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是谁?
“姐姐?”程绣芝摸着脸,满心的难以置信,姐姐居然打她!?
“为什么?!”程绣芝没有流泪,这一巴掌她并不觉得打得有多疼,可是心却疼得无以复加。
“我……”程绣莲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给惊到了,她仓惶地缩回手,秀美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怎的就甩出了这一巴掌。
程绣芝身边的气息萦满了悲伤,程绣莲见她如此,只觉得浑身都透不过气来,微微颤抖的手不知往何处放。
她颤颤巍巍地想要摸摸程绣芝的脸,可程绣芝还以为她又要打过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程绣莲后悔不已,可程绣芝不听她解释,直接跑远了。
程绣莲看着程绣芝伤心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她该想到的,绣芝并不是那种人,也不可能是她泄的密,那到底是谁呢?
“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说出去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她,为什么不能相信她?
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为什么?
程绣芝光顾着脚下,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怀里。
”怎么了?”程熙南见她眼睛红红,脸上赫然映着一个巴掌印。
“谁打的?”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抑住暴怒的冲动,谁干的?谁敢打她?
他掏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泪水。
男子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程绣芝埋在他的胸膛里,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静静的啜泣。
程熙南看她这样揪心不已,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程绣芝哭过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紧紧地抱着他,他玄色的长袍上一片湿意,眼泪鼻涕糊作一团,她顿时窘得无地自容,沉默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
程绣芝抬起头,与程熙南的目光交汇,那清澈有神的眼睛充满了心疼与宽慰,她感觉到脑子里繁杂的情绪顿时消失了,心也平静了。
“你……”程绣芝嗡嗡地说,手贴在他的胸膛上,透过肌肤传来的暖意似乎也温暖了她冰凉的心。
“绣芝……”是程标!
程绣芝迅速推开他,程绣芝还没打算与他公开关系呢!
程熙南感受到刚刚的馨香软玉离开,眼里有一丝不满。
程标挑了一担冰渣,他喘着粗气,重重地将木桶掷到地上,些许冰渣溅出来,程熙南刚好离得比较近,这下就遭了殃,衣角被打湿。
“欸!抱歉抱歉!少爷!小人不是故意的,哪想得到你离得这么近呢!”程标抵着头道歉,可是嬉皮笑脸的,那道歉语气怎么看都不真诚。
“三大少怎么有空来这儿啊!屈尊降贵真是叫小人错手不妨!早知您今日要来小的就该穿上我最好的衣服呀!?”程标怪声怪气地恭维。
“你去开!别在这贫,你过来干什么?”程绣芝对程标没那么多顾忌,看不过去地出口。
程熙南皱皱眉,没有说话。
程标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收,他将木桶抬进去,从程绣芝身边迅速掠过。
“喂!我问你话呢!”程绣芝面色不虞。
“你去哪儿!”程绣芝大声喊道。
程熙南眼神深邃,双眉轻轻蹙起。
“搞什么啊?一天没个正形!”程绣芝撅起嘴,程标今天怎么回事,他平常没有这么不讲礼啊。
“绣芝,你与这个长工很熟?!”程熙南斟酌着开口。
“谁知道呢!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看他……与你甚是亲密,不像是关系不好呀。”他的脸清风白玉一般的温雅清隽,只是眉宇之间忧虑隐隐,叫人忍不住想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没有的事。”程绣芝一点失望,他就这么不想看自己么?
程熙南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并不作声。
是谁轻轻吐出一声叹息?
“暖香,下午记得把我的羽纱衣拿出来,还有我的宝蓝点珠玉钗取来,明日我同副主家的小姐约见……”程绣莲正在刺绣,她咬断丝线,对暖香说。
“……”暖香咬咬唇,没有说话。
“嗯?”程绣莲轻哼一声,暖香今日是怎么了?
“……”暖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脚尖在地上磨蹭。
“有什么问题吗?”程绣莲蹙眉。
“徐家小姐她……说明日有事,不能,不能同你一起……”暖香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磕磕绊绊,不敢看程绣莲的脸色。
程绣莲捏着针的手一顿。
“小姐……”暖香担忧地看着她。
“小姐!都是那个贱人搞的鬼!我这就去找她说清楚!”迎蓉放下手中的扫帚,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迎蓉……你别添乱!”暖香瞪她一眼。
“我怎么了我!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咱们小姐的吗?说小姐贪功,欺负姊妹!伪善!”迎蓉株连炮弹似的说了一气。
“迎蓉!”暖香打了一下她的手。
“你打我作甚!我说错了吗?要不是那个贱人!”迎蓉喋喋不休,愈发肆无忌惮。
“都怪她,现在她名气可大了呢!”
