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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倒霉的泽罗

    “什么?!雷科先生他没有到这里?”“是的,尊敬的冒险者,委托人帕特里斯·雷科先生并未到达冒险者协会驻斯卡洛安森林据点。”

    “我这次的委托任务怎么办?雷科先生可能只是走的比较慢。”

    “按照规定,委托人超出规定时间或失去联系一律视为死亡,今天是新历1230年11月7日,距委托任务开始时间新历1230年11月3日过去5天,超出了委托人给定的3天。”

    “那报酬呢?”

    “依照冒险者协会委托任务法第12条规定,凡因为委托人死亡而导致的任务失败,委托人支付的九成报酬将被协会捐赠给所在地,冒险者获得剩下的一成。”

    “委托人帕特里斯·雷科先生支付给特安里斯冒险者协会共计400古德,您将获得40古德。”

    从冒险者协会驻斯卡罗那森林的据点走出来,泽罗有些郁郁不乐,为什么雷科没有到冒险者协会的据点。

    明明科曼、布勒、自己都为他拖延了时间。自己累死累活,甚至为了完成委托都丢掉了性命。

    结果到头来因为雷科先生的失踪导致任务失败,自己最后只能获得40古德的安慰奖。

    “不过按照冒险者协会的人的说法,雷科先生最开始只向协会支付了400古德啊......”泽罗掂量着手中的微鼓的钱袋,“也就是说雷科先生一开始就对我们撒谎了,根本就不是保底100古德。”

    这时的泽罗突然想起了玛贝尔之前通过传音一样的手段告诉他的话,“小心雷科。”

    “难道是小心雷科先生不给钱吗?”泽罗还是搞不懂,无论他怎么看雷科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两件事情让泽罗很在意,一件是之前想要为泽罗拖延时间被安达利尔一击打晕不知下落的矮子。

    另一件就是先前那个发疯的男人马丁。

    他记得是第一天晚上,马丁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然后布勒用魔法治好了马丁但没完全治好,只是让马丁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来。

    但是他最后还是像入魔了一样挣脱了科曼和雷科两人的压制逃走了。

    “‘我看见了。它要来了,是它。我们,要相信。’我记得马丁好像说了这么句话。”

    泽罗回忆了一下当晚的情景,“现在看来‘我看见了。它要来了,是它。’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马丁他预见了我们之后马上会遇到兽潮和安达利尔。”

    “但后面那句‘我们,要相信。’又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次的委托任务真的是到处都充满了诡异。

    先是高到夸张的人物报酬,简单的任务要求,然后是第一天晚上马丁的莫名发疯,接着遇到不可能在斯卡罗那森林出现的兽潮,随后第二天晚上碰到不属于斯卡罗那森林的二阶魔兽安达利尔。

    濒死的自己莫名其妙地痊愈。现在又是消失的委托人,生死不明的矮子,不知去向的玛贝尔。

    “啊啊啊,真的是搞得头都大了。我就想简简单单地摸鱼完成一次委托,赚点钱让自己活下来都这么难。”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泽罗没有搞明白,他在马丁发疯之前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但梦的内容像被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一样,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梦的内容。

    这种现象让泽罗很不舒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脑子被人动了手脚,强行抹去了记忆然后让自己在特点的时间回忆起来。

    “我的那个奇怪的梦又是怎么回事?那只眼睛是指安达利尔吗?还是说是我这颗莫名的右眼?”

    泽罗越想脑子越混乱,这些事情看起来毫无联系,但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线索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只是现在找不到这根线索。

    “还是先回特安里斯吧。”

    “至少我还有40古德。”泽罗这样安慰自己。40古德已经够他在特安里斯活一两周了,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现在该考虑怎么从冒险者协会驻斯卡罗那森林的据点回到特安里斯城了,泽罗看着从树叶从透过的丝丝阳光。

    “我回去总不能再遇到安达利尔吧......”带着这样的想法,泽罗一步一步地从冒险者协会的据点往特安里斯城走去。

    泽罗一路提心吊胆,不时观察周围的环境,生怕安达利尔就在周围埋伏或者再蹦出来一只新的二阶魔兽。

    就他一个人,不用说二阶魔兽,一只一阶魔兽就足够让泽罗再死一次了。

    直到泽罗隐约看到特安里斯城上空穿梭的飞空艇,一直悬着心才算是从嗓子眼掉了下去。

    特安里斯四面都被斯卡罗那森林环绕着,想要出城到另外的城市去除了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直接横穿整个斯卡罗那森林之外,唯一的途径就是去城市里的港口乘坐飞空艇了。

    这也算得上是特安里斯城最大最显著的标志了,离城市很远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飞空艇。

    “总算是要到特安里斯了。”

