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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理想

    自从那晚他对我表白过后,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从而影响了彼此的未来,所以我便选择不再主动去联系他。

    但是他却依旧会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我发消息,而那段时间在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不再去讨论彼此感情上的事,我们的聊天内容也只限于学习和生活。

    那段日子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高三,到了高三,从小被家长灌输教育试图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我们都格外努力,而他和我的聊天频率也逐渐减少,我们都在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努力着。

    “哈喽,在吗?”那是刚刚升入高三后,一个晚自习后的夜晚,同时这也是高中最后一个学年他第一次主动找我。

    “嗯嗯,在的,有什么事吗?”自从那晚他对我袒露心扉后,我的态度便逐渐高冷起来,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从而影响了他的学业,毕竟他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呀。所以那时的我便抱着这样单纯的想法一直深深压抑着自己那份深藏于心多年的悸动。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心仪的大学之类的?”他也很直接地说出了他这次主动找我的原因。

    “额,还没想好。”关于他的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认真思考过,没有特别想读的大学,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专业,只有一个特别感兴趣的人。可惜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我感兴趣的那个人是谁。

    “奥奥,这样啊,那你就没有想考的大学么?”他似乎对于我的回答有些难以置信,于是他又把那个问题换了种说法与语气重新问了一遍。

    “非得让我说嘛也不是没有,就是太不切实际了。”看到他如此迫切,我也没有直接否认,打算跟他说出了我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没事没事,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有梦,就勇敢去追。说吧,是哪所学校如此幸运能够得到你的青睐呀。”他不知从哪儿看的鼓舞人心的鸡汤,也开始给我灌输了起来。

    “北大。”我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他回复道。

    “哈哈哈,挺好挺好,我想考的是清华,咱们一起努力,希望到时候能够在BJ相见。”我原本以为他会惊讶一阵或者是说我异想天开啥的,万万没想到当时的他表现得如此自然,还说他也想考清华,看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是毫无可能的一件事,而他这份乐观与包容大概也是我喜欢他这么久的原因之一吧。

    “你努努力倒是还有点希望,至于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北大我也就随口一说而已,我现在想的是到时候只要考上个一本就行了。”对自己当时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识的我客观分析道。

    “哎呀,高考这个事谁说得清楚呢,不管怎样,都还是有希望滴,都加油加油啦。”他继续保持着他的那份的乐观给我鼓气道。

    “嗯嗯呢,加油加油!”我也顺着他的话附和道。

    “你没特别想考的大学,那你有特别想考的专业吗?”他继续问我道。

    “额,这个也没有诶。”当时的我其实正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了,自己有些跟不上复习进度,导致最近几次月考成绩都不是很理想,使得我更是没信心去好好复习了,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没有底气去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对于专业学校什么的都没有那份心思再去仔细考虑。

    “好吧,那看这个样子的话应该也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城市吧?”他似乎明白了我现在的状态,所以开始举一反三了起来。

    “嗯嗯呢,这些高考之后再看吧,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想考的大学,想读的专业,想去的城市,都不是说我想去就能去的,所以我就想先尽量把分数考高些,这样到时候自己也会多一些选择权。”我将自己的一些顾虑和想法也原原本本地跟他讲了出来。

    “嗯嗯呢,你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考个好分数,其他都是空中楼阁,那就一起加油吧。”他似乎很认可我的观点,表示赞同道。

    “嗯嗯,加油,那你呢?除了清华,有想考的大学、想学的专业或者是想去的城市吗?”结合他前面跟我表白的那件事,我大概也知道他今天找我问这些问题是什么用意,于是我把他的问题拎出来又问了他一遍。

    “我想学医,然后是在医学领域尽量强一些的院校,至于城市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去大城市看一看。”他似乎一直在期待着我问这个问题,所以他很快便回复我了。

    “你为什么想学医呢,是因为你的妈妈的事吗?”对于他想学医这件事我确实是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大概就是因为他妈妈的原因吧,不过我想以他温柔细致的性格,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医生吧。

    “嗯嗯呢,我妈妈的事确实也算是原因之一,除了想学医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我的妈妈重拾行走的能力外,我还觉得医生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跟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比较接近。”果不其然,他想学医的原因果然有他妈妈的原因在里面,虽然他说只是原因之一,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个原因。

    “好吧,那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呀?”对于他刚刚提到的小时候的梦想,我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你看动物世界吗?”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看呀,怎么了?”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我感到有些突然,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很奇妙。”他似乎很有感触地问我道。

    “额,有吧。”我有些猜不透他这个问题的用意,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是吧,这个世界真的是好神奇,原来除了我们人类,这个蓝色的星球上还生存着那么多有趣的生物,辽阔草原上奔跑着的角马,在皑皑冰川间嬉戏的北极熊,不惜一切逆流而上只为延续自己生命的大马哈鱼,这些都是多么的奇妙啊,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忘记掉自身的渺小,而生活中的一些烦恼也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他似乎认为我理解了他刚刚那个问题背后的含义,与他产生了共鸣,所以开始滔滔不绝地抒发起了心中的那份感慨来。

    “嗯嗯呢,确实很神奇,也很奇妙,那你的梦想是?”看着他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讲述,我也体会到了他的字里行间的那份对于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所生活的这颗星球的最真挚的热爱,所以也有了一些感触,产生了一些共鸣,但是对于他的梦想,我还是不是很明确,所以我选择将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我想当个动物学家,去遍历这个世界上的每个已知或者未知的角落,去探索生命的奥秘。”他也直接了当地说出了他心中的梦想。

    “奥奥,动物学家么?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好像确实很不错的样子诶。”那时的我对于动物学家其实并无太多概念,只是从他的描述中听起来,的确是令人心驰神往的。

    “是吧,但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动物学家到底是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只是我想要做那样的事,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就姑且认为那就是动物学家做的事情吧!”那时的他似乎也对动物学家具体干什么的不太了解,但他似乎只是想要坚持他的理想,探索未知的世界,追寻生命的奥秘。在今天看来,我觉得那更像是一个爱冒险的哲学家。

    “嗯嗯呢,确实,所谓动物学家只是一个身份而已,真正重要的是你想做的事情,既然你如此热爱你的理想,那么为了你的妈妈而放弃你所热爱的梦想你不会后悔吗?”看到他对他的梦想如此心驰神往,对于他不继续坚持他的梦想这件事,我的心里还是感觉到一丝可惜的,所以问了他会不会后悔这个问题。想必他做出学医这个决定时内心也是经历了不少的挣扎吧。

    “也不能这样讲,我也不全是因为我妈妈而放弃我的这个梦想的,而且这也不能说是放弃了我的梦想,那毕竟是我小时候比较天真的想法,虽然听起来很有意义,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太现实,我后面仔细想了想,动物学家全世界到处跑的话应该会很费钱吧,而且感觉也没有太多收入来源,我怕到时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别说养活家人了,而医生就不一样了,工作体面,收入也不错,而且还可以救死扶伤,探索人体奥秘,所以这也算是一种理想与现实结合之后的一种妥协吧,也谈不上后悔。”想必他是经历了十分艰难的内心挣扎才会和我如此清晰顺畅的娓娓道来吧。

    “嗯嗯呢,希望你能够得偿所愿吧,加油。”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样子,但心中还是不免感慨,而那时的我也不宜表露出太多的感情,只能像个朋友一样送上自己的祝福。

    “嗯嗯呢,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也希望你能够一切顺利,一起加油吧。”这句话的末尾是那个头上绑着红丝带的加油表情,也表达着他对于学医这一目标的决心。

    就这样,我们在各自给对方的送上自己的祝福后便结束了那晚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