“够了!”程绣莲突然坐起来,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微笑,却浸着入骨的寒意。
“小姐……”暖香低下头。
“小姐,我错了……”迎蓉有些害怕。
程绣莲不言,“我去找老师。”
“至于其他小姐们,不用再管。”程绣莲拂袖离去。
“扣扣!”程绣莲轻轻地敲了敲仪门。
开门的一位青衣女婢,“何事?”
“清言姐姐,麻烦禀报老师。”程绣莲语气尊敬,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侍女,而是一位小姐。
“嘎吱……”仪门缓缓打开,“先生还在忙,你先在外间等。”
“好的。”程绣莲顺从的回答,没有丝毫不满。
只是她有些疑惑,都过了晌午,老师在见谁呢?
厢房里。
程绣芝略显拘谨地坐在檀木椅子上,她不晓得魏先生叫她来是为了什么。
她来过这里统共不超过两次,还都是在外间,从来没有进来过。
屋里的布置并不是程绣芝想象的那般贵气豪华,清简至极。
青灰色的墙,简单的书案花几,珠帘后是女子的闺阁,整个房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家的房间。
只是屋里随处可见的刺绣,丝线,纱案,针匣显露出主人的心情。
程绣芝瞳孔猛地一缩,那幅刺绣!
走进屋里时就看见了一面屏风,草草扫一眼只以为是些寻常山水风光罢了。
可从另一面看,程绣芝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山水刺绣!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旅行!
清浅的针笔勾勒出一幅郊野春光,疏林薄雾,掩映着几家茅舍、草桥、流水、老树、扁舟。
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城市走来。一片柳林,枝头刚刚泛出嫩绿,令人感到虽是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
路上一顶轿子,内坐一位妇人。轿顶装饰着杨柳杂花,轿后跟着骑马的、挑担的,似从京郊踏青扫墓归来。
来到码头。人烟稠密,粮船云集。人们有在茶馆休息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在饭铺进餐的。
河里船只来往,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
是谁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哪里是刺绣?
这分明是一方世界,一方人情,一方神奇!
“为什么?!”程绣芝没有流泪,这一巴掌她并不觉得打得有多疼,可是心却疼得无以复加。
“我……”程绣莲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给惊到了,她仓惶地缩回手,秀美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怎的就甩出了这一巴掌。
程绣芝身边的气息萦满了悲伤,程绣莲见她如此,只觉得浑身都透不过气来,微微颤抖的手不知往何处放。
她颤颤巍巍地想要摸摸程绣芝的脸,可程绣芝还以为她又要打过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程绣莲后悔不已,可程绣芝不听她解释,直接跑远了。
程绣莲看着程绣芝伤心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她该想到的,绣芝并不是那种人,也不可能是她泄的密,那到底是谁呢?
“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说出去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她,为什么不能相信她?
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为什么?
程绣芝光顾着脚下,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怀里。
”怎么了?”程熙南见她眼睛红红,脸上赫然映着一个巴掌印。
“谁打的?”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抑住暴怒的冲动,谁干的?谁敢打她?
他掏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泪水。
男子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程绣芝埋在他的胸膛里,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静静的啜泣。
程熙南看她这样揪心不已,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程绣芝哭过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紧紧地抱着他,他玄色的长袍上一片湿意,眼泪鼻涕糊作一团,她顿时窘得无地自容,沉默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
程绣芝抬起头,与程熙南的目光交汇,那清澈有神的眼睛充满了心疼与宽慰,她感觉到脑子里繁杂的情绪顿时消失了,心也平静了。
“你……”程绣芝嗡嗡地说,手贴在他的胸膛上,透过肌肤传来的暖意似乎也温暖了她冰凉的心。
“绣芝……”是程标!
程绣芝迅速推开他,程绣芝还没打算与他公开关系呢!
