,映得整个岩洞朦朦胧胧,刘不疑借着朦胧的光亮扫视四周,发现西北角靠着岩壁好像盘膝坐着个人影,刘不疑心里疑惑:先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这家伙出来看看。

    “前辈........前辈......”

    刘不疑喊了两声,没见哪人应声,紧了紧手中的游龙,大着胆子摸了过去,借着朦胧光亮,隐约间看哪人批了件灰色披风,盖住了整个身子。

    “前辈.......前辈......”

    刘不疑又喊两声,见哪人影依旧一动不动,他将游龙换到左手,深吸口气,壮了壮胆,伸出右手轻轻拉了拉哪人影的披风。

    “哗啦啦”

    哪人影散了一地,披风化为烟尘消散与空气之中。

    刘不疑就着微微星光才发现哪人影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披风、衣物都风化成灰,此时仅留一地白骨

    “对不起,前辈,我不是故意打扰你。”

    看着一地白骨,刘不疑作揖不止。

    “咦”

    惨白色的骨堆中,刘不疑发现有个事物微微泛着红光,他将哪物事小心的捡起,却见是一枚戒指套在一节指骨之上。

    这枚戒指通体黝黑,材质仿佛是木质,又仿佛是石质,在戒指的环上还雕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黑龙,被东南角小洞里透出的微光一照,血红色的微光就从这黑龙口中散出。

    刘不疑将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发现有点大,套不稳,干脆就套到了大拇指上,像个扳指一般。这回就不容易掉了,刘不疑摇动大拇指,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在骨堆旁用游龙挖了个小土坑,将所有白骨细细收好,放到土坑内,然后填土掩埋好。

    “前辈赠我戒指,我为前辈掩埋遗骨,我们就此两清,前辈在天有灵,不可再寻小子麻烦。”

    刘不疑朝土堆深深一鞠躬。

    做完这些,刘不疑拿起游龙,就朝东南角的小洞走去。

    游龙枪在刘不疑手里颤了颤,似乎对这混小子拿自己挖坟坑很不满意,奈何刘不疑完全没有察觉,感觉手里的枪微微颤动,只是握枪的手紧了紧,继续朝东南角走去。来到近前,才发现是一个狭窄的洞口,刘不疑试了试,正好能容自己通过,换个成年人来,是决计无法钻进去的,刘不疑正思考要不要进洞看看。

    “轰隆隆,噗通........”

    就听后面巨响传来,接着就感觉地面摇晃,站立不稳,却是这山洞因前面部分被鬼道人和赤眼雷龙打塌,后面有因玉虚子祭玲珑宝塔逃跑,怕是坏了山洞根基,此时发作起来,山顶巨石不停砸落向人工湖里,眼看岩洞坍塌在即,那容刘不疑多想,紧了紧游龙,俯身就爬进了狭窄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