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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破镜重圆

    讲个故事给你听叭。

    好叭坏叭随便叭是三个好朋友。

    有一天随便叭给坏叭打电话:坏叭我们出去玩叭。

    坏叭问随便叭:都谁啊!

    随便叭说:我们和好叭!

    “这是他在写给我的书里讲的一个故事,据说是从网上抄来的,这算得上是一个烂俗的故事。”故事收藏室里,孟一文对路知非讲了这个简短的故事,讲完后,她那刚刚谈到她与他圣诞当天分手后的略有些伤感的神色似乎有所缓解。

    “嗯。”坐在孟一文对面的路知非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评价与反应,好像是在等待着孟一文后续的故事。

    “那天我们分手过后,我哭了好久好久,第二天早上的课也没去上,因为我的眼睛给哭肿了,所以我便让我的室友帮我在课上答一下到,前提是如果老师会点名的话,而我则在床上躺到了下午,中间断断续续的睡了一会儿,但大多数时间我都是醒着的,那时的心情很复杂,总的来说是由悲伤逐渐变成了悲愤。”孟一文继续讲述着她的故事,她那刚刚略有缓解的神色似乎又再次黯淡了下来。

    那天我躺在床上,我和他从初中相识到圣诞分手的全过程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地在我的脑海闪现,突然想起了分手那天他对我说他今后去向不定,不忍心让我跟着他吃苦这般的说辞,我的心里便百般不是滋味。

    难道我像是那种因为一点点困难就退缩的女生么,难道我会因为你那不确定的未来的就不愿和你共担未来的风险了吗,当时的我心里满是愤愤不平,但我还是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在分手后的第二天,我又通过我们两个人的共同群聊加上了我在前一天因为冲动而删掉了的他的好友,然后我用尽量理智的口吻给他发了一段文字消息,向他表达了我关于面对他不确定的未来的一些想法。

    当时的我发了这样的一条消息:你说你未来去向不定,但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原本想的是,未来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去的,只是可惜没有如果了。

    在我消息发出后两个小时过后,我收到了他的回复:嗯嗯呢,我知道了,这些等我放假了再说吧,你先好好照顾自己。

    “放假了再说?他什么意思。”当时的我盯着手机里他发过来的消息,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他是什么意思,虽然从分手到那时情绪逐渐平复了,对于他的怨气也没那么大了,但是我也不想再去搭理他了,于是那天我便没有再回复他的消息,毕竟那时的我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傲娇的。

    在分手的第二天下午,我们没课,我那上午去上课帮我答到的室友也在中午回到了宿舍,她说她下午要去剪头发,她见我状态有些不对,于是便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我说没有,当时的我还是习惯独自一人抗下所有,并没有向他人去倾诉自己内心苦闷的想法。

    而我那个室友见我似乎不愿多说,于是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转而问我下午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剪头发。

    我在听到她的剪头发邀请时,第一反应其实是拒绝的,因为我当时还沉浸在失恋的悲伤氛围中,有些无法自洽,不知道做什么才能缓解这种情绪,更不会想着去做些什么。可是随即转念一想,不如和室友一起去剪个头,从头开始,换个发型,换种心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于是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在那个下午,我剪掉了我发,我那及腰的长发变成了刚刚触及后脖颈的短发,那晚,我发了个动态,文案是:新的发型,新的生活。配图是:我剪完头发后的正面自拍。在我发完这条动态后不到十分钟,我收到了来自他的点赞,面对他的这个赞,我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喜悦中夹杂着悲伤,悲伤中带有些愤慨,愤慨中带有一些释然,刚开始发这条动态想的是表现出自己离开了他也可以过得很好的样子,可当他点赞了我这条动态却一言不发时,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要痛打棉花一顿,但当你那看似孔武有力的每一拳重重地砸下去时,却产生不了一点实在的打击感,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然后明白自己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最后只得作罢。

    我的那份无力感一直持续到了元旦的前两天,那天晚上八点左右,他也发了条动态,是关于他跑步的,文案是:至少,跑步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然后配图是:他手机运动跑步记录的截图,上面显示他的跑步路程是十公里,然后时间是48分多。(具体多少秒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大概知道他这条动态想表达些什么,而他所要表达的,也能让我那感到无力的内心有些许着力之处,他发了这条动态,那便证明他的心里还没有放下我,而那时的我,其实心里对于他还是隐隐的抱有些期待的。

