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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穷人也有庙堂亲

    郑源是个很棒的旅伴,在这城中停留的两天时间里的吃喝自是不用多说,城中各色景点风光的经典和故事更是张口就来,这样的人对于韩非这种第一次出远门的毛头小子的来实在是有极大的魅力。

    但是一切都终止在第三天傍晚时分郑源郑大哥下属送来的一封信:桑牛书院就是现在的郎玉君子府。

    师傅给自己的信里其中一封就是送到桑牛书院这里的,只不过信中说桑牛书院在四十年前更换院长以后,便改名为现在的郎玉君子府,也从原本的一个普通书院,摇身一变成了现在专攻文道和玄功法门修行的门派,而且其中不乏朝廷道府的影子。

    韩非心理埋怨了几句师傅,又感慨了一下这时间变换世界之力,收拾好行李就和郑源道别。

    从一处街角找到了那辆郑源帮自己约好的马车,就催着车把式向着一处山间走去,马车不慢,路也不远,第二天刚刚破晓时分便走到了山下,不停打着哈欠的车把式收了钱走了回头路,车厢里睡了一觉的韩非自然精神抖擞的看向远处的一处山门。

    山门前的牌坊上用浑厚有力的勾金笔法写着:郎玉君子府。那牌坊下的一处近乎毁坏的石碑上却依旧有着此处曾经的名字:桑牛书院。

    踩上台阶施展提纵术,连续几个腾跃便来到这房楼牌下,眼前景色却让韩非猛然一愣。

    这方牌坊后面是一处宽大的广场,几乎可以和城里的那港口空地一样大,广场上站着的,坐着的都是些学子模样的普通人,就连一个又修为的都没有。

    这些人有的带着武器,有的则背着一箱书,这些人都抬头看向山顶。

    山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林木还是林木。

    好奇间还没有动弹,一个胖子却从一旁韩非身边道:“这位兄台也是来参加入门测试的吗?”

    “不是,前来拜访一下而已。”韩非解释道,但是那人却根本不相信道:“行了行了,兄弟,大家都是来参加测验的,不用提防谁,入不入门是人家仙家的事情,咱们老老实实的参加测验就是了。”

    韩非呵呵一笑也不解释反问道:“你是本地人?”

    这人的口音和本地口音相似却不完全一样,所以韩非才有此一问。那胖子摆摆手道:“我是扬浪书院来的,离这里不远就是了。”“英雄不问出处,我就不多嘴了,在下涂牛海,我过来就是想跟兄台讨个近乎,等会君子符进门测验时,兄弟能帮一把帮一把,你看这边,都是咱们的朋友。”那胖子暗暗指了一堆人说着。

    这是韩非才发现原来这片广场上的人并不是毫无规律的站着,而是愿意联手的人各自站成一团,相互交流获取各自的信任,而那些什么都不参与的人则是各自训了一个角落做着各自的事情。

    这些人也是极有意思的。

    这胖子涂牛海一看便是八面玲珑的人,像极了那些掮客。这样的人每个人堆里都有一两个。

    那些各自一处的人大多是身着华丽不屑与人为伍的,而另外一些身着不显,性格凸显的人怕也是来头不小,或者心气极高的。

    不过这些对韩非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随便点点头便向着山门的入口台阶过去,那胖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这样敷衍自己的人,叹了口气便向来自己的那堆人摆了个手势表示无能为力。

    只是刚走几步,一声钟响从山顶传来,钟声响彻山谷一连八响。

    四周的人也都在这时围拢起来,拼命向着台阶上跑,向着山顶爬去。

    台阶不高,应该有几百阶也就是几个纵跃的事情,只是这里人多,不想显露便避开涌来的人群走在最后。

    名为涂牛海的胖子也是厉害,一步两个台阶向着山顶冲去,时不时的还会把别人撞开,给自己的人开辟一条路径出来,虽然气喘呼呼,但是速度不慢。

    韩非就惨了,走在最后时不时被别人从后面扒拉开让出道路,还得伸手拽住几个脚滑摔倒或者被人挤开,向着台阶下滚的人。

    那些人被韩非接住以后浑身狼狈,但也只是道谢一声便向着前方继续追去。

    跟在所有人最后不急不慢的走着,直至来到山顶时才发现那方大门居然立在一片树海之中,四周金光不断一看就是施了法术,大门被几个门童正在奋力关闭着。

    韩非快步走了几步来到门前正准备进去,却被关门的小童一把拦住道:“你连爬山时快走几步都不愿意,坠在最后,此时入门时限已过,你且下次开门收人时再来吧!”