    一路狂飙的泽罗为了尽快回到特安里斯同时也为了防止危险,这一天一夜的路程整整只合眼了休息了几个小时,长时间的奔波让他身心交瘁。

    又过了几个小时,在特安里斯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泽罗极限赶到了城门口。

    很巧的是今天看守特安里斯南城门的两个士兵也是前几天泽罗出城时候的士兵,一高一矮像两兄弟。

    站在右边的高个士兵看了看城外的天色渐晚,转身对同伴说道:“差不多该关城门了。”

    “说的也是,都这个点了应该不会再有人回来了。”

    站在左边的矮个士兵点点头,走到了城门旁边准备和高个士兵一起关上城门。正在他用力推城门的时候,高个士兵看到远处走来的泽罗。

    “喂,等下,还有人回来。”他示意同伴停下动作。

    泽罗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城门走去。

    “请出示证明。”

    再他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高个士兵拦住了泽罗,在泽罗出示了自己的冒险者戒指和说明了委托任务之后没有再为难泽罗,让他进城了。

    在泽罗进城之后,那两个士兵见没有人再出去或进来了终于关上了城门。

    “哎,你听说最近那个委托没有?就刚刚那人接的委托。”

    “我记得是普通任务-0572吧,听说出去40个,要不是他今天回来我还以为全灭了。”

    “5号的时候监察官长下令让人去调查了。”

    “这位大人不是从来都不管这些冒险者的事情的吗?!”

    “谁知道呢。”

    两个士兵在一旁窃窃私语,谁也没有发现在城门即将关闭的刹那,特安里斯城外闪过了一道紫光。

    按照主教的命令,安达利尔一路顺着手链的气息追踪到了这里。

    它低着头用鼻子在地上四处嗅,但气息波动从这里就断了。

    它抬起头注视着特安里斯城,随后转身重新化作一道紫光离开了。

    泽罗浏览着特安里斯,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环境,他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只是离开了几天,再次回到特安里斯城感觉都有些不太一样了,无论是心情还是其他方面。

    在特安里斯物质的缺乏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当一个人压力太大奔溃了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状态的人他本身就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身体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每天等待着死亡降临。

    泽罗深知这一点,他没有选择马上回到自己的小巷里,而是朝卡斯蒂酒馆走去。

    他决定去卡斯蒂酒馆好好地放纵一下自己,缓解这几天以来积攒的压力和身体心灵上的劳累。

    白天的卡斯蒂酒馆没有那么多的客人,但一旦到了晚上卡斯蒂酒馆生意的火爆才是名副其实的。

    泽罗从来没有在晚上去过卡斯蒂酒馆,当他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就被吓到了。酒馆的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大门处一直排到了对面的建筑,不断的有人出来又有人进去。

    “这就是老板娘说的生意还行吗?”泽罗呆住了,不过也是好好地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不想惹是生非。

    等了足足一小时之久泽罗才进入了酒馆。扑面而来的酒气冲击着他的大脑,酒客们挤满了酒馆,每一个角落都站满了人。

    狂热的气氛让一向喜欢安静独处的泽罗有些不适,但还是顶着头皮从人缝中挤到了前台。

    泽罗从小心地从钱袋里拿出2古德放在桌子上,朝里面喊道:“老板娘,来一杯最便宜的麦酒。”

    “来了来了。”卡斯蒂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扶着腰从前台的帘子带着营业的微笑后走了出来。

    “客人你要的......怎么是你啊,泽罗小弟弟?!”

    她的笑容直接僵住了,吃惊地差点将手中的托盘甩了出去,然后迅速地切回了营业模式,笑着对泽罗说道:“怎么今天想到晚上来我这,还要点一杯麦酒。”

    “我现在有钱了不行吗?就当是过来为老板娘捧场。”

    泽罗有些害羞,又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谢谢一直以来让我免费喝水。”

    卡斯蒂听到了之后笑的更开心了,将手中的酒交给泽罗后,就直直地看着他。

    感觉到自己一直被老板娘盯着,泽罗也不好意思直接喝,就低着头轻轻地问她:“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的眼睛怎么好了,还有你脸上的疤怎么也没有了。小弟弟还挺帅的。”

    “右脸的疤都没有了吗?”泽罗惊讶地想道。在斯卡罗那森林的时候也没有镜子之类的物品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脸,所以除了右眼之外一直没发现右脸的伤疤也没了。

    听着卡斯蒂咯咯的笑声,泽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保持了沉默。

    卡斯蒂见状也不再打趣,而是比较关心地对泽罗问道:“算了,看样子你自己都不太清楚。怎么样,搞到钱了吗?”

    “嗯,完成了一个委托任务,活个几周是没问题的。”

    “我不打扰你了,有事加我。”

    也许是发现了泽罗心事重重,卡斯蒂突然转身回到了帘子后,只留下了泽罗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麦酒,泽罗从玻璃的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先前贯穿整个右脸的伤疤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新右眼不像完好的左眼一样是金色的瞳孔,而是淡淡的黑色,像是星空般神秘。

    泽罗拿起尚有温度的麦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从来没喝过酒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酒的苦涩。

    现在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不再去思考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