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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碰撞!

    “在下希望和兄台切磋切磋,当然,点到为止。只要兄台应允,无论结果如何,在下都将奉上一万金币聊表微薄谢意。”说完,殷景之左手一翻,手中凭空多出一张卡片。

    那卡片以玉制成,通体泛白,约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卡片两面各缀有一颗闪闪发光的金星,在阳光照耀下尤其刺眼。秦枭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却翻江倒海!

    通率卡!玉储!

    通率卡,共分有个十星级,一星与一万金币等值,两星与两万等值,以此类推。通率卡在各个帝国,各个地区都可流通,且其价值也极为坚挺,流通至今几乎未曾贬值。

    曾经有帝国大肆制造通率卡,企图借此缓解财政压力。不想此举却引爆了周边几个帝国的怒火,诸国组成联军一举将其荡平。不同帝国或许在别的方面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但在捍卫通率卡价值这一块,所有帝国都会不分你我地精诚合作。甚至还有过两国一边交战,一边各派军队合作,联合剿灭私造通率卡势力的奇葩操作。

    玉储,其价值和珍贵程度犹在通率卡之上。玉储自带储存空间,储存空间越大,玉储的价格也就越高。私造通率卡的暴利,让唯利是图者甘冒死刑的风险。但玉储的原料是天然形成,这种几乎不可再生的战略资源,用一点就少一点,各个帝国严防死守,便是有人想私造也绝无可能。

    就秦枭估计,整个铭城,拥有玉储的人绝不超过十个。他秦家唯二的玉储还是四年前,不知哪个使者送来的拜礼,尽管储存空间并不大,但也是一份极重的拜礼了。

    沉默好一会后,秦枭阴沉的脸色突然烟消云散,爽朗一笑,拱手抱拳:“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殷景之闻言大喜,几步上前将通率卡递向秦枭。秦枭也不客气,接过通率卡便利落揣进怀里。

    秦枭刚刚抽出手,还未开口说话,一柄雪白长剑便闪电般朝他脖颈砍来。

    “叮!”

    黑白两剑相撞,迸出点点火花,宛若跳动的蟋蟀。成功防下一击,秦枭并未趁此反击,反而迅速抽身后退。拉开到安全距离后,秦枭才得以打量对方手里把柄剑。

    那剑长约两尺五寸,剑身通体雪白如玉,平滑如镜。剑体上刻有精致花纹。仅仅多看那花纹两眼,秦枭便隐隐觉得头晕目眩,当下连忙移开目光。那剑实在诡异,先前交手不过一瞬间,那剑身散发的寒意便如毒蛇般逼向秦枭,秦枭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那寒意削弱了一成。

    秦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剑,不禁苦笑不已,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只一个回合,原本光滑的剑身已平添一个缺口,难看得就像豁牙的老太太。

    不等秦枭感慨完,白色身影就像索命的冤魂一样,再次主动发起进攻。

    殷景之一边快步冲向秦枭,一边连连挥动长剑,数道剑气交叉着扑向前方。秦枭本不愿硬接,奈何各个方向都已被封锁,明明只有几道剑气,却偏偏如天罗地网,让人避无可避。

    深吸一口气后,秦枭全力催动经脉,玄炁顿时如决堤洪水,涌向四肢百骸。铁剑舞动,两道黑白相间的弯月,迅速从剑体分离,直直轰出,四道剑气迎面相撞。

    “嘭!”双方挥出的剑气在一瞬间破碎,仿佛遭受重击的玻璃,散成点点玄炁,重新融入这片天地。

    “咦?”

    殷景之没想到,对方轻而易举便瓦解了自己的攻击。可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近身厮杀便陡然爆发!

    白剑夹带着刺耳风声连连突刺,空气仿佛都被切成几块。黑剑则被挥舞成棍棒,连敲带砸,往往在白剑攻势到达顶峰之前,便将其蛮横瓦解。白剑切割出的声响尖锐刺耳,黑剑挥砸间发出声音多为低沉的“呼呼”破风声。

    多年狩猎的洗礼,让秦枭的感知异常敏锐,这才得以勉强跟上对方的攻击节奏。然而攻击犹如海潮铺天盖地,连绵不绝,且角度极为刁钻,直指人体要害。防守难免疏漏,只片刻间,便响起好几阵“嗞嗞”响声,这是玄炁被利刃切割的声音。不得已,秦枭只能不断后退加以规避。