    韩非看看里面的大门里面的人,又看看这几个门童道:“我不是来参加考试的,我是来拜访长辈的。”

    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小门童哼了一声道:“你也找个其他像样的借口,借口像样我们说不定就让你进去了。快快离去,不要纠缠。”

    “是真的,我奉长辈委托前来拜访公伯民前辈。”韩非无奈的笑着,说这话便从储物袋中取出师傅的那封书信放在那门童脸前道:“我是藏坤门来的,师傅命我给公伯民前辈送来一封书信。你要是不信你就去给门中长辈通报一声。”

    那门童好像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是应该拒绝直接关门还是让韩非进去。

    韩非笑着道:“你派一个人前去通报,剩下的人关门不就好了?”

    那小屁孩笑着拍手叫妙,随意嘱咐了几声便向着门内冲回。

    其他门童相互看看,把门关上,只留下韩非一个人站在远地。

    大门合上,金光散去,树海之中重新归于平静,原本恢弘气派的大门此时变得破烂不堪起来。

    大门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破烂篱笆小院,小院的门上还挂着一个破败的牌匾:桑牛书院。

    韩非绕过大门,走到里面,四周的树海和竹林将阳光遮住不少,篱笆院里显得极为宁静,也极为干净,一看就是无人居住,但却经常有人打扫的地方。

    院子不大,四个大房间其中两间似乎是曾经的学堂,里面有一些被抛弃的书籍和画册。

    另外两个房间一则是寝室模样,虽然收拾的整齐但却没人居住,另外一间则是一间茶房静室,里面好些书架。

    韩非没有走进去,反倒是在院子中找了一张竹椅坐下,翻出一张纸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开始写起自己打算买来炮制符纸的材料。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一道破空声才从山间传来。

    韩非收回手中的书籍,起身望向天空,天外一道金光急速飞向书院这里,直至落下韩非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是一个长着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头上但是束发冠也都散乱着,就像是刚睡醒一样。

    韩非刚弯腰行李,那人就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韩非的手臂托住道:“你是韩非!?那老道士的徒弟?”

    “公伯民前辈,晚辈韩非!”

    说这话,从储物袋中掏出那封书信放在公伯民的手中道:“师傅于三年前仙逝,晚辈守孝三年后才来给您送信,请您勿怪。”

    韩非没有抬头,但是却能感觉到公伯民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再抬头时就看见身前的这个中年汉子居然眼角隐隐又泪光浮现,鼻子抽动几下,使劲呼吸了几口这山林间的空气才长出一口气道:“有心了,你……有心了。”

    “那牛鼻子老道埋哪里了?”公伯民按住韩非的肩膀两人一起坐下,韩非这才回答道:“先师在药庐山下找了一处山洞坐化,临行前封了一张符纸,就在一处小瀑布后面,好找得很。”

    公伯民沉默了,闭眼似乎在悼念着韩非的师傅,韩非也不说话,从储物囊中翻出从药庐出来时带的果子露到了两杯放在桌上。

    公伯民鼻子抽动了一下,睁开双眼,眼中的哀伤让韩非似乎知道了眼前这人到底和自己的师傅有多深的感情,起身恭敬的给公伯民端起一杯果子露对着道:“前辈请莫要伤心,师傅曾经说过,修行之人如山间风过,人世间不留痕迹,抛出外物。”

    “这是晚辈自己酿的果子露,师傅也爱喝,晚辈代师傅敬谢前辈一杯。”

    公伯民点点头一口喝了个大半杯,韩非只能奉陪。

    公伯民抓着韩非的肩膀道:“师侄不要前辈前辈的喊了,你喊我一声民伯伯就是,我和你师傅是过命的交情,很久以前我们也曾经游历天下,是几个油头小子,一转眼晚辈们也都长大了啊!”

    公伯民感慨着抓起那封书信放进怀里问道:“师侄现在什么境界?”“练气四层,距离五层还有一口气。”

    “不慢了,不慢了,你师傅那套东西,最讲求机缘和体悟,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了居然还给你用。唉……”

    韩非只能笑着,正准备说话却被公伯民一把金光罩住带上天空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一边飞一边道:“来了我这就算你到家了。”

    “你这些天且在我的门下歇着,等我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再来和师侄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