    随后时光流转,很快便是元旦,元旦后不久,我迎来了我的期末考,考试不算多,压力也不算大,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所有考试的我便迎来了我大学期间的第二个寒假。

    而他,在分手之前听他提起过,他这学期有两门课让他压力山大,这两门课便是《生理学》和《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他说在他们医学生间有一句话广为流传,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叫做“生理生化,必有一挂。”说是他们学医的都以此来形容这两门课的考试难度。

    而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的话,他们放寒假的时间会比我们晚一到两周的样子不等。所以在我放假回家的时候,也正是他为了期末考试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之间也早已没有了联系,之后当我回到老家时,临近春节的热烈氛围,以及家人们的贴心关爱,也让我暂时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抛之脑后,直到春节前三天时。

    因为回到了家里,也没有了学业的压力,所以我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我记得那天大概是早上九点左右,那时的我还在睡梦中,我似乎梦到了有人在给我打电话,因为我似乎听到了我手机铃声响了,那个梦很真实,就好像是真的有手机铃声在我耳边响起一样。这个梦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吧,然后铃声消失了,我的梦也消失了。接着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到了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这次的铃声比上一次还要真实,当时还在睡梦中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不仅是梦,同时也是现实,是真的有人打我的电话了,然后我便在铃声中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整个人还处于比较朦胧的状态,也没有看来电显示便直接拿起床头的手机划向了接通方向。

    “喂。”我迷迷糊糊地回应了一声。

    “你在家吗?”电话那头响起的是一个低沉又有些急促的声音,略有些气息不稳,仿佛刚刚做完了大负荷的运动还没有缓和过来一般,那是个男生的声音。

    “你是哪个?”那个声音对于我来说感觉好像熟悉无比,但是因为刚刚睡醒,所以整个人处于一种比较懵的状态,所以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出来。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在听到我问他是谁之后似乎有些惊讶,反而反问我道。

    “奥,那你有什么事吗?”一听他的反问,我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是他!是他的声音,是那已经消失了近两个月的声音,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因为当时分手的时候一气之下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所以来电显示里只有一串数字,而这串数字,也还是我记忆里熟悉的那串数字。确定了是他打来的电话后,我分手后那段时间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便瞬间涌上心头,而我的语气也一下子变得高冷了起来。

    “我放假回家了,你方便出来见一面吗?”电话那头的他也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直奔正题。

    “算了,没什么好见的。”当时的我内心其实还是有一些矛盾的,因为分手以来我心里始终没有真正地放下他,但想到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所受的种种委屈,又让自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虽然内心比较复杂,但语气上还是保持着高冷。

    “我想见你一面,我有些话想当面对你说。”电话那头的他在听到我说没有见面的必要时,他要见我的决心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径直地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似乎,在那天,他是抱着一定要见到我的使命而拨通这个电话的。

    “好吧,不过得稍微晚一点,我这会儿还有点事。”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他那坚定的语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那天不见到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或者说,那天他如果见不到我,或许他便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好,那就十点半,我在你家附近的那个桥头等你,怎么样?”在我答应了他的见面请求后,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似乎轻快了许多,然后便给出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好。”我还是保持着高冷的语气和姿态。

    时间来到十点半,那时的我刚刚起床洗漱整理完毕,套上我的白色羽绒服,寒冬腊月,凛冽的冬风还是有些许刺骨的,我们约定的是十点半见面,但我却是十点半才出门,从我家到我家附近的那个桥以我的脚力的话大概需要十分钟的时间,这并不是我对于见面时间的理解有误,而是我有意为之的对于他的考验,或者是我这段时间对于因他所受的委屈而对他的小小“报复”。

    等我不急不忙地走到了我们所约定的那座桥时,远远地便发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桥头伫立,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面对着我,看样子似乎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个身影似乎远远的便看到我了,在我看到他之前,因为我有些近视,那天出门比较急忘了带眼镜,所以直到走近离他十米远处才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有些微红,似乎是被料峭的寒风吹的,而在他脸上的表情之间夹杂着一股复杂的情感与藏不住的欣喜。