    殷景之抓住一个破绽,一剑刺向秦枭心窝,待得黑剑下砸,白剑又诡异扭动,直指咽喉。两根手指却陡然出现,硬生生将剑尖刁住。剑被锁住,殷景之一记鞭腿便要抽向秦枭脑袋。

    “嘭!”小腿离脑袋还有两寸距离,却又被一只铁钳大手紧紧钳住,再也动弹不得。殷景之大吃一惊,空手?仔细一瞧,那铁剑已不知何时斜插在地。若是握剑,速度总要慢上一些,断不可能如此轻松防下这次攻击。

    秦枭微微一笑,一脚便朝殷景之胸口踹去。这势大力沉的正蹬揣要是挨实,绝不好受。殷景之大惊之下,急忙松开剑柄,腾空翻起奋力踢向秦枭右手手腕。秦枭右手松开往回收,然后同样一脚踢向半空。

    “嘭!”

    秦枭一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卸去劲,那团白影却借着劲力,在空中往后灵巧翻去,像一朵盛开的昙花在空中反转。“昙花”落地后还要做势往前扑。

    刚稳住身形,见那贵公子还要不依不饶地冲过来,秦枭急忙大喊:“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是在下输了。”

    见对方眉头紧蹙,一脸疑惑不解,秦枭生怕对方不肯放过自己,赶紧解释:“阁下这剑确实非同凡响,只是碰了那么一下,我这整个手掌都已被冻得没有知觉,再打下去也是必败无疑。”

    殷景之这才放松身形,待反应过来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当下连忙拱手客气了一番。两人收起各自武器,在看向对方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莫名的味道。秦枭第一次朝面前这位贵公子露出善意的微笑,此前他的确一度瞧不起对方。殷景之同样报以微笑,但随即便垂下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景之再抬起头时,眼前已不见秦枭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头凄惨的暴狼兽。它还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冤家。殷景之在心中暗道。

    “可惜他不肯透露姓名,如果能将他拉拢过来,那也可省去许多麻烦…”殷景之喃喃自语,语调中毫不掩饰惋惜之意。

    起初并未人拦截,殷景之打的是要给人造成一种假象的主意。他就是想让人见证,他们这一行人不过是来这里消遣取乐的。万一真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这个小小的举动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殷景之没有料到的是,把狂暴状态的暴狼撵得找不着北的,居然是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人。

    最让殷景之感兴趣的是一个小细节:暴狼兽初见他们这帮人时,曾表露出过片刻的犹豫,但它只往后看了一眼,就将他们选为攻击方向。这说明,来自后方的威胁,在暴狼兽的眼里,已经超过己方十数人。换句话说,后面那猎人已经让那头暴狼恐惧到了骨子里。

    这个年纪不足二十的少年竟有如此战力?为了验证这个假设,殷景之提出与秦枭“切磋一番”的无理要求。交手不久,殷景之便得到了答案。

    对方所展现出的战斗技巧,几乎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防守滴水不漏,进攻不动则已,动则必有所斩获。不夸张地说,他在战斗中几乎每一个判断,每一个选择都恰到好处。

    自己也只是靠着手中利器才占得些许便宜,而且殷景之隐隐感觉到,对方甚至尚有留手,这让一向高傲的他颇感郁闷。

    殷景之见过不少被称作“天才”的年轻一辈,但无一人拥有如此成熟稳健的身手。难以想象,这究竟是历经多少生死打磨,才能得到的宝贵回馈?

    战斗身手好也就罢了,其修炼天赋竟也如此恐怖,年纪轻轻便即将突破千修。殷景之清楚,自己本身也能算是个天选之子。但他能如此之早便达到如今的修为,靠的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更多的还有来自背后的无条件支持,指导自己的老师,随便一个都能纵横任何一个帝国。

    那少年所拥有的资源恐怕不及殷景之万一,这点殷景之笃定无疑。想到这,自幼眼高于顶的少年苦笑不已,挫败感如藤蔓般在心头蔓延。

    “只是以他的天赋,若想加入哪方势力,谁不得恭恭敬敬迎着,倒不知有何物能打动此等潜力股,实在让人好奇得很。”说到最后,殷景之英俊的脸上,浮现一股压抑不住的好奇之色。

    那个让殷景之自愧不如的少年,目睹了他这一生从未见过的惨像!

    噩耗降临,毫无征兆。

    黑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