程熙南感受到刚刚的馨香软玉离开,眼里有一丝不满。
程标挑了一担冰渣,他喘着粗气,重重地将木桶掷到地上,些许冰渣溅出来,程熙南刚好离得比较近,这下就遭了殃,衣角被打湿。
“欸!抱歉抱歉!少爷!小人不是故意的,哪想得到你离得这么近呢!”程标抵着头道歉,可是嬉皮笑脸的,那道歉语气怎么看都不真诚。
“三大少怎么有空来这儿啊!屈尊降贵真是叫小人错手不妨!早知您今日要来小的就该穿上我最好的衣服呀!?”程标怪声怪气地恭维。
“你去开!别在这贫,你过来干什么?”程绣芝对程标没那么多顾忌,看不过去地出口。
程熙南皱皱眉,没有说话。
程标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收,他将木桶抬进去,从程绣芝身边迅速掠过。
“喂!我问你话呢!”程绣芝面色不虞。
“你去哪儿!”程绣芝大声喊道。
程熙南眼神深邃,双眉轻轻蹙起。
“搞什么啊?一天没个正形!”程绣芝撅起嘴,程标今天怎么回事,他平常没有这么不讲礼啊。
“绣芝,你与这个长工很熟?!”程熙南斟酌着开口。
“谁知道呢!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看他……与你甚是亲密,不像是关系不好呀。”他的脸清风白玉一般的温雅清隽,只是眉宇之间忧虑隐隐,叫人忍不住想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没有的事。”程绣芝一点失望,他就这么不想看自己么?
程熙南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并不作声。
是谁轻轻吐出一声叹息?
“暖香,下午记得把我的羽纱衣拿出来,还有我的宝蓝点珠玉钗取来,明日我同副主家的小姐约见……”程绣莲正在刺绣,她咬断丝线,对暖香说。
“……”暖香咬咬唇,没有说话。
“嗯?”程绣莲轻哼一声,暖香今日是怎么了?
“……”暖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脚尖在地上磨蹭。
“有什么问题吗?”程绣莲蹙眉。
“徐家小姐她……说明日有事,不能,不能同你一起……”暖香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磕磕绊绊,不敢看程绣莲的脸色。
程绣莲捏着针的手一顿。
“小姐……”暖香担忧地看着她。
“小姐!都是那个贱人搞的鬼!我这就去找她说清楚!”迎蓉放下手中的扫帚,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迎蓉……你别添乱!”暖香瞪她一眼。
“我怎么了我!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咱们小姐的吗?说小姐贪功,欺负姊妹!伪善!”迎蓉株连炮弹似的说了一气。
“迎蓉!”暖香打了一下她的手。
“你打我作甚!我说错了吗?要不是那个贱人!”迎蓉喋喋不休,愈发肆无忌惮。
“都怪她,现在她名气可大了呢!”
“够了!”程绣莲突然坐起来,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微笑,却浸着入骨的寒意。
“小姐……”暖香低下头。
“小姐,我错了……”迎蓉有些害怕。
程绣莲不言,“我去找老师。”
“至于其他小姐们,不用再管。”程绣莲拂袖离去。
“扣扣!”程绣莲轻轻地敲了敲仪门。
开门的一位青衣女婢,“何事?”
“清言姐姐,麻烦禀报老师。”程绣莲语气尊敬,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侍女,而是一位小姐。
“嘎吱……”仪门缓缓打开,“先生还在忙,你先在外间等。”
“好的。”程绣莲顺从的回答,没有丝毫不满。
只是她有些疑惑,都过了晌午,老师在见谁呢?
厢房里。
程绣芝略显拘谨地坐在檀木椅子上,她不晓得魏先生叫她来是为了什么。
她来过这里统共不超过两次,还都是在外间,从来没有进来过。
屋里的布置并不是程绣芝想象的那般贵气豪华,清简至极。
青灰色的墙,简单的书案花几,珠帘后是女子的闺阁,整个房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家的房间。
只是屋里随处可见的刺绣,丝线,纱案,针匣显露出主人的心情。
程绣芝瞳孔猛地一缩,那幅刺绣!
走进屋里时就看见了一面屏风,草草扫一眼只以为是些寻常山水风光罢了。
可从另一面看,程绣芝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山水刺绣!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旅行!
清浅的针笔勾勒出一幅郊野春光,疏林薄雾,掩映着几家茅舍、草桥、流水、老树、扁舟。
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城市走来。一片柳林,枝头刚刚泛出嫩绿,令人感到虽是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
路上一顶轿子,内坐一位妇人。轿顶装饰着杨柳杂花,轿后跟着骑马的、挑担的,似从京郊踏青扫墓归来。
来到码头。人烟稠密,粮船云集。人们有在茶馆休息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在饭铺进餐的。
河里船只来往,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
是谁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哪里是刺绣?
这分明是一方世界,一方人情,一方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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