    他还是留着原来的发型,只是顶上的头发稍微长了一些,旁边被推得继续快贴近了头皮,肤色倒是似乎白了一些,看来这段时间没怎么晒过太阳,那天他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用了一件绿色的格子衬衫做内衬,最里面似乎还有件内衣,也不知保不保暖,只是看上去十分单薄,似乎不足以抵挡这刺骨的寒意。也不知那时的他为何如此钟情于黑色,他那天上身是一件黑色大衣,同时搭配了一条黑色休闲裤,鞋子也是一双黑色的短靴。

    他那天虽然穿了一身黑,但还是比较耐看的,因为有绿色衬衣的搭配,也不显得太过单调。

    待我走到他身前,他缓缓开口向我说道:“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这是他那天对我说的第二句话,然后他的双手便从他的后背放到了身前,同时手里捧着一束花,一束玫瑰花,是我喜欢的颜色。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到那边去。”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那座桥上人来人往,我也不想过于声张,于是便指了指桥旁比较僻静的河边小道。

    然后我们两个便转移了阵地,而那时我还没有收下他在桥头递出的那束花。

    来到了河边小道后,他再次把那束花递到了我的面前,同时嘴里说道:“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这个行为,并没有太过触及到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要。”

    而他见我似乎没有收下这束承载着他的歉意的花时,他顿了顿,然后在下一秒便作出了一个出乎我预料的举动,只见他在我的面前单膝下跪。然后那束花依旧被他的双手直直地捧在了我的面前。同时继续说着与之前的的话类似的话语:“之前是我的不对,我也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歉意,我希望你能收下这束花,”

    “你先起来。”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见他就这样在我的面前跪下了,一时间有些始料未及,虽然我们来到了相对僻静的河边小道,但还是可能会有人从此经过,或者桥头的行人也是能看到我这边的,我并不想让这个场景太过尴尬,于是让他赶紧起来。

    “你收下我就起来。”他见我似乎有些着急着让他起来,他便感觉好像找到了可以让我妥协的把柄,于是便开始跟我讨价还价了起来。

    “我不收。”我也有我的小脾气,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妥协。

    “你不收我就不起来。”他继续以此要挟着我。

    “你不起来就不起来,那我回去了。”我不甘示弱道,然后便作势要走的样子,其实在这一系列的拉扯之后,我的气也早已消了一大半了,而且我也发现我的心里是真的放不下他,我在等一个合适的台阶下。

    “诶,别别别,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嘛。”他见我好像真的要走,于是连忙便依我所言站起身来。

    “你今天叫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些吗?”我见他自己言语之间只是说着抱歉的话,也没见他表露出坚决的要复合的态度,于是我的心里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额,主要就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想着怕你跟着自己继续吃苦就没有打扰你,但是后面看到你跟我发的消息说你愿意以后跟着我,我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我就彻底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辜负你,所以今天想约你出来,把这些话说清楚。”他一脸笃定地对我说道,我知道要说出这番话对于有些内向的他来说,实在是不容易。

    “好吧,你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也听了,就这样吧,那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这里怪冷的。”听到他的那番话,我的心里还是蛮感动的,但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地便原谅他,然后那时的我便当即作出了一个决定,决定给他一个考验,看看他的反应。

    说完那句话后我便掉头就往我家的方向走去,而他在听到我最后的那段话后仿佛失了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我离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两口气,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回头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当时的我心里也突然紧了一下,难道他就这样走了吗,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再次出现在了我的心头,有些后悔自己就前一刻就这样走了,但是毕竟是自己决定做出的考验,就算是后悔也得坚持下去。

    “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当时的我有些心灰意冷,心里出现了这样的有些不甘的念头。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突然从我背后的方向传来的三声呐喊,在我的心中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并迅速以燎原之势占据了我的心扉。

    “孟一文,我爱你!”

    “孟一文,我爱你!”

    “孟一文,我爱你!”

    这是当时的他在桥边的僻静小道上对我发出的三声呐喊,当时的场景像极了那些年里面柯景腾在沈佳宜宿舍楼下的呐喊的情节。

    也正是因为他的三声呐喊,使得他完美地完成了我的考验,也使得故作高冷我有了一道完美的台阶可以下。

    那天的我,在听完他的三声呐喊后,回眸一笑,朝着他的方向用他听不见的音量轻轻说了两个